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麦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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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麦从军-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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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海带着部队赶回,阿麦命他直接领一万兵陪同徐静前往冀州,剩余的兵马则由她带回青州。青州城内早已听到了江北军战胜的消息,潜伏在城内的江北军左副将军薛武在第一时间就带兵控制了青州四门防务,稳定住了城内的局势,然后大开城门迎阿麦入城。
  这一仗江北军兵力虽稍有折损,但却击溃了常钰青几万装备精良的骑兵,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全军上下官兵士气都很高涨。同时,因薛武派人在城中大肆宣扬江北军是因怕城内百姓受到伤亡而故意将战场转移到了城外,所以青州城的百姓顿时将这几日来压抑的恐慌全部转化成了对江北军的热情。数万百姓对入城的江北军大军夹道欢呼,让马上的江北军诸将着实过了一把当英雄的瘾,不由得个个脸上平添了几分兴奋与激动。
  唯有阿麦,面容一如往常的平淡清冷,甚至连嘴角都是微微抿着,眼中更是不见一分喜色。只不过两三天的光景,青州城内竟显得破败不少,街道两旁的商铺因民乱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有些商铺内甚至已是被乱民抢掠一空。可即便如此,城中的百姓们依旧是对江北军感激涕零,因为是江北军保住了青州城,使他们免遭战火荼毒,鞑子杀掠、颠沛流离之苦……他们所求的不过是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
  街边跪伏的人群中有五六岁的小儿,偷偷地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这支威武雄壮的军队,眼中满是崇拜与敬畏……阿麦的视线从街道两旁缓缓扫过,心中滋味复杂莫名,这些跪伏于地感激涕零的百姓是否知道她在带兵出青州城的时候其实已是舍弃了青州,已经……舍弃了他们?

  称帅

  青州一役,阿麦扬名。
  江北军共斩杀北漠两万余人,逼得北漠“杀将”常钰青退守武安,一时无力再攻青州。与此同时,江北军主将麦穗,这名起于行伍的小人物,终凭着每战皆胜的彪悍战绩进入四国名将之列。
  青州城守府中已经遵照阿麦的吩咐事先准备了灵堂,用以祭奠在此次战役中死亡的五千七百二十九名将士,墨渍未干的牌位足足摆满了三间大屋。阿麦破天荒地穿了一袭白衫,在灵堂上守了三夜。
  待到第四天清晨,阿麦独自出了灵堂,刚转入院旁的夹巷就看见林敏慎正等在前面不远处。“你真不该去守这三夜,”林敏慎轻笑道,“你看看里面守夜的那些人,那个脸上没冒点胡茬子出来?就你面皮依旧光滑如初,你倒是也不怕被有心人瞧出问题来!”
  阿麦怎会不知林敏慎的脾性,言语刻薄不过是因心中不平罢了!他身为世家子弟,来投军不过是想搏些军功在身,谁知商易之却安排他来做个亲卫,江北军再多胜仗,他也分不得半点军功,难免会在言语上带出些酸气来。
  阿麦脚步停也未停,目不斜视地从林敏慎面前走过。她这种轻视的态度让林敏慎有些恼怒,想也没想便迅疾地伸手扣向阿麦的肩膀。阿麦并未躲避,任他扣住自己的肩膀,只是转回头看他,漠然道:“真正有心的人,只会看到灵堂里五千七百二十九个牌位,不会把目光放在我的脸皮子上!”
  林敏慎一怔,紧接着讽道:“你不过就是在笼络人心!你打了这样的胜仗,心里还不知怎样高兴,却非要如此惺惺作态,难道之前打仗难道没死过人?也没见你如何——”
  “我就是在笼络人心!”阿麦接道,反问林敏慎:“那又如何?”
  这下林敏慎却是语噎,当你攒了无数的狠话,正准备来指责一个人无耻的时候,那人却先你指责之前便“勇敢”地承认自己无耻了,你除了憋着口闷气,还能怎样?
  阿麦见林敏慎如此,又故意气他道:“你也只能眼红着,谁让你现在只是我的一个亲卫呢!商易之既然让你隐姓埋名来做一个小小的亲卫,就没打算让你林敏慎立军功,你情愿如何?不情愿又能如何?你林家既然已选择了做个外戚,他如何能容你手握兵权?”说到这里,阿麦停了停,唇角轻轻地挑了挑,讥诮道:“我看你还是少烦恼些,就老实地等着做皇帝的大舅子吧!”
  林敏慎松开了手,默默无言地看着阿麦,眼中却隐隐地冒出怒火来。阿麦嗤笑一声,转身边走,不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回身冲林敏慎冷声说道:“不过,你也得谢他派你来做亲卫,若不是如此,怕是你已经死在了我的手上。”
  阿麦说完便走,只刚走出夹巷便听得后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似有什么重物砸到了墙上。正好赶上张士强从阿麦对面过来,听见响声忙急慌慌地跑了过来,紧张地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阿麦嘴角却轻轻地弯了弯,语气轻快地说道:“没事,可能是穆白走路没带眼睛,脑袋撞墙上了吧,你过去看看。”
  张士强诧异地看一眼阿麦,探身往夹巷内望了望,果然见林敏慎还在后面。张士强急忙跑了过去,只见林敏慎正垂手立在墙边,身侧的院墙上果然向内凹了一处,连带着四周的青砖都裂了缝。张士强不禁骇然,喃喃道:“穆白,你脑袋真……硬!”
  四月二十一日,徐静从冀州而返,同来的除了莫海的一万江北军,还有冀州守将肖翼。肖翼年纪约五十许,身材高大,面阔口方,猛一看倒像是个豪爽莽直之人,初一见阿麦面便直言道:“麦将军莫要因前事恼在下,因盛都形势复杂莫辨,在下只怕给商帅招惹麻烦,实不敢走错一步,万般无奈之下这才让薛武空手而回,原想着暗中再给将军送粮草来。”
  阿麦亲执了肖翼的手将其迎入城守府,边走边笑道:“肖将军多想了,你我同奉商帅,麦某如何不知肖将军苦心?”
  肖翼似大松了口气,叹道:“亏得将军体谅,能得遇将军实乃在下幸事!”
  阿麦呵呵干笑两声,说道:“肖将军谬赞,是麦某之前行事欠考量了些,麦某心中一直不安,这次大胜鞑子骑兵得了些好马,便想着给肖将军送些过去以表歉意,却无别的意思,谁知肖将军非但不收,还给麦某送了这许多粮草来,让麦某实在汗颜!”
  肖翼眼睛圆瞪,耿直说道:“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在冀州,又无骑兵建制,如何用得了这许多战马,没得糟蹋了。说起这粮草来,却不是临时起意的。从薛武上次回来,在下就一直在暗中准备粮草,正想着给将军送过来呢,不曾想徐先生和莫海将军就到了,”说到这里,肖翼嘿嘿笑了笑,又接道:“在下就偷了回懒,干脆就让莫海将军给捎带回来了,将军莫怪,莫怪!”
  两人这样一言一语地应承着进了军议厅内,分主宾坐了,又谈论了一会江北军大胜鞑子铁骑之事,肖翼对阿麦大加称赞一番后却突然肃了脸容下来,正色说道:“我老肖是个直脾气,有些话想与将军说一说,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阿麦将手中茶杯缓缓至于身侧茶几上,说道:“肖将军不是外人,但讲无妨!”
  肖翼迟疑一下,这才又说道:“将军,您自从兵出泰兴,什么做得都好,唯独一件事不好!”
  阿麦眉梢隐隐挑了一挑,看向肖翼:“哦?”
  肖翼一脸恳切地说道:“您不该称江北军将军,您早该称元帅!”
  阿麦一愣,脑中忽地记起很久以前父母相处时的情景,但凡母亲对父亲有所求的时候,母亲总是会一脸严肃地看着父亲,然后批评父亲道:“麦掌柜的,你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后面也是长长一个停顿,然后就听见母亲一本正经地说:“你长得也太帅了些!”
  那个时候,父亲总是会开心地笑,然后不管母亲提了什么出格的要求都会答应。慢慢地等她懂事了,她就会在一边笑话母亲,母亲却是很正经地训她:“笑什么笑!要记着点,既然想要拍人家的马屁,就不要怕厚颜无耻!”
  ……
  阿麦将视线从肖翼脸上移开,微低了头,强忍着才没有笑场。又听肖翼诚恳说道:“您几次带军大败鞑子,这一次更是重创常钰青骑兵,大杀鞑子威风,威名已是轰动四国。论军功论资格您早该称帅,再说,您称了帅,商帅那里也可少引皇帝猜疑,不然您一直空悬元帅之位,那皇帝只道你是在给商帅留着!”
  在肖翼面前,阿麦第一次觉得脸皮还不够厚,只得勉强应承道:“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肖翼又劝了几句,见阿麦不肯松口,便及时转了话题。两人又闲谈片刻,肖翼借着途中疲困下去休息,阿麦将他送出军议厅,着莫海陪他去了客房休息,自己则是转身又回了军议厅,默默坐了一会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敏慎听见声响从门外进来,随意地坐了,说道:“他不过是想给自己争个副元帅,竟也能如此厚颜!”
  阿麦乐呵呵地看着林敏慎,说道:“没错,他鼓动我来做元帅,就是想自己来做那副元帅。”
  林敏慎冷眼看向阿麦:“你真要做?”
  阿麦却是不答,只是笑道:“你还真该拜个师向他学学,人家这才是真正的文武兼备、唱念做打俱佳!不像你,只涂了一脸的油彩就当自己是名角了!”
  林敏慎屡遭阿麦奚落,早已是习以为常,听了倒也不怒,只依旧冷冷地看着阿麦。阿麦见他如此,收敛了脸上的戏谑,淡淡道:“我早有称帅之心,只是之前军功不显,恐不能服众,现在我力挫常钰青精骑,轻下冀州,莫说江北,就是在四国也已扬名,此时不称帅还待何时?”
  林敏慎听得有些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叹道:“亏得你还是个女子,脸皮竟能这样厚实!”
  阿麦轻轻笑了一声,针锋相对道:“我脸皮厚不厚实倒不重要,只是觉得那山间竹笋反而更惹大伙耻笑。”
  林敏慎不解,下意识问道:“何为山间竹笋?”
  阿麦笑道:“这山间竹笋嘛,嘴尖皮厚腹中空啊!林相只有你这样一个独子必定早已是失望万分,就你这点本事,我看还是少涉身朝堂的好,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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