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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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逍遥-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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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康熙也曾说:“胤禩素受制于妻……任其嫉妒行恶”。
  如果我搬进他的府邸,做了他的侧福晋或是侍妾,不出一年,那位连皇帝都看不过去的郭络罗氏就要进门,以后每天早上我都必须去给这位刁蛮泼辣的大福晋请安示好,她穿大红我穿粉红,没她的允许我不能坐下,她吃饭喝茶我得在一旁端水伺候……
  我堂堂一个21世纪的硕士“研究僧”,有着独立的经济能力,为什么要受这种鸟气?
  我握住他的手,语气异常坚定:“如果不爱你,我就不会从杭州到京城来。但是人生总有许多的不得已,你的不得已是亲事由不得你自己作主,我的不得已是我不愿和别人分一个丈夫。所以,如果你爱我,就让我留在这里。我愿意永远在这儿等着你,不吵你、也不烦你,你想我了,就来看我,这样不比你福晋进门后,我们天天闹得你头痛强吗?”
  他凝视着我的面孔,“你不要名分?”
  那位郭络罗氏十分骄横,据说她和胤禩大婚后,坚决不许他娶侧福晋,后来康熙插手,胤禩才纳了两名侍妾。如果是这样,这名分不要也罢。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窗外有一轮白晃晃的太阳,融入亮晃晃的天空之中。天空下,阴冷的寒风重重叩打着干枯的树木,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响声。
  明与暗,动与静,极端的矛盾,随着傍晚朦胧的暮色蔓延开来,笼罩着大地。从一扇敞开的窗户看出去,远处是密密麻麻的灰色,一层一层,看不到尽头。
  此情此景,如果是巴尔扎克,他可能会称为幻灭。
  我,普普通通的我,把它称为现实。
  我不顾他诧异的面色,静静地笑着,照常地吃饭、喝茶,任由心像弹簧一样,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共谁论

  刚进十一月,便下了几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劈天盖地,毗连的屋顶瞬时成了白蒙蒙的一片。
  “明天到我府上来,可好?”胤禩坐在我家的偏厅,看着窗外的雪花出神,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嗬,第一次邀请我去他家。
  “要不要带礼物?”我偏着头,与他刚好成直角。
  “不用,你把自己带来就好了。”他低头吻我的面颊,“明天老九他们也要来,反正上次你们也见过,不算生人。”
  我知道他和九阿哥关系很好,可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那位主一看就不是吃素的,年纪虽然小,却让人心里毛凛凛地发寒。不过,好歹我比他大,又知道历史。“不怕不怕……”我在心底为自己打气。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脸上敷着牛奶蛋清蜂蜜面膜,泡着花瓣澡,大唱《壁花小姐》:“零用钱存了好久就等今天一洒而光,因为最劲爆的舞会邀我今晚热力开场,先疯狂的 shopping ,亮片洋装买个一打,再猎双高跟鞋摇摆舞姿绝对火辣,敷个脸保湿面膜 oh my face 晶莹剔透,洗好头,柔柔亮亮泡个澡闪闪动人,再画个彩妆亮粉打底 ,pretty baby 魅力四射,自已都喊 wow,推开窗吸取太阳热度信心指数狂飙上扬,party 开闹有我登场屋顶也抓掉……”浴室里水花四溅,象舞台造型。
  等我唱完后,小如和小月已经笑翻在地。
  我选了一套样式简单的白色汉宫裙,腰间系了一个蝴蝶结。耳环和衣服的扣子是同色的珍珠,鬓边别了一朵玉茶花。临走前,见桌上的水仙花开的正好,又剪下三朵,让小月拿线串成一串,细细地缠在辫子上,最后罩上一件白狐皮裘。
  “小姐这么美,八贝勒肯定会看呆。”小如打趣我。
  “曹子建的‘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说的就是小姐这样的美人……”小月也在一边猛力吹捧。
  我斜她们两个一眼,“好了,再说下去啊,镜子都要破了。我走了,晚上见。”嘴里虽然这么说,可还是忍不住又在镜前流连一会,才含笑离去。
  胤禩派来的轿子就侯在院子里,我坐好后,小如把准备好的蛋糕和花果茶放在一旁,便吩咐轿夫起轿。
  从我家到八贝勒府也要半个小时,和到四贝勒府的距离好像差不多。我想到胤禛,指甲突然掐进了手心。
  不过上次看见他,感觉他也不像那么凶狠残暴的人,而且他们关系应该不错,所以才会一起在外面吃饭……
  耳边传来“咚”一声轻响,轿身微微向前一倾,一个声音说道:“乌雅小姐,请下轿。”随即墨绿色的软帘被撩了起来。
  “有劳了。”我扶住伸过来的一只手,一怔,笑道:“怎么敢让你来扶我?”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心,别绊住了。”他握住我的手,仍然放在嘴边呵着气,大氅衣领上柔软的皮毛轻轻碰着我的手背,既温暖又舒服,让我的心情也忽然变得轻松起来。
  不就是个九阿哥吗?小菜一碟。
  胤禩的府邸修得甚是轩峻壮丽,一路所见之亭台楼阁精美华丽。从正殿之后的仪门看过去,飘逸流畅的歇山屋顶一片连着一片,银光闪闪,美不胜收。他府上的太监丫鬟也很多,守卫更是森严,每一处院落口上,都有三五个侍卫,难怪他到我家,说觉得不放心。
  走到后殿时,耳房的廊下突然闪出一个小厮,在胤禩的耳边悄悄说了句话。我竖起耳朵,隐约听见“何焯”两个字。
  胤禩放下我的手,神情有些歉然,“我要去书房见个人,你先到花厅坐一会,我马上就来。”顿了一顿,又在我耳边加了一句说:“你今天好美。”
  我面红耳赤的时候,他已经翩然而去。
  “乌雅小姐,请随奴才来。”小顺子恭敬地说。
  我跟着他绕过后侧三座翼楼,穿过一座庭院,再经过一间侧殿,又穿过一座园子,仍然不知要去哪里。我头晕脑涨,象是在迷宫中穿行。
  终于,小顺子同学指着梅花深处的一角翘檐说:“花厅到了。”
  花厅侧面有一块巨大的镜面青石,旁边是一曲不知从何而来的清流,细小的冰块撞击着水中的石子,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两边种着几丛常青藤萝,在大雪的积压下,越发葱茏可爱。厅里十分安静,站在外面即可听到炭火燃烧时劈劈啪啪的声音。隔着珠帘看去,厅内空无一人。
  我看看手中的糕点,笑道:“我自己进去,劳烦公公找几个精致些的盘点来。”
  小顺子看了看花厅,“那您先进去,奴才再找两个人来服侍您。”
  我点点头,拂开珠帘,突然听见一个低沉淳厚的声音,似是在自言自语:“画上荷花和尚画,意境固然是美的,只是太难对了些。”
  这是唐伯虎当年看见一幅和尚所绘的《山水芙蓉图》,脱口而出的一句上联。联语“画”与“花”、“上”与“尚”、“荷”与“和”皆音同而字异,首尾两个“画”字,前后呼应,一为名词,一为动词,手法高妙,无人能对。直到几十年后,纪晓岚横空出世,才对出了下联。
  我没料到花厅里还有人,不由踌躇了一下。可是那人声音十分好听,所说的话又极其文雅,一时心痒,便盗了纪晓岚的才情,接口道:“我有一句:观音堂前唐寅观。”
  那人似乎吃了一惊,猛地回过头来,两只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我比他吃惊一百倍都不止,扶着帘子的手猛然垂了下来,一粒粒水晶珠子顿时叮叮咚咚响成一片,似是调弄流筝,那声音便清脆脆地绵延开来,竟然自成曲调。
  本是极好听的声音,我听在耳中,却如雷鸣一般。一阵风吹过来,寒气从脚底逐步移到大脑,全身再也不听使唤,勉强走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雍……”厅口处没有铺地毯,膝盖接触到冰凉的地面,又冷又痛,可是神智却突然清明起来,我大惊失色,连忙把后面的“正”字吞了下去,喉咙咕咕作响,不知发了一个什么古怪音节出来。
  胤禛显然也吓了一跳,皱着眉头看我半响,道:“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怎么话也说不清楚,你刚刚说雍什么?”
  我一愣,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之前一句话也没说过,他怎么知道我伶牙俐齿?
  我急得满头大汗,一时间也顾不得考虑这么多,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道:“回四阿哥的话,我刚刚说的是雍也。”
  他的神色倒还算温和,笑道:“你不用对我行这么大的礼,起来吧,说说雍也是怎么回事。”
  我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说,“来啊,上锅煮了。”
  “是,谢四阿哥。”我手脚并用,好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坐下后,定了定神,说道:“我记得《论语•;雍也》篇有这样一句话: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我看见四阿哥,忽然想起了这句话,于是脱口说了出来。失礼之处,还请四阿哥见谅。”
  这句话是说人要有真情实感,不作伪,是什么就是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才符合人的本性。胤禛精研佛理,应该喜欢这句话的意思才对。
  他微微一笑,果然没有再追究下去,喝了一口茶,回头看看花厅西北角上的一幅唐伯虎的《梅花图》,神情若有所思,“你刚刚那句下联对得很好,不仅手法高妙,而且辞意丰赡,”他打量我几眼,笑道:“果然人不可貌相。”
  难道我长了一副粗蠢相?我暗暗皱起眉头,脸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只是陪着笑坐在一边。
  花厅南面的墙根摆着几盆茶花,是极少见的美人茶,还有丽春八宝和大红袍,红艳艳的一片。馥馥的香气混着炭火,越发让我汗如雨下。额角的碎发全部黏在发脚处,斗篷乱乱地堆在椅子上,端的是难受。
  我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伸手解开斗篷。
  丝带纹丝不动。
  对面的人只是看着我。
  我脸上一红,十指用力,带子还是没有动静。
  那人嘴角含笑,目光如炬。
  神啊,救救我……
  一股混着檀香的薄荷气息突然逼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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