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声撩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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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声撩乱-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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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歌仍是他的,从未改变。他的手,紧紧抓住了酒杯。
  展晴却无心看风景,饶是这般美人如玉剑如虹,也无法将他的注意力从那个红纱女子身上移开。
  他,一直漫不经心却又聚精会神地盯着她,总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而且……
  绝非善类!
  琵琶声陡然转了,狠狠地一划,声如裂帛,刺耳无比。然而,在那群醉醺醺的人听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展晴却立刻戒备起来。
  果然,小麦被那声极其突然的转音影响了,忽然就感觉心绪不宁,手上的剑也好像变重了,而且怎么剑自己想跑?她努力地握住剑,调整姿势,维持平衡,却依然无济于事。那把剑像中了邪一般,居然转型成了一把软剑,在琵琶声中,剑体如银蛇般,极速流窜着,疯了一样缠向小麦。
  小麦大惊,松手就想抛开那把剑,可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手完全做不了主。忽然,一阵悠扬如梵音的笛声传来,小麦猛地回头,恰见展晴拿着白玉横笛缓缓吹起。一双含笑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她,脉脉之间,无需言语,已然传达了无限赞许与鼓励。
  演员,最怕的就是现场演砸。小麦刚才本已方寸大乱,如今闻得这安抚般的笛声,再加上展晴的默默支持,如同一股暖流注入心田。于是又重拾信心,用力抓住了剑柄,狠狠一抖。
  剑再次听话起来!
  经过刚才一遭,小麦察觉到了危险,这明显是有人用内力操纵了剑才对。她该马上结束这段剑舞,否则会有性命危险。
  笛声悠扬深情,蕴含着充沛的内力,贯注于夭华剑身。小麦只觉得手中的剑变得无比轻盈,虽然仍是软剑,却宛若一根银色丝带。回眸望了一眼展晴,对上他专注的目光。
  纤长优美的手指,在白玉横笛上,曼妙起舞,而他的眼睛,则一直与小麦对视。长而密的眼睫,将那双星眸,妆点得无比迷人。
  小麦看得痴了,心内心外一片澄明,任何邪灵不得入侵,手中的剑也舞得飞快。她变换着脚步,扭动着腰肢,全部换上了丝带舞的动作,依旧巧笑嫣然,伴随着笛声,施展出最高超的舞技。一时之间,霓裳羽衣,瑶台月明,恍如神仙妃子。
  琵琶声越来越弱,越来越急,最后变成又粗又短,甚至沙哑起来。
  笛声却变得十分欢快,如春日莺啼,如夏时蝉鸣,如情人细语,如夫妻夜话,似在庆祝,似在歌颂,似在诉说,似在传情。
  “嘎”地一声,琵琶的弦断了!
  众人这才惊醒过来,有些官员不禁蹙起了眉头,小麦正好做完最后一个动作,笛声也停了。
  “怎么回事?”钟以恒不悦,断弦,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回禀二皇子,”戏班子里一个面相很善的中年人走上前来,“沈小姐的舞姿小人们见所未见,超凡脱俗,九娘不禁看得痴了,手下也不知轻重,弹得忘我,这才播断了琴弦。”
  钟以恒本来是想降罪的,但一听他这么说,脸色稍缓,笑着对众人说:“这不怨她,莺妹今日的舞姿,连本宫也瞠目结舌惊为天人啊!”说完,为求和音,转头对展晴道,“是吧,谦裔,我看你也不由自主地吹笛而和啊。”
  展晴微微一笑,点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谦裔此后再也不看歌舞了。”
  展晴这句话,简直比千万句赞美更让小麦欢心,纵然刚才舞得很累,还被吓得半死,但有他这一句,便值得了。
  小麦忽然莫名其妙想起一个词——死而无憾。
  有这段剑舞助兴,众人又高兴地吃喝了一会。钟以恒大约醉到了七八分。展晴在剑舞之后,托辞说酒气熏得头疼,提前退席了。
  小麦在他走后,也觉得宴会索然无聊,闲来无事开始回想刚才剑舞时的情形。她觉得那个转音,似乎是故意弄出来的,并不是手误。
  难道她要杀她?小麦睁大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双似妒似怨的眸子。
  是她?!
  “流苏、流苏!”小麦回到房里,觉得自己满身酒气的,便想寻流苏弄点水来给自己洗澡。
  好像穿越过来后还没洗过澡,不晓得是不是真的跟拍戏的时候那样,弄个大木桶装上水就洗。
  “小姐。”流苏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眼睛还有点红。
  “怎么了?”小麦奇怪地偏头贴近流苏,“你刚哭过?”
  流苏赶紧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笑着说:“才不是呢,刚才小姐叫得急,我没注意腿撞到了门上,疼出了几滴眼泪。”
  “撞哪了?严重么?我看看。”小麦说着就要蹲下去。
  流苏赶紧拉住:“小姐是不是要洗澡?流苏这就去备水。”
  小麦皱皱眉,拉着流苏在床边坐下:“你告诉我水在哪弄?你都伤病患了别到处乱跑。”
  流苏急了,死拽住小麦:“不行不行,这种事怎么能叫小姐做,还是我去吧。”
  小麦挑高了眉毛,扳下脸,凶狠地说:“怎么,你敢以下犯上?”
  那股子辣劲逼得流苏不敢开口,只怔怔地看着小麦。
  小麦满意地恢复表情,还用手揉了揉脸颊:“下次乖点,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不让你干啥你就别干啥,知道扳个脸得衰老多少么?”
  流苏一愣一愣的。
  “水在哪?”小麦拍拍流苏的肩膀。
  “小姐你去外面叫另外个丫头弄就好。”流苏被小麦的“变脸术”怔住了。
  小麦想想也对,便在流苏的肩上按了按:“你别乱跑,就坐在这里好好休息。”
  语毕,转身大踏步地晃悠了出去。
  秋高气爽,月朗星稀,此夜怡人。
  小麦抬头看看月亮,又看了看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心里隐藏着的那份对家人的思念,悄悄跑了出来。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回去了,多想也无益,就当是去外地出外景了吧!
  小麦精神胜利了一番,刚要在院子里找个丫头出来,忽然看到一个丫头急急忙忙地从西厢房跑了出来,还端着个水盆。
  那不是展晴的房间么?小麦狐疑地走上前去,拉住那个丫头。
  那丫头本来就走的很急,如今被小麦一拉,重心不稳,水盆直接打翻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
  “好了好了,”小麦指着那被打翻了的水,抓住她的肩膀,“怎么回事?这是谁的血?”
  那丫头急的快哭出来了,又不肯说,小麦蹙紧了眉,见再为难她也没用,只好松开了手:“你去吧。”
  她立刻跑到西厢房,门口列了整整八名侍卫,气氛似乎格外凝滞。
  “出什么事了?”小麦看向其中一个,迟迟疑疑地问着。
  “没什么事,夜深露重,公子已经歇息了,沈小姐还是请回吧。”那名侍卫客套而又疏远地如是回答。
  “没什么事的话,刚才那名侍女端的水盆里,怎么会有血?”小麦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被他糊弄过去,不依不饶地问,“是不是展公子出了事?”
  “小姐!”流苏忽然跑了过来,扯着小麦的胳膊往外拖,“小姐快回去,二皇子来了!”
  小麦赶紧吩咐流苏:“你让他稍等会,我问清楚就回去。”
  说着就要挣脱开去,哪知道流苏死不放手:“小姐,快走吧,二皇子喝醉了,见不到小姐,正在发火呢。”
  小麦不死心,顾不得流苏说什么,只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道门。
  不知道……硬闯可不可行?
  趁那八个人不注意?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小麦一下甩开流苏,准确无误地冲向那道门。
  ……很显然,她也被准确无误地拦了下来。
  “放开我,我要见展晴!”小麦甩开夹住她的两个侍卫。
  “闹了一晚上了,你还不消停?”慵懒的声音,略带性感的沙哑,犹如被人扰了好梦的小猫。
  “你……没事?”小麦犹疑地看着展晴。他披着件外衣,垂散着头发,眉宇间略有倦意。说不出的性感和忧郁。
  “本来没什么事的,”展晴低下头,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又不耐烦地看向小麦,“被你一吵,好像有事了。”
  小麦总觉得心里慌慌的,但看展晴的样子,好像确实没事。以她专业的水准看来,似乎也不像是装的,如此一想,便放心了不少,点点头:“你没事就好,我先回去睡了,不打扰你了。”
  “不送。”展晴冷淡地丢出这两个字,便转身进屋。
  流苏赶紧上来拉着小麦走人,一路上跟她碎碎念:“水都备好了,二皇子说要跟小姐共浴。”

  陈恨不解东风

  共浴?!
  小麦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她反应快,及时拉了流苏一下,这才避免了与地面的亲密接触。也避免了露馅……如果是沈莺歌的话,应该不会拒绝自己心上人的这个要求吧?更何况,钟以恒是当今二皇子,沈莺歌就算家底再丰厚,也不过是民女,皇子要一个民女,还轮不到说她说不行吧!
  小麦一边点头敷衍一边快速地想着办法:“是么?他不是醉了?”
  流苏仔细而隐蔽地观察着小麦的神色,恭喜道:“过了今晚,小姐可就是皇妃了,若是二皇子以后……那小姐就……母仪天下了!”
  小麦不答流苏的话,拖着步子又挪了几步,忽然回头望向西厢房。依旧是那八名侍卫如铁柱一般立着,门闭得紧紧的。小麦抿上唇,平静地回过头,继续向前走。
  她尽力地不表现出任何情绪,但是步子却拖得很慢。
  流苏却忽然把她拽住!
  小麦吃惊地看着流苏,流苏的胸脯剧烈起伏着,目光里透出一股真诚和决绝:“小姐……”她叫完这声小姐,又喘了喘气,咽下一口吐沫,这才接着说,“凤公子故去才三日,尸骨未寒,按理来说,小姐该为他守孝守节的。”
  守孝守节?!
  是啊,她不是有个“亡夫”嘛!小麦眼睛一亮,一下子抓住流苏的手:“多亏流苏你提醒,才免了我一时儿女情长坏了祖宗规矩。”
  见小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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