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世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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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世中年-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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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诱人,因为这小区的平均价格是六千,所以,叶片厂的人都说小敏是捞了个大便宜。只是大家都不明白,领导们怎的忽然间大发善心,与开发商谈成这笔买卖。后来点房的时候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两栋房子里,有一个单元是给中层干部预备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小敏日记—老天保佑
今天下午,接近下班的时候,车间里忽然来了几个民工,一个白白胖胖的老板模样的人指挥民工检查厂房的天顶。

  行车横梁带着其中的一个人来回奔跑,那人手里拿着一根竹竿,口里不时的喊着什么。行车停在某处不动了,那人用竹竿奋力的撮着房顶有裂缝的部位,偶尔掉下来几块大小不等的水泥坨子。拿竹竿的人到哪里,哪里的工作区域就被疏散得空无一人。

  我问那个老板,这到底是在干什么。老板说:“听说,你们车间经常从天上掉下水泥块,领导叫我来,就是帮忙把松动的部分捅一捅,把那些要掉不掉的提前打下来,免得往后伤了人。”

  记得十年前,厂房顶就曾经掉下过水泥块。当时我正在上夜班,突然身后一响,回头看时,离我半米远的地方,一块砖头大小的水泥块四分五裂的睡在那里。我被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这一板砖正拍我的脑袋又没人及时发现,恐怕第二天就等着人家来给我收尸了。

  后来我把这事情报告给了领导,若干年后,贾制业当了总经理,他弄来一帮人,对厂房进行了一次大检修。

  支撑房顶的钢梁外面都有水泥包裹着,年头一长,水泥开裂,时不时掉一块下来也确实闹心。于是,那一次的检修,就把钢梁外面的水泥包裹物,又用塑料皮再包裹一层,很是漂亮。至于承包这项工程的老板是不是贾总的表弟,这个问题居然被一线工人争论了大半年。

  这厂房听说是在那个激情的年代由苏联专家帮助设计的,顶上的活动天窗早已锈死在那里,从我进厂时起,就没看见他被开启过。一到夏天,车间里就像一个闷罐,看起来四面八方都有窗户,实际上都不能动弹,整个厂房就靠那四个小门起着通风的作用。

  那个老板忽然掏出一个望远镜,然后用手指着一处大声喊“这里看看”。拿竹竿的人被行车带着,到了老板指定的地方,他三下两下就捅下来好几块东西,捅过的地方露出了钢精条子。

  我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老天保佑,但愿在我们退休之前不要再有松动的水泥掉下来,但愿这个拿望远镜的不是个黑心的老板,更不是总经理的表哥或者表弟什么的,希望他能帮我们把每一处松动都找出来…………但愿…………但愿…………。

  
  ————————————摘自小敏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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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搬入新居不久,小敏就从学习班“改造毕业”,工作也分配下来,是去物业公司做保安。石校长说:“你虽然比老吕晚了一个月进校,也学习了两个月。可以了,总不能为了你,又多出一项管理,弄得我年修没办法。干脆,你们两个一起毕业,手续一道汤,就这么办完了,省事儿。”

  物业公司的办公室狭小而凉爽,领导对小敏说,花房需要一个剪草工,而且是要男的。因为剪草的机器很重,体力不够的话,还容易伤到自己。所以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愿意干,索性也就不再找人了。不管是谁,直接送到小区从事物业工作。不过,物业公司的倪经理还是说,花房也是隶属于物业公司,只要想去就说出来,本单位内部调动很容易。

  经理当即和赵班长商量,是不是安排小敏去厂前大门对面的小区工作,因为后门外面是小敏居住的小区,哪有自己给自己看门的道理,这样不好。所以,小敏被安排去了前大门对面的小区当保安。说实在的,小敏很想给自己当保安。因为自己居住的这边只有两栋还建房,是花园小区背后的隔离区,十分幽静。当初,公司领导大概是考虑到很多二线人员无处安排,所以跟开发商谈判的时候,坚决不把这自家的还建房给花园小区的物业公司。两栋楼一百零几户人家,相对单纯,事情也比较少。但是,经理的顾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担心离家太近,小敏会经常溜回家,影响工作。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小敏认为合情合理。

  赵班长带着小敏四处转了一圈,介绍了一下情况。经过观察,小敏对自己的新工作比较满意。这个前门小区有五栋六层楼的职工集资房,所以人口密集,不断有人进出,比较热闹。小区前面是一条横向的职工宿舍区主干道,十分喧哗,人称王府井步行街。花园小区有一条不高的围墙,将绝大多数的老式职工住宅挡在外面。从房屋的外观上来看,围墙外面的居民楼就很破旧了,几乎可以算是贫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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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们是贫民窟一点不过分,就在花园北面是五栋五八年建造的筒子楼。楼的外墙皮已经剥落了一部分,红砖外露,有的砖块已经松动可摇。小敏有几个朋友住在里面,据他们讲,市里有专门的机构来勘查过,前几年就已经拿出鉴定,属于危房。但是后来又听说,市里的人突然改口,说此房不危,仍可居住。据说是吃过饭之后,唇边带油的时候说的。

  记得严戎刚结婚那阵子,小敏经常去他们住的一号楼。一楼的走廊黑洞洞的,尤其是潮暖时节,人走进去脚感湿滑而且带着一点油腻。一楼的很多人宁可不住在这里,把房子租给附近做小买卖的外乡人,然后自己就和父母挤在一起过日子。所以在一楼的走廊里,摆着不少做小买卖用的小推车和用具。从东头的第一家走过去,一直到中部的楼梯,这一条居然有十来户,而且都住满了。这种排列方式有点像小旅社的客房,嘈杂肮脏,每个房间传出来的都是外地口音。

  每次去看严戎,一楼到二楼的拐角处有一块地板必须特别小心,一不留神就会踩进窟窿。木地板老朽破败,穿过此洞可以看到楼下微弱的光亮。有段时间小敏家务繁忙没有去看老朋友,等再去的时候早把那个窟窿给忘掉了,结果可想而知。脚被卡在里面,使劲一拉,鞋子掉到楼下去了,害二楼的老太太把米饭呛到气管里。严戎为此笑了好半天,说“这里好多年都不曾发生过这种事情,只怪你眼睛太瞎。再就是不关心老朋友,长期不来拜访,搞得*人怨,这是上苍在惩罚你”。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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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呛的老太太住在二楼东头第三家,小敏和她很熟,她的儿子是厂里一名电大毕业的技术员。小敏有时会去他们家串门,只是每次去他们家都要经过一个危险区……房门口。

  二楼这老太太家有个奇怪的房门,两边竖着大圆木柱子。小敏头一次看到这门柱时,还以为是这位技术员搞的奢侈品,颇有点类似于豪门显贵的华丽红木门柱或者世界遗产什么的。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朱砂色的大圆木柱子上头,是两块三楼走廊的预制板。因为年久失修,上面的水泥构建松动。为了防止它掉下来弄出人命,房产公司派维修人员装了这两根大柱子。

  严戎住在三楼的路口处,木质房门破烂不堪,断裂处用铁皮钉住,东一块西一块的不成个整体。锁孔周围的铁皮更是厚实,据说这里每隔几年就换个主人,所以换锁成了常有的事。在严戎婚后没几年,锁又给换掉。因为他们两口子闹离婚,这把锁就成了阻挡婚姻破裂的障碍。锁被挖掉之后,锁孔更是破烂,只好加厚铁皮。

  走进房间,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化学挥发剂的气息,让人头昏脑胀,大概是那套劣质家具正在放毒气。十八平米的房间里东西玲琅满目,几乎摆成水泄不通的状态。屋子里的地板比楼梯上的稍微好些,只是走路时侯嘎吱个没完,像是有几只老鼠杂居此间。破裂的木板用白铁皮钉住,时间一长,上面的油漆被磨损之后放射出灰白的寒光。再婚之后的严戎喜得一子,被他视若珍宝,但忙碌之时也有顾不上的时候。一次他正在外面的公用厨房炒菜,楼下夫妇忽然上来抗议,说是全家人正在吃饭,突发狂风暴雨,洒下无数液态佐料。虽严戎对烹饪颇有研究,但这样的佐料也是他不能允许的,于是冲进房间,眼看儿子正迅速把自己柔软的水枪塞进裤裆里,这后头的故事也就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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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栋烂楼不仅年代久远,据说大跃进时代,这房子几天就盖了起来。当时没有豆腐渣一说,只是人民群众的热情有点冲天。

  小敏每每谈起草屋就十分安慰的跟老婆讲:如果当初分给自己这样的房子,说不定哪天命丧黄泉,那就把好事变坏事了,拆迁的美事就更轮不上。有几个同事不是因为对居住草屋不满的吗?托魏主席帮忙调整,结果去了那五栋烂宅,错过了拆迁机会,后悔不已。所以世事难料,事无好坏之分,无为而治,顺其自然才是做人的根本。

  妻子对这样的结论十分不满:既然你主张无为而治,又何必对生产管理不满呢,又何必跟领导们过不去呢。小敏的回答很另类:你没看出来大家都很烦躁,这样的管理谁受得了,但是大家一般都是采取忍受的态度,这说明大多数国人的忍耐力比我强。我在忍受不了的时候就会找地方发泄,和他们捣乱就是一种乐趣,像牲口一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人活一世,总要快乐吧。比如说你挣了钱不光是为了吃饭,有很大一部分用到精神享受,你需要电视机还有电脑和游戏。有钱的人吃的再好,还能好到天上去?所以,那些领导整天吃吃喝喝也没劲,他们动不动就出去娱乐,也就是这个道理。我们穷,没钱出去潇洒,免费的乐子总归是有的,那就是给领导们捣鼓恶作剧。小林义正词严:所以你被领导捣鼓到了物业公司。小敏得意了:事无好坏嘛,咱们走着瞧。

小敏杂文—上街闹事的体验…1
在好几年前,德国的一家五百强企业就在同我们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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