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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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似当时-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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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皇家规矩,嫔妃去世需停灵五天,这五天里要不间断的举哀,哭丧,各种复杂的仪式,更要有她宫里所有的奴仆为她守灵。不过淑妃的情况有点不同,她死的过于蹊跷,即使对外宣称是暴病身亡并对知情者下达了封口令,却仍旧搞得皇宫里人心惶惶,甚至没有人愿意在洗心阁前多做停留。淑妃的家人正在赶来京城的路上,而她宫里的奴仆全都被严加看管起来,是以在她的灵前除了两盏孤灯,一缕青烟,竟别无他物。
  原本还是安排了两个小太监守夜的,可这两人估计是胆小,只把停灵的偏厅锁了起来,自己坐在正厅的地上打瞌睡。靳风只略加手脚,那两人就睡的越发香了。
  偏厅门上的那把锁如何能难得住靳风,不一会儿,靳风和程羽彤就已经站在了淑妃的灵前。
  说实话,程羽彤是真的不想再来瞻仰淑妃的遗容,她可不想从此夜夜做噩梦,万一这枉死的淑妃怨气冲天,来个炸尸什么的,她也没有准备黑驴蹄子或者糯米……真是光想想就已经不寒而栗了。
  “别怕,没事的。”靳风看出程羽彤的胆怯,轻拍她的后背。
  程羽彤勉强的笑了笑,道:“我没关系。”
  “这样吧,你就站到墙角去,我过去看看就好。”
  程羽彤点点头,“你当心点儿,就是那只手……”她朝两米外的灵床指了指。
  靳风走到灵床旁边,忽的伸手在尸体的手腕处切下。程羽彤忍不住问道:“是什么?弄开了吗?”
  靳风迟疑了一下,转身走到程羽彤身边,“你看。”
  他摊开的手掌上,托着一颗小小的纽扣,红色的锦缎,金子包边,看上去十分富贵。原来是这么个小东西,难怪她手握起来后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不知道这是谁的纽扣?”程羽彤抬头看靳风,却见他的表情严肃异常,“风?”
  靳风将纽扣放到程羽彤手里,“这个不忙讨论,我去把那手给阖上。”
  他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好像就碰了碰那只手,便回头对程羽彤道:“先离开这里。”
  程羽彤刚准备点头,靳风突然朝她冲过来,揽住了她的腰,四下看了看,又飞快的施展轻功跃到了屋顶的横梁上伏下。
  “怎么了?”程羽彤惊魂未定,轻声问道。
  “有人来了。”靳风眼睛紧盯着被他们进来后就掩好的门,“不要出声。”
  刚过了一秒钟不到,程羽彤据看见那门被无声无息的推开了,两个身着黑色夜行衣靠的影子滑了进来。程羽彤竭力想看出是什么人,可惜她位置太高,根本看不见那两人的脸。
  只见这两人也是直奔灵床而去,其中一人突然伸手点向淑妃曾经握住纽扣的手。
  程羽彤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就听到他们“咦”了一声。
  那个打开淑妃手的人低声道:“这怎么可能?竟然什么也没有!”
  站在灵床另一面的黑衣人忽的抬头打量四周:“应该有人来过了,我们迟了一步。”
  程羽彤听了他的声音,心里没来由的“咚”的一跳,这声音竟是有些熟悉,难道还是个她认识的人?
  “想不到还有人懂得这‘霹雳断魂指’!”
  原来这功夫叫“霹雳断魂指”啊!倒是个威风的名字。程羽彤瞥了一眼靳风,却见他神情冷然,仿佛若有所思。
  “看来这事越来越有趣了!”那个不停打量四周的人说话口气十分高傲,程羽彤越听越觉得这个人她肯定认识,却见有两道森然的目光向天花板上扫射过来,程羽彤一下想到这人是谁,竟忍不住“呀”的低呼出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两道凌冽的杀气已经一前一后的朝他们隐藏的方向袭来,忽觉腰上一紧,靳风已经带着她从斜刺里平移了出去,再轻飘飘的落到地上。然而这还没站稳,那两个黑衣人往房梁上跳跃的身形居然在半空中硬生生的改了方向,转头向程羽彤和靳风直扑了过来。靳风一只手还护着程羽彤,眼看他另一只手只能隔挡其中一人,却见那扑在前面的黑衣人竟将已变指为爪的右手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程羽彤也已经轻呼出声:“萧烈,住手!”
  紧跟在萧烈后面的黑衣人也只好停下来,落在了萧烈的身侧,讶然道:“少主,他们是?”
  萧烈一双厉眼在程羽彤和靳风脸上扫射,忽的略带调侃的道:“没想到你还是风流的紧,”他又向靳风道:“阁下好俊的身手!”
  靳风居然一语不发,显然是将话语权完全交给了程羽彤。
  “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程羽彤狠狠的剜了萧烈一眼,当着她男朋友的面说她风流,那不是存心坑她么,“你不好生待在迎宾馆,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我也在想是不是因为你我心心相映,才随便走到哪里都会巧遇呢!”萧烈笑嘻嘻的道:“贵妃娘娘半夜偷情,传出去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你少胡说八道!还少主呢,装神弄鬼的当我不知道么?”程羽彤将身子贴紧了靳风,“风,你别听他胡说啊,咱们犯不着跟少数民族一般见识!”
  靳风的嘴角露出一丝笑纹,又轻拍程羽彤的玉背示意她安心,“我明白的。”
  “别卿卿我我的,看的我牙都倒了!”萧烈干脆双手环在胸前,一副小痞子看好戏的模样。
  “你羡慕吧?你妒嫉吧?哼!”程羽彤反唇相讥,跟我吵架!小样儿还嫩了点。
  “我妒忌你!”……
  这两人浑然不觉自己是在皇宫重地,也不管身边还有一具死不瞑目的女尸,竟是唇枪舌剑的吵得热闹,而靳风就像没事人一样只是静静的搂着程羽彤,放任怀中的女子摆出茶壶的架势泼妇骂街。从头到尾居然只说了三个字,
  “轻一点!”
  萧烈身后的黑衣人却实在没有靳风的那份涵养,眼见自己的少主似乎已经忘记今晚的正事,兴致勃勃的和这应该是贵妃娘娘的美女吵架,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忍不住道:
  “少主,这……这……”他悲哀的发现自己竟不知说什么好?是打是和你们当主子的倒是拿出个决断啊?就知道吵架,当这里前门大街么?
  程羽彤倒是一下警醒过来,瞪着萧烈道:“不跟你闹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萧烈也神色一整,“淑妃手里的东西可是你拿了?”
  程羽彤迟疑了一下,不想靳风倒是一点头,“是的。”
  “那我可就得跟着你们了。”萧烈无赖的说。
  程羽彤刚想拒绝,却不料靳风先说道:“也好,先到景仁宫去吧。”
  萧烈眼中透出一抹欣赏,回头吩咐道:“乌恩奇,你先回去,告诉巴图先不要轻举妄动。”
  乌恩奇虽然有些不解,却因为习惯了对主子惟命是从,右手扣左胸行礼后就飞快的离开了洗心阁。
  靳风细心的将一切恢复原状,两男一女就这么轻车熟路的回到了程羽彤的景仁宫。冰雁仍旧在榻上睡的人事不省。
  程羽彤一把扯去萧烈的面罩,“带这玩意儿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认出来。”
  萧烈挑高了浓眉,“这说明你心里有我,别人可认不出来!”
  真是!程羽彤忙拉住靳风的手,“你以为我们的感情这么容易就被你挑拨成功?”
  “你不是吧,”萧烈捧心嗟叹,“你伤了我的心!”
  “肉麻!”
  靳风好笑的拉开程羽彤——她的纤纤玉指已经点到了堂堂黎国皇太子的鼻尖上了!
  “特穆尔殿下!”靳风抱拳道。
  萧烈也神色一整,同样抱拳道:“阁下好眼力,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切!”程羽彤撇撇嘴,“拿腔拿调的真做作!”
  “在下靳风,原是无名之辈。”
  萧烈脸色狐疑,显然是他并未听过靳风的名字,但是他显露出来的身手却说明他绝不是泛泛之辈。
  程羽彤皱眉道:“你不是叫萧烈么?什么时候改特穆尔了,又不好听!”
  “萧烈是我在中原的名字,特穆尔是我的本名,意为坚强如铁,怎么不好听了。”萧烈回答之余也不忘反击。
  “哼,非我族类,其心必诛!”程羽彤存心刺激他。
  谁知萧烈这会儿顾不上搭理她,只丢给程羽彤一个“懒得跟你一般见识”的眼神,又向靳风道:“靳兄可否让我看看你们找到的东西?”
  “好!”靳风点点头,示意程羽彤将纽扣给他。
  萧烈神情讶异,“这纽扣……难道是皇族中人亲自出手的?”
  程羽彤连忙又向那纽扣看去,这里光线比洗心阁强多了,可以清楚的看出这粒纽扣做工非常精细,那红色的锦缎在灯下闪着柔和的光,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外面的包金……好像是纯金的!
  靳风并不忙回答问题,又将那纽扣还给程羽彤,道:“不知殿下是否已经做出决定?”
  萧烈脸上一冷,道:“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得了吧!”程羽彤嗤之以鼻,“你先前偷偷跑到南阳,现在又扮作使臣来到偃都,还夜探洗心阁,自然是来搅混水的。说吧,你们黎国什么立场?”
  她这话说的直白,却把两个男人都吓了一跳,连靳风也向她投去惊异而欣赏的目光。
  “不用太崇拜我!”程羽彤摆摆手,“黎陈两国边界相连,陈朝未来的皇帝肯定会有新的对外政策,与其到时候来应付,不如在这之前先挑个人下注,帮助他夺权。要是下对了,今后两国的关系也好相处的容易些。你们说是不是?”在现代社会,许多国家的竞选都是这样的,那些大商家拿了无数的金钱挑选合自己心意的总统候选人,对于这种事情,程羽彤是再清楚不过的!
  “你说的对!”萧烈见被人看穿,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认,“表面看来,你们的二殿下似乎胜算要高一点!”
  “你要是选韩雷就惨了!”程羽彤使劲拿眼睛瞪他。
  “怎么说?”
  “他若是要你们黎国出兵帮他,你会同意么?”见萧烈不作声,便自顾自的说下去,“你若是出兵了,他必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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