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声撩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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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声撩乱-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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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人痴痴地看着凤熙辰,两行清泪笔直地流了下来,朱唇蠕动着不知该说什么。
  萧楚歌恍然大悟地笑笑:“我倒是忘了,原本被安排嫁给他的,就是你啊。”
  凤熙辰意兴阑珊地望望被割碎的衣服,无视身上的伤口,扫了眼血人,思索了片刻冷冷道:“你就是那天晚宴上,试图以琵琶声谋杀莺歌的吧。”
  眼泪成雨,强压下狂喜的心情,九娘缓缓开口:“你、你真的还活着!”
  凤熙辰漫不经心地看看身上的衣服,笑道:“嗯,就是有点狼狈罢了。”
  九娘收回视线,狠心将刀子一拔,扶住萧楚歌。
  萧楚歌显然命时已尽,凄然而自嘲地勾勾唇角,看着九娘的脸,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撒手人寰。
  九娘将脸紧紧贴在萧楚歌的脸上,此时的萧楚歌,安静如同秋叶般,静谧美好。
  “对不起……”九娘紧紧地搂住萧楚歌,眼泪扑簌,红唇颤抖,“对不起……可他是凤熙辰。”
  凤熙辰没心情去猜测这二人的关系,但恐怕也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主仆或者同伴,拿起人皮面具,重新小心地戴好,顿时从邪魅的魔王,回复到清雅的谪仙。他淡淡地看向九娘:“二皇子在哪?”
  九娘轻轻抬起泪眸,看着展晴:“我不能说。”
  展晴看看身上破碎的衣衫,一向注意形象的他微微蹙眉,但猛然间想起来什么,赶紧向怀中摸去,当手指的触感告诉他,那个比命还重要的锦囊完好无损时,秀逸的容颜上浮出一丝安慰的笑意,心情也顿时舒坦许多。
  隔着锦囊,轻轻摩挲感受着里面的纸笺,仿佛小麦就在他的身边。
  九娘心酸地看着展晴脸上的笑容,忽然也如释重负地笑了,垂眸看看怀中的萧楚歌,喃喃自语道:“楚歌,我来陪你了。”语毕,用沾着萧楚歌鲜血的匕首,刺进自己的心窝,然后一脸幸福地倒在萧楚歌的身上,“楚歌,我骗过你很多次……可这次,我真的没骗你。”
  如血的残阳被暮色吞没,就连最后一丝血红,也被覆盖。
  展晴定定地望着眼前这对怨偶,良久叹息一声。慢慢蹲下,捧起地上的丹桂叶,静静洒落在他们身上,聊以凭吊。
  一捧又一捧,沾染着香气的丹桂叶,慢慢地覆盖住九娘和萧楚歌的身体。月亮爬了出来,俏皮地将银色的光辉抖落在展晴的身上。
  “公子。”几名黑衣隐卫跪倒在展晴面前。
  “你们来了。”展晴继续捧着丹桂叶,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将他们葬在一起。”
  “是!”
  为首的隐卫立在展晴对面,递上一个纸条:“相爷的飞鸽传书。”
  展晴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皇上口谕,将燕妃秘密处决。
  隐卫拱手道:“公子,是否马上去诛杀燕妃。”
  展晴刚要点头,忽然心中警铃大作,猛地看向萧楚歌和九娘的尸体,握紧字条:“速速传信卿丞,要他密切注意贤妃的动向,保护好莺妃。”说着摊开掌心,纸条已成粉末,眉宇间凝起浓浓的担忧。
  朝华殿的大门紧紧地关着,殿内上至小麦,下至宫女太监,全部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惶恐不安。
  大殿正中的上座上,端坐着一位华服妇人,只需看那华贵夺目的珠钗头饰就不难猜到她的身份。
  不错,她正是当今圣上的生母——魏太后!
  魏太后目光慈爱温柔地看着跪伏一地的主子奴才,伸出那保养得当凝滑如脂的手,拿起一本册子,一边看着小麦的头顶一边慢悠悠地念:“莺妃入宫第一日,仗打玉妃,致使玉妃负伤卧床多日至今未好;莺妃入宫第二日,痴睡一天,连累皇上陪伴左右无心国事;莺妃入宫第三日,在御花园见妍妃身着与自己同色裙衫,便责令其掬水楼禁足一月;莺妃入宫第四日,把皇后以及三大贵妃以外的所有妃嫔贵人秀女都召集训话……”
  念到这,魏太后把小册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哼笑着依依身子,俯视小麦一丝不苟的发髻:“想你沈家乃是皇后世家,你的小姑奶奶曾是先皇最敬重的皇后,你的姑姑是当今皇后,知书达礼端雅大方。就说你的两位姐妹,一位是四大贵妃之首的宁妃,一位是规行矩步的燕妃。怎么到了你,就这么让人心里发堵呢?”
  小麦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总觉得眼前这个老太太绝不是个好敷衍的主。
  魏太后斜视小麦一眼,抿了口宫婢递上来的茶,拿起册子继续念:“前面的都无非是教责宫妃宫婢之类,哀家捡重点的念。莺妃入宫第十日,皇上驾临琼澜阁,临幸琼妃,此乃莺妃入宫后,皇上首次临幸其他宫妃。不料当晚,莺妃大闹琼澜阁,将皇上强行带走;莺妃入宫第十一日,琼妃受到惊吓,一病不起!”
  小麦眨眨眼睛,不依地为自己喊冤辩护:“冤枉啊太后,那晚臣妾确实接到消息侍寝,可是左等右等不见皇上……”
  “住口!”魏太后一把将册子甩到小麦的面前,眼睛眯了又眯,“莺妃你好了不得啊,后宫雨露均沾的道理你的姑姑姐姐没教过你么?!”
  小麦委屈地噙泪,睁大眼睛看着魏太后叫屈:“太后息怒,臣妾只是一时对皇上意乱情迷,才会糊涂。臣妾知罪了,臣妾知罪了!”
  一边哭,一边不停地叩首。
  “知罪?”魏太后扶着宫婢的手,站起来慢慢地走到小麦的面前,忽然莞尔一笑,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温柔地说,“虽说是皇上,但而今也是你的丈夫嘛,只要是女人谁不渴望丈夫只疼自己一个?”
  小麦一愣,魏太后要是不发火,可就完不成计划了,于是更加努力地请罪:“妻妾有别,臣妾只是妾,不该妄想独占皇上,臣妾知罪了,请太后降罪!”
  魏太后笑眯眯地拉起小麦的手,惋惜地看着泪痕斑驳的小脸:“哟,看你把这么漂亮的脸都哭花了。”轻轻抬手,正欲用手帕拭去小麦脸上的泪,便被流苏一把拉过小麦,急急忙忙地帮她擦眼泪:“娘娘别哭了,太后持斋念佛,宅心仁厚,不会怪罪娘娘的。”
  魏太后的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笑容,她静静地看着流苏:“咱们主仆一别,也有好久了吧,你还是这么聪明伶俐。”
  流苏赶紧跪下来给魏太后磕头:“奴婢铭记太后教诲,只管勤勤恳恳侍奉主子,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哎,这就对了。”魏太后挪过来一步,立到流苏面前,微微俯身,“咦,这小脸上怎么有点脏?”说着就要用手帕去擦。
  流苏双眼睁大,眼珠紧紧地盯着那手帕,努力不着痕迹地向后仰去,尽量避开。
  然而魏太后怎么会给她躲避的机会,眼神中笑意一盛,便快速地把手帕往流苏脸上拍去!

  人至呆则无敌

  小麦见流苏表情不对,又回忆起刚才流苏忽然拉过自己帮忙擦泪的用意,可不就是不让那手帕碰自己的脸?
  猛地睁大眼睛,小麦不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挡在流苏面前!
  谁知魏太后忽然把手停住,好奇地看着小麦:“莺妃,你怎么了?”
  小麦紧张地把手伸到后面,推开流苏,小心地赔笑:“回禀太后,臣妾近日总觉得神情恍惚,有时候会做出很失常的举动,大概是睡眠不足的缘故。”说着,用手揉揉太阳穴,虚弱地对魏太后致以抱歉失礼的笑容。
  小麦这话再明显不过了,最近钟嘉奕一直临幸朝华殿,她说睡眠不足还能是什么原因?
  不过,这句话虽然救了流苏,却给她自己惹上了更大的麻烦!
  魏太后哼笑一声,收回帕子,打量小麦后赞许地点点头:“哀家自十六岁入宫,侍奉先皇,见过不少作孽的宫妃,但是……”她忽然抬起手拿起自己头上的一支凤凰钗,猛地掷到地上,“像你这样敢对哀家无礼至极,甚至出手扭打的妃子,还真是平生头一遭见!”
  几缕发丝自刚才魏太后拔落凤凰钗的地方滑落,一个威严的老太太,顿时变得有些落魄,但同时也给小麦扣上了一项“殴打太后”的罪名!
  凌厉的杏仁眼中却射出犀利强势的光芒:“传哀家懿旨,莺妃不守宫规,冒犯太后,如此不知规行矩步的妃子不能伺候皇上,即日起搬出朝华殿,于五佛斋禁足,抄写《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一千份为皇上祈福。”
  话音刚落,魏太后侧过身,用余光欣赏小麦震惊和无助的面容。一众侍婢太监也都畏惧连带之罪伏地不起。
  “带走!”魏太后志得意满地转过身,她这一辈子,就是在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过程中,享受那无穷的斗争乐趣。
  “不要啊,太后!”小麦扑跪到魏太后的身后,拉住她的袖子哭求,“臣妾知罪了,求太后收回懿旨,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不想和皇上分开……”表面上哭着,其实小麦心里乐翻了天,总算成功把魏太后刺激到了,只要她处罚自己,那么第一个任务就算顺利完成了!
  魏太后居高临下地俯视小麦凄楚可怜的泪颜,残酷地笑道:“哀家只需要皇孙的母亲,不需要皇儿的爱人!”一脚踹开小麦,厉喝一声,“带走!”
  “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实力派小麦,非常厚道地把戏演足。
  “娘娘……”流苏泫然欲泣,抱住小麦,“娘娘别哭,皇上知道娘娘一片真心,定然会来救娘娘的。”
  五佛斋——
  “这里真的是给人住的么?”小麦被灰尘呛得咳嗽不已。
  流苏皱着眉帮小麦掸掉落在身上的灰,顺手扯掉蜘蛛网,回眸快步走到押送她们过来的嬷嬷面前:“王嬷嬷,刚才你走得急,这个掉了。”说着,把一袋碎银子放到王嬷嬷的手里,看着她的眼睛,恳求地点了点头。
  王嬷嬷看了一眼小麦,为难地一扭身子,把钱塞到怀里,拉过流苏小声道:“流苏姑娘,你是个聪明人,可你这主子也太……”鬼鬼祟祟地瞥了小麦一眼,八卦地说,“在后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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