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不再做魔王(孔有)- 第10部分

　　从此我跟在你们身后为你们护航。我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风雨，而我一直甘愿被遮挡在保鲁夫拉姆身后，看你高兴，陪你成长。我一直想，我连生命都可以随时奉献给你，我的有利，那么还有什么是我不能为你舍弃的呢？

　　我知道其实你是对我有感情的。可到底是什么感情，有利，恐怕连你自己都不清楚。是爱还是依赖还是友谊？即使是爱，那你心中是爱我多一些，还是爱保鲁夫拉姆多一些？或许你只是把我当成兄长而已。所以，我始终不能对你吐露我的感情，因为我怕你终将进退两难。

　　当朱莉叶被尤扎克带回真魔国，其实我们那时都隐瞒了你：朱莉叶是被尤扎克从人类国家找到的，但是却是在大史马隆、在阿卡路倍多身边找到的。转世的朱莉叶先我之前去找了她的未婚夫——她辗转两世的爱人。但那时阿卡路倍多已在与大史马隆的对战中身中阿斯露丁之毒。此毒是经冯·温可特卿家族毒药变异而成，中毒者一旦内心爱意波动，则将血沸而凝致死。而解药在大史马隆王宫中深锁，除解药外，唯冯·温可特卿家传人及魔王魔力合并可解。若前世的朱莉叶解开此毒轻而易举，但她今生已转世为人。所以才会随尤扎克踏入血盟城，目的是找你借用魔王魔力。

　　但我又怎么可能让你面临魔力过度后的生命危险。且不论大史马隆研制此药的目的就在逼魔王交出魔力，而是我宁愿背弃世间一切，也不能伤害你一分一毫。于是我与朱莉叶击掌而盟：若我从大史马隆王宫拿出解药，即使我死，她也不会对你说出真相。

　　多年的征战使我和阿卡路倍多成了挚友，他选择了与我并肩战斗。但我们失败了。并且我深陷牢中。大史马隆已将解药砸碎，若无魔王魔力，此药便将无解。

　　而有利，就在这时，你来了，为了救我而来。

　　我们在大史马隆外被围攻，你刺了藏青一下放我逃生。那一下你明明刺在我的心上。有利！有利！有利！千言万语的呼唤只能化作你的名字，你可知道若你死我绝不独活。

　　在大史马隆将处死你的千钧一发，我为了救你中了一箭。及至到了山洞我才意识到箭头带有阿斯露丁之毒。抱着你我已压抑不住对你思念的心情，全身血液沸腾，自知那一夜必将成为我的终点。

　　当我把手伸向你的时候，你哭泣着顺从了。有利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知道我应该立刻停止一切，即使必将死去也不能亵渎你。但我已经无法在临死之前再压抑我深埋的爱恋。爱欲参商，你在我的怀中，哭泣着绽放。

　　听着你在睡眠中呼吸我感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冷下去。我想说，对不起，我的有利，让你的第一次是在这样的山洞里；对不起，我的有利，明天醒来你要怎样面对失去我的痛苦；对不起，我的有利，从此身边没有我，请你一定要幸福……

　　当我发现自己居然活过来的时候，我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撕心裂肺，几度昏厥。如果不是你的蓝色项链正挂在我的脖子上，我不知道是否能闯过那一关活着去见你。

　　我把那个项链拿给乌露丽柯言赐巫女，拜托她用魔球让我看清你的记忆。当我意识到有利你爱我并不比我爱你少一分一毫时，我痛的蜷起身体抬不起头来。原来有利是为了我和朱莉叶的幸福才认可保鲁夫拉姆进入你的生活；原来有利去大史马隆救我的时候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原来有利献身给我的时候，心里不是委屈而是绝望！原来有利，我们一直犯着这么大的错误，让你承担了凌迟生命的痛苦……

　　有利，一切……还来得及吗……

　　我找到朱莉叶时，她和阿卡路倍多已在战场上草率却隆重的举行了婚礼，打败大史马隆迎来和平的日子指日可待。我明知魔力过度后生死病痛不能预知，所以我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睛，久久久久无法开口。她和阿卡路倍多在为和平征战，在为你的心愿征战，而我却又要剥夺她刚刚到手的幸福。所以，当她说：“我把他的魔力交给你，孔拉德。”我潸然泪下。这个前世为了真魔国为了和平为了你、放弃生命放弃至爱放弃一切的女人，我又欠了她一次。这样的债，我要怎么才能偿还。

　　身负你的魔力，我已可以自由穿越到地球。被胜利殴打时我丝毫不能为自己辩解，你孱弱的身体就是我伤害你的证明。

　　可是有利，你已经忘记我，尽管你的房间布满狮子，你却依然拒绝和我交流。我要怎么才能走近你，挽救你的生命。

　　最后你连自己的起居都难以照顾。你在街上晕倒的那天晚上，我跪在你家人的面前，请他们允许我带你回真魔国，并发誓以我的生命保证你的健康。男儿膝下有黄金，有利，但是在你面前，我的一切都那么微不足道。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记起了保鲁夫拉姆，记起了真魔国的一切，却独独忘记了我。有利，可见当时你已经绝望至极，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怎样我都会接受。况且……忘掉我的你，在保鲁夫拉姆身边，满足而快乐。

　　一切又回到最初的原点。我退回了你和保鲁夫拉姆的身后。而你却仍旧依赖哥哥一样依赖我。

　　你的身体一天天好转，虽然还不能承受魔王魔力，但已有了良好的起色。我已经准备等你恢复健康后把魔力重新过度给你。我看见了魔力过度后你的孱弱，朱莉叶的病痛，所以我有准备直面我将承受的一切。今天你和朱莉叶所承受的痛苦，日后我会在自己身上加倍偿还。

　　那是我们最简单快乐的一段日子。你在我的背上指手划脚，在我的背上参加法兰西亚举国的盛宴，露出孩子一样高兴或者生气的表情。有利，我真想一辈子就这样背着你走下去。所有的一切都不要，就我们两个人的天荒地老。

　　可当瘟疫袭来，你又一次危在旦夕。你在我的怀中说：“要是没有保鲁夫拉姆，我想，我会爱上孔拉德的。”那一刻我几乎心痛到窒息。有利，如果有幸我们能活下来，我可不可以把一切告诉你。告诉你我们的过去，告诉你曾经有一种蓝色的花在血盟城的花坛里绽放，那种花的名字，是你今生最爱的、也是最爱你的人。

　　但是有利，所有的一切终将错过。我被以“保护不力，险些让魔王丧命”的罪责被关在牢里时，忽然传来了你亲口答应和保鲁夫拉姆大婚的消息。现在你睡在魔王寝殿的床上，外面却已张灯结彩，保鲁夫拉姆抱着虔诚膜拜的心情在亲手操办一切，浚达、古音达鲁、亚尼西亚在全力支持。整个血盟城都在期待着你们修成正果水到渠成，连那个小小的古雷塔也在保鲁夫拉姆的身边，喊着终于要看见爸爸和爸爸的婚礼。

　　就在此刻，我握着你的手的时候，外边喜气冲天，只剩我们两个在这里，寂静一室。

　　有利你问我有没有爱的人，你问我什么是爱的感觉。那么有利，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这个故事。如果你听见的话你会不会愿意跟我重新开始，会不会愿意在我的背上走完余下的人生。

　　有利，我爱你。

　　所以，有利，可不可以请你，再爱我一次。

　　第　16　章

　　十六

　　睡梦中，有利感觉到有人在握着他的手。他直觉那是孔拉德的手。如此温柔，如此安神的浑厚。孔拉德在低低地向他诉说着什么。他听不太清，也听不太懂。可他却有种感觉被带有孔拉德气息的阳光所包围，在前世漫延而来的温暖爱意中沉浮。他想挣扎起来对孔拉德说话，可却不舍得从梦境中醒来。梦境中他就在孔拉德的背上，走过一片片金黄的麦田，头顶是蔚蓝悠远的天空。

　　当他醒来意识到自己是在魔王寝殿的床上时，低头却发现正抓着他的手、将头搭在床边熟睡的人是保鲁夫拉姆。保鲁夫拉姆的额头抵着他的手背，金黄色头发下传来均匀疲惫的呼吸。

　　有利坐起来靠在床边，望着寂静空旷的寝殿，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婚礼如火如荼的操办了起来。孔拉德就在这个时候去了边境执行任务。有利弄不清到底是有人故意支走了孔拉德，还是孔拉德自己要求前去的。

　　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结婚礼服，有利木然到没心情试穿。浚达说：“啊！啊！陛下！这是真魔国最华美的礼服，您一定会成为史上最帅的新郎！”被浚达催着换上又被推到镜子前，有利望着镜中人失神的眼睛，心里念到：孔拉德，骗人，不是说好要背我去参加婚礼的么……

　　从不露面的真王和一直固守真王庙的贤者村田第一次携手来到血盟城，亲自为有利主持婚礼。整个真魔国都在为这场盛世婚礼沸腾，举国上下，仿佛只有有利这个主角还在茫然。

　　穿好礼服，有利坐在休息室里昏昏噩噩，甚至不知道自己将要进行的这个婚礼是什么概念。浚达走过来往他的怀里塞了一束鲜艳盛开的“伟大的双黑魔王有利”，说道：“啊！啊！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快打起精神来吧！婚礼的一切都已经就绪，保鲁夫拉姆阁下还有真王猊下都已在台上等着您了！这可是按照您家乡的风格举办的婚礼呀！费了浚达我好大的心思……呜……您终于要大婚了，陛下……”

　　有利在浚达的眼泪攻击中走出休息室。休息室的门外，尤扎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利想开口问孔拉德的去向，却被浚达推着到了台上。

　　台下的臣民从沸腾到窒息的寂静。有利看着英俊挺拔的保鲁夫拉姆正幸福的微笑着站在对面，手里也捧着一束“美丽耀眼的保鲁夫拉姆”。

　　真王开始演讲：“我，真魔国第一代魔王，在这里郑重的，为真魔国第27代魔王涉谷有利和十贵族之一的冯·比雷费鲁特卿·保鲁夫拉姆证婚……”

　　混沌中，有利不知道真王说了些什么。直到真王说交换花束，保鲁夫拉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