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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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全)-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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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血口喷人?生生,你有多少旧人?你知道我要花多少心血,才能保护你不受伤害,才能让你安安心心呆在我身边,不被他人骚扰?” 即使说着这样伤人的话,他还是那个老样子,一万分的体贴温柔,楚楚情深。 
  我嘶声高叫起来: “对!我下流放荡,罪该万死。你快快把我扔到垃圾堆里,以免弄脏你荣家大屋,从此两不相见!” 
  他捂住我的吼叫。 
  如此用力,让我几乎以为他要让我窒息身亡。 
  他看着我瞪大眼睛满是畏惧,轻轻吻我额头。 
  又轻又柔。 
  “生生,不论你多不好,我也不让你走。” 与将说: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骗我,你不曾真心真意爱我。但我是真心的。” 
  我骗他? 
  原来一直做着骗子的是我。 
  那我真是世界上最倒霉的骗子。 
  我在他掌中唔唔直叫,只恨说不出话来。 
  即使能说,又有何用。 
  我又何曾能说得过他一次? 
  “你知道吗?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搂住我,紧紧按着我靠在他怀中: “除了你,再没有别人。” 
  我狂叫一声。 
  一口鲜血吐在他肩上。 
  不错,曾经沧海难为水。 
  昨日种种,如何能抹杀得去? 
  可怜我爱你如斯,可怜你除了我再无他人。 
  为什么人要有心。 
  纵然爱得死去活来,也生猜疑。 
  纵然美满幸福,也有种种荣华富贵在旁引诱,少不免掺些世俗,搅坏这甜美的佳肴。 
  你爱我,可惜你不信我,你不放过我。 
  也就不放过自己。 
  我何尝不爱你,可惜我已不敢信。 
  我放不过你,也放不过自己。 
  没有泪,我只能吐血。 
  吐在与将肩上,看他眼中惊惶失措,一如当日我赤裸着胸膛在车上与他嬉戏。 
  “与将,你说的对。” 我有气无力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你说的对。” 
  不待周恒一针,我已沉沉昏去。 
  请勿入我梦中。 
  与将,我已筋疲力尽。 
  你不累么?
 
 


 
昨天(下)  作者:风弄

  第十八章

  “生生,你爱我吗?”耳边听见熟悉的低沉声音。
  我回头,阳光明媚中,是与将。憨厚的笑,英挺的眉。他这般温柔,叫我心碎。我痴痴地说: “爱,我爱。”不错,我爱与将,这无庸置疑。
  “哈哈哈……” 他忽然仰天大笑,不可一世。
  我愕然,无法动弹。阳光尽逝。黑暗扑面而来…… 
  蓦然睁开眼睛,已经吓出一身冷汗。身在房中,躺在床上。
  四周好安静,荣家的大屋外,居然还能听见小虫的夏鸣。不过是一场噩梦。 
  不。我转头,与将就在我身边,安静闭着眼睛,睡得香甜。不是噩梦。
  我无声地叹气,是真实的,不是噩梦。若真能一朝醒来,发现一切都是梦,该多好? 
  我不说话,静静看着与将。一缕黑发垂在眼睛处,遮住了额上的伤痕。高挺的鼻梁。那副初见时的黑框眼睛早不知去向。他的手轻轻搭在我胸前,似乎想时刻确定我还在他身边。 
  此情此景,触动情怀。不自觉伸手,抚摸他的脸。他的唇,薄而优美。我轻碰,惟恐他醒来,悄悄观察一下,才放心描绘他的唇形。第一次接吻,在月下、车上,他挣扎不安,惶恐倍至。而我,笑得如杨贵妃再世。 
  “与将……” 我轻轻唤他,又怕他醒。白天怎么也流不出的泪,此刻居然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急忙用手接住,染湿掌心。生生,为何落泪?那只横放在胸前的手,随时会五指成抓,将你的心活活掏出,你不知道么? 不敢再望他没有防备的睡容,那是对付我最好的武器。或我最大的敌人,其实是我自己?
  我别过头去,却骤然被人抓住要缩回的手掌。 霍然回头,对上与将漆黑的眼睛。
  他伸舌,轻舔我湿润的掌心。“生生,你到底为我流泪。” 他问: “你到底还是爱我的,对吗?” 
  不对!不对!我索性翻身,不让他看我的脸。
  他问: “生生,我好爱你,我该怎么办?”
  我又翻过身来,定定看着他: “放我走,与将。你放了我,我们也许还有机会。将来敞开心怀,或者我会再爱你。”
  他深邃的眼瞬间跳动火花,又瞬间消去。“不行,生生。除了这个。” 
  我颓然,再翻过身去,将脸埋在枕下。“生生,你忘记我们以前。我常常记得,那些美好的日子,就象在昨天。”
  我用力捂住耳朵。不要不要,求你不要再提昨天。我已经溃不成军。求你不要再提昨天,与将。 
  与将说: “生生,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求你爱我,生生。”他说得如此哀怨可怜。
  我心道:别心软,生生,求你别心软。 
  我深深吸气,轻道: “好,除了这个,还有一样东西,可以让我重新爱你。”
  “你说。” 他在床上坐直上身,认真地望着我。
  我说: “魔镜,给我一面魔镜。”只要我对它问上一个问题,我就敞开心怀,再不看往事。无论你对我做过什么,如何利用过我。只要一个答案。对我说一句:与将爱你,真心真意,绝无异心。我便死心塌地,砍了这蜘蛛网,扑入你怀中。
  与将苦笑: “生生,这世上并无魔镜。”
  我说: “对,所以我不爱你。”怔怔对望片刻。 
  与将忽然微笑,把我轻搂入怀,摸着我的头发,劝道: “生生,你累了,睡吧。”
  “好,我睡。” 我在与将怀里说: “与将,求你一事。”
  “你说,除了离开我,其他都可以接受。”
  “求你今晚莫再入我梦中,我好困好累,只盼一个好觉。” 
  与将蓦然一僵。他轻道: “生生,你有时候说话,好伤人心。”是吗?原来你也有人心,真是可喜可贺。
  我闭上眼睛。朦胧中,听见与将的声音:“生生,是你逼我。生生,莫要怪我。我是如此爱你……”

  第十九章

  清晨听见鸟鸣,却睁不开眼睛。 
  整个人迷迷糊糊,隐隐看见眼前有几个忙碌的影子。 
  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嗓子干燥,想喝水,竭尽全力,只能动动嘴唇,说不出一个字。 
  为什么? 
  莫非与将又对我做了什么,在我睡梦中。 
  或许他已经把我毒哑,好让我不再说令他伤心的话儿。 
  神志不清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额头压了一个冰凉的沉甸甸的东西,我猜是冰垫。 
  臂间隔一会就感觉一点点的刺痛,这感觉倒很熟悉,是在注射。 
  只觉得自己成了实验用的小白鼠,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地任人摆布。 
  “生生。” 
  我听到与将小心翼翼的唤我。 
  他摸摸我的脸,又凑过来用脸靠在我的脸上磨蹭几下,偏头对身边一人说: “还是很烫。” 
  他身边的人说: “荣先生,一定要送院。再延误恐怕不妥。” 原来是荣家的私家医生。 
  我病了吗? 
  没有。我可以听到他们说话,还会想东西。 
  只是脑子有点不知来路的响声,很累。说不出话,睁不好眼睛。 
  与将的声音里带着我料想不到的害怕,几乎可以听到牙齿大颤: “送院?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似乎在分辩地说: “我什么也没有做,样样都照顾得好好的,为什么他会忽然病成这样?” 
  医生为难地解释: “荣先生,他……” 
  与将打断他的话,急切地问: “你说再延误就不妥,那是什么意思?难道生生会死?” 我的手忽然被人抓得紧紧。 
  “不会的,不会的!” 
  与将的声音越来越远,飘得高高。 
  渐渐听不见了…… 
  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满眼花亮的白。 
  白茫茫一片的地方,除了病房,还能是哪里? 
  我微微一动,立即惊动床边的人。 
  “生生,你醒了?” 
  与将的声音,可以用惊喜交加来形容。 
  他牢牢握着我的手,怕我忽然脖子一歪,呜呼哀哉。 
  我勉强动动嘴唇: “我病了?” 
  他紧张地点头,看着我,又宽心地笑了起来。 
  唉…… 
  我懒洋洋闭上眼睛。 
  为何不是一病不起,从此天人永隔? 
  大概是累了,对着眼前人,我连恨意都无发点起,只有说不出的烦乱如麻。 
  “什么病?” 
  与将慢慢数来: “贫血、高烧、身体虚弱、情绪不安、气急攻心……” 
  我笑。 
  怎么连气急攻心都出来了,荣家的医生不是西医么? 
  难道他中西两家医学兼顾? 
  真是奇才。 
  “生生,” 与将在上方定定看着我的脸,问: “你到底在烦恼什么?看你,这么多烦恼,把自己身体都弄坏了。” 
  记忆忽然飘得好远。 
  什么时候,他也曾经问过我:你到底在烦恼什么? 
  那时候我为了让他得到荣氏,殚精竭虑,苦思冥想,日夜不安。 
  我说: “与将,我的烦恼,都是自找的。你又何必管。” 
  他看我良久,别过头去,长长叹气。 
  我说: “与将,你可知道,我最怕你什么?” 
  他惊讶地回头,等我揭开谜底。 
  “我怕你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我真心实意告诉他: “我看不出你什么时候真,什么时候假。” 
  “生生,我……” 
  我冷冷道: “所以,我只能把你的一切都看成假的。与将,这叫宁枉勿纵。” 
  把手从他的掌中轻轻抽出,我笑: “因此,你再也不用在我眼前做这个温柔模样,长叹短叹。没有这个必要。” 
  他怔怔看我,伸手要把我搂在怀里。 
  刚碰到我的肩,与我冰冷的眼光赫然相遇,刹时全身一僵。 
  他慌忙站起来,象遇到极让他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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