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走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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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走乌江-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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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管饭什么的。

    我揣着王老师的纸条上路了,这时大约是上午9点钟,天高气爽,正好走路。

    当走到一个岔路口时,我怕走错驻足不前,不久林中走来几个农民,我忙问他们到前面的一个地方怎么走?他们问我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走路不坐车,我说我是记者,专门徒步走访乌江的。其中一个农民听说我是记者,说到:你是记者,你到我们那里帮我们采访一个事,我们就带你走到梭筛电站。我说我的时间很紧,帮不了忙,很对不起。他说:你是记者,不采访我们的事情,我们凭那样帮你说路,你自己不会找?说的我无言以答而又十分恼恨。
09 别样的心情(4)
    说农民很朴实,我一直坚持要看对像,并不是所有的农民都真诚、善良。我就是农民,我从山村走到城市,见到不少脸一阔就变得面目全非的家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不少农民其实很势利,你不要看他如何热情,如何送你土特产,如何谦逊,他这样做的时候心里早有他的小九九了。现在动不动就说农民很质朴,我觉得这是一种误区,似乎越没有文化越是极尽巴结越是说“你们城里人好”,这些人才是最可爱的。事实上这完全是落后的体现,因为他没有资本与城市人讨价还价。有人说你到农村,农民们从不吝啬他地里的东西。为什么呢,那是因为他“低”你一等,是为了向你讨好。其实这是一种不公平,一种歧视,或者说是对文化差距的继续放纵。干吗人家要白给你东西才是善良、朴实?何况他们不会永远这样,当他们在你这儿得不到回报时,久之也会骂你不知好歹。再说,当他阔了的时候他也会“手执钢鞭将你打”,老子也有今天!我是农民,我不希望农民没有文化,愚昧无知,巴结城里人。我希望他们在人格上是健全的、平等的,有着对社会的鉴别和见解,不附和不卑微,坦坦荡荡,真实可信。a米a花a书a库a ;http://__

    这才是人,甭管他是市民还是农民。

    中午1点,抵达那系村,这时已经是饥渴交加了。我问路上的小孩子,王老师介绍我找的那个老乡家住在什么地方?孩子们都说住在那边山弯里,叫我到弯里去问。我知道要找到这个人很费神,就叫一个小孩带我过去,小孩有些犹豫,我说,给你两块钱,小孩就高兴地带着我往弯里走去。小孩把我带到这个老乡家门口,见院坝里坐了好几个人,男男女女好像刚放下手里的活,见到我都有些惊异,我马上作自我介绍。一个年近50岁的男子一看就明白是王老师介绍我找的人,他招呼我坐在屋檐下,给我端来大缸老茶水,我渴的不行,抱起缸子骨碌骨碌就把缸里的水喝了个底朝天。这位大爷见我的渴样,端过缸子给我加满水,一分钟时间我又把水喝尽。大爷连续加了几次水,我才止住渴。口渴解决了,可肚子一直都闹着。我见人家不关心我的温饱,只好开口说搞点东西来吃。大爷发话叫屋檐下坐着的妇女们给我煮点什么东西,叫煮什么东西我没听清楚,大概是说煮点比较方便的食物。可是没有一个女人动身,都面面相觑。我不知屋檐下坐着的女性谁是大爷的儿媳,谁是大爷的女儿,本来她们在我的感觉里都还不错,此刻却让我大失所望。见此,我只好起身告辞,再饿也不赖人。因为我说了,会给钱的,不会白让他们付出,然而还是没有一个人动着。我想他们家里不至于揭不开锅吧。

    就这样,我灰溜溜地离开了王老师的这位江边亲戚。

    我返回那系村边的亭子,亭子据说是1989年当地村民自发集资修建的,取名“渡功亭”,2000年被安顺地委、行署命名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亭子内挂有三幅肖像,即杨子臣与儿子杨洪惠、杨少明。资料记载,100多年前杨家父子从湖南衡山迁居至此,四代在落东这地方摆渡为生,不仅方便了两岸苍生百姓,抢救了不少落水的大人孩子,也为南来北往的过客提供了交往的方便。建国前后杨家父子冒着危险渡运游击队、解放军,为安顺的解放作出了贡献,其子杨少明因此遭到土匪毒打致残。当地群众修建亭子,命名“渡功亭”就是为了纪念杨氏父子,昭示后人。但是,这对死者本身有何意义呢?死去的人对于身后的荣光是否知道,活着的人谁也不会明白。
09 别样的心情(5)
    亭子门口有个妇女正在石灰浇筑的小坝上拍打稻谷,我向她讨吃的,她说她家刚好做有饼干,可以买给我一点。多少钱一斤,记不得了,当时我大约买了3块钱的饼干,又要了一缸水,但还是没有嚼完全部饼干,剩下的仍然给了玩耍的孩子们。

    肚子饱了,自然有了精神。在亭子稍试歇了一会起身告退,村寨离河边很近,下游梭筛(普定)电站的库水淹到了村子脚,河面很宽,岸边泊有几只小船,人来攘往,显得很有生气。一只大船来回在宽阔的水面上运行,过往的人一群群拥向岸边,看得出是个热闹的渡口。我来到河边观看风景,顺便看看有没有船下梭筛电站。然而却没有船下去了。我在河边看啊看,等啊等,不久便有一只机动船哒哒哒的上来了,然后靠在我下行的岸边。船停下后下来了两人,原来这船是送人来这里游玩的。我走过去一问,得知船马上就要返回梭筛电站,上面还坐着一男一女,也要返回去。这是一只游船,专门载人在水上观光的。船工同意我坐他的船下去,不过得给他10元钱。我看天色不早了,也想赶到梭筛电站去住宿,索性就上了船。

    船开动了,我的心情格外爽朗。不仅因为劳顿的身体得到了休息,重要的是船越往下行,河床越宽,湖水越清,视野开阔,湖光山色,风景迷人。大约走了公把里后,两岸青山映照在船帮底下悠然荡漾。行到水库中间,只见一波碧绿映入眼帘。我想,这是通过水库沉淀的结果。我心里一直嘀咕,这上游的水要到什么地方才重见碧波呢?因为乌江中下游的水都是碧绿的。现在心里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梭筛电站是乌江上游建的第一个大型电站,可以说也是拦截上游污水使之得到沉淀的一个重要水库。它始建于1950年,是乌江上游动工最早的电站,由当时苏联援助建设,然而后来因为中苏关系发生变化,建设被迫停工,20多年后才又重新恢复建设。建成的梭筛电站当然不仅仅能使污水变清,它的作用很多,有照明,饮水、灌溉等等。

    当我乘坐的机动船开到水库中间地带时,转眼天气骤变,乌云密布,瞬息便大雨滂沱。船在宽阔的湖中艰难前进,两岸的风景被眼前的雨幕遮掩,风雨大作,我和船上的一男一女拉下雨篷,躲在船舱中,听着狂暴的风雨声,谈兴由然而生。原来这一男一女是一对夫妇,家住安顺,趁着国庆假期专门到此游玩的,当他们得知我是徒步乌江的记者后,兴趣倍增。还说,早就在报纸上知道了这件事,并看到了照片,总觉面熟,但不敢贸然询问。夫妇俩十分关心我的身体状况,问我从上面徒步而来的经过,当他们得知我的脚趾受伤后,劝我到安顺休整两天再行出发。他们的热情和关心使我倍感温暖,面对狂风暴雨,我投宿梭筛电站的决定动摇了。几天来,行走在荒山野岭的孤独使我对城市的热闹有了格外的依恋,加上脚拇的疼痛,我好想回到城市。

    船抵达码头时,天气向晚,但大雨未停,何去何从茫然无措。夫妇俩劝我坐他们的车回到安顺市区,好好休息一天,我犹豫了一下便狠下心上了他们的车。车到安顺,我又突然改变了下榻安顺的主意。我背的行囊太沉,想把一些不必要的物件送回贵阳,于是我连夜赶班车回到了我工作的城市。
10 故事并非真实(1)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下午我背着简单的行李从城市再次奔赴乌江。我到达普定县城时时间有些晚了,开往梭筛电站的中巴早已返回,已经没有公共车去到那个地方,怎么办?有不少的士在并不宽敞的车站晃来晃去,司机问我要不要打的前去梭筛,我犹豫着。他们弄清我的身分后,高兴地说少收我20块,就算是送我一趟。我对自己说,必须赶到那里去住宿,万不可次日从县城赶去江边,那样就影响了整个速度和当天的进程。没办法,只有打的而去梭筛电站。到达梭筛电站时,已经是傍晚了,只听到江水在岩脚轰轰的奔腾着。我走进一间大屋,里面有好几个人,有的人正在忙着吃东西,见我的样子,都拿眼睛打量我。我赶紧解释,并说想在他们这里借个宿。听我说是记者,要借宿,一个年轻的女人叫我等等,他向领导汇报再说。10分钟不到,女人回来告诉我,说他们站长在办公室,要见见我。我找到站长办公室,原来这是个副站长。副站长一一检查完我的证件后又偷偷看了几眼我的长相,似乎是在考察我像不像一个记者。我估计他有些怀疑我脑筋有问题,不然跑到乌江上来折腾什么!我不知道这位副站长同志当时是怎么想的,大约他把我当成了一个骗子之类。记者证还了我,却把盖有省交通、环保、旅游部门及乌江公司大印的介绍信留下,并叫我在外面等一下,我只好走到外面,我明白他在打电话询问我的行动是真是假。我只好装着不知道,不然难免很尴尬。大概已经完全搞清楚了,才又把我叫进去,还了我介绍信后叫我去找电站招待所的服务员开个房间。我对他的这一系列盘查很不愉快,觉得他太没水平,对真假的鉴别能力差,因此我对他的工作水平也感到怀疑。他虽然说了句“对不起”,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硬梆梆地回了句“没关系”就走了。Ⅰ米Ⅰ花Ⅰ书Ⅰ库Ⅰ ;http://www。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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