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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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娘娘-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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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过珠帘,滕云也看清对方的表情,尤其滕裳低着头,对着地上,更是看不见表情。

  外臣觐见是不需要行双膝跪拜之礼的,跪拜只能上拜天地君王,下拜父母高堂,别国的君主,只要不是附属一般都不会跪拜。

  滕裳之前送亲,也没有行跪拜礼,而此时,却双膝跪在地上,因为他再也不是外臣,而将要成为万年侯薛后阳的嫡妻内子。

  滕云极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道:“起罢,袖瑶设坐。”

  滕裳的举动从始至终都很恭敬,谢了恩才起身坐下。

  两个人正巧都是话不多的人,滕裳是不知道对方是滕云,自然没话可说,而滕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滕裳终归是男子,为了避嫌不可能让袖瑶和侍女都出去,后宫里那么多耳目,滕云不会傻到自己找麻烦。而有旁人在边上,他又不能说些什么。

  一时间俩人都无话,气氛有些尴尬。

  袖瑶眼观鼻鼻观心,还以为娘娘不喜欢这个滕裳,其实也难怪,男人做嫡妻这是惊世骇俗的,谁会喜欢,说出来怪吓人的。

  袖瑶趁机出来续茶水,刚转出茶室,还没出正殿,就看见薛钧良带着薛后阳进来了。

  袖瑶也没听见通传,着实吓了一跳,跪下来请安,还没开口就被薛钧良拦住了。

  薛钧良环视了一圈,正殿上不见滕云,也没看见滕裳,心里难免咯噔一下,道:“娘娘在哪?”

  袖瑶道:“娘娘在茶室呢。”

  薛钧良并没有抬步去茶室,而是问道:“滕裳来过了么?”

  “回陛下,来了还没走呢,正在茶室。”

  薛钧良这才抬步往茶室去了,弄得袖瑶匪夷所思的。

  薛钧良也不让人通报,消无声息的进了茶室,还没转过屏风,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转过去就见滕裳坐在一边,滕云坐在垂帘后面,完全没有越矩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滕裳瞥了薛钧良一眼,也没见什么太大的反应,起身跪在地上请安,倒是他这样平静的样子让薛后阳觉得有些不好过。

  薛后阳虽然之前没和滕裳见过面,但是两国交战这么多年,多少也听说了裳相的为人。

  让滕裳给薛国跪拜,对于滕裳来说是要多大的忍耐。

  薛钧良走过去,宫女主动打起珠帘,滕云也起来请安。

  薛钧良这时候才扶起滕云,然后道了一声,“滕裳也不必拘礼,后阳还不快扶起来。”

  薛后阳应了声,这才上去扶起滕裳,滕裳并没拒绝薛后阳的触碰,表情还是淡淡的,没当一回事。

  薛钧良道:“今天御医来过了么?”

  滕云听着他不紧不慢的问话,道:“来过了。”

  “别忘了上药,御医说要连续用药才能有效果。”

  说的甚为关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给滕裳和薛后阳听。

  薛钧良关心够了滕云,才对薛后阳道:“等后阳完婚之后,还要你护送皇后回奉国去省亲。”

  “臣领旨。”薛后阳道:“臣弟一定会确保皇后娘娘安全回宫。”

  薛钧良笑道:“这个自然,孤最信任的莫过于后阳你了。”

  说话间姜谕垂首进来,道:“大王,有密报送来。”

  薛钧良道了一声“呈上来”,姜谕就恭敬的将一张字条呈了上来。

  薛钧良拿过字条瞧了一眼,上面的字本甚小,而且字条也不大,按理说就算滕云站得近,也应该看不见是什么。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薛钧良有意的,拿着纸条斜了一下,滕云清楚的看见上面有一排蝇头小字。

  ——奉王有诈。

  下面署名瞧不见,被薛钧良捏住了一个角。

  薛钧良看完之后就把纸条顺手收进了宽袖里,也没再提这件事,吩咐姜谕在云凤宫布膳,让薛后阳和滕裳一起留下来,大家吃个家宴。

  ☆、第二十章 成婚

  滕国相爷滕裳下嫁给薛后阳的那一天,薛钧良派去滕国提亲的使臣也到了,这一节无非就是先斩后奏。

  滕王以为薛钧良的使臣是来送滕云骨灰的,因为滕裳没准此刻已经身首异处,肯定不能再回来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薛国使臣竟是来道喜的。

  不只是滕王,满朝文武当场一阵喧哗,如果是滕裳娶了薛国的公主还好说,只是薛国既没有公主也没有长公主,他们的相爷是嫁人。

  说是提亲,其实根本是示威,而且滕王还没有一怒斩来使的气魄,毕竟现在滕国名存实亡,而且自己女儿还在薛钧良手上,说是嫁过去做妃子,其实也就是个质子完了。

  薛后阳一身的酒气,他喝得有些多,却迟迟不肯回房,大臣们有些以为薛后阳不待见新妻子,毕竟那是个男人,有些以为万年侯是真高兴,毕竟这也是个下马威,总之敬酒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最后还是大家起着哄把薛后阳扶回了房去。

  门打开的时候,但见滕裳坐在床榻旁边的椅子上,一身男子的喜袍,众人还以为新娘子要罩着盖头,哪知道滕裳就那么坐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俊俏的新郎官。

  众人打了个哈哈,也不敢多留,这也是尴尬的事情,能不蹚浑水就不蹚浑水,于是全都出去了,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薛后阳摇摇晃晃的摸到床边,手扶着床榻被咯了一下,一摸一把枣子,酒气这才有些醒了,转头寻找着滕裳的身影。

  真的看到了滕裳,却像被火撩了一样,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扶住床沿稳住自己摇晃的步子。

  薛后阳咳了一声,随即道:“时候不早了,裳相休息罢,我……我今晚去客房睡一宿。”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只是还没拉开门就被拦住了。

  滕裳道:“滕某虽然知道侯爷一片好意,但是奈何别人不知道,只怕这样不妥。”

  薛后阳有些发愣,可能是酒气上了头,反应很慢,点点头道:“也对……是我考虑不周到,那我睡地铺。”

  滕裳看着他憨厚的模样突然笑了出来,道:“侯爷看来是醉得不轻,一床被子怎么打地铺,如果着了凉岂不是麻烦。”

  薛后阳看着他的笑意,忽然喉头有些发紧,干涩了咽了一下口水,撇开目光。

  滕裳道:“除非侯爷嫌弃滕某,不然床榻这么大,还睡不下两个人么?”

  薛后阳晕晕乎乎的,竟然真的和滕裳和衣躺下,屋里的蜡烛没有熄灭,昏暗暗的跳动着,这让薛后阳觉着有些不真实。

  “裳相……裳相心里可有怪我?”

  薛后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竟然把这句憋在心里良久的话,说了出来。

  滕裳在心里叹口气,他怎么可能怪薛后阳,毕竟薛后阳是为了救自己,而真正动机不纯,利用别人的,其实是自己才对。

  滕裳笑道:“不会……滕某真的感激侯爷。倒是侯爷,喝得这么醉,难道不怕我这个异姓之人暗杀你么?”

  “我……说实话我没想过。”

  “多谢侯爷的信任,滕某真是……真是当之有愧。”

  滕裳说着,旁边的人已经呼吸均匀,似乎很快就睡着了,不禁叹口气,薛后阳不是这么掉以轻心的人,虽然在战场上他总是兵行险招以命相搏,但是总归是有历练的人,不会轻易的把危险放在身边置之不理。

  只能说滕裳对于薛后阳,确实是非常特别的,而滕裳掐掐抓准了这一节,巧妙的利用了他。

  在别人眼里看似滕裳吃了很大的亏,是莫大的侮辱,但是正如薛钧良所说的,到底谁心思更重,还说不准呢。

  面对这样没有防备的薛后阳,滕裳确实应该下手,他和滕云都是相同的存在,是两个国家的战神,而此时滕云死了,薛后阳活着,滕裳想要强国,薛后阳必死无疑。

  薛钧良的寝宫还有些灯火,那人还在批折子,姜谕道:“陛下……不是老奴多嘴,不给万年侯派些侍卫,这样会不会不妥?”

  薛钧良笑道:“怎么不妥?你怕滕裳行刺侯爷?”

  姜谕看薛钧良没有一丝担心的样子,不禁道:“看来是老奴多虑了。”

  薛钧良道:“是啊,滕裳之所以被百姓称道,因为他还有点假仁慈,假仁慈也是仁慈,不然依滕裳的能力,现在的滕王早就易主了。”

  他说完,忽然像想起什么,把笔搁下,道:“皇后今天怎么样了。”

  “回陛下,皇后娘娘今天好像病了,太医院的人过去了一趟。”

  “嗯……还有么?”

  “还有……”姜谕似乎是想了想,道:“还有就是听云凤宫侍奉娘娘的宫女们说,娘娘这几天仿佛都不高兴,兴致不好,小厨房做的菜都没怎么动。”

  “知道为什么么?”

  “这……这老奴就不知道了,也不该妄自揣测娘娘的心思。”

  “哦……”

  薛钧良沉吟了一声,算是听见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姜谕见薛王不再批折子,于是道:“陛下,要招侍寝么?”

  薛钧良想了想,“让德妃过来。”

  “是。”

  滕云站在窗户边,外面黑漆漆的,能看见殿后的小池塘泛着月色,树木都枯了,也没什么景致,夏天的深宫内院除了恢宏身下的就是肃杀,而冬天也就只有沧桑。

  滕云刚开始只是在想滕裳,毕竟今天是滕裳成婚的日子,而且薛钧良带着他一起去主的婚,三叩九拜少不了,让滕云心里不是滋味。

  滕裳这一辈子三十多年,为滕国做了太多事情,也慢慢被磨去了本真,虚伪也好,伪善也好,虽不能赖谁,但滕裳终究还是不容易的,滕国就是他一辈子的寄托。

  滕云也不知道怎么的,又想到了自己被俘的那些日子,他关在牢里,被毒打被用刑,还有看着自己的部下流血用刑,那个时候滕云果真是心灰意冷的,只是没想到如今还能活着,以这种方式活着。

  万年侯大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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