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一代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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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一代宠妃-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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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来小碌子,我便问询公主府上取兰的情景,实在是怎么想都觉皇上故意强势压人。

小碌子随吴应熊去到府上,见过公主,道明来意。公主满脸惊讶,看了好几眼不作声的额驸,没好气说了一句,“我府上好玩意儿多了去,怎就偏要额驸的兰花?”

小碌子只说奉命取花,公主只得看向额驸,额驸无奈应了一句,“公公请书房来。”

额驸书房中共养育六盆墨兰,并非都是银边兰。小碌子请示搬哪几盆时,额驸脸色凝重不吭气,公主急叱,“几盆?本公主连片叶子都碰不上,你当随便拿呢?”

公主随手指向一盆,“搬走,有什么气冲着我来。我园子里的花花草草有的是,全挖走我也无所谓,只是不许再为难额驸。”

小碌子可是代表皇上而来,可在公主跟前全无脸面,但还是尴尬着提出自己善良的建议,“公主,您大人有大量,犯不上与奴才计较。只是既然进献,好歹两盆合适,成双成对也吉利,不是?皇上一高兴,气怨一泯,出入宫中的金牌又回到您手上,您什么时候想去承乾宫,不也是随您吗?”

“谁稀罕进宫,那催人命的地方本公主不去,想成双成对?”她先是笑盈盈,倏地翻脸凶巴巴,“就一盆,爱要不要。笑话,那地方是成双成对的地方吗?一堆茶杯围着一茶壶,那是成群结队。若不是不想额驸难为,合着我连半片叶子都不给?”

小碌子傻愣,不知如何是好,公主的气焰依旧旺盛,“就这一盆,速速拿走,否则本公主后悔,你什么也别想捞到。回宫后,直接送往承乾宫交给皇贵妃,皇上想看花,就往承乾宫去,别地儿想看没有。”

小碌子换上满脸笑容,“都怪奴才蠢笨,没有一开始就与公主说明,这花本就是皇上送给皇贵妃的礼物。您看,这花的名字正好与皇贵妃的名字一模一样,皇上对皇贵妃可是有心着呢?”

公主释然,欢颜浮现,“那敢情好,果真是笨奴才,你早说呀,送给墨兰,我自然舍得。”话停,转向额驸,一脸嫣然,一嘴柔和,“应熊,若是送给墨兰,那挺好,对不对?”

额驸淡然点点头,走过来抱起这盆银边墨兰,而非公主先前随手一指的那盆,交给小碌子,“公公,先拿去这一盆,不是不愿意给,实在这花不好养,就怕一不小心没了,可惜得紧,也不容易再弄得。从前就听皇贵妃的兄长提过,皇贵妃是爱花之人,也懂养花,这个交给她,合适。”

听完小碌子的陈述,再次仔细打量眼前的银边墨兰。莫非?难道?

花盆换成了山水图案的青花瓷,花养得这么好,肯定叶茂芽多,其间至少分过两盆。唉喜叹乐,多年不见的“故人”就在我眼前,我竟然认不得,该打。不由再次亲近,婉婉怜爱。

“他们俩什么意思?朕明日就派人去把吴应熊书房里的墨兰全都搬进宫,就放朕的乾清宫,竟敢没把朕放在眼里,真是反了,他们?”皇上的感受与我截然不同。

那日公主说过,吴应熊亲自打理兰花,不让别人靠近,可见用心非常,难怪这花如此可人心。可皇上一旁的气傲倒让我担心,他可不要动怒来真格,明儿个就派人去公主府劫掠所有兰草。

“皇上,君子不夺人所好,岂可施威所迫。公主本因妾妃才受委屈,怎可又因妾妃强取额驸所爱?如今已尽得便宜,皇上请就此打住。不然,妾妃连这盆都不能要,这就让碌公公送回去。”

“虽名贵罕见,可也是花花草草。朕是皇上,瞧得起他,就该麻利送进来,何谈强取?”皇上振振有词。

“皇上说这话不讲理,人各有所爱,为所爱倾情,何至区分贵贱。皇上那时不也对墨锭难分难舍,爱其之心不是一般,最后不得已生生要毁了去。回想起来,实在是煮鹤焚琴,十分可惜。”不知为何,想着吴应熊不得已进呈墨兰,不就是当时皇上那不得已销毁墨锭的情怀吗?

“说来也怪,自那日瑜宁脱口而出吴应熊对着腊梅痴望,还亲自照顾几盆墨兰不让别人碰,朕就一直心存好奇。朕也知这兰草名贵,朕只是忽觉朕还是看不明白吴应熊这个人,仿佛什么事情都能有他,处处见他身影。”

皇上的话似乎有些意味,吴应熊的交友确实很广,由着他和硕额驸的身份以及平西王世子的身份,无论满汉的达官贵族门槛,他都进出自由,这些权贵也都圈入他的交际范畴,可不就是处处有他吗?

吴应熊与我多少有些尴尬,倒也不再多想,好歹吴应熊这也是舍爱进献,我还是趁势赶紧给公主求求情,不要再因为我兄妹俩一直僵下去。

我这儿正经八百求着情,他反倒沾沾得意,“朕可是寻了个好法子惩罚瑜宁,她不是在意吴应熊在意得紧吗?吴应熊连她都不让碰的兰花,朕偏就拿来,这下子吴应熊难受,她自然更难受,朕就是要她尝尝那种滋味,谁让她口不择言,胡说八道。”

那日被封存心底的赫桢从公主口中横冲直撞而来,别说皇上受不了,就连我都心虚。回首历历往事,若我此生不对皇上生情,或许想起赫桢时,尚觉少些愧歉。到如今,我竟有些无法正视自己,还有他?

突然皇上话锋掉转,阻断了我的游离思维,“朕记得不曾下令不许你看,任在送过来时,你竟没问任在?也不曾揭开看过?”

我茫然不解摇摇头,他嘴里嘟嚷着,“你呀,都在忙些什么呢?怎就如此事不关己?”

接连催促我把任在送过来的托盘拿来,烛火的闪亮不知何时扑进他的眼里打滚,兴奋在他眼中连蹦带跳。

菱香把托盘原封不动端上,书屋只留下皇上与我,下人们领命通通退出。

皇上亲自揭开明黄锦缎,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目所触,那描金彩色双龙戏珠的匣盒盖面依旧光华灼灼。启开墨盒,那雕龙绕体的乌漆墨锭依旧丰神异彩。

“皇上,墨锭明明已被下令销毁,怎就完整无缺摆在了妾妃跟前?”难以置信,惊叹号催促问号飞入我眼中乱舞。

“朕下令销毁,自然就已经销毁。这是安亲王给朕捎来的厚礼,绝品好墨,朕爱不忍释。”好一个促狭的眼神,好一派促狭的理直气壮。






                        第165章 青天揽月
安亲王岳乐最近带着费扬古私访民间,考察民情,路经出产墨锭之地时,无意间见此上等原墨,便请当地最好的墨工赶制出这块墨锭,购买原料、制作墨锭的费用以及墨工的工钱皆是岳乐一手支付。

于我讲述墨锭来历时,他表情严肃,言辞认真。一边是他一本正经给我洗脑,另一边则是我愈发想要确定这就是吴良辅进呈的墨锭。岳乐怎就这么巧偏去了墨锭的产地?即便出自同一位墨工,既是手工制作,也不太可能作出一模一样,更何况,那日我明明不小心留下过印渍。

他主动把匣盒交与我手中,“墨兰,从今儿起,这墨锭就由你保管,但也不必声张。朕想用时,就来承乾宫,你可要仔细收好,朕实在爱惜这块墨锭。”

既珍爱十分,为何不留乾清宫随时可见?依他的个性,大可邀约爱好文墨的大臣前来,鉴赏畅聊。可他却一改往日的豪放,收起自己的热情,低调地把这无上之宝隐伏承乾宫,独自赏玩。

那时他忍痛舍弃墨锭下令销毁,虽一时难以接受墨锭的悲惨命运,可对于向来单刀直入的他,这样的命令符合他的作风。他是皇上,谁也甭想胁迫于他,他会直截了当就表明自己的立场。

得他信任,接此重托,我自是要好生看管。然而,抑制不住的好奇心还是驱使我请求他允许我拿起鉴赏。今晚,他可是随意多了,不像第一次时竟还舍不得让我触碰一下。

那日他下令销毁墨锭,然后扬长而去,他对此墨依依不舍与意气发狠的矛盾情怀揉得我内心酸楚一阵一阵。墨锭何罪之有?本是写字作画的基本功用,却被人们强行往它身上覆盖各种复杂含义以至招来横祸,马上就要一命呜呼。明明是人之错,却是墨锭承担,怎是“可惜”二字够感慨!

不敢碰,只是俯下身凑近细看,最后一眼,从此再无相见。泪花在眼眶中萌动,伤惜,不知用此墨写出的字画会是什么样子,闭眼,憧憬。

“皇贵妃,奴才奉命取走墨锭销毁,请您移步让一让。”任在的声音传来,眼角怜惜的泪珠没有收住,滚落一滴。大惊,来不及阻止,它已滴落墨锭上,吓得我也顾不上任在在场,双手胡乱撸眼,只盼着立刻干净双眼,半滴泪都要销毁灭尽。

回过身又是难堪又是紧张看着任在,不知道他有没有瞧见我做下坏事。他先是呆怔一小会儿,马上就恢复常貌来到墨锭旁,合上匣盖,什么也没说,镇定拿走了墨盒。看他若无其事,我倒也安慰自己,反正墨锭也是有去无回,宽心些也无妨。

此时,得皇上御令,我小心翼翼拿起墨锭,定睛观察墨额朵云饰图。那滴泪的浅浅印渍犹在,若不是我自己所留,旁人很难会发现。不容置疑,这块墨锭还是原先的那块。只不过这时的它,经历迂回波折之后,再与吴良辅无关,与那位大学士无关,这是岳乐自己花钱定做。皇上与岳乐本是自家兄弟,岳乐献给皇上,于是乎这块墨锭来历清白,皇上大可坦然自若。

只是,又为何只能在承乾宫?岳乐一路长途跋涉给它清洗干净,终究还是不能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皇上是掩藏心虚亦或是沉住气掩人耳目。

撇去左思右想,暂且化复杂为简单,欣幸朝他行个礼,“妾妃恭贺皇上得此罕有精墨,不知皇上是要选吉日开墨,亦或择日不如撞日,就在此时挥毫一回?”

“那还用说,快去准备,朕迫不及待要试试墨色。”喜形于色的他跃跃欲试。

一切准备完毕,我欲开始加水研磨,他一把拉住我,“不可用寻常之水。”

拈笑领会,“皇上,妾妃晓得,这是玉泉山今日运过来的活泉水。托皇上鸿福,妾妃宫里也得了些,如此轻盈、甘淳之水,皇上还不放心?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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