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云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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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云莫离-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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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中一片红白相间的半人高花丛,正是莫离一路上见过不少的野生凤仙花。她在花丛前停下,一掌拍开酒坛上泥封,随手扯了一大把凤仙花下来,连花带叶塞入坛中,手上运了巧劲,用力捣搅几下。
  中年人在这时追上了她,看见她的动作,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一变,嘴里哨音也变得低短急促,催动群蛇后退。
  但是,已经太晚了。
  莫离将酒坛往空中一抛,用流云袖的劲力使劲击去。只听砰一声闷响,陶土坛在半空爆开,醇酒带着凤仙花的汁液碎屑,不偏不倚淋在那十来条毒蛇身上。
  凤仙花,是蛇最怕的植物。在地势低而潮湿地带居住的人家,时常在院子前后种上凤仙花,用以避蛇。莫离将凤仙花浸泡酒中,两者混合,那越加浓烈的气味顿时让蛇群乱了阵脚,对中年人的哨声不管不顾,沙沙地四下流窜,转眼间竟逃得干干净净。
  中年人那白皙的脸顿时被气得铁青。这些毒蛇都是他花好大功夫搜罗来,又用了许多时间才驯服的,如今竟然被人赶得一条不留,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回来。他狠狠地瞪着莫离,那眼神简直恨不得能把她立刻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女娃子,报上名来!”
  莫离心头一跳,也不知道“柳弦楚”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人。万一给人家带来什么杀身之祸,岂不是罪过?
  想到这里,她浅浅一笑,反问道:“你要知道我名字做什么?不好意思,小女子穷得很,那几条蛇跑了就跑了吧,我赔不起。”
  中年人果然被她气得七窍生烟,怒吼一声朝她扑了过来。阳光下,一双肉掌竟泛起诡异的惨绿色。
  莫离一惊,知道他定然是练了毒掌之类的功夫,不敢托大,拔出剑迎了上去。
  那双手掌一瞬间似乎分化无数,千百个泛绿的残影有虚有实,气势汹汹朝莫离当头罩下。她手中的剑却化成了一道银色的光弧,以十分优雅却隐含霸气的角度,朝那一片掌风削去。
  电石火光间,两人已经交手三招。中年人猛地一个翻身跃开几步,变色道:“南怀剑法!你是闽南林家的人?!”
  莫离一头雾水,但看他脸色,便知道他对那林家定是忌讳莫深。于是索性冷冷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中年人脸色变了几变,突然从怀中抓了一把东西,朝她撒了过来。莫离飞身急避,只听身后树丛竟响起嗤嗤之声。
  待她重新落足,中年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身后的树丛中还隐隐冒烟,散发出难闻的焦味。
  莫离怔了怔,返身回到那骡车旁,只见少妇倒在年轻男子的身边,赫然已经自尽而亡,气绝多时了。想来两人应是新婚,丈夫被杀,自己又遭受侮辱,她一时承受不住,竟寻了短见。
  饶是莫离身为医者,见过生离死别,这样凄惨的场面却是头一回遇见。一时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想哭又偏偏哭不出来,只得咬紧牙关,默默地掘土埋葬了那少年夫妇。
  神色木然地在土堆旁站了半晌,她紧紧握起了拳头,大步离开。
  刚才那中年人明明须发整齐,身上衣服却打了那许多补丁。说不定……也是丐帮的人。若是的话,南宫灵身为帮主,身上的罪名只怕还要多加一条!
  不过,能让他如此惧怕,那闽南林家又是什么厉害的世家呢?只怪当初她没向原随云问清楚……
  想起那张清俊温雅的面容,莫离的鼻尖顿时一酸。刚才怎么也哭不出来,此刻眸中却突然泛起了一片水光。
  她……
  突然很想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嗯,南怀剑法是原创……之前随便编了个人名,结果一堆童鞋问川中雷拓是谁 *汗* 那就改成书中昙花一现的武林世家吧……
这两天主角都遇到些倒霉事啊……今天轮到小离发威了。这里的中年人也是书中人物,有人记得他吗?
嘿嘿,小离开始有一点明白自己的心了。受委曲时第一个想起的人,难过时最想见的人……
题外话,这里有童鞋玩过太空战士七,或者是看过那电影吗?今天看了一个太七的MV,配乐是赵之璧的《在你和天空之间》。哎,那歌词用在克劳德和爱丽丝身上,真是……害偶眼泪汪汪就想狠狠撒些狗血。
不过,貌似给小原小离那样待遇的话,会被狠K的吧 ^^ 
                  月下抚琴知为谁
'收藏此章节' '手机UMD下载' ''   漆黑的夜空中悬着一轮清冷的残月。大明湖上升起一层淡淡的水雾,阑风微凉,烟波迷离。
  一阵低幽寂寞的琴声从湖边的亭中流泄而出,悠悠回荡在水面上。那琴声很柔也很美,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哀凉萧索之意,直直刺进人心底深处,让人忍不住想要掩起耳朵阻止钝痛蔓延,却又不忍心辜负了空灵妙音。
  如风流云散;看天地寂寥。斯者望断归路、前程难期。
  一曲终了,余音久久不散。许久后,薄雾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喟叹:“这一首《绿衣》,恐怕世上再无人能超越原公子此刻诠释。只是,公子心里莫非也有什么难以释怀的郁结么?”
  原随云垂下宽袖,温雅地淡淡一笑:“我等俗世中人未能看破红尘,自然难像大师一般,胸中光风霁月,了无牵挂。”
  “公子也不必妄自菲薄。世间诸物,皆因情而有灵。若非公子胸中寄情,贫僧又怎有幸聆听如此妙音?”无花缓缓步上石亭,面容恬静含笑,一身白色僧衣纤尘不染。
  一时之间,莫说原随云身后静立的侍从,就连天上的弯月、湖中的粼粼波光,都骤然黯淡下来。那天地间的灵气,仿佛都集中在这两个容颜清俊、神态安详的少年身上。
  无花看了一眼置放在桌上的泛黄竹卷,抚掌道:“这琴谱托付给原公子,看来贫僧真是找对人了。”
  “本以为这四首邶风早已失传良久,想不到大师这里竟然还有孤本,是在下的荣幸才是。”原随云修长的手指重新按上琴弦,又起了新曲。这一次,却是七弦冷冷、幽眇古朴,闻之让人忘俗。
  无花微笑着静立一旁,片刻方道:“自从年前太原一别,贫僧再未曾听过公子这样的琴声。不知公子这次到济南要留多久?”
  原随云似是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大师刚才所说不错,在下最近确是胸中颇感郁郁,所以离开关中,四处走走,归期却是无定。”
  “这么说来,原公子是打算在济南待上一阵子了?”
  “确有此意。不瞒大师,我家中在这里也颇有些生意往来,在下刚好为家父分担一二。”他停顿片刻,微微叹了一声,“只是城中繁杂,终是有些住不惯。”
  “无争山庄清幽僻静,这里自然不能相比。”无花思索了片刻,说道,“贫僧倒可以为原公子推荐一个去处,离此不远,甚是安逸。”
  “哦?”
  “公子或许知道,贫僧与丐帮帮主南宫灵交好。南宫兄在城外三十里处有一座田庄,原是其师任老帮主养病之处。如今任老帮主病逝,任夫人隐居他处,那庄子便空了出来。公子若是图个清静,那里却是极其合适的。”
  “听来倒是不错……”原随云微微一笑,“不过大师知道,在下有个毛病,就是向来对衣食住行甚为挑剔。那庄园里面如何,大师可曾见过?”
  “若不是亲眼见过,贫僧又怎敢贸然向原公子推荐。”无花微笑道,“任老帮主一生英雄,哪知后来却疾病缠身,令人惋惜,贫僧也曾去探望过。”
  “哦?”原随云微微动容,叹了一声,“对任老帮主的事迹在下也略有所闻,可惜这位前辈的风采,在下终究是无福领略了。”
  无花低低念了一声佛号,道:“正是合会要当离,有生无不死。当初南宫兄还曾特地前往金陵,请来江左蓝氏的传人为任老帮主看病,却也徒劳无功。”
  原随云的指尖似乎极微地颤动了一下,行云流水的琴音却不曾慢下半拍,缓缓说道:“原来君姑娘也曾为任老帮主医诊?”
  “是啊。原公子认识那位君姑娘?”
  “略有薄交。”他淡淡微笑,“君姑娘年岁尚轻,却四方游历,听说已得蓝氏医道真传。若她也束手无策,只怕确实是天命了。”
  “正是。”无花默然片刻,突然道,“如此良夜,贫僧却尽与公子谈论这些萧索话题,倒是不该了。”
  “哪里。”原随云的语调平静安逸,“所谓苦集灭道,若不论苦缔,又如何参禅悟道?”
  “想不到原公子亦精通佛法。”无花抚掌道,“若公子决定在这里小住,千万到城东静安寺来一趟,陪贫僧煮茶说禅。”
  “大师相约,敢不从命?”原随云颔首微笑。
  待到无花的脚步远去,许久以后,原随云方才划弦止音,面色渐渐凝重。
  任老帮主病重,南宫灵不让帮中弟子打扰,任何人都难见上一面。无花怎么会随意前往探病?
  若不是他莫名地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怕是谁也不会怀疑这位妙僧和此间事情有什么关系。他竟不惜如此代价,也要把自己引到那任慈曾经居住的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又为什么会刻意提起莫离?
  沉思片刻,原随云终究还是断然起身,吩咐身后的侍从:“回去后准备一下。明天,我要去丐帮拜访南宫帮主。”
  无花既然要他到那庄园,那他就去吧。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棋高一筹。
  
  原本只是半日的路程,最后君莫离却走了整整两天。
  自那日在林中逼退乞丐打扮的诡异中年人后,路上突然多了许多丐帮弟子。她不愿多生事端,于是避开了大路,在山林中绕行。到第二天傍晚,四周不见了那些探头探脑的家伙,才静静走进济南城。
  眼看天色渐晚,莫离想了想,决定先找个地方投宿,等入夜后再到当初任慈夫妇被软禁的田庄去探一下。想来如今任慈已经故去,对身无武功的任夫人,看管应该会松懈一些。不过……若任夫人已经不在那里,那么恐怕她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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