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声撩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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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声撩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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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暖还寒时候

  此后,夫君去哪,小麦便去哪,上穷碧落下黄泉,为妻奉陪到底了!
  小麦深深地望着凤熙辰,又将此话在心中默念一遍。只不过把“莺歌”二字,换成了自己的名字,顿时一番戏言便成了暗自生死相许的承诺。
  心细似针如凤熙辰,又怎么会没注意到小麦异样的目光,那抹根本无法掩饰的爱慕,在小麦明亮水灵的眼眸中,脉脉盈盈。
  自然,这一幕,同样也落在钟以恒眼里。如斯深情的眼神,他并不陌生,可谓历历在目,烙在心底,可转眼已付诸他人。落寞地转过身,自嘲地笑笑:“凤熙辰,这是你选的,不怨我。”
  说话间,只见他猛地将那水晶锦盒抛向半空中。
  “住手!”一声厉喝,飞出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伸手去夺那锦盒。
  眼看武侠片里的场景现实上演,小麦紧紧地抓住凤熙辰的手。
  “别怕。”凤熙辰温柔地笑了,好似完全不关心眼前这场已然爆发的恶斗,“听我说……”
  小麦一边仔细听着,一边尽量不表现出惊讶的神色,最后待凤熙辰说完,她忍不住嘟起嘴,耷下眉毛:“我不要你死。”
  凤熙辰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丝:“二皇子会好好照顾你的,一旦我出了事,你就按我刚才说的做。”
  这边厢相拥而立,那边厢刀光剑影,可谓屋内屋外,天上人间啊。
  钟以恒这次出手,已经完全不是先前的样子,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将他的招式磨砺得无比狠辣,看似毫无章法,其实招招致命。那老和尚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内力充沛,挥洒自如。
  然而,这场争斗,却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钟以恒赢!
  因为他的目的,不过是毁了那锦盒,毁了血龙,毁了凤熙辰续命的希望!而老和尚却是为了抢到那条血龙,一毁一夺之间,胜负已分。
  “他会毁了血龙的!”可怜在某些时刻总是容易反射弧过长的小麦同学,在钟以恒施展绝世轻功,翩翩飞舞绕得老和尚眼花缭乱,最终夺得锦盒笑傲众人时,这才恍然大悟。
  钟以恒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他立在高处,背对月光,暗夜之中,无从分辨他的神情,只听到那干净而低沉的声音幽幽地说:“莺妹,就让你恒哥哥无耻一次吧,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把血龙给凤熙辰。否则,我马上毁掉它!”
  小麦心头一震,傻子都能听出来钟以恒言语中那份决绝的味道。请求的话几乎已到嘴边,却硬生生地被凤熙辰的目光给逼退了。
  “莺妹……”钟以恒心如刀割。
  “辰儿!”老和尚一下子冲了过来,痛心疾首地逼问,“你不要命了吗?!”
  凤熙辰微微低下头行了个礼:“师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自己的娘子都保护不了,就算留着这条命又有何用?”
  老和尚拧起浓眉,严厉的目光直直射向凤熙辰怀里的小麦,面色稍缓,慈爱地说:“好吧,为师就不勉强你了,莺歌,好生伺候公子。”
  乍听“公子”这称呼,小麦不是很习惯,好在腰间有力道不着痕迹地揉捏提醒了下,忙乖巧地答允:“是,师父。”
  钟以恒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至于血龙销毁与否,则不得而知。
  送走了普贤大师,凤熙辰关上门,扶着小麦回到床边。
  “你怎么了?”小麦刚转身,便看到凤熙辰轻轻扶额,步子也有些踉跄。
  凤熙辰放下手,淡淡一笑:“没事,可能刚才受了些凉。”
  “……”小麦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凤熙辰抢断,邪魅一笑,侧身上床,“都说好事多磨,既然磨过了,我们也应该成了这桩好事吧?”
  小麦心里担心得不得了,哪还有什么翻云覆雨的心思,攀着凤熙辰的肩央求道:“我们去把血龙拿回来吧。”
  凤熙辰直勾勾地看着小麦的眼睛,仿佛要将她深深铭刻在脑海中一般,看到小麦紧张得肩头都在颤抖,不由地笑了起来:“血龙是镇国之宝,我要他拿血龙交换沈莺歌本来就是想逼他知难而退,没想到这个感情用事的男人还真的找来了。我若真的用了这条血龙,只怕贤妃二皇子一脉全部会受到牵连。”
  小麦出生普通人家,再加上学校的教育已经完全忽视了社会责任感这部分,所以在听到凤熙辰如此说,纵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有些妇人之仁:“不管怎么说,那些都可以另外想办法营救啊,可你的命……如果……”
  凤熙辰浅笑着凝视小麦着急的样子,半丝玩味浮在唇边:“我与你好像不熟吧。”
  “啊?”小麦正在绞尽脑汁全力以赴说服凤熙辰,忽然听到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一下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心里也凉了半截。
  讷讷地收回攀在凤熙辰肩膀上的手,回过脸去避开他诱人的目光,垂下脸,半晌才应上一句:“哦。”
  凤熙辰在她的背后笑了,犹如寒冷刺骨的冬天吹来的春风,绝美的容颜上,笑意温柔,明眸含情。他伸手将小麦带入怀中,以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更执着她的手小心搓揉着,柔声问:“当真了?”
  小麦委屈地靠在他怀中,鼻尖有点莫名地发酸,生怕哽咽的声音暴露了自己,只好一字不答。
  “麦……小……麦……”凤熙辰认真地念了一遍,笑着看向小麦疑惑的眼睛,“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小麦吐了吐舌头:“这么笨的问题你也问,我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相公叫什么?”
  “叫什么?”凤熙辰紧紧地盯着小麦的眸子。
  “叫……叫……”小麦好似被那双黑亮诱人的眸子深深吸住了般,唇瓣蠕动几次,却始终也无法说出那个名字——那个仅仅听过一次,却早已注定一辈子无法忘记的名字。
  凤熙辰绝美的笑容,在小麦眼前,渐渐淡去……淡去……
  叫什么,到底叫什么,他叫什么?
  小麦呓语着,不安地辗转着,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是多么危险的情况。
  “贱人,泼醒她。”鲜艳的红唇不耐烦地吐出这几个字。尖锐的音调,暗藏杀机。
  侍女中便立刻走出两个,抬起一个大桶,毫不留情地将一盆冷水对着小麦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小麦的梦魇一下子被这盆冷水浇灭,全身打了个激灵,甩了甩脸上的水,手似乎被禁锢住了,动弹不得。她慢慢抬起头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可算醒了。”蒙着黑纱的女子阴冷地笑了。
  小麦明白自己被人劫持了,双手双脚都被镣铐锁住,而且居然连件蔽体的衣服都没有!她明明记得自己应该是躺在一张床上啊,还有……还有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怎么会在这个囚牢一样的地方?
  “木樨,这丫头不会说话,去教教她。”黑纱女子娇笑了起来,银铃般好听的声音,与她一身黑纱的打扮极不相称。
  “是。”站在她身边的侍女走到小麦面前,捏着小麦的下巴,逼她抬起脸,然后扬起手,噼里啪啦左右来回四个耳光。打得无比随意,无比自如,就好像每天都在练习如何扇人耳光似的。
  “哟哟哟,木樨你越来越粗鲁了,”黑纱女子一边娇责着,一边也走了过来,一双朦朦胧胧的大眼睛,透出无比怜惜的目光,“虽然她现在是个寡妇了,没人欣赏了,但毕竟这小脸标志得紧,亏你也下得了手的。”
  小麦被刚才四个耳光扇得眼冒金星,刚刚稳住身子,就听见这番话。只觉喉头一甜,殷红的血沫溢出唇角。
  寡妇?她怎么会是寡妇?她一黄花大闺女,根本就没结过婚啊!何来寡妇之说?那……亡夫是谁?
  “唉……木樨,看来你不行啊,她还是没学会说话呢。”黑纱女子叼着舌头说话,侧着脑袋摇头,随意瞥了一眼后面那排侍女,妖里妖气地说,“木菲,你来试试吧。”
  侍女中又走出一位,到了小麦跟前,二话不说,将一根银针狠狠地往小麦的手指上一戳。
  “啊!”小麦吃痛地惊呼,惊惧悲愤地看着眼前的人。
  银针一拔出,立刻一颗大大的血珠凝了出来,嚣张地宣告着那抹连心的疼痛。
  “还是木菲行,一下子就教会她说话了。”黑纱女子虚虚地拍了几下手,又转过来看着小麦,眼神怨毒地很,“我不让你死,我要慢慢地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若是天上有知,哦呵呵呵,会不会心疼死?”
  “他?”小麦捕捉到了这个字。看来这个女人认识她的“亡夫”。
  “装什么傻!”女子厉喝一声,抬手狠狠地抽了小麦一耳光,直接把小麦扇倒在地。
  小麦一口血呕了出来,待她回眸时,屋内所有的侍女全部跪倒在地,而那黑纱女子像中了邪一般,居然趴到椅子上,低声抽泣着。
  小麦被她哭得莫名其妙的,明明被打的人是自己,她哭什么?难道……是为了那个“亡夫”哭?
  一道灵光自小麦脑海中闪过,没错,这个女人肯定是跟自己的那位“亡夫”有什么关系,现在他死了,她只能拿自己来出气!
  可是,她麦小麦活了二十多年了,结过拜,结过仇,就是没结过婚啊!

  谦裔公子展晴

  “娘娘!”
  就在小麦心里疑云丛生的当口,一个侍女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跪到黑纱女子的面前:“娘娘,不好了,谦裔公子带了大队人马闯了进来。”
  “展晴?!”黑纱女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多谢姑娘替本公子通报。”一名绯衣男子飞了进来,直接落在小麦的面前,背对着黑纱女子。
  而小麦清楚地看到,在他飞过后,刚才那名侍女,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他是来救我的么?小麦仰起脸,看向面前的殊色男子。
  对一个男子,用“殊色”来形容,实在是不恰当。
  但对象是展晴,就变成了再恰当不过……
  展颜一笑动京城,晴空万里花绛尘,吾得谦裔公子顾,爱煞鸳鸯羡煞神。
  这原本只是京师名妓玄千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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