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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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春-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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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啊了一声,惊讶道:“他还跪在外面啊?”

  烤番薯也没心情吃了,放下后,在卧室里来回走了几步,看燕顼离道:“你去让他起来吧,他不听我的,他来向我求死,说我不答应,就一直跪着。”

  随后把阿瑞午时的对话复述给燕顼离听了,与燕顼离对望片刻后,燕顼离与我去外厅见阿瑞。

  许是跪的久了。膝盖实在酸痛,阿瑞抬头望着我们,当着我们的面。挪了挪膝盖,一边还伸手揉着。我和燕顼离无语地对望一眼,唉,真想死的话,干嘛不索性自己关屋里悬梁上吊,自己饮鸩自尽悄悄地,令人防不胜防地死,还特地来求死。摆明了做做样子,看我们善良好欺负嘛。哪有他那样跪的,当着王爷王妃的面还揉着膝盖……

  燕顼离坐在椅子上,我趴在燕顼离背后,手臂枕在燕顼离肩上,看着阿瑞忍俊不禁地笑着,燕顼离拿过茶盏,看着阿瑞倒是向来的面无表情,吹了吹茶沫,喝了口热茶,将茶盏重新嗑在桌案上后,才不冷不淡地道:“守住了信阳,功过相抵,别的将士有奖赏,你的那一份子,就免了。”

  阿瑞恭谨答道:“是!”

  厅内静默了半响,燕顼离突然道:“你打算在这跪多久?”

  阿瑞抬头看着燕顼离。

  燕顼离一本正经地道:“我和王妃这就要就寝了。”

  阿瑞环视一番外厅,目光又望着我和燕顼离,忽地满面通红,爬起来转身就往我们卧室外跑去,跪的久了,脚下有些虚浮,还被我们卧室的门槛绊了一绞,羞窘的看也不敢看我们,狼狈匆促地离开了我和燕顼防的卧室。

  我捧腹大笑,燕顼离真是高明,一句话就噎的打算跪死在这里的阿瑞跑的远远的。

  燕顼离抿着笑,伸臂将我勾坐到他的膝上,下颚抵在我肩上,与我相视笑着,收臂将我抱在怀里,轻声地说:“本来过来信阳是为了你养病,小住的,不想因为战事,这一小住,就是两个月。转眼冬天了,我们还是回北平吧。信阳刚经历战事,在这里住着,总觉得惶乱不安。”

  北平是燕邦的都城,无论国防还是兵力都胜于信阳,在北平住着,自是安心,燕顼离并非怕事之人,现在成了家,不仅是藩王,还是丈夫,自是牵挂思虑的多了。

  我点点头,“我也想念我们的简园了。嗯,整装准备吧,赶在过年前,我们回去北平。”

  燕顼离在我脸上吻了吻。

  ……

  因为要离开信阳了,所以信阳大小官吏的那些女眷们来与我这个王妃饯别。

  不想闲话时,信阳府吏两月前刚纳的小妾突然哎着酸水。我不明所以,就问信阳府吏的大夫人,大夫人与我笑道:“妾夫人有喜了。

  有喜?

  我恍神了好半天,然后才与那妾夫人道贺,然心下却毛毛躁躁了。

  自成婚以来,没去思及孩子的事,自是不觉得,这眼见别人有身孕了,才想到自己。信阳府吏的小妾刚纳两个多月,就有身孕了,我与燕顼离夫妻一年了,我怎么还没有身孕?

  是而女眷们辞别后,我还愣愣地坐在王府大厅里。

  后终是回了卧房去,却在床上一坐就是一下午,连燕顼离何时到了我身边都不知道。见我坐在床上,又失神恍惚,燕顼离揽过我,好笑地问:“又怎么了?”

  “燕……顼离……”我终是回过了神,抬眼望着他,然未语心先悲,眼中泪光迷蒙,扁着嘴委屈地哭着。

  见事态似乎很严重,燕顼离正儿八经地问我:“怎么了?”

  我哭出声来,扑到他怀里道:“信阳府吏两月前纳的那个小妾有身孕了……呜……”

  燕顼离嗯了声,表示知道了,看我道:“她有身孕,你哭什么?”

  闻弦知音,他怎么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我越发伤心哭道:“那小妾才纳进府两个月,就有身孕了,我成婚一年了,怎么还没有孩子?”

  知道我是为这事,燕顼离啼笑皆非,“这有什么好伤心的?”

  我恼怒地一把推开他,质问道:“这难怪还不值得伤心吗?难道你不想要个孩子?”

  “想,我当然想,做梦都想。”他抱着我,脸贴在我脸上,他的额抵着我的额,低低说道:“可是这事也不是想有不有对不?急不得的。再说我们都还年轻,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膝下无子,再等个几年也并无关系。”

  见我还是郁郁不乐,他的手伸进我衣服里,大掌游移在我平坦的小腹上,也像是想到我们孩子般,神色缱绻起来,吻着我的脸,说道:“会有的……”

  我憋闷地道:“可是我现在就好想有个孩子。”

  想着孩子,又吻着我,大掌更是抚摩着我的肌肤,他却是情动,覆身将我禁锢在向在下,嗓音低哑地道:“想要孩子么?我们现在就来制造孩子……”

  我却是没心思与他闹,推着他,然后坐起,严肃地问道:“你说我是不是有问题?”

  他叹息着坐起,“你胡思乱想什么?”

  “那你说我怎么会没有孩子?”

  他拢着我的肩,“你年纪小,再长几岁就好了。”

  “可是那个小妾比我小多了。”

  他望着我,终是哑然无语,只是噙了拿我无可奈何的笑。

  我又想到了什么,偎进他的怀里,正经说道:“若是过几年,我还是没有身孕,你不许纳妾。”

  “好。”

  “若是我真有问题,不能为你繁衍子嗣,你也不许再娶别人。”说着这话,一瞬间呼吸都有些窒了,但还是困难地,心里疼痛地,慢慢说着:“我绝对,不会与别的女人分享丈夫,你若有别人,我会离开,永远不再回来。”我抱紧燕顼离的身体,目光迷蒙遥望窗外,却无焦距,任他三妻四妾,带军回京鹊巢鸠占,他日黄袍加身三宫六院,我只要我的唯一,这个唯一供我偎依温暖的怀抱,永生痴君缠绵。

  燕顼离慢慢抱紧了我,在我耳边慎重许下承诺:“好,今生我都不碰别人,不管你生不生下我的子嗣。后继有人,是我之幸;后继无人,亦是我命中注定。”

  之后才与我面容相贴,轻声喃道:“傻瓜,就是你让我再娶别人,我也不会娶的。不用约束我,我也不会抱别人的。不管我们有没有孩子,我们也会白头到老的。今生,宁可你负我,我不负你。”

  我热泪盈眶看着他。

  他轻笑:“你呀,就是爱胡思乱想,我们哪里可能不会有孩子。你要还不放心,明日便让大夫给我们两人都瞧瞧?”

  翌日自是慎重地让大夫诊了脉,果然两人都没问题,说孩子肯定是会有的,我才松了口气。大夫又开了一堆易受孕的药给我,阿瑞看看燕顼离,又看看我,一天都暧昧不清地笑着。

  几日后便起程返往北平,因年关将近,又在旅途上,自是好好畅游了一番。

  有时候与燕顼离共乘一骑,甩远藩王回京的仪仗队,二人清净共处,倘祥于天地之间,仰卧于四宇之内。那呢喃细语,都是我们的真爱誓言,海可枯石可烂,我们夫妻同心,生死不渝。

  有时候与他亲自驾着马车,追赶着阿大阿二阿三,日落夕阳下洒下我们的欢声笑语,为被三匹狼惊吓出病况来的农家劈柴炊火,傍晚回去时,面对顾骋壬为我们行踪担忧的见怪,笑的没心没肺。

  早在十三岁那年,姊入住汶州行宫那日收到他藩王鹏图贺礼,那时便知他画画的好,让他做了纸鸢,绘了图案,在空旷的草漠上奔跑牵线。

  ……

  …………

  如是,因为一路不断耽搁行程,回北平之日,距离除夕已仅仅四五日了。

  回简园整顿好,次日便是大年三十了,他怪我,我怪他,吵吵闹闹出去逛街,不巧走到茱萸楼下,正看到垂着头,闷闷的,在茱萸楼下徘徊的阿瑞。

  这大过年热热闹闹的,行人无不出双入对,家家团聚,我还有燕顼离,燕顼离也还有我,阿瑞却只有一人。茱萸负了他,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依旧笑呵呵,想来内心实来甚苦。我和燕顼离相顾片刻,携手走了过去。阿瑞看了看我们,算作见礼,我正要安慰什么时,却见茱萸从茱萸楼里出来,然后在我们的注目下,落落大方地走到阿瑞的面前。

  阿瑞看着茱萸,慢慢涨红了脸,不安地搓着手。

  我和燕顼离饶有兴致的面面相觑,是茱萸负了他,又不是他负了茱萸,阿瑞他怎么还反倒窘迫异常不好意思起来?倒是茱萸,整个一面不改色。

  不想我和燕顼离在此,茱萸看了看我,又看着燕顼离:“王爷隐忍了我这么久,现在终是要唯我是问了?”

  阿瑞焦灼地看着燕顼离。

  燕顼离淡淡道:“我要难为你,还会等到现在吗?你走吧。”

  本是单身一人出茱萸楼的茱萸,闻听燕顼离此话,知脱身容易,转身往茱萸楼里瞧了瞧,立即便有侍女搬了琴案等行李出来。看这样子,茱萸早准备要走了,一时侍女将整装好的随行物什搬进马车里,站在阿瑞面前许久,垂着头的茱萸终是取出一个匣子,然后递到阿瑞手上:“这是我们两年来互通的书信,现在都还给你。从头到尾我对你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是假的,可却有一样是真的,那便是我对你的情意,可我是侯府的人,我们注定是敌人。”

  茱萸瞥了瞥我,又看着阿瑞:“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燕邦的事。侯爷三年前安插我在燕邦监控王爷没错,可一年前侯爷不知为何便没让我监控王爷了。只让我效命少主。少主和侯爷不一样,从没依靠我指派我做什么损人利已的事。少主在战事中运筹帷幄,是他自己的本事,与我无关。”

  茱萸这般以色侍人的暗人,擎天侯府泛泛,擎天侯精于此道,精心培养她们,既为自己取乐,亦成自己大事;侯府内这类女子却为轩释然不待见,自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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