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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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阶梯-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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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斯华斗志高昂地抛出了他实现理想社会的手段:

实行安乐死;或者划分小范围居住地,专供以上人员居住,不允许他们参与精英社会的社会生活。

统一实行精子和卵子的分配,只有个体生命通过严格检测、基因达到最完美的人,才有生育下一代的权利。

……

事件愈演愈烈,斯华因此被治安拘留了几天,他所在的大学也向社会宣称,大学不欢迎这样的教授。这样一来,当斯华从拘留所出来时,他已经失去了他原有的社会地位和职业,但是收入反而增加了——他成为社会正义的焦点人物,因此成为媒注争抢的摇钱树。对于媒体,他来者不拒,在电视、报纸、杂志上肆无忌惮地继续发表自己的言论,媒体给了他丰厚的报酬,获得他的最新理论之后,立即找来一大堆专家对他的观点进行反驳和批判,以表明自己的立场和高姿态。在一次现场直播的时候,斯华冷笑道:“这些媒体很不要脸,一方面他们需要我的理论来维持他们的销量,另一方面却又要迎合大众的口味来打击我,通过毁灭我来赢取他们的经济利益,真是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我和媒体不过是互相利用,从出发点来看,我比这些貌似正义的媒体要纯粹得多!”东方从头到尾地观看了这一次直播的DV,从头到尾,现场十来个专家团体不遗余力地批判着斯华,斯华始终保持着轻蔑地微笑,舌战群儒,一个一个点名批评那些专家,将他们的点滴丑闻直接揭露出来,专家们一个个面色尴尬,最后,主持人见形势不对,正要出来说话,斯华抢先开口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出来说话。”这句话仿佛千斤大石坠地,乱糟糟的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主持人也忘记了自己的任务,目瞪口呆地看着斯华。

“我看出来了,”斯华冷笑道,“这些愚蠢的大众关注的只是由我引发的新闻,对于我的理论,从来没有人愿意认真去想想。我不打算在你们这些愚蠢的大众身上浪费我的聪明才智,我将只吸引那些真正代表人类进化力量的小众,我要抛弃你们,你们没有这个福分再领受我的教诲。”这段话的后半部分是在一片喧哗声之中,透过无数的矿泉水瓶和鞋子之类的“暗器”说出来的,当他说到一半时,不止是台上作为嘉宾的专家们,连台下的观众都愤怒了,纷纷朝他投掷随手捡到的东西,几个暴躁的专家冲到他身边按住他要打,台下的观众也纷纷朝台上冲了过来……画面到此为止。

其后,有报道说,斯华在那次直播之后,被愤怒的人们殴打至重伤,在医院里整整住了一个月的医院。网络上许多人称此事大快人心,各种言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斯华却再也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他似乎谨守自己在直播上说过的话,那是他最后一次出来说话,自那之后,他就在网上销声匿迹了。关于“新纳粹主义”的讨论持续了半年左右,因为斯华的退出,也慢慢地冷静下来,只有一个叫做“人工进化”的网站,仍旧在宣扬他的理论,但网站的内容需要认证才能看到,通过认证的人似乎不多,也没再搅起什么风波。这样,到2002年7月份左右,轰轰烈烈的“新纳粹主义”风波终于完全平息了,舆论的江湖又掀起了另外的风暴,民众喜新厌旧的好奇心被新的焦点吸引过去,斯华的名字也在网络上沉寂下来。

如此的沉寂对斯华似乎也有好处,他的事业一直稳定上升,到2002年7月份,他在南城的心理学界头把交椅已经坐稳了。

东方浏览了如此多的网页,除了看到新纳粹主义的新闻之外,几乎没看到什么别的内容。他被这些理论吸引了,认真地想了整整一夜,却得不出确定性的结论。他认为斯华的理论有他的道理在内,但又明显是错的,这种矛盾让他感到困惑,一连好几天,这种困惑都缠绕着他,直到林鸥打电话过来。

“东方?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林鸥跟他熟了以后,一改初识时羞涩腼腆的作风,暴露出自己淘气的本性来。

“没有……”东方含糊道。他猛然醒悟到,自己这几天被斯华的理论纠缠得太久,居然把正事忘记了。

“你怎么找的?”林鸥问。她这么问纯粹是出于好奇。通过上次和东方一起查找线索,她对东方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在无人时曾经悄悄对着他耳朵道:“你破案比江阔天还厉害。”当时东方也悄悄回答道:“这话你不怕他听见?”“所以我跟你咬耳朵呀。”林鸥更加小声地道。(听到这里,杨君大惊失色,连忙提醒东方说:“朋友妻不可欺啊。”东方开头没听明白,回过神来后,给了他一拳。)

“通过网络。”东方简单地道。这几天的行动没什么好说的,基本上就是没行动,整个变成了思想家,围绕着斯华的歪理邪说苦思冥想,照照镜子,连胡子也忘了刮,有了点形销骨立的味道,安妲在办公室见到他,连说他最近颇有些仙风道骨,让他哭笑不得。

“查到线索记得告诉我,”林鸥匆匆道,“我上课了。”

“好。”

放下手机,东方连忙跑到美发厅,将头发剪了剪,把胡子刮掉,又找上两个朋友一起蒸了蒸桑拿,全身汗出如浆时,仿佛把“新纳粹主义”也从毛孔里一并蒸了出去。完了之后,神清气爽地坐到电脑前,重新查找有关斯华的网页。“新纳粹主义”几个字不断跳进眼睛里,他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它究竟是怎么回事,专心找自己要找的东西。

关于斯华的报道,虽然绝大多数都和“新纳粹主义”有关,但也不尽然全是这种东西。他本人在专业方面的论文和成就,出镜率也不低,但却被出境更为频繁的“新纳粹主义”淹没了。东方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他在汪洋般的文字中一目十行地前进中,眼睛瞥到一个名字:许岷山。

关于许岷山这个人,在那条长篇大论的报道中只出现了一次:“斯华心理治疗中心的许岷山医生说,这次病例的独特治疗方案,完全是斯华本人独创的。”

这句话的含义集中在它的第一段上——“斯华心理治疗中心的许岷山医生”——这是2002年5月的新闻,这表示,至少在2002年5月份的时候,斯华心理治疗中心有一名叫做“许岷山”的医生。这名医生现在并不在斯华心理治疗中心的医生名单上。

东方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人——在大换血之前曾经在斯华心理治疗中心工作过,大换血之后离开中心的医生和护士。这些人的档案虽然已经从中心的电脑中完全消除,然而,作为思想界和心理学界的知名人士,斯华和他的专业团队,不可避免地要面对媒体。在一切相关报道中,总有某些时候会出现这些人的名字。

通过这种方法,经过两天多的大浪淘沙,东方总共找到11个人的名字,其中6名医生,5名护士。

有了名字,要找到他们本人,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了。首发君子*堂

但是,在那之前,东方还想做另外一件事。这事和案件无关。

 第三十章 林彬与斯华的关系

“你说你还要做另外一件事,那是什么?”杨君打断东方的叙述问道。

“给貂儿上坟。”东方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从去年貂儿去世以来,这个名字仿佛成为一种禁忌,提到她,空气中便漂浮起一种昏暗情绪。杨君在沉默中打量着东方,暗暗琢磨这事——貂儿是东方的女朋友,她的死应该算是一种悲剧,造成这种悲剧的,是南城的大多数人。联系到这点,不难理解东方为何对斯华的理论思索良久,在那种理论中,恰好点明了一直困惑着东方的某种东西。在貂儿死亡前后的那段时期里,东方曾亲眼目睹了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甚至曾经一度对人类感到绝望。

“你别被斯华的理论影响了。”杨君想了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东方说。

看他的表情像是真的知道,看他的眼神又好像很迷惑,杨君还没弄明白这两者叠加之后的真正含义,东方已经接上刚才的话头,继续说他的侦查经历。

依照网上查到的名字,又小费了点周折,东方找到了那11名曾经在斯华心理治疗中心工作过的人们,其中有5个人认出了林彬,确定此人正是斯华的病人,并且与斯华的关系非同一般。通常心理治疗的病人是平均每周治疗一到两次,但是林彬是个例外,他几乎天天都泡在治疗中心,和斯华关在办公室里,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他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杨君问。

“不是。”东方摇了摇头,“林彬头几次上治疗中心的时候,和其他病人一样,斯华明显不认识他。”

“他们在商量什么?”杨君问。

东方摊了摊手,表示不知道。

斯华心理治疗中心2003年底的那次大换血也来得奇怪,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年底前开会的时候,斯华忽然说要治疗中心管理存在严重的漏洞,已经没办法解决问题,唯一能挽救中心的办法,就是更换全体员工。这事当时引起了大家的强烈愤慨,但是斯华为人一向强硬,全中心的人集体对抗也没改变最终的结果。说到病人资料的丢失,这些人都感到吃惊,说是从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东方特意询问了林彬失踪前的举止,然而,由于他和斯华每次会面都在斯华的办公室内,房门紧闭,谁也不知道在他失踪前和斯华商量过什么。

有件事情一直让东方觉得十分困惑:斯华是个臭名昭著的新纳粹主义分子,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病人来找他为自己治疗心理疾病呢?

对这个问题,他得到的回答惊人的一致:“这人虽然是个法西斯,但业务水平的确无人能敌!”

“你不是在调查林彬吗?怎么老问斯华的事?”杨君问,“你不会是对他的理论感兴趣吧?”

“是有点兴趣。”东方承认道,“我现在还没想明白。”

“这可有点危险。”杨君提醒他。

“我知道。”

对那11人的调查几乎一无所获,尽管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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