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犯(第一部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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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仿犯(第一部 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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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仿犯 第一部(下)5(2)
舞衣是个很大方的女孩子,至少这也是她的一个优点。是的,那个时候舞衣送给自己的钥匙圈,君惠都必须藏起来,免得让妈妈发现。
  妈妈的盘问是很严厉的。
  “她母亲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号码的?”
  “看看名单不就知道了。”
  君惠并没有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舞衣,她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也不记得她问过自己。因为舞衣也不是喜欢交女朋友的女孩子。
  也许是舞衣的母亲看名单时按照线索打电话才知道的。可就算是这样的话,在嘉浦家,对舞衣漠不关心的家人竟如此慌张,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舞衣怎么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现在正是播放每周她喜欢看的电视剧的时间,可不知为什么,君惠的心情很郁闷,电视剧没有看完就走了。如果她再长大一些的话,如果她的词汇再丰富一点的话,这个时候她的感觉——舞衣是不是出事了?
  这种心情可以用心惊肉跳来形容。
  嘉浦舞衣不是君惠的朋友,她们是同学。因为舞衣的生活中有许多让君惠好奇的地方,所以,从另一方面看,她也很羡慕舞衣。
  可是这种羡慕必须在“另一方面”的前提之下。这是因为目前生活在都市中的女中学生都非常清楚舞衣的生活方式一定会有危险的,如果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她一定会遇到麻烦的——不,女孩子的危险不是主动的,而是被动的。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电话又响了。君惠已经准备睡觉了,但听到电话后,她还是跑下了楼。这个时候,在大宫市经营一家建筑设计事务所的君惠的父亲也回来了,是他接的电话。
  电话还是舞衣的母亲打来的。她说舞衣还没有回家,自己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有点惊慌失措。莫名其妙的父亲把电话递给了母亲。
  母亲很沉着地听舞衣的母亲说话。原来舞衣不是早就出去了,而是在七点左右和母亲吵了一架,然后生气地离家出走了。也就是说她一直是在家里的。
  “你们吵架的时候舞衣的父亲在家吗?”
  君惠的母亲问。舞衣的母亲回答说:
  “和舞衣吵架前,我刚刚下班回来,一回家就开始吵架。”
  她没有提到舞衣的父亲。因为她不说,君惠的母亲又追问了一句:
  “舞衣的父亲怎么想的?他知道舞衣离家出走了吗?”
  这问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君惠的母亲只是想确认一下舞衣的父亲是否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父亲在的话,不会如此惊慌,她想和他谈谈。舞衣的母亲因兴奋而说话太快,她无法和舞衣的母亲谈话。
  可是,可能是解释了什么吧,舞衣的母亲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声嚷道:
  “你为什么总是问我丈夫的事情?我丈夫怎么了?你对我的丈夫这么有兴趣吗?”
  芦原君惠的母亲哑口无言。因为是太吃惊了,她拿着电话呆呆地站在那里。站在旁边的君惠的父亲也惊讶地看着她。就在这时,电话里还能听到舞衣母亲的叫骂声。
  “我不会允许你对别人的丈夫暗送秋波的!你听到了吗?我想你也没有这个胆量!”
  从客厅的门缝里,君惠看到父母面面相觑。即使是君惠站的这个地方,也能听到电话里的叫骂声。虽然叫骂的内容听不大清楚,但能够明白对方正在破口大骂。
  君惠母亲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父亲什么也没说,从她手上拿过了电话。然后,他用对待客户的那种非常客气的口气说:
  “对不起,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再见。”
  他把电话挂断了。
  君惠的母亲呆呆地嘀咕着:“她母亲怎么会这样?虽然担心自己离家出走的女儿,可为什么要说我对她丈夫暗送秋波呢?”
  “唉,她的脑子一定有问题。”父亲安慰说。
  君惠想起来了。一年级的时候——刚刚调换座位和舞衣成为同桌,当第一次听说舞衣夜不归宿的时候,她非常吃惊,情不自禁地说:
  “我要是这样的话,父亲一定会揍我的。”
  舞衣笑着说:
  “我爸爸才不会打我的,他是我的奴隶。”
  “爸爸很喜欢我,所以才会经常着急。”
  舞衣所说的“爸爸”指的是她的母亲。母亲也是“爸爸”,而父亲则是“奴隶”。是这么说的——是的,是这么说的。她撇着嘴,像个大人似地把手放在脖子上。
  “我的爸爸不是真的爸爸,只是因为方便才这么叫的。”
  ——方便。
  君惠来到父母身边,她好像很害怕,想得到父母的安慰。
  “嘉浦曾说过我的父亲不是真正的父亲。”君惠说,“怎么会——她说这话时,我觉得很奇怪。”
  和母亲吵架,离家出走。舞衣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这样,芦原君惠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呆了几个小时。刚才噩梦里听到的那个女人的惨叫,大概就是嘉浦舞衣的惨叫声。可是芦原家都在安静地睡着觉,从那之后再没有电话打进来。
  也许舞衣冷静下来后已经回家了。即使没有回家,那也是舞衣的事情,自己没必要如此担心。今天舞衣母亲慌慌张张打听舞衣的下落只是因为吵架的缘故,仅此而已。不会有什么不安的感觉,应该现实点。她并不是和自己关系很亲密的同学?那不都是别人家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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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仿犯 第一部(下)5(3)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可怕呢?我怎么会在梦中听到惨叫声呢?
  让芦原君惠害怕的是动物的一种直感,这是脆弱的孩子的一种透视力,可怕的敌人想做坏事时藏在一个可怕的地方。无论别人怎么看,无论环境怎么不同,嘉浦舞衣和君惠都还是孩子,君惠已经预感到了发生在朋友身上的灾难。
  这种预感并没有错。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离家出走的嘉浦舞衣此时此刻正在赤井山中,她正在凶谷中看着附近的一对车前灯。好了,我得救了。我可以坐那辆车离开这里,如果是一位热心的男司机,要的钱也不会多。我可以和他做朋友——她在这么想着。
  可是,离凶谷越来越近的那辆车里,坐的是栗桥浩美和岸田明美。
  

模仿犯 第一部(下)6(1)
——还是回家好。
  当看到黑暗的前方被称作凶谷的建到一半的残骸时,岸田明美这样想着。不应该来这里的,今天为什么总是觉得别扭呢?
  天很黑,没有月亮。横穿赤井山的“绿色公路”是一条新铺的道路,确实很漂亮。可是,这种新的道路铺在半途而废的赤井山中,就像在病入膏肓的病人体内安上了一根人造血管,很不和谐。走在这条路上,给人一种十分强烈的不现实感。这也让明美感到不安。
  从能看到凶谷时候起,栗桥浩美突然不说话了。离开加油站后,他就莫名其妙地给明美讲起了现代艺术,说格莱·马奇的绘画多么出色。可是,现在,就像汽车换了自动档似地,他一声不吭地操纵着方向盘。
  “哎……浩美。”
  岸田明美小声地叫他。
  “这个地方感觉不太好,我不想下车,我们直接开过去吧。”
  浩美要是担心的话就好了,他要是直接通过这个阴森森的地方到旅馆和我睡觉就好了——她尽可能地用甜甜的声音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浩美根本就没有向她这边看一眼。
  凶谷越来越近了。正是因为越来越近了,岸田明美才觉得大楼在向她逼来。建到一半的铁架子已经有四五层楼高了——不,也许还要高吧。它们就像人的灰灰白白、细细的骨架,在阴森森的树林和大山中,还有漆黑的夜空,它们都好像在向明美逼来——
  在这没有月光的黑夜里,没有其他任何的灯光,可她为什么能看见这座大楼呢?为什么会看得如此清楚呢?
  这就是因为幽灵吧——明美想。因为这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凶谷这个名字也不是太好听,这里就是黄泉吧。
  “浩美,回去吧,我想回去。”
  岸田明美大声叫道。就在这时,汽车从“绿色公路”拐下来,开上了前往凶谷的一条窄窄的斜坡。
  栗桥浩美鬼迷心窍了。
  他的心情很不好。他觉得很冷,从离开加油站时开始,他的两边太阳穴就疼得厉害。时常折磨他的偏头疼又发作了。如果不管它的话就会越来越疼,头就像被一根铁圈圈住一样疼得更加厉害了。他开始大口呼气,他知道该怎么办。他随身带着非常有效的头疼药。
  可是,就在他看到凶谷的那一瞬间,头不疼了。他好像不再关心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下子兴奋起来了。
  ——我知道这个地方,一定知道,大概知道吧,以前我见过好几次这里的景色。
  他在开车前往凶谷的过程中一直在这么想。虽然明美在旁边说着什么,但他根本没有理睬。我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呢?我在哪里见过的呢?他不停地自言自语,汽车来到了大楼旁边。
  当他停下车,站在凶谷的土地上的时候,栗桥浩美的身体在颤抖。
  毫无疑问,他的那种漠然开始改变了。原来如此,我知道这个地方。在很大的露天的地基上竖着冷冰冰的铁架子。远远看去,这个铁架子就像是人的骨架,白乎乎的。可当你走近的时候,周围更黑了。尽管如此,我还是见过这种景色。
  凶谷大楼的地面上,有许多来这里参观的人留下的垃圾和废弃物,非常脏,就像是赏花过后的情形。初春的寒风把这座垃圾山吹得乱七八糟,它不时地把它们刮成一堆,又不时地把它们吹得到处都是。
  带有尘土气息的夜风吹在栗桥浩美的脸上,风很大,迷了眼睛,他使劲地眨着眼睛。就在这时,没想到有一大滴眼泪从眼角流到了脸上。
  ——我哭了。
  栗桥浩美大吃一惊。我为什么要哭?
  不一会儿,他就找到答案了。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见过这个地方?我为什么会知道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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