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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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春-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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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暗人想了一阵,“噢!……倒是,三个月前,有人在同济药铺打包过药材,那人形貌倒与月魄甚是相似。”

  轩释然与我说道,“在寒山看到月魄那次,正是三月前。”

  汶州药铺正是我父亲旗下的产业,我知道,对于顾客的住址什么的,是写的很清楚的,与轩释然一对视,策马往同济药铺而去。

  “二小姐!”

  “二小姐——!”

  “二小姐————!

  到了同济药铺便是一阵乱翻,老板焦头烂额地哭丧,“二小姐,若是老爷过来知道了,小的们又得……”

  还是轩释然理智,直中要害道:“三个月前那笔可疑生意的载要!”

  “是!是!”老板翻出册子记载,我抢过来,才发现各行有各行的专业术语,那点点圈圈的字,我根本就看的一头雾水,老板自然知道我们在找什么,叹了口气,从我手里拿过册子,念道:“陈字十六号……”

  念到这里却住了嘴不敢念了,轩释然问道:“陈字十六号什么?”

  随轩释然而来的那暗人支吾道:“陈字十六号是……是……”

  “是什么?”轩释然显然不耐烦了。

  “是……是藩王燕顼离在汶州的府邸。”

  静默片刻,轩释然冷哼道:“原来找了二十多日,都搞不清月魄在哪里,他倒好,住进藩王的家里去了!”

  他的人,那些暗人们敢查平民百姓家,敢查次于擎天侯府地位的府邸,敢去查藩王的宅子吗?即使藩王燕顼离他在封地北平,没在汶州。他在汶州的府邸,也是常人不敢硬闯的。

  但轩释然偏偏不是身份普通的人,转向身边暗人就道:“去汶州府衙请府衙大人带人过来,再示意杨公公请示皇上,就说我怀疑月魄潜伏在藩王的府邸,请皇上恩准我去藩王府上拿人!”

  “是!”

  ……

  015菊花

  陈字十六号。

  藩王燕顼离在汶州的府邸有一个很好听,很雅致又有寓意的名字——过故人庄。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这首诗也是我鲜少会背的几首诗之一,因为轩释然他爹擎天侯喜欢这首诗,所以轩释然在我面前念过很多次,也讲解过很多次诗的意思。看到匾额上‘过故人庄’那几字,就好像看到王府里大片大片的菊花一样。

  我和轩释然到燕顼离的府上时,府衙大人已经带了许多差役过来了,即使是得了皇帝姐夫的恩准去拿人,进的毕竟是藩王的家,犯事的又不是藩王,轩释然也还是很礼遇的,叩了门,待燕王府的仆役通报了管家,说明来意后,管家迎我们进去时,我们才踏进这府邸的。

  果然一入目,幽篁之下,菊花烂漫。

  可惜,时节已是秋末冬初,若是早些时候过来,见到的菊花定然更加绚烂多姿。

  燕顼离在汶州的宅子并不奢华,倒是清幽,很像休养生息之地,燕顼离与轩释然年纪相仿,拥有这样清幽的府邸实在说不过去,轩释然遂问道:“燕王好像从未在汶州住过,在这里置一处家业,岂不多此一举?”

  “这处宅子呀,可不是我们王爷购置的。是老王妃二十年前就买下的。以前老王爷在世时,老王妃每年重阳节菊花盛开的时候,多有在这里居住。老王爷去世后,老王妃就再没来过汶州啦!”老管家道:“没有主子来居住的家,也早不像样子啦。现在府上除了我这个老头子,就没几个下人了。昔年那些侍女家丁,都被我打发走啦。”

  自进入过故人庄,我的视线就被到处盛开的菊花吸引了,轩释然闷声道:“有什么希奇的,擎天侯府父亲大人的居处也有很多名贵的菊花,你要是喜欢,我下次移植些过来。我住的院子,也给你种一些……”

  擎天侯府里也有菊花?四五年没去过擎天侯府,我倒是忘了。

  想起姊,亦是无心养花弄草,懒淡地道:“算了,种的再好又怎样?过故人庄,只有这一个。”

  “《过故人庄》只有一个?”轩释然皱眉看我,“你怎么和父亲大人说的话如出一辙?”

  老管家边走边咳嗽道:“原来擎天侯也喜欢菊花啊?我们老王妃也喜欢啊。可惜啊,老王爷不喜欢。我们王爷似乎也不喜欢。”

  老管家口中的老王爷自然指的是已故的燕邦藩王燕子穆,老王妃指的是燕子穆的正妃,那位还不满四十岁的燕王妃,因为燕顼离继任藩王的早,倒让下人将年轻貌美的燕王妃叫老了。

  燕王妃的美貌是出了名的。

  燕王妃本是江南一烟花女子,极喜美色的燕子穆硬是将她立为了王妃,已足可见燕王妃的天香国色了。

  让别人把自己父亲的喜好说成与别的女人一模一样,轩释然本能地反驳道:“父亲大人不过是喜欢菊花而已,最喜欢的,是母亲也喜欢的合欢花。合欢花常年被父亲大人放在卧室,菊花却远在居处的后山上。合欢花和菊花在父亲大人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了!”

  我心里抽搐,果然是孝顺儿子啊,轩释然竟因花草替母亲争风吃醋起来。

  看来,是小时候他替他母亲争风吃醋养成习惯了。擎天侯的情人无数,每日在擎天侯府上演的争宠戏码肯定是最别具匠心的。虽然他母亲十年前就搬离了擎天侯府出家清修去了,擎天侯府自那时候也清净了,但他心灵上还保持着年少时的条件反射?

  难怪他曾和我说,丫头,我以后只娶你一个。

  闻了轩释然的话,老管家也不见怪什么,只佝偻着背,用拐杖指着大厅里十来个下人,吃力地道:“世子,府上就只这些人,您请便吧!”

  轩释然自然不客气,“给我搜!”

  “是!”

  ……

  老管家边拄着拐杖走,边叹着气,“老头子怎么敢收留刺杀皇后娘娘的凶手啊,真是……这不是给我们王爷端祸吗……”

  府衙大人笑道:“燕王远在北平,杀手肯定是与燕王没有关系的,这里勘察仔细了,上头问起来,我们也好交代,也还府上一个清净。贵府潜伏着那么危险的一个杀手,老人家心里也会不塌实啊。”

  又咳了几声,老管家道:“老头子也活不了几天了,还什么塌实不塌实啊!”

  ……

  这时差役们过来禀报道:“世子,大人,府上并无异样。”

  府衙大人看着轩释然,待轩释然表态,轩释然只蹲下身,抚摩了猎犬一阵,放开猎犬后,几只猎犬便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刺往府内各个院落。老管家侧身看着轩释然,我和府衙大人也看着轩释然,轩释然微笑,“不查仔细了,我不放心。”

  猎犬自去各处乱嗅,我们也进入了更深处的庭院,在其中一间屋子里看到这样一首诗:

  长相思,久离别。关山阻,风烟绝。台上镜文销,袖中书字灭。不见君形影,何曾有欢悦。

  老管家说那是燕王妃以前住的屋子,看那清秀的字迹,大约是燕王妃题的诗吧。

  随意地问了句轩释然,“那诗是什么意思?”

  轩释然道:“女人思念情人的诗。关山阻,风烟绝,他们相隔两地,久离别,长相思。见不到她的情人,她的生活中没有欢乐。”

  我看了眼老管家,“燕王妃和已故的燕王不住在一块儿吗?”

  轩释然捏了捏我的手,“你问的什么呢?”

  老管家道:“我们王妃和老王爷的感情自然深厚,这诗是王妃每年重阳节迁移汶州后,每每思及老王爷有感而发,所以拟诗。”

  “那燕王妃和已故的燕王感情还真是深厚啊。”唏嘘过后,不由自主地问道:“爱情来临的时候,坠入爱河的时候,感觉是怎样的?”

  明知在此刻,在未将杀害姊的凶手绳之以法,在到来过故人庄勘察月魄的下落的时候,不适宜,不应该有闲暇和心思去问这样的问题,还是问出了口。甚至自踏进过故人庄,见到满目的菊花,清幽的一景一物,像是呼吸都被此处浓郁的爱情干扰,全身的每个毛孔都被那气息包裹。

  更紧地握了我的手,轩释然道:“暖暖的,抱住爱的人,就像抱住了全世界。”

  说这话的时候,轩释然已经旁若无人地抱住了我,但我竟丝毫没有察觉。我的脑海里只回味着他的话——

  暖暖的,抱住爱的人,就像抱住了全世界。

  016种马

  “皇上驾到——”

  “擎天侯到——”

  一连串通报声将我和轩释然拉回了现实,待我们反应过来,皇帝姐夫与擎天侯已双双莅临居室,屋中跪了大片人接驾,一袭黑袍的皇帝姐夫一进来就撞见轩释然拥着我,愣了一愣,眼中的伤感却不加掩饰。显然,又由我们这对未婚男女,想到他的拂摇了。居室里无风,他腰间黑色腰带却飘摇起来,像断梗的海藻,未离水就已经枯萎,留不下半丝痕迹。

  而擎天侯不知为何一脸黑沉,眉宇间重重隐怒,像是随时都可以山洪爆发一样。

  轩释然却是不以为然,放开我后,方作揖道:“皇上,父亲大人。”

  极尽按捺和压抑情绪之后,擎天侯才道:“藩王的府上也是你说搜人就搜人的吗?”

  “父亲大人。”搜藩王的府邸,可是先就由皇上准奏了的,轩释然懒淡地看了眼擎天侯:“月魄购置药材后,哪里去不好,为什么偏偏来藩王的府邸。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皇帝姐夫道:“你有什么看法?”

  “我怀疑——”

  轩释然没说完的话被老管家焦灼地接下,“我们王爷真和那杀手毫无关系啊,我们王爷……”

  这时差役捧了许多废弃的药渣和一个青烟袅袅的药罐过来,“世子,这些药渣是猎犬在厨房后院的枯井里找到的,正煎着药的药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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