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惑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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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惑江山-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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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菲的心里早有打算,这回也是浅笑嫣然,再次叩谢道:“奴家这次不直接回家了,先找个地方落脚,等风波一过,自会再回去。殿下不用告知皇后娘娘,奴家生怕他们一急,又会生出什么事来,还是能瞒先瞒着。”   
    天濂随即差人将芳菲的锦衣绣袄用包袱裹了。八个侍卫抬一乘轿来,扶了芳菲上轿便出发了。   
    出了太子宫,芳菲传话请轿子往城南走。不到一个时辰,来到一条街上,行人冷清。看前面一座衙门,上悬一额匾曰“翰林”,芳菲叫了停轿,支使他们离开,才慢慢向衙门大门走去。   
    守门的看见一美丽的女子过来,惊得眼光发亮,谄笑道:“姑娘进去找谁?”   
    芳菲施礼道:“麻烦大叔进去叫了进士江明雨出来。”   
    守门的闻言回道:“真是不碰巧,江先生前几日去了南方。”   
    芳菲一听满脸失望。守门的看她如花的面容含满悲凉,便好心说道:“姑娘不用着急,请姑娘留个地址姓儿,等江先生回来在下马上替您转告。”   
    芳菲低声谢了,只管往道路上走。此时烈日炎炎,没有风,空气似乎凝滞不动。树叶上蒙着薄薄的尘埃,天高云淡,没有一丝要下雨的迹象。四处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正所谓,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   
    见此情景,芳菲不觉情随感发,珠泪频流:“表哥啊表哥,假如你真的是我知己,为何不等等我再去?当初你望我不要悲伤,我心也安。难道你就此一走,就可以避免一番离别牵裾之痛吗?”   
    她心本是茫然,如今明雨不在,静云庵去不得,青琐又无踪影,教她何处投靠?罢了罢了,还是回家去吧,好歹还有母亲在。父亲再狠心,别人的眼光再毒辣,再冷嘲热讽,她应该承受过去,对不对?   
    只好含泪回家,一路探道走了个把时辰,方看见柳府门口那双石狮子,狮下坐了两个守门的正在遮阳,芳菲正要过去,听到他们唉声叹气的,不由得躲在树干旁倾耳细听。   
    “老爷也真是的,好歹也是十七年的夫妻,怎么在这节骨眼上还是让四夫人来操办呢?”   
    “那又怎么样?大夫人的面容老爷恐怕已好几年未见了,难道还让他去见死人不成?”   
    “唉,大夫人素来积德行善,到死只落了个草草入殓的光景,小姐好歹也是个太子妃呢…”   
    “后面有什么声音?”   
    “还不是那几只出来觅食的野猫,自从大夫人去后,连叫声也变得凄惨了,唉…”   
    芳菲在道路上像个游走的幽魂,直楞楞的飘动着。   
    母亲死了,母亲真的死了。在这个灭绝人性的家族里,她已经毫无牵挂。她在宫里当太子妃时,可曾想像得到母亲临死前的凄容?身边可有哪个亲人陪伴着她?她可是唤着自己的名字而去的?   
    万斛凄戚之泪纷纷坠落,她急步走了一段路,看见柳荫下一墩石凳,控制不住的坐下开始嚎啕大哭,哭得肝肠寸裂,珠泪千行。   
    “小姐。”恍惚中,她听见面前有人在叫她。她蓦然抬头,哭声更加悲恸,挣扎着伸出手去。   
    “青琐…”   
    是青琐站在她的面前,满脸悲凄的望着她。然后,她踏步走至芳菲的面前,抓紧她的手,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对她说:“小姐,跟青琐回去。”   
 第二卷 第十八章 斜晖脉脉水悠悠5   
    青琐领着芳菲来到她们租住的院子,芳菲一进明屋,只见孝堂陈设,即而看去,果然上面写着:“亡母碧珠之位。”   
    不禁失声又哭起来:“连你也知道我母亲已去世了,可怜我在宫里,连一丝一毫消息都没有。想不到我母亲去得如此之速,母女俩竟不能再容一面,如今只能对着灵位,空中想象的了!”   
    芳菲正在大哭,惊动厨房里的胖婆,出来看见芳菲,不觉也凄然泪下,说道:“柳小姐,你今日怎么出了宫来?”   
    芳菲道:“太子殿下放我出来,本来想去家里见母亲,听见外面有人谈母亲的事。我正绝望哭泣着,正好碰上了青琐,也是天无绝人之路。”   
    胖婆道:“青琐前些日子去看了你家母亲,回来没几天,你母亲可怜病势陡变,竟成了内热外寒之症,前天就去的。”   
    青琐含泪道:“我去了府里才知道你去了太子宫。大夫人又病重,我叫文嫂将夫人的随身念珠收了。今日过去,那柳家人就赶着我走,我拿了念珠出来,在道上正巧碰上小姐。夫人待我恩重如山,生前嘱托我将小姐以姐妹相待,于是我私下做主在这里设了孝堂,代小姐守灵了。”   
    说罢,端正祭物,将佛珠交给芳菲。芳菲在灵前祭奠了一番,又是一阵悲痛叹息。青琐怕她身子羸弱扛不住,跑去包子店请了半天假,和胖婆竭力劝慰着,望她稍释愁肠。   
    芳菲有时忘怀,则勉强欢笑;有时怅触,则涕泪飘零。数日之间,心境不开,形容也憔悴了。青琐看了心痛,让胖婆去买了只老母鸡煮了,炖汤给小姐补身子。院里的三个女人全靠青琐一人做工养活,芳菲出来手头上也没银两,生活逐渐拮据起来。   
    这样捱了半月,包子店老板夫妇告知青琐,远在乡下的父母年老体衰,他们要回去照顾,包子店自要搬到乡下了。他们多给了青琐一月的工钱,青琐死活不要,双方相持不下,最后青琐只同意收了一半。   
    青琐回去后将手头上的银两盘计了一下,估计还可以撑上大半月。她是喜欢将苦辛揽在身上的,在胖婆和小姐面前丝毫不露难色,整天乐呵呵的,除了安顿她们的一日三餐,家里活也是利索着干,院子里让她整理得井然有条。   
    每日里还跑到外面去找活干,这日得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二皇子新行宫里招一批丫鬟,待遇不错,晚上还可以回家。青琐想到在那里或许也能探听出四顺的消息,于是高高兴兴的跑去报名。   
    兴冲冲赶了一段长路总算摸到了行宫,由守门的侍卫指点着进了朱漆大门。再向前行,前面一方庭院处,唧唧喳喳站着几十个女孩子,几位暗红色宫人错杂其间,真个是如入众香国里,目不暇接。   
    正看间,那边一宫人唤道:“姑娘们快排好队了!小福子,怎么还没将你要的丫鬟集合起来?莫不是要饱餐秀色么?”   
    那叫小福子的一听,也急忙喊道:“想来厨房干活的快到我这边排队!”话音刚落,青琐第一个飞到了他的面前,睁着灵活的眼睛看着他。   
    “你?…”小福子歪眼打量她一番,笑道:“看这姑娘机灵,人又干净,去厨房真是亏了你。”青琐答道:“没关系,奴婢就喜欢去厨房干活,听说在厨房的还可以每天回家。”   
    小福子正要将她的名字记下,那边先前叫唤的宫人招手道:“这位姑娘过来过来,茶水房里正缺人,你去那里报到。”青琐连忙问:“可以天天回家吗?”那人不耐烦了:“这是上好的差使,看上你是抬举你了,还可以让你见着二殿下,怎么这么罗嗦?”青琐不依不饶:“如若不能回家,青琐自是不会去的。”   
    那人一听生气道:“啊呵,刚来就想顶撞了,也不看看我周某是谁?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福子,赶她走!”那人本是来个杀鸡敬猴,让下面的姑娘们听任差使,不巧碰上个硬的,顿时火冒三丈,唤过一名宫人要将青琐撵出去。青琐哪里肯依,被人拉扯着,还回头叫嚷二皇子宫里没有天理可言。   
    “本宫哪里没有天理了?”这时,一个清朗的男声传来。众人的眼光齐聚,二皇子在几名侍卫的护拥下,站在离场地不远的台阶上,满眼含笑望着青琐。   
    众人纷纷跪地齐呼二皇子殿下。天清只顾步到青琐的面前,带着愉快的口吻说道:“原来你在我宫里,皇兄那里干得不好吗?”青琐一时不能言语,支吾了一声。天清斜视下面跪安的人群,继续说道:“周主管,青琐姑娘想干什么就应承什么。”那姓周的慌忙应诺道:“那是那是,奴才这就随青琐姑娘安排。”   
    天清满意一笑,朝着她微微点头,便转身大踏步离开了。二皇子的突然出现,和对青琐出乎寻常的热情,那个周主管自然另眼相看。青琐这一日在厨房里算是正式干活了。   
    青琐回到小巷已是星稀月朗了,因为从行宫回家还需大半个时辰,厨房内也是忙进忙出,丝毫没得空闲,回到院子时已是腿脚酸麻。胖婆和芳菲还在厨房里忙乎着。   
    胖婆年老做事不灵活了,芳菲又是千金小姐,自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连碗筷也不知如何擦洗。青琐笑着赶过去将饭菜煮了,边将找到活儿的事情告诉她们,中间略去了天清。只是告诉她们厨房安排她的活虽杂了些,明日开始天未黑就放她工,她自然可以回家和她们在一起了。   
    胖婆和芳菲心疼青琐,可又无可奈何。芳菲的心境逐渐开朗了,想了一想道:“我也不能空闲着,或者找个绣女红的做做?”青琐便笑话道:“小姐想绣女红,不如绣给自己做嫁妆吧。等明雨少爷一回来,你便带了它们嫁过去。”一番话说得芳菲满脸绯红,胖婆在旁呵呵直笑。   
    月上柳梢头,透过院中扶疏的槐树撒下道道柔情般的光华,树下的三个女人手拿芭蕉扇,听胖婆讲着笑话,时不时有欢声笑语穿透晴朗的夜空。   
    此情此景,青琐不免感慨万千。五岁的时候娘走了,待她如亲生的大夫人也走了,自己的未谋面的爹不知所踪,那些因在夜阑人静时不时冒出来的情耶怨耶,为什么始终难以平整?如果没有这些,她的身边有胖婆,有小姐,她应该感到幸福的,是不是?   
    每日她准备好一家人的早膳,然后去行宫,天黑前回家。天清自从那日后,他的身影再也没出现。她也是安心的干活,偶尔空闲时间有宫人过来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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