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紫君看着大家望着自己的目光,连连摇头。
“不要冤枉紫君,我知道是谁干的。”元明的目光射向了可人,可人低下头,拨动着盘中的食物。
“这应该只是个玩笑吧。”赵多傻乎乎的冒出了一句,想要替可人解围。
“当然只是玩笑,我不是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元明笑了笑,“只不过我想这个蛋糕要比上一个更刺激,因为这可是个‘活人’啊。来,把桌子收拾收拾,把蛋糕抬上去。”
“元明”被摆在了桌子上。大家看着桌上的“元明”和身边的元明,感到既恐惧又好笑,结果面面相觑的瞅了半天也没有人下手。
“可人,还是你先来吧。”赵多讨好的说。
“怎么还是我?这回该轮到主人自己动手了。元明,你该不会像紫君一样胆小吧?”可人挑衅的看着元明。
元明也回视着可人,突然笑了笑:“好吧。”说着,手起刀落,“喀嚓”,“元明”的头被切了下来。
大家一阵轻呼。紫君的脸都白了。
“开始吧,想吃哪,随便挑。看看‘我’的味道怎么样。”元明举起了刀叉。
“元明,你还没许愿呢。”嘉莉看了看紫君又看了看元明。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我们一家三口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直到永远。”元明深情的看着紫君。
可人撇了撇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愿望不是靠说的,而是要做的。”元明直视着可人。
“对对,祝你愿望成真。”赵多忙打圆场,“快吃吧,我都饿了。”
“你还饿,你不刚吃完吗?”嘉莉脱口而出。
岳洋轻轻的踢了踢嘉莉的脚。
空气中弥漫着奶香,和火药的气味。
“吃,吃啊。”赵多切下了一块大腿。
于是空气中又多了刀叉相碰的声音。
很快,餐桌上除了残余只剩下“元明”完整的“头”了。大家都说这头一定要留给元明独自享用。
“呃。”赵多打了个饱嗝。看了看时间,才9:30。“这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干点什么?”
“咱们去KTV吧,好久没去了。”嘉莉眼睛一亮。
“好啊,吼一阵子,消化消化食儿。刚刚吃得太饱了。”岳洋指指肚子。
“对,要元明埋单,今天可是他生日。哈哈。”赵多挺着肚子站起来。
“呵呵,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回来找我报销就可以了。紫君看上去不大舒服,我要在家陪她。”
“我没事,就是刚刚有点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了。你们去吧。”
“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就留下来陪你。”嘉莉关切的看着紫君。
“我想紫君现在这种情况一定的怕吵,或许我们离开会对她好一点。”
紫君感激的看了一眼可人。
“咱们都先出去吧,让紫君好好休息一下。”
大家都走出了门,只有元明留在屋里。
“你也走吧,他们在外面等你呢。”
“让他们自己玩去吧,我在家陪你。”
“不用了,我现在就想自己静一下。”
“那我……先出去了。你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桌子等我回来收拾。”
………【盛宴 第十节 有鬼】………
元明走了,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见墙上的钟“嚓嚓”的响着。
外面又下起了雨。
紫君站在窗前,看着水珠一串串的从玻璃上滚下来。她推开窗子,一片被打湿的梧桐叶飘了进来。紫君抬头看了看那棵梧桐树,心想,这恐怕是今年的最后一片叶子了。
关上窗子。桌上的一片狼籍显得特别刺眼,紫君拿起抹布打算清理一下。
“元明”的“头”还孤零零的摆在那,紫君不知道是该把它放到冰箱还是该丢掉。
“谁这么无聊送这种东西?谁发明的呢?够变态的。”紫君一边埋怨,一边拿了个托盘准备把头放上去。
她站在桌边,看着头安详的“躺”在桌子上,心里有点毛毛的。她给自己打气:“只不过是个蛋糕,没什么好怕的。”酝酿良久,紫君终于决定动手了。她飞快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耳朵”一提,却不想“耳朵”一下子掉了下来粘在手上。紫君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猛的挥手想把“耳朵”甩掉。“啪”飞出的“耳朵”一下贴在了衣柜门上,又慢慢的下滑到地上。衣柜上只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心在剧烈的跳着。“头”还在桌上,刚刚它只是动了动。紫君看到“耳朵”断裂的地方正有一股液体在缓缓流出。
胃开始翻腾。紫君忙坐到沙发上。恶心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她斜睨着桌上的那个“头”,又是恐惧又是仇恨。她猛的站起来冲到桌边捧起“头”飞快的放在托盘是,来不及思考与停顿,端起盘子就向厨房走去。大概是太紧张了,“头”晃晃当当的从盘里滚了出去,掉到了地上,还弹跳了几下。紫君赶上去按住了它,这时,“头”居然一下睁开了眼睛,目露呆光,还发出“嘶嘶”的声音。
“啊——”紫君一声惨叫逃回客厅。这声惨叫好似一声警报,屋里的灯霎时全部黑了下来。
一时间,紫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在黑暗中颤抖的站了一会,勉强的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她摸索着来到电话机旁拿起了话筒——没有一丝声响。
屋子里静得可怕,紫君只能听到脑子在嗡嗡作响。
“啪”,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吗?紫君茫然的目光在漆黑中寻找。
“啪”,又是一声,这声音似乎是唯一能透进一丝光亮的窗子那边传过来的。紫君惊疑的向那边望去——一只手,一只惨白的手,正在击打着窗子。那只手好象知道紫君看见了自己,它的动作加快了,一下又一下有力而又有节奏的拍着窗子。这单一的声音像一记记重拳用力的敲打在紫君心上。
紫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回卧室的。她用力关上卧室的门,又死命挪过那台电脑倚在门上。她擦了擦脸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
“啪”。什么声音?紫君惊恐的望去——那只惨白的手居然又贴在了卧室的窗子上,还在有节奏的拍着。
紫君拼命的去推那台电脑,费力的爬出卧室。随后,一切都安静了。紫君汗流浃背的倚在墙上,听着自己急促而沉重的呼吸。
“铃……”电话像诈尸般的响了起来。
紫君难以置信的盯着那一闪一闪的键盘,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抓起话筒。
“……我死得好惨啊,我死得好惨啊……”
“……谁……”
“……救我……救我……”
“……你是谁……”
“我是宝芳……”
“啊!”话筒一下子掉到了地上,里面还在传出轻微的呼救声。
那只惨白的手又在窗户上出现了,仍旧是有力而又有节奏的敲打着玻璃。
紫君脚一软,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门慢慢开了……
……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盛宴 第十一节 痕迹】………
紫君在一片光亮中醒来,她费力的睁开眼睛,迷糊中,她好象看到了元明和可人,还好象听到他们在争吵。
……
“不许你伤害她!”是元明的声音。
“……你为什么抛弃我娶那个没用的女人?她哪点有我好?我只不过……”
“你回医院好不好?”
“我没病,你们才是病人!。”可人的声音有点歇斯底里。
……
“我有病?我是有病,否则我也不会爱上你这个负心汉。我救了你,你却抛弃了我……你还记得吗?还记得吗?”
可人撕开衣服,一块鲜红的伤疤像一条蜈蚣趴在她雪白的前胸。
紫君的世界又是一片黑暗。
“紫君,紫君,你醒了?”
紫君睁开眼睛,看到头上裹着纱布的元明正关切的看着自己。紫君看了看四周,一片白色,窗外,阳光明媚。
“你终于醒了,我担心了两天两夜了。”元明紧紧握着紫君的手。
“只有你……可人呢?”紫君气若游丝。
“可人她……”元明的眼睛渗出一层伤悲,“可人她……死了。”
……
“元明,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你背叛了我,是你欠我的,我要让你记一辈子!”美丽的面庞已经被疯狂取代,可人风一样卷出这个屋子。元明顾不上昏迷的紫君,飞快追了上去。
细密的雨打在脸上,眼中。元明只觉得一片灯光耀眼,接着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用力推了一下,头“咚”的撞到地上。失去知觉前,他听到一阵紧急的刹车声……
元明和紫君一身肃穆,手里拿着一束百合站在一块墓碑前,碑上,是可人笑吟吟的脸,还是她刚刚上大学时的样子。
“其实这段时间我出门应酬的都是可人,我是想劝她……我和可人衣柜算是青梅竹马,原计划等她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可没想到她却患有遗传的精神分裂症……她临出国治疗前的一个晚上,我们被歹徒袭击,可人奋不顾身的替我挡了一刀,没想到这次她又……”元明说不下去了。
紫君面无表情的听着,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份报告,上面写道:
“于可人,女,1981年10月17日生于X市。18岁时被查出患有遗传性精神分裂,同年前往美国治疗。今年5月,从精神病院逃出,回到本市。其间,开办一家人体蛋糕店,并将试图把她送回医院的医生——任宝芳女士杀害……于今年10月31日夜12:05分在新华街口遇车祸身亡……”
紫君把这张纸放到烛焰上,很快,它化作一群黑蝴蝶轻盈的飞走了。
紫君转过身,却看见赵多站在不远处,手里捧着一束雪白的百合,神色凄然。
2005年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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