《不能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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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动(全)-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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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扬的脸在半空中若隐若现,他几乎狠狠一拳挥去。 
  这个混蛋!应该一枪打爆他的脑袋,把他的肠子掏出来,把他的皮血淋淋剥下来扔到地上践踏! 
  陈明恶毒地诅咒着,痛苦地把脸在石壁上来回使劲地蹭。他快被什么给绞碎了,周扬毁了他的一切。这个自私的恶魔,不爱他,却还不肯放过他! 
  他不要当离尉的影子,是的,他比不上离尉,他永远不能象离尉那样光彩夺目。可他毕竟是个人,他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 
  就算平平凡凡,就算是个凡人,也是一个属于自己的人。 
  绝不回去,绝不! 
  前面停在巷口的男人三三两两散开了,陈明咬着牙,扶着石壁撑起身体。手动一动就疼得厉害,他扫一眼有点血肉模糊的手腕,大拇指的指骨,是不是裂了?说不定已经骨折了。挣脱手铐的时候他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疼,只管拼命地扯拉拽。 
  “我要离开这……”陈明对自己沉声说。自己的话在脑海里空洞洞地响,通常在昏厥前出现的一阵一阵发黑的感觉不断涌来。 
  他不想晕倒,那注定被周扬抓回去。 
  想到周扬把他抓回去,然后轻柔地喊着“离”,进入他的身体,陈明就忍不住恨得打颤。 
  他知道的,他明白的,什么都明摆着。 
  周扬那种宛如人格分裂的表现,根本就是针对两个人。 
  温柔,亲吻,细语,体贴,都是离尉的 
  殴打,强暴,讥讽,折磨,通通都是留给他陈明的。 
  呸,凭什么? 
  脸上痒痒的,他蓦然察觉自己在流泪,吃了一惊,猛然举手甩了自己一个重重的耳光。 
  醒醒!周扬爱的不是你,贱人! 
  脸上沾了手上的血,五道红红的血印。 
  “死也不能死在他手上。”他紧紧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四散,这有助于克制昏厥。 
  一步一步蹒跚往前,他伏下身,在停靠在大路两边的轿车底下穿梭,每当听见脚步声,就警觉地停下。 
  他必须找一家无牌诊所,他的身体被折腾得象一台少了零件的破机器,至少应该止血,再包扎一下。 
  刚刚路过的巷子深处有一家,还开着灯。陈明忍着没有进去,这个时候还营业的诊所,几乎可以肯定都收到周扬打的招呼。 
  必须找一家不是通宵营业的,做一回梁上君子。训练再差劲,医疗急救的基本知识还是学过的。 
  人在绝境下才能发现自己有多大潜力,他终于绕过了一条街道,并且进入了另一条黑暗的巷子。 
  几群穿得颇为前卫的年轻男女正从一家夜总会的后面涌出来。 
  “呕……”有人扶着墙,弯腰,起伏着身子。 
  熏天酒气,飘在暗巷中。 
  陈明直起腰,想象自己是个无家可归的露宿者,从旁边尽量不引人注目地走过。 
  “真扫兴,玩得好好的忽然搅场。是不是出了恐怖分子?满世界搜人。” 
  一个脸上涂得五颜六色的女人黄色的上衣短得惊人:“照片上挺标致的,恐怖分子有那么帅?好啦别说那个了,全哥,刚刚那个警察趁机摸我屁股。” 
  “好啦好啦,我也来摸两下,把他摸的盖过去就好了。”有男人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今晚别在外面乱跑了,没见到处搜场吗?随时撞上黑白道,你们的小屁股不知道又要被多少人摸啦。我有事先走了。” 
  “不要啊!”撒娇的声音叫起来,扭着身子:“你叫人家出来的,现在拍拍屁股就走。” 
  “去去去,男人有正经事。刚才的照片看了吧,上面那个男人,只要找到了,钱和道上的地位一块赏,上头老大真是发狠啦。走啦走啦,女人要识趣点,快点回去,拜拜啦,美美。”全哥拍拍小姐们的皮肤,把她们赶回去,转头嘀咕:“这样找,别说人,连只公蚊子都逃不了。要是让我找到,明天连海哥见了我都要让道。乖乖,这姓陈的小子什么来头?可真值钱。” 
  陈明的身形猛然一滞,脚步停了停,继续垂头往前走。 
  “喂,你等一下!” 
  心脏顿了顿,假装听不见,继续拖着步子。昏暗光线下,粗陋包扎的手腕又有血渗出来,一滴一滴延着指尖淌下。 
  “喂喂,前面那个男的!”全哥起了疑心,在后面追上来:“给老子站住,你聋啦?” 
  终于,蹒跚的脚步停下。枪滑到手上,他轻轻颤了颤,手疼得厉害,能不能一枪正中眉心,他不大有把握。 
  也许,距离够近就行。 
  这里应该是城中出名的三不管地带,地下夜总会,小赌场众多,因为小巷四通八达,警察来时熟路的可以一哄而散,逃得无影无踪。 
  陈明苦笑,这里的经营场所起码有一半是周扬家的,周扬还曾经给他看过一家准备开张的夜总会的资料。 
  “你哪的?半夜三更去干嘛?转过身来,抬起脸。”身后传来嚣张的问话。 
  陈明低头,沉着地装上消音器,看,洛辛教的东西也并非无用。不过,也幸亏这男人自己把几个女的给打发走了,不然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对付。 
  “叫你转过身,听到没有?磨磨蹭蹭,小心老子踹死你!”全哥用手推了陈明一下。面前的身子听话地缓缓转了过来,入目是一张血污污的脸和一双幽深的黑瞳,还有一把稳稳抵在他前额的枪。 
  全哥变了脸色,冷汗潺潺而下:“老……老大,兄弟冒犯,有话好好说。”眼睛向上翻,瞪着额上黑漆漆的枪口。 
  “你刚刚说,找的那个姓什么?”黑暗中的人缓缓地,极为认真地沉声问。 
  “好象是姓……姓陈?” 
  “好象?”眸中反射出危险的光芒。 
  “不不,确定。”全哥在枪口下迅速回忆,脸上的肥肉抽动着:“我确定,是姓陈,耳东陈。” 
  黑暗中的男人瞬间失神,冷冷笑了,自言自语地说:“对,对,离尉已经死了。他也知道自己找的是个冒牌货。”看向颤抖的全哥,轻声说:“对不起,兄弟,你的钱和道上的位子是要用命换的。我绝不能让他抓回去。”他压下扳机,指头一动,疼得打颤。 
  全哥忽然面容扭曲,无声无息滑倒在地上。枪声尚未响起,陈明惊讶地低头,看见全哥后背上插着一根细长漆黑的箭,红色的血从旁边逸出来,染透花色上衣。 
  他抬头,一张化妆得精致媚人的漂亮脸蛋跳进眼帘。 
  “这是表哥送的,当年……”梅花用小指惬意地勾着手里如同小孩玩具大小的金属弓,用风尘女子常见的懒洋洋步调走到陈明面前,抛他一个媚眼:“亲我一个,我帮你逃走。” 
  陈明愣了愣。 
  “啧啧,你这样子,不是周老大修理的吧?”梅花弯着腰放肆地笑起来,眯着眼上下打量:“别怕,这是我梅花姐的地盘呢,跟我来。”拽过陈明的衣领,疼得陈明眉头紧皱。 
  他不知道梅花力气这么大,看她当日一屁股坐在自己大腿上的模样,真瞧不出她还能杀人不眨眼。 
  手上无力,梅花轻易就夺了他的枪,见他似乎真的伤得重,索性用肩膀撑着他转进一道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 
  虽然没有灯光,梅花却轻车熟路,左穿右拐,在一个小门停下,穿着高跟鞋的脚一伸,虚掩的门被“吱呀”一声踢开。 
  “我不是你表哥。”他扶着梅花的肩,不肯跨进门。 
  “呸,你哪块肉象我表哥?”梅花哼了哼,把他粗鲁地拽进门,再往房间一张尚算干净的床上狠狠一放。 
  陈明被这么一撞,肋骨疼得发狠,拼命咬着牙,翻身爬起来,别过脸不吭一声。 
  梅花开了灯,仔细打量他一会,忽然叹气:“我错了,还真有那么一点象。喂,你给我好好呆着别动。” 
  她出了房门,在客厅里乒乒乓乓地翻东西,不一会,拿着一堆东西进来,纱布、药水、剪刀应有尽有。 
  “躺下,扎一扎。”梅花把东西哗啦往床上一放,叉着腰命令。 
  陈明沉默着,抬头看看梅花,平静地说:“你这样做,周扬不会放过你。” 
  “废话!”梅花朝他娇喝一声,似笑非笑地问:“你是要自己躺下去,还是要梅花姐姐把你剥干净了象猪一样绑起来包扎?告诉你,我的擒拿手可是跟表哥学的。”大有母老虎发威的气势。 
  又是离尉。 
  陈明听到“表哥”两个字,象被人往心上捅了一刀似的,疼一疼过后,反倒麻木了似的。他确实急需治疗,也不作声,默然躺下。 
  梅花哼了一声,撩起衣袖在床边坐下。这时才看清离尉的伤,连她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骂道:“你当自己铁打的,伤成这样还到处窜?” 
  端来温热的水帮他擦拭,又跑到客厅另拿了几乎整整一箱子的各种西药针剂。 
  “幸亏我这小窝是以防不测用的,药备得又多又好,不然还真要把你送医院去。”梅花一边蹙眉,一边帮他挑逃跑途中不小心扎进伤口的刺,口里咬牙切齿地数落:“男人都不是东西,真是狠得下心,下这样的毒手。”见他微微抽搐,放轻了声音问:“疼吗?要不要帮你打一针吗啡?” 
  陈明淌了一额冷汗,别过头,把脸紧紧挨在床单上,一声不吭。 
  “还说你们不象,两个都这么跩得二五八万似的。”梅花恼火地哼哼:“活该,疼死你才好。”话虽这么说,下手却更加轻了。 
  包扎好后,陈明才稍微好受一点,眼皮底下忽然冒出一杯温热的茶,他沉默着接了过去,低头啜一口:“谢谢。” 
  “噗……”梅花见陈明抬眼看他,笑着摇手:“你别多心,我只是忽然听见你这张和表哥一模一样的嘴说谢谢,觉得不可思议。唉,大家都昏了头啦,早该看出来。虽然脸蛋一样,可一只是纯情小鹿,一只是疯狂狮子王。”她挨过去,用香肩轻撞陈明:“你信不信,我早觉得不对劲,那天坐你大腿上,你整个就吓僵了。要是表哥,能那个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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