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的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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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的冰山-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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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县主管工业的罗副县长领着南风,拿着调令亲自送来时,张德先大为恼火,只是憋在心里没敢撒出来,必定官大一品压死人,何况县政府的决定,木已成舟,无力挽回,只能装作热烈欢迎。按理说,县政府安排一个人,不会引起张德先如此反感,殊不知这个领导指数,他已经在枕边许愿给了严彩凤,这不是让他难堪吗?在黑龙集团张德先向来说一不二,上上下下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如有不知趣者,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在严彩凤面前,张德先一点脾气都没有,神差鬼使般听话,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有时他也为自己的犯贱暗暗骂上一句:天下男人都是他妈的贱种。说归说,骂归骂,突如其来的变故,张德先很难面对严彩凤的撒娇,他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不闹他上吐下泻,肯定不会罢休。” 

  张德先噘着嘴送走罗副县长,立刻召开红河水泥厂班子会议,当众宣布了县政府调整,并把南风介绍给大家,几位副职好奇的猜测,这位年轻人是下来镀金的,还是红河未来的掌门人?严彩凤则不同,只见她十分沉静,高深的城府令张德先刮目相看,可内心里却是妒火中烧。自己朝思暮想,费尽心机扒望的位子,被别人抢占了,心里不是滋味,当然不会甘心。 张德先在黄河大酒店,为南风举行了接风宴会,严彩凤竭尽能事,表现的挥洒自如。酒过三巡,张德先醉眼朦胧,频频暗送秋波,严彩凤则把全部热情投入到南风身上,心急火燎的张德先,迫不及待的暗示,除了南风,所有的人都听出弦外之音,可是严彩凤装作不知。张德先假装醉酒,小车司机心领神会,扶他进了几乎是常年的包间,南风特意到里面问候,其他明白人早已脚底抹油——溜了。 

  张德先一而再,再而三叮嘱小车司机把南风送回去。所有的都走了,屋里只剩下张德先,他腾的一下从床上跳到地下,打开门,看看自己等待的人儿来了没有。一次次失望,沮丧的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机,却把声音调得很小,生怕外面有什么动静听不见,可是左等右盼,仍然没戏。他再次开开门,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然后垂头丧气的躺在床上,拨打严彩凤的手机,对方故意不接。他就一遍一遍打,忽听到传来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彻底的绝望了,这时候忽然听见轻轻的敲门声,他顾不得穿拖鞋,便走过去开门,可是打开一看,服务员为他特意送来冰镇饮料,张德先痛痛快快喝了一大瓶,顿觉清醒多了,他好像自言自语:“彩凤生我的气了,她是不会来的,我真傻。”张德先不再惦记,倒头便睡。 

  张德先急于见严彩凤,而严彩凤故意躲着,弄得张德先的心像猫抓似地难受,严彩凤知道,这只馋猫想吃鱼,那就让他闻到腥味而得不到,这种折磨比打他几下还解恨。

  严彩凤不冷不热的抻着,张德先倍受煎熬,几次主动相邀,都遭到婉言谢绝。严彩凤不温不火,张德先心急火燎,几天过去,严彩凤也害怕抻大劲,张德先另觅新欢,何况那位何记者已经进入他的视线,绝不能给别人可乘之机,也觉得火候到了,便以例行公事为由,来到张德先的办公室。

  张德先惊讶过后,笑脸相迎,甚至迫不及待,舒展双臂前来拥抱,严彩凤躲开了。

  “彩凤,我知道你在生气,可你得听我解释呀,你就这么狠心地躲着我,想把我折磨死是吧?”张德先把手搭在陶彩凤的双肩上,深情的说着。 

  “张总,你不要这样,我有事向你汇报。”严彩凤向后退了几步。 

  “彩凤,你的心情不好,我们找个地方散散心好吗?”张德先理智地站在那儿,眼睛盯住严彩凤不放。 

  “张总,帅不离位,从我进来你已离开很久了,难道不怕被人抢走啊!如果你不想失去,就马上坐那儿。”陶彩凤在旁边沙发上坐下来。 

  “彩凤,我这个位子,虽然不是金交椅,可也是虎皮凳,没人敢坐。”张德先回去坐下,靠在椅背上转了一圈。 

  “张总,聪明人有时也犯糊涂,我说什么好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以为南风是来抢我的这把交椅的。” 

  “不是吗?” 

  “没那么容易,我张德先在华阳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上有靠山,下有多年征战的生死弟兄,经过十几年苦心经营,在黑龙我就是一棵永不倒的大树,根深蒂固,任凭风雨飘摇,我就不信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也敢来老虎口里拔牙!” 

  “南风是掀不起大浪头,可也不是空穴来风,应该说大有来头。据我判断,这是你的顶头上司罗副县长,为了制服你这匹桀骜不驯的烈马,给你下的套。也许是新来的刘县长,为打破王书记多年来形成的官网,采取掺沙子的办法。不管是谁,你的上司开始在各处安插亲信,培植党羽,凡是能钻的空子绝不放过,能塞的使劲往里塞,恐怕王书记还蒙在鼓里呢。” 

  “新任县长刚刚走马上任,动作不会这么快吧?在华阳和王书记过不去,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前任县长都是兴冲冲的来,灰溜溜的走,玩官场手段,王书记可是高手,刘县长难道不吸取前任县长的教训吗?除非是个二百五。” 

  “新任县长动作不会这么快,那些受王书记压抑的副县长们,能不利用新任县长兴风作浪吗?就说主管工业的罗副县长,就因为你是人家竞争副县长的手下败将,妒忌的心理作怪,全然不把人家不放在二斤半上,一双眼睛四个瞳仁,只有王书记一个人影,这不是鼠目寸光吗?我曾劝过你吧,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驴粪蛋还有发烧的时候,你就是不听,这不,人家开始用功夫了,不信你记住我一句话,一旦王书记离开华阳,你立刻回家抱孩子,而接替你的正是这不起眼的毛孩子。” 

  “危言耸听。我现在就把黑龙大权交给他,不是小瞧他,想玩转黑龙,耗子尾巴长疖子——(脓)能水太小。没有三把神沙,他敢倒反西岐?笑话!” 

  “你以为你是谁呀?手中没有权力,照样狗屁不是,黑龙没有你,天就塌下来,打死我也不信。在华阳要说找个造原子弹的科学家,肯定没有,如果找一个国营企业老总,准保够一个羊倌放的。”

  “这话我不否认,削尖脑袋往里钻的人不少,可是有谁敢和我拉出来遛遛,现在的黑龙集团,华阳地界的龙头老大,我的政治资本足够那个毛孩子练几年的,等他练出门道来,我早把他打到瓜地去了。彩凤,你是土布压豆花——过(滤)虑啦。不要以为南风占了本来是你的位子,耿耿于怀,我这个人做事,你心里一清二楚,向来一言九鼎,总有一天我会付诸诺言,你呢要有足够的耐心,别耍小孩子脾气。” 

  “你许了什么诺言,我怎么不记得了?” 

  “跟我绕弯子是吧?你别着急,现在不当这个副职,为了将来当正职,过几天我巧立个名目,把你提到红河班子里,如果觉得红河不随心,可以调到集团公司嘛。” 

  “我才不听狗吹灯呢。说大话使小钱,你们男人哄女人,都是采用的这种手段,我可不上你的当。现在黑龙集团,包括新纳入的红河,哪个企业不是机构重叠,人浮于事,哪还有我的位置。” 

  “国营企业,机构不重叠天经地义,领导的七大姑八大姨,九杆子戳不着的亲戚都塞进来,谁敢说一个不字,不给满意的位子都不行。就说朱副县长的小舅子,还攀比王书记的表兄弟呢,真他妈的难啊!黑龙煤矿之所以好点,因为离市区较远,又是一个阴间干活,阳间吃饭的行业,所以有门子的都不愿意去,这一点减轻不少负担。可是红河则不同,一个年产十几万吨的水泥企业,生产线上只设三大车间,可是管理机构竟有五科四室,几乎是三个人养一个带纱帽翅的,有的科室是光杆司令,没办法,全是因人设岗,既然多了,还能多你一个?” “你说出天花来我也不再相信,副职提拔那得政府下令,你别再整吹气冒泡的事了。” 

  “这不用你操心,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着擎好吧。” 

  “等到什么时候,等到驴年马月,等我老了,你一脚把我踹了呀,别跟我卖什么关子啦,拿我当三岁孩子哄是不?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再憋你两天,挡不住你拿着任命书上赶门了。”

  “彩凤,我对你从来不打诳语的。” 

  “你已经打了一次诳语了,我真后悔把全部感情给了你。” 

  “看看又耍小孩子脾气了不是,我们的爱情忠贞不渝,为了你,我肝脑涂地也再所不辞。”

  “我听人说,在女人面前信誓旦旦的男人最不可靠。当他迷上一个女人时,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把天下最动听的言语表达出来,甚至不顾尊严跪在女人面前,声泪俱下,重复被男人说烂的三个字‘我爱你’,可是,玩腻了就翻脸不认人。喜新厌旧是你们男人的本性,什么忠贞不渝,厮守终身,统统都是骗人的谎言。你呀,可能与他们不同,因为我看见你对单相思的老情人,那位漂亮的老知青始终没死心,你能对我像她那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干什么,不是男人喜新厌旧,而是女人妒性十足,一切如愿春风得意,稍不如意,就像被打入冷宫似的,对男人大加指责。” 

  “照你这么说,你的女人不止我和你老婆吧?还有瞒着我们的不成?” 

  “吓死我也不敢。你订的约法三章,就像一副铁枷锁,牢牢捆住住了我的春心,使我把全部的爱都献给了你。” 

  “过分的表白是一种心虚的表现,你们男人花心太多,就像狂蜂浪蝶,看见哪朵花新鲜,恨不得尽揽怀中,尤其有权有势的男人,眼睛盯住三样东西,地位、金钱和美女,你应该身在其中吧?” 

  “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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