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飞渡 (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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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 (耽美)- 第4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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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北堂陨与毕丹二人在室中又密谈了许久,过后,毕丹重新戴上兜帽,告辞之后便迅速离开,北堂陨自己坐在房内,半晌,忽然冷冷一哼,嘴角泛起一丝意义不明的狰狞之色,低笑道:“待到那北堂尊越落入我的手中之后,又岂会真的交给你带走……北堂家的人,莫非还能给旁人充当禁脔不成?哪怕是……”北堂陨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却不期然忽地想到了那个男人冰冷如兽的眼睛,不知为何,心中却好象突然着了火一样,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时间正是初春,整个上京之中却感受不到春天温暖的气息,在宫中连续颁出的圣旨下,无数兵士在城内大肆搜捕,按照相关命令将审查之后所拟出的名单上所有的官员全部拘禁,包括家小同族全部诛连,在不时的哭号声中,许多男女老少在看押者严密的监管下蹒跚而行,这些人面色憔悴,手足用沉重的镣拷束缚着,穿成长长的一串,队伍里面有壮年男人和女眷,也有孩子和老人,周围的一个个手持兵器的军士神情冷漠,每一张面孔上都有着刻骨的冰冷,找不到丝毫的温和之色,不时用鞭子抽打着队伍里走得太慢的人,催促人们前行,远处的刑场上,数百具尸体被堆叠在一起,血水浸透了下方的泥土,等候马车来将这些尸首带走焚化。 
  此时京中戒严,街头的行人也比往常要减少许多,百姓们虽然还是照常为生活忙碌着,但时不时也会偷偷用充满疑虑与畏惧的目光打量着路上往来的军士,不时远处有刺耳的尖叫号哭声瞬间划破天空,女人和孩子的哭叫声传来,中间夹杂着咒骂,生出了令人畏惧的窒息感。 
  忽然,远处一阵有序的马蹄声临近,一个身穿深紫色披风的高大男人骑在马背上,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容貌俊美之极,黑发在脑后紧紧扎成一束,神情阴鸷,身周护卫着一个个脸色冷肃而阴沉的侍卫,这一行人迅速经过街道,未几,数十名全副武装的侍卫从马背上翻身跳下,即刻便包围了面前的一座府邸,为首的那高大男人双目微敛,整张面孔看去越发阴沉,眼中隐隐有嗜血之色,他看了看不远处的那所府邸,然后身边立刻便有人跪了下去,用自己宽阔的脊背作为垫脚石,男人一言不发,黑色的靴子踩上了此人的后脊,从马背上走了下来。 
  此时远处已经不知何时涌来一队队的军士,北堂尊越脸色冷然,慢慢朝前走了几步,然后一抬手,周围众侍卫见状,顿时纵上高高的墙头,掠入府中,其余军士则是蜂拥而上,无数威力十足的兵器轰然劈砍在厚重的大门上,顷刻间就将大门四分五裂,劈成飞溅的渣块,众军士见此情景,立刻一拥而入,下一刻,原本还平静着的府第内部登时就响起了一片混乱嘈杂的声音,慌乱的尖叫声,声嘶力竭的咒骂声,还有孩子与妇女恐惧无比的叫喊,汇成一片。 
  北堂尊越对这一切恍若未闻,只信步走进这所宅子,他其实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参与到这样的一场杀戮之中,然而心中那股因为北堂戎渡所产生的焦躁情绪,令他无法一直待在深宫当中,血液里暴虐的因子促使他必须亲手造成杀戮,结束一条条性命,才能够让他觉得好过一些……北堂尊越一手提着长长的兵器,在哭叫声中走入了大宅,与此同时,一个颔下蓄须的中年人从深宅内大步跨出,怒不可遏地连声咆哮道:“……混帐!本官乃是……”此人原本声色俱厉,但当目光不经意间突然瞥见远处的北堂尊越时,剩下的话就好象被人蓦地砍断了一般,脸色顿时青灰一片,北堂尊越视线低垂,随后冷冷地瞟了一下中年人,对其根本熟视无睹,中年人面如死灰,突然间却猛地纵身而起,向南面掠去,其人身法之快,几乎令人瞠目结舌。 
  北堂尊越见状,身形微微一动,下一刻,只听一声惨哼,两截被从中斩开的尸身已经重重砸落在地,北堂尊越眼神幽冷,稳稳落在地上,冷漠地看了一眼刚才还活着的中年男子,然后抬起脚跨过那血淋淋的尸体,向着前方走去,仿佛对近在咫尺的悲号声完全充耳不闻,此时周围激烈的争吵声,男人的怒吼叫骂,女人的哀哭求饶以及幼小孩童的哭喊都已经汇成了嘈杂的一片,无数精美昂贵的物品被砸碎,门窗被打烂,间或还有撕心裂肺的刺耳惨叫,悲声嘶喊,北堂尊越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提着的滴血的兵器,锐利的目光一闪,对身边的侍卫淡淡道:“……但凡有抵抗者,格杀勿论。”那侍卫垂着手,恭敬地应了一声,北堂尊越眼中红光隐隐,继续说道:“凡是亲族人等,以同罪论处连坐,男女老幼一概不可免。”顿一顿,嘴角已勾出残暴的凶色:“……给朕吩咐下去,东城门两边设高架,将尸体吊在上面,朕要让那些吃里爬外的混帐知道,这就是他们的下场。”北堂尊越说着,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酷残忍到极点,他一路走去,随手便劈砍了十数人,一时间整座大宅中哭声震天,惨叫连连。 

  未几,这所宅子里的所有男女老幼都被从各个角落里驱赶出来,在雪亮锋利的兵器逼迫下,不得不慢慢集合在了一起,就在这时,就听一声号哭:“……孩子,我的孩子!”一个年轻女子披头散发地扑到地上,接住自己在推挤中被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襁褓,一名侍卫见状,一脚踢开了那女人,将襁褓抓起,女人顿时发了疯一样地扑了上来,去抢孩子,却只听‘扑哧’一声,一柄长刀深深刺进血肉之中,年轻女子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两下,随后便软软倒了下去。 
  那襁褓中尚不懂事的孩子不知母亲已经被人杀死,兀自大声啼哭着,那侍卫见状,微微皱眉,一时倒没决定要怎么做,却忽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拿来。”侍卫见是北堂尊越发话,立刻便快步上前,将襁褓双手呈上,北堂尊越低头看去,只见那襁褓里包裹着的是一个漂亮的婴儿,正张着粉红色的小嘴哇哇地大哭不止,北堂尊越眼神微动,却突然间冷冷一哂,道:“……朕的孩子如今正生死不明,别人的孩子又何必还活着!”话音未落,突然随手一抛,就见那蓝色的襁褓高高飞向远处,划出一道弧线,坠入了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只看那高度,莫说是一个婴儿,就连一个成年人也必定是骨断筋折,没有半分的活路了,一时间北堂尊越忽然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将手中的兵器抛下,径自走向外面,翻身上马,向着皇宫方向而去。 
  刚骑马走出十余丈,远处却忽然有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自一条巷子里沉默步出,穿一袭青衫,容貌俊雅,长发乌亮,北堂尊越突然一勒马缰,停了下来,一双眼睛里陡然爆出慑人心魄的寒光,却没有立刻出声,那人衣袂飘然,缓缓向前走去,既而停步一礼,道:“……父亲让我给陛下带一个口信,若是陛下担心太子安危,那么三日之后,便请前来一聚。” 






  三百二十五。 父子与父子的不同 。。。 

  一时间北堂尊越出了大宅,翻身上马,便向着皇宫方向而去,但他不过刚骑马走出十余丈,远处却忽然有一名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自一条巷子里沉默步出,穿着一袭青衫,容貌俊雅,长发乌亮,北堂尊越见状,手上突然一勒马缰,就停了下来,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陡然就爆出了慑人心魄的寒光,却没有立刻出声,只一瞬不瞬地看着远处那名俊美青年,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但见那男子神情默默,衣袂飘然,缓缓便向前走去,走向北堂尊越,既而却在三丈左右的距离处停了步,面色端正中却有着不易察觉的复杂,只向着北堂尊越微微一礼,说道:“……父亲让我给陛下带一个口信,若是陛下担心太子安危,那么三日之后,便请前来一聚。” 

  来人自然只能是沈韩烟,北堂尊越脸色如冰,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青年,同时手里的马缰也被缓缓捏紧,但很快,就见北堂尊越目光一烁,已松开了手中的缰绳,语气里毫无任何情绪起伏可言,只道:“……戎渡现在如何了?”沈韩烟听到北堂尊越提起了北堂戎渡,俊秀的面孔上就不由得隐隐浮现出一丝愧色,迟疑了一下之后才说道:“北堂现在……还好,陛下不必担心,除了平时行动不得太过自由之外,其他的事情还是尽量满足,韩烟……我会好好看顾北堂,不会让其他人对他不利。”北堂尊越突然冷冷一笑,面无表情地道:“……北堂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朕又岂会不知?戎渡既然已经落在他手上,虽然北堂陨要留着他以便挟制朕,不会伤他性命,但北堂陨恨朕入骨,莫非这恨意却能丝毫不波及到戎渡身上?只怕还不知道北堂陨究竟要如何折腾他,至少也会给他一些苦头吃,这是免不了的,朕说的可有错?” 

  北堂尊越的话一针见血,显然是对北堂陨的为人再清楚不过,沈韩烟听了这话,越发觉得惭愧,一时间微微垂目,声音也放低了一些,道:“……陛下放心,即便父亲的性情有些喜怒不定,但既然有我在身边,北堂他……自然不会受什么苦头。”沈韩烟刚说到这里,却突然想到当日北堂戎渡被北堂陨在室中折磨的那一幕,若非自己及时进去,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一想到那时北堂戎渡血迹斑斑的上身以及红肿的脸颊,沈韩烟心中便又是后怕又是愧疚,对着北堂尊越说出来的这句‘有我在身边,不会让他受苦’的话也明显没有了什么底气,一时间心下暗叹一声,愧然道:“虽然父亲有些执拗,但终究不是没有理智之人,北堂……并没有受到什么折磨,况且我至少也是父亲的独子,即便不能过多地劝说父亲,但他若是想对北堂做些什么,除非,先将我杀了,不然的话,我必定是会护得北堂平安无事。” 

  “……除了渡儿之外,朕从来就不会相信任何人,更何况是你,你所谓的保证,朕不信一个字。”北堂尊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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