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抬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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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抬爱-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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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甩开他们的剑气,一记掌风袭向莫非。
  莫非还呆愣在原地,瞳眸之中不见了任何颜色。只有垂下的手在微微颤抖,脸色惨白。
  古思护主心切冲过去,麟鞭一扬,女人躲闪不及伤了手背丝毫,后退之时,古思乘胜追击一鞭缠住她的喉咙,将她压制在地。
  刹时,林间群鸟纷飞,一阵哨音传
  青衣人如同接到了指令,迅速带上莫非他们,身轻如燕,消匿在密林深处。

  马蹄拍打地面,撩起阵阵轻尘。
  莫非被带到马车跟前,一个青衣人撩起车帘。马车内,一名男子悠闲地坐卧其中,即使暌违了一段时日,那脸上温和淡然的微笑却始终没变。
  莫非抬眸,语调低沉听不出波动,“裴松……”
【喜筵】叁
  
  鼻腔里尽是血腥的味道,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光景变得明明晃晃,就连最后那幕血溅纷飞的残像也逐步从脑海里淡然。
  少爷……不赶快追上去,不行……
  
  越往林间深处,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臭腐腥就越加浓重。
  叶片上点点殷红的血渍嫣然变作了一种艺术,触动着感官神经。
  丛丛草木之后,莫靖离站定于一片荒腐之中。
  古思倒身处黑草一片,尽是鲜血淋漓。一袭灰蓝色长袍已经变得殷红发黑,血迹沾染了一大片犹如狼毫飞甩上去的墨泽。
  血泊中的古思气息微弱,伤口的地方还在汩汩淌血。那两颗嵌入血肉的梨花钉狰狞刺目,嘲笑般炫耀着它的毒烈冰寒。
  莫靖离眉头微蹙,那抹记忆深处的身影在脑海中闪现。
  她的暗器剧毒无比,不减当年。林中不远处的两具青衣尸体就是她得意的功绩。
  察觉古思左手边的衣袖有异,莫靖离撩开衣袖,一条花斑小蛇死死咬住古思的手指不放,浑身好像痉挛般拧扭着,亦痛苦万分。
  手指伤处,血色鲜红……
 
  昊山宫。
  黑衣女子单手捂着脖颈上的伤,虽没有伤到大动脉,但血还是不住地往外渗出。
  额角的汗珠滑落,女子拧眉;右肋可能断了几根,剧痛不矣。
  踉跄着推开榉木雕花门,还未站稳,一个耳光甩过来,力道之大害她重重摔在地上,伤到肋骨的地方再次被冲撞,强咽下口中的血,却有丝毫沁出了嘴角。她咬牙,一声不吭。
  他来了,她内心狂喜,却又战战兢兢。
  男人旋踵,女人抬手抓住他的衣角,妄图他还顾念往日的半分情愫。抬眸一汪秋水,那副任谁见了都会多加怜惜三分的面庞,在他眼里却只突显了厌恶。
  高大男人的脸色愈加阴沉了一分;终是一句话也没说,甩袖而去。
  女人静静地跪坐在原地。男人一如以往的冷漠甚至连一句话都吝啬出口予她,哪怕只言片语的温柔,也成为了一种奢宠。
  想自己杀了他两名无目死士,不觉轻笑,杀他们太容易了,倒是那个拿鞭的小鬼比较有意思。
  女人歪着头,好看的笑容爬上脸颊。
  要毁了他们,还需要多少时日……
  
  高大男人俊眉微蹙,怒意未见消减。步履如风过扬起阵阵尘沙,衣袂飘洒。烈鸱尾为昊山宫一宫之主,今日被所谓的自家人扰了计划,绝非笑话言谈过之;不免动怒。这女人素来阴狠,但凭连自己亲生儿子也要亲手弑杀这一点,烈鸱尾便绝不能留她。
  这女人该死,但还不到时候。
  身影锦袖一甩忽闪过长亭,山石一角被一股气打到,闻声断出裂痕。
  倏地,男人顿足,一个趔趄不稳。从胸腔上涌一股真气,冲撞着一抹鲜血破口而出。
  三年前,因太过急于求成修炼武功时失道走火入魔,伤到了内脏和心脉。方才的怒意横冲,导致旧疾病状比平日里的时间提早发作。
  烈鸱尾内敛心神,定了定气,旋踵消失在廊亭拐角之处。
  装潢雅致的房间。
  年轻男子从雕刻精致的木箱中拿出一盏镶玉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服下。
  解下衣衫随手搭在红木屏风上,伸手试了试浴桶中的水温。男子肤色白皙,可以说是有些许苍白。长发如丝般顺滑乌黑,大概是水中的热气云染了暧昧的色彩,他薄厚适中的唇瓣淡淡的粉红。
  侧身浸进溢着药香的温水,男子叹息,放松全身让血液流通,好让刚刚服下的药剂更好地渗透到血液里。
  他身体并不是不好,可是必须每天定时的服药,不为自己。
  浓密纤长的眼睫齐齐排在两颊上,朦胧着雾气。皮肤因为水温才变得有些健康的颜色,微微的淡红。
  抬手,撩起的水溅起水花,凝神纤细的手腕处,隐约有数道利器所致的伤痕,新旧不一。
  “朱厌。”烈鸱尾推门而入,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严肃。
  “宫主!”门前的两个丫鬟着实吓了一跳,忙忙施礼,“少,少爷在沐浴。”
  “下去。”
  “是。”丫鬟们慌张着出了房间。
  朱厌只身着了一件丝质的素白长袍,发丝上还挂着水珠。
  踱步至桌前,方木盘中放着准备好的短刃匕首,和镶金包边的四角白玉樽。抽出匕首,在手腕处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流在事先准备好的容器里。
  烈鸱尾从屏风后闪身而出,抓住儿子流血的手腕。刚进门时嗅到血腥味,不禁皱眉。
  “父亲?”朱厌也吓了一跳,白玉杯掉落,泼洒了一身血色。
  烈鸱尾并不在意,执过儿子的手腕放在唇边舔舐还未干涸的血。
  “父亲!”伤口虽然不深,但脉门处被人死死把住。对于一个武者来讲始终很难适应。
  “闭嘴。”烈鸱尾冷声道。走火入魔后的心神混乱,只有混了药物的血才能暂且舒缓他的痛苦。
  朱厌微微皱眉,却再也没说什么,任凭父亲的需索。也只有血缘甚近的他的血对烈鸱尾才颇有压制的成效,然而另外的父亲心中最理想的良药,则是浸染醉月澜的毒血……
  父亲的舌很热,吮吸着,让他整条手腕已经开始麻木,朱厌显得有些倦怠。
  平淡着,仿佛眼前的一幕和他无关……
  才刚换上的素白衣衫被血弄脏,又要换一件。父亲一如以往满足后离开,不多只言片语。
  朱厌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手上的伤,倒是有些惋惜这身衣服。随意的在伤口上涂了些凝固血液的药膏,就没再理会那丝谓为疼痛的感觉。雕花玉嘴的烟杆装好了烟草,嗞嗞地燃着火星;漂亮淡粉的唇微启处,一缕烟香轻吐缭绕,朦胧了那双美眸一闪而过的阴霾。
  那孩子,回来了……
  莫非。
  莫非的梦。
  莫靖离对我来说,永远是飘忽不定的存在。不知什么时候,我再也触及不到他。
  在神医府,他因伤势而昏迷。
  那时候,不经意说出了口,那些一直在意的话
  “我是个影子,莫靖离是我的太阳,如果他不再照耀,那我便会消……”
  啪——
  被濯逸狠狠掴了一耳光,脑袋嗡了一下。
  “懦弱来懦弱去也要有个限度!没有谁少了谁就活不下去的!你给我差不多一点!”他少有的那么有魄力,愤愤地给了我一下。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笑。
  “我就是不明白啊,所以想听你说,可你却全都自己来过,仿佛你只有一个人似的……”
  “如果他死了,我就真的一个人了。” 
  “你……那我们算什么啊……”濯逸背靠在桥栏上,声音越来越小。
  桥下迷蒙一片,雾气缭绕。只听见潺潺的水声,时有时无。
  我自顾自的走着,如果他不在,那我是以什么意义存在着的呢?
  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叫做莫非的躯壳,还是这个有着汪绍卓灵魂的莫非?
  别问我太深奥的问题,我想不通。
  濯逸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哀伤看着我,不曾移开目光……
  梦醒。
  莫非侧身躺在柔软的白色毛皮上。
  竟然睡着了。梦见了,以前的事……
  凝眸,果然还是这个房间。宽敞,却不明亮。紫檀木的屏风圈出了一多半的空间,像要把他封闭起来。大床上铺垫着上好的蚕丝床单。地面是全白无一丝杂色的毛皮地毯。墙上一副中堂,床两侧各一鼎香炉焚香。
  门外,有人看守。
  自己被带到了不认识的地方,被裴松点了哑穴。
  莫非坐起身,仰首倚靠在床沿,抬手挡在额头之上。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定位。
  谁的儿女,谁的父母,谁的兄弟姐妹,谁的爱人……
  可笑的是,有时候莫非连自己是谁,是哪个都混淆了;更不知道莫靖离眼里他到底是谁,又是哪个?
  莫非笑,又在想蠢问题了,当然是作为他儿子的“莫非”。
  可又确实不是。
  想到这里,神色便又平淡下来。
  一时间,不禁心怀酸楚:濯逸,你又是我的谁呢……
  
  不知什么时候,烈鸱尾就站在房间里。默默的看着倚靠在床边的略显清瘦的身影。
  虽没有开口说话,但其故意散发出的强烈气息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不似杀气那般凛冽,却异常沉重。
  更何况,这男人身上,有血的味道……
  寒意四起,莫非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每一根神经。本能告诉他要逃开,可全身却不听使唤。指尖都颤颤的,不断的发麻。
  那人缓缓踱步向前,武靴就那样豪不客气的踩在上好的纯白毛皮上。
  面对渐渐压迫而来的的阴影,莫非颤颤着,有些踉跄的站起身。背靠着床沿家具,慢慢的移动着步子,想多少躲开他一些距离。
  明知是徒劳,却控制不住脚下的动作。
  谁知连站稳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一般,双膝一软,跌坐在床上。
  不经意时,烈鸱尾已经站在莫非跟前,冰冷着表情,冷凝眼下低着头微微发抖的少年。
  男人依旧沉默,冷不防的抬起莫非的下巴。审视着眼下人儿惊恐无措的神态。
  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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