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或许吧。但是,他本来就已经到极限了。
虽然实际上活动的时间不满一年,她存在的时间却是不变的。
长久在她体内的冲动,最后会打败她自己。
能断言那个瞬间会一点东西都不留。
她───爱尔奎特,已经是不会再得救的生命了」
───扑通。
头一次。不是因为自己本身的贫血,是因为某人的话语。
眼前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一样,晕眩的感觉。
「─────」
也就是说。
虽然那家伙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却还来到这样的地方退治吸血鬼吗?
───可真是,奇怪。
那样子───真的,很奇怪。
「……学姊你说的话是骗人的吧?
因为,即使知道自己已经不行,她还是为了我们退治吸血鬼而来不是吗!?」
「他处理吸血鬼不是为了我们。那个是她的任务」
「任务!?───那种事,是谁决定的?」
「是她以外的真祖吧。她诞生的12世纪,是死徒跟堕落真祖最多的时代。
真祖变成堕落真祖,然后真祖继续增加死徒。
所以,只为了杀。
除此之外就没有需要知道的事情,最纯粹的真祖就作成了处决人了。
那就是爱尔奎特这种真祖。
她就像没有意志的核弹一样,每一次从城中离开,就是去确实的消灭吸血鬼了」
───扑通。
又再度晕眩。
……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
那家伙很明显是个人。才不是那种,像兵器一样的说法。
「不,应该说就是个兵器了。他本来存在的意义只被准许这么说。
……因此,刚才的她怎么样呢?
看到她那样说话也是第一次。因为他本来没有讲话过。」
─────哈?
等、等等。
没有讲话过───那种事,很奇怪啊。
「她不作多余的事情。
从很久以前───从几百年前以来,她一直那样生存着。从那个山间的古城诞生的时候,永
远的一直没有变化」
───扑通。
心脏的声音,和黑暗的晕眩。
……发生什么事情了…
应该不知道的风景,应该看不见的记忆,慢慢的在眼前扩大。
广大的,城堡的中庭。
没有任何装饰的原野,一个人的城里。
白色的她,精神恍惚的抬头看着天空。
「对她来说,得到原先目的之外的多余知识,那是个不被允许的自由。
只有应该不得不解决的对象时,她才能到外面。
被教导解决当时目标所需要的知识,确实的将敌人处决」
没有任何人。
没有应该说话的对象。
也有没可以看到的对象。
「杀完吸血鬼后回到城里的她,教导进去的知识全部随着睡眠洗去。
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杀吸血鬼之外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没有。
跟谁说话的快乐呢?
跟别人见面聊着重要的事情呢?
────那样子,好像她的存在完全被排除一样。
「她的力量是连堕落真祖都能消灭的强大喔。……不过,讽刺的是。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
使得她与其它真祖之间也疏远了。
虽然被称作公主──但是谁都不接近她。
虽然被授与了城──但是她的视野只有黑暗的地下室。
因此,她什么感情都没有。」
那样子。
宁可这样活着,为此感到哀怜。
如此滑稽的,活着。
「她自己的话,连自由的时间都没有。──真祖们是用像修理兵器一样的心情对待她吧?
因为对兵器来说不需要那样多余的功能。就像烤面包机不需要洗衣服的功能。
如果让那样多余的东西附属上去,那兵器的其它机能不就更加附属了?」
――多余的事情是不必做的,就是这么被教导的。
她,彷佛唱着歌般的说着。
至今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决定,是眼睛为什么那么空虚的理由。
所以,容不下其它人吗?
不,单单只是知道吗?
「真祖们向她索求的,是只有性能强大的杀伤力。
因此,她什么都不知道。所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不会知道生存下来是理所当然的快乐」
她,总是那样阳光的笑着。
即使只是细微的小事也会快乐的笑。
所以从这点,我觉得────
……为什么会那么残酷。
那家伙───那样理所当然似的真心高兴着。
即使自己是不同一般的快乐,是什么都不知道般的快乐着。
───但是,非常快乐哪。
活着就很高兴的这种想法,是到目前为止不曾想过的喔。
无法理解的那个不安感。
用谨慎的声音互相谈话的,日落的教室。
「爱尔奎特虽然长久长久的存在,但是却不知道活着的意义。
她被准许行动的时间,在经过换算之后就会感到令人惊讶的短。
她的一生大致都是在睡眠。
那个说不定,是像黑暗的那样睡眠着吧」
───是吗?但是我只是说了很快乐。
「解决了全部的堕落真祖后,他没有再从城里出来的理由了。因为基本上目的已经完成了,
真祖们也打算正视,好好教育她了。
但是,他不能自由的离开。真的是个小小的错误,留在城里的真祖们,她全都杀了」
只教了杀吸血鬼的事情,忠实的,如规规矩矩的命令那样,到了最后也完成了工作。
结果就是,只留下她,一个人。
「真祖们一人也没留下的被处决了,她把自己关闭在城里。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的真祖的城
中,城璧上满是千条锁链系着。
当罗亚这个吸血鬼每一次转生,才会从睡眠中醒过来开始活动」
───"那是个已经被决定了的世界。"
只是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所以,她原本是处刑人。
即使变成被自己的过去束缚着的真祖,却还是为了杀吸血鬼的目的而徘徊着。
除此之外她一定,没有快乐的事情」
可是,这一定是骗人的。
那家伙高兴的笑着,所以,一定不是那样的。
「────」
我,什么都没看到。
「────的」
她所说的话语,喜悦的脸。
如果更加仔细看的话───就会明白了。
「────人、的」
完全没注意到,她到现在,都还是孤独着。
我只是理所当然的这么以为着。
像非常合得来的朋友一样,聊着没什么价值的话题,快乐到能都忘记了时间的程度。
一天的结束,只要单纯的横躺在床上,平静的,不去想什么重大事情,就这样度过悠闲的时
间。
那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对她来说,真的就像是浪费的幸福。
「─────骗人、的吧?」
明明那么悲惨───她自己,她自己也对于那么悲哀的事情,好像一点也没感觉似的
那么的残酷──那么滑稽的孤独着,就这样忍耐着吗?
「─────全都是、骗人的吧?」
……可是,那对她是个多么困难的事情。
自己对于幸福就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感觉。
那样的东西,好像何时都能立刻入手一样的感觉,完全不去管────
「远野────?」
学姊的声音,忽然让我回过神来。
「怎么了吗?突然变得恍惚,你有听见我的话吗?」
「不───抱歉,没有印象。学姊刚刚说的,其它人也听得到吗?」
哈啊,学姊好像领悟了一样点了点头。
「那个,就是,她────」
「够了。不管爱尔奎特做了什么,是什么样的人,怎样都无所谓。
我不能让那家伙变成孤单一个人,因为就只有这点,所以我必须要去找她。」
背对着学姊,朝着夜晚的街道走去。
「───远野。不能抑制吸血冲动一次后的真祖,是绝对无法恢复的。她如果在你面前表现
出来的话,那么就一定是,要吸你的血了」
学姊她说的───我想,对她来说,那一定才是真实吧?
但是,那对我来说是不同的真实。
「这样啊。但是,爱尔奎特还没吸过血。」
「不。我不制止的话,远野君你就会被吸血了」
「……才不是。毕竟,她还是住手了。爱尔奎特她,一定不要紧的。所以──学姊你就算不
制止,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
那个时候,爱尔奎特的牙确实停止了。
「……彻底的完全站在她那一方啊,远野君」
「啊啊。不好意思啊学姊」
学姊没有回答。
只是,好像听见了叹息。
「───我们,说不定要敌对了呢。」
「这样啊。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学姊。」
「……………」
学姊并没有回答。只是,好像变得遥远。
发出了离开的脚步声。而且没有回头的,就这么往夜晚的街道跑去。
───大街上没有任何的人影。
不只是爱尔奎特的身影,连在街道上的行走的人们都没看到。
「呜──────」
这不正是跟昨天晚上完全相同的情况了吗!?
我没有能够找出爱尔奎特的方法。
现在,虽然是这么想见到她,但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家伙。
那家伙看起来那么的痛苦,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可恶!」
非常急着想要赶快想出办法。
得想点办法───不想想办法找出那家伙的话,远野志贵好像就连一步也不能前进―――
「哈啊……哈啊……哈啊……」
跑遍了整条街,还是没有发现爱尔奎特的身影。
身体非常的疲累,呼吸也不能好好的定下来。
「哈啊……哈啊……哈啊───」
心脏咚咚咚的,胸前的伤还增加了负担。
现在───头一次对自己有这样的身体感到怨恨。
「哈啊……哈啊………哈……啊」
……没有发现。
就这么胡乱的到处跑,没找到她也是一定的。
「……哈………啊」
如果。如果要找到他的话,那么───
……就留在这里吧。
约定了。已经约定要在这里见面。
我们,还没实现今天晚上的约定。
说好了要在这里会合,然后一起战斗的。
───所以。
对我来说,这个约定是不能不遵守的,如果爱尔奎特也同样重视的话───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