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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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有鬼-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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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至,翻到哪一页就讲哪一段。

    虽说她的讲解很精辟,重点突出,语句优美,可是由于昙花一现的短暂和随心所欲地肢解课文,我们大多数人都是云山雾水地胡乱听着,想记笔记也无从下手。结果导致语文课人心涣散,各行其是。

    大约是学校最近出事太多,丁副校长为了儿子的事变得疯疯癫癫,教导主任和教务处孙主任又生病住院,所以居然没有一个学校领导来管这件事。

    但是今天,情况看来有些反常。铃声已经响过许久,那个病恹恹的游老师却还没出现。

    我们一边做着自己的事情,一边猜测着老师不露面的原因。半节课过去了,没有人来。我们不约而同地想,游老师恐怕又请病假了吧!离下课还有五、六分钟时,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出现在教室门口。咳,是教务处那个负责校园安全的卢老师。

    我心里一紧,又出事了?

    “同学们,你们游老师病假了,语文课先改上自习。”一个意料中的消息,没引起太大反应。只是转述消息的人脸色一直铁青,仿佛时刻活在无法解释的忧患之中。

    我松了一口气。再看常青和齐震,他们略显紧张的神色也松懈了下来。

    不能怪我们杯弓蛇影,主要是这位卢老师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专报凶信的乌鸦,凄厉莫名,让人心惊肉跳。

    他匆匆忙忙地走了,似乎有许多要事待办。但临走之前,却特意扫了常青一眼。

    很奇怪的一眼!带着一分希冀,又有几分顾忌和不安,还有许多欲盖弥彰的恐惧!常青看了看我,又望了望齐震,忧虑顿时像感冒病菌一样传染给我们。

    我又忐忑起来,难道游老师的病假后面还隐藏着什么玄机吗?

    一天的时间就在隐隐约约的担忧中过去了。

    随后的七、八天,风平浪静。学校给我们班找了个代课老师,一个瘦高的老头儿,姓吴,已经退休的老教师。他为人刻板,不苟言笑,对我们班颇严厉,教了几天之后,原先语文课上松松垮垮的现象立刻就荡然无存了。同学们私下里还发发牢骚,但真正上课时,却不敢再胡闹了。似乎一切恢复了正常。

    我们三个每天都不无紧张地等待着,一边巴望着是我们自己疑神疑鬼、瞎担心,一边又盼望着事情露出端倪来,实在矛盾不堪。

    这天早上,距离陈仇请假已经有十天的时间了。我们正在上语文课。

    吴老头背着手在安静的教室里踱方步。我们都埋着头奋笔疾书,他喜欢限时当堂默写篇幅长的课文。

    我挥了挥有点酸的手腕,准备继续奋战。

    一阵非常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

    怎么?哪个班级上体育课吗?这么吵!

    “快……快跑!有个疯子……闯、闯进来了!”教室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个气喘吁吁的人大叫着冲进门。

    满座哗然。

    吴老头吓了一大跳,一叠声地追问:“在哪里?在哪里?怎么会……闯进来的?”

    “在……在办公楼前面花坛!那个疯子……带着刀!……快、快……校长要各班疏散!快!快!”被我赋予“报信凶鸟”称号的卢老师,冷汗直淌,面孔扭曲地嘶喊。

    难怪他如此狼狈,他是教务处负责校园安全的老师,学校里居然跑进个带刀的疯子来,如果砍死、砍伤了老师、学生,那绝对是不可推卸的重大责任事故!

    桌椅“噼里啪啦”的好一阵乱响,班级里的同学也不等吴老头发话,齐刷刷扔下手里的东西,撒腿就往门外跑。

    “别慌!别挤!……小心摔倒!”混乱当口,吴老头毕竟经验丰富,很快镇定下来,声嘶力竭地疏散着在教室门前挤成一团并时不时发出惊叫的我们。

    “跑出去……到操场!……沙坑边……”卢老师极力提高的声音变得很怪异,淹没在一片无意义的杂声中。

    我、齐震和常青也随着人群往外挤。

    教室外面人更多。新教学1号楼、2号楼、实验大楼里的所有班级都在向着同一个目的地——操场跑。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时有胆小女生的尖叫传出,再夹着杂乱无章、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恐慌的气氛无可避免地笼罩在校园上空,压抑在我们每个人的心头。

    还好,路途不算遥远。

    等我跑到操场的沙坑边时,只看到人,熟悉的、陌生的、见过但喊不出名字的……简直比国庆演出那天的人还要多、还要齐。我转头四顾,却发现原本一直在我身边的齐震和常青都不见了踪影。咦,跑哪去了?我只好在人堆里穿来穿去,东张西望地试图找到他们。

    “你在找谁?”有人拉住了我。

    我一看,是小珍!

    “齐震和常青。刚才还在,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们两个又不会丢,找什么!”小珍笑了。

    我看了看四周,晃来晃去的尽是不熟悉的面孔。

    “你看见那个疯子了吗?”小珍捅了捅我。

    “没看见。你呢?”

    “恩,看见了,我们班刚才在上体育课。你知道那个疯子是谁吗?”小珍点头,随即神秘地凑过脸来问。

    是谁?我仔细想了想,老老实实地摇头。疯子,总不会是丁副校长吧?

    大概我的表情很傻,小珍有点忍俊不禁:“瞧你吓得那样子!不就是个疯子吗?”

    “咳咳,他是谁呀?”

    “一个老头。”小珍似乎不经意地补充说;“哦,听说他以前是我们学校的校工。”

    校工?!我猛然记起,常青说过的关于旧楼前树林的那个发疯老校工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在这一团乱的时候,他又到学校来发疯?再联想到他曾经留下一张“死亡名单”,上面赫然有丁仲衡、叶晓芸和云腾蛟,他们无不与“灵魂契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行,我要去看看!

    我断然转身,逆着人流,奔向办公楼。

    跑了没几步,小珍噔噔噔地追上来。

    “我到办公楼那边去看看。”

    “嗯,我们一起去。”

    我停住脚,认真地说:“我只想去看一眼……那个疯子。你别去了。”

    “不就是个疯老头嘛,我才不怕呢!”小珍调皮地眨眨大眼睛,语气却坚决,“我陪你去。”

    说完,她急急走在我的前头,像是怕我再出言劝阻。

    “诸法从缘起,如来说是因。”执意要来的,总是因果所系,阻拦和躲避同样无济于事。

    轻吁了一口气,我没再坚持。

    我们两个小心翼翼地躲开教务处的老师,绕过食堂,来到办公楼的拐角。楼前的矮树丛遮住了低头猫腰的我们,透过缝隙,我们往外看,办公楼和花坛之间的水泥走道上,徘徊着一个年纪超过六十岁的精瘦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和墨绿裤子,脸上肌肉扭曲,带着可怕的疯狂神色,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前面却好像没有任何焦点,空洞而涣散,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刀。这是一把刀身狭长、寒光烁目的长柄西瓜刀,刀柄大半血红,刀尖上凝着一大滴欲落未落的鲜血。

    我的心一颤,他杀人了吗?不知是谁?

    “他杀了人。”小珍压低声音说,“真是个疯子!”

    她的声音愤慨,但眼神漠然,也没有太多恐惧,更像是个看戏的。

    我扫视他周围,却没有发现尸体之类。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疯老头把刀狠狠一挥,大声嚎叫,“我不怕!……魔鬼……杀千刀的魔鬼!……你躲不掉的……我要杀了你!”

    随着他的动作,刀尖上的血滴飞溅出去,落在了地面上。

    我仔细地观察他,特别是面上的神情。半晌,我也压低声音问:“你猜,他说的魔鬼是谁?”

    “我怎么知道?他是疯子啊!疯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小珍嗔怪地回答。

    “你没注意吗?他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疯狂,不如说是极度恐惧,而且好像凝固了一样。他恐怕是被‘魔鬼’吓疯的!”我若有所思地说。

    “噢?你的想象力真好。”小珍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相处时间久了,她撇嘴的神情和我还真像。

    “那只是我的观察力好,跟想象无关。”我笑了。

    “警察叔叔再不来,他也许会冲进办公楼喔!”小珍转开话题,“不知道校长怎么办?”

    她的话音刚落,疯老头就好像得到了指令一样,挥舞着西瓜刀,冲上了办公楼的台阶!

老屋鬼话 第四十七章 灵魂契约(二十三)

    我一急,挺起身子就想跳出树丛去。小珍眼明手快地拽住我,硬是把我重新按下来。

    “你也疯了?那刀是假的吗?他是个疯子呀!”她强压怒气低声骂道。

    我望了望那柄雪亮的刀,一时无言以对,只好继续躲在树丛后紧张地看着。

    疯老头刚踏上大厅,教室方向就跑过来一个人,是那个卢老师,他手里拿着根粗木棍,脚步沉重,脸上的汗水不断往下滴。两人就在大厅的两头对峙了一会,卢老师慢慢向走廊靠近,渐渐移到走廊的口上,堵住了通向办公室的路。疯老头喘着粗气,直勾勾的眼神越发可怕,他突然用一只手死命乱捶自己的胸,眼睛里就露出一种濒死的绝望之色。卢老师似乎有点不知所措,握紧的木棍不自觉地往下垂。疯老头一下子冲过去,神情狰狞,高高举起西瓜刀就狠狠砍下。

    我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呼声中,只听见一声钝响,那柄西瓜刀狠狠地砍进了挡上来的木棍里。两个人好像玩起了角力,一个咬牙切齿往前推,一个青筋毕露使劲挡。

    要去帮忙吗?我很犹豫。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两个僵持的人猛然间都飞了出去,沉闷地摔在了大厅的地面上,木棍和西瓜刀也随后落下,但它们却都是四分五裂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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