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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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酒店-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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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今天早上新的佣人来了,你猜她是谁?”
    “我想不出来,你听我说——”
    “是个叫爱迪斯·冰斯的女人——名字很有意思,对不对?——你也认识她。”
    “不,我不认识,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可是你真的认识她,而且不久以前还见过她。她在你教母海吉斯—杜博那儿做过事。”
    “噢!”
    “对,你去你教母家拿画的时候,她见过你。”
    “好吧,这样很好,我想你能雇到她真是幸运。我相信她一定很可靠,敏姑也这么说过。可是说真的,现在我——”“再等一下好不好?我还没有说到重点呢。她跟我聊了很多有关海吉斯—杜博夫人的事,还有她最后病死的情形,最后她说出来了。”
    “说出来什么?”
    “一件引起我注意的事。她说:‘可怜的太太,受了那么多苦。她脑子里那个东西害了她,以前她身体一直很好。
    看她在疗养院里,一头美丽浓厚的白头发全都掉在枕头上,真是可惜,就那样一把一把地掉下来!’于是,马克,我就想到我那个朋友玛丽·德拉芳丹,她也一直掉头发!还有你说在查尔斯一家咖啡店看到跟人打架的那个女孩,也是一把被人抓下很多头发。其实头发牢得很,没那么容易就掉下来,马克,你试着拔你的头发看看,一点点就好,连根拔掉!试一下!你会发现像她们那么容易掉头发是很不自然的现象。
    那一定是一种很特别的勃—一定有什么重要的意义。”
    我抓紧听筒,头开始有点发晕。有些片段得来的消息,这时都拼凑在一起。罗妲和狗一起在草地上——我在纽约一本医学杂志上看到过一篇文章——当然……当然!
    我忽然意识到奥立佛太太仍然在高兴地大言不惭。
    “上帝保佑你,”我说:“你真了不起!”
    我用力挂断电话,然后又拿起来,另外拔了一个号码。
    这次,很幸运地直接找到李浚
    “告诉我,”我说:“金乔的头发是不是一把一把地连根一起脱落?”
    “这——我想是的,大概是发高烧的关系。”
    “跟发烧有个屁关系,”我说:“金乔所得的病,也是那些人所得的病,根本就是铊中毒。老天保佑,也许我们还来得及……”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       
    白马酒店…22
    白马酒店
    第二十二章。
    (马克·伊斯特布鲁克笔述)
    (一)
    “还来得及吗?她有没有救?”
    我不安地来回走着,根本没办法静下来坐。
    李俊坐着凝视我,他有耐心而且很亲切。
    “你要相信,我们能做的全都做了。”
    还是这个老答案,一点也不能让我安心。
    “你知道怎么治疗铊中毒吗?”
    “这种病例不常见,不过医生已经试过一切可能的方法了。要是你问我结果怎么样,我相信她会度过危险的。”
    我凝视着他,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值得相信?
    也许他只是在安慰我?
    “不管怎么样,他们已经证明是铊中毒了?”
    “对,已经证明了。”
    “所以‘白马’所隐藏的事根本就很简单:下毒。既不是巫术,也不是催眠术,更不是什么科学死光!就是简简单单地下毒。她还对我吹得天花乱坠,我想她背后一定笑得合不拢嘴。”
    “你说谁?”
    “塞莎·格雷。我第一次去喝下午茶的时候,她就说到波吉亚一家人,用‘少见而没有破绽的毒药’,还有在手套上下毒什么的。‘只是普通的砒素,没别的什么。’就是那么简单!哼!那一大套骗人的幌子,什么出神状态、白公鸡、炭盆、画符、巫毒,还有倒反的十字架——全都是为了欺骗迷信的人。那个著名的‘盒子’由是为了骗有知识、有头脑的人,现在很多人都不相信鬼魂、符咒、女巫,可是说到‘光波’、‘电波’、‘心理现象’,却又很容易上当。我敢打赌,那个盒子顶多只是些灯光、真空管的组合。因为我们都很怕锶90,所以一谈到科学方面,就免不了会受骗。‘白马’的整个背景都是骗人的,‘白马’就只是一匹会昂首阔步的马,既不多也不少。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那上面,所以从来没想到其他方面正在进行阴谋。这件事最美妙的地方,就是她们都很安全。塞莎·格雷可以放心地吹嘘她有了不起的法力。这种事绝对没办法让她在法庭上获罪。就算检查她那个盒子,也找不出任何伤害人的证据。任何法庭都会判决这种事荒唐而且不可能!当然,事实上也的确没错。”
    “你看她们三个是不是同党?”李俊问。
    “我想不是,贝拉真的相信巫术,她相信自己有法力,而且自得其乐。西碧儿也一样,她真的是灵媒,进入恍惚状态之后,就不知道外界所发生的事。塞莎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
    “也就是说塞莎才是主角?”
    我缓缓地说:“就‘白马酒店’来说,没错,可是她并不是这整出戏的主角。那个真正的主角躲在幕后,计划一切、组织一切。这件事计划得非常完美,你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跟别人都没有关系。布莱德利主管法律和金钱方面的事,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他当然可以得到很高的酬劳,塞莎·格雷也一样。”
    “你好像已经有了很圆满的解释。”李俊冷冷地说。
    “那倒不见得,不过基本的事实我都知道了。几百年来都是一样,残酷而又单纯。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毒药,亲爱而古老的死之药。”
    “你怎么会想到铊呢?”
    “好几件事突然拼凑在一起,最开始就是我那天晚上在查尔斯看到的一幕,有个女孩被另外一个女孩连根拔掉头发,可是她竟然说:‘其实不痛。’我想,那不是勇敢,只是事实。事实上真的不痛。”
    我在美国的时候,看过一篇有关铊中毒的文章,上面说某家工厂的工人一个接一个死了,每个人的死因都不一样,有的是副伤寒、有的是中风、有的是……后来有个女人毒死七个人,死因也都不一样,包括脑瘤、脑炎、肺炎等等。症状也有很大的差别,起初可能会呕吐、下痢,或者四肢疼痛,可能会被医生当成风湿热或者瘫痪的征兆——有个病人还被装上铁肺。有时候皮肤上还有色素沉淀。”
    “你真像部医学辞典!”
    “当然!我都查过了,不过尽管每个人的症状都不一样,却都有一点相同——迟早都会掉头发,有一段时间,铊被用来当脱毛剂——尤其是得了金钱癣的儿童。后来有人发现这种元素很危险,不过偶尔还是配合病人的体重,小心地用作内服药。我想现在大多数都拿来当毒老鼠药。这种药没有异味,容易溶解,也很容易买到。只是要注意一件事:不能让人怀疑你在下毒。”
    李俊点点头。
    “对极了,”他说:“所以‘白马酒店’的人才坚持要他们的顾客远离被害者,以免有任何嫌疑。最美妙的地方,就是食物或饮料中没有下毒,蓄意杀人者又没购买铊或者其他毒药。真正下毒的人,跟死者没有丝毫关系,我想,那个人就只出现过唯一的一次。”
    他顿了顿。
    “想得出来吗?”
    “好像每次都有一个愉快,看起来毫不伤人的女人,替一家庭用品调查公司调查被害者的意见。”
    “你觉得就是那个女人下的毒?”
    “我想没那么单纯,”我缓缓说:“我觉得那些女人倒是真的在做问卷调查,不过她们多少也插了一手。我们要是能找到在吐敦汉宫路一家咖啡店做事的一个叫艾琳·布兰登的女人,也许可以查出一点资料。”
    (二)
    芭比对艾琳·布兰登的形容相当正确,她的头发既不像菊花,也不像鸟巢,烫得向后紧贴在她两边面颊上,脸上几乎没化什么妆,脚上穿的是最平常的鞋子。她告诉我们,她丈夫死于车祸,留下她和两个孩子。在这个工作之前,她替一家叫“顾客反应分类”的公司做过一年多事,后来她自动离开了,因为她不喜欢那种工作。
    “为什么不喜欢?布兰登太太。”李俊问。
    她看看他,说:
    “你是位巡官吧?对不对?”
    “没错,布兰登太太。”
    “你觉得那家公司有点毛病?”
    “我正在调查。你是不是也这么怀疑,所以才离开?”
    “我没什么真凭实据可以告诉你任何事。”
    “当然,我们了解,这是秘密调查。”
    “我懂了,可是我所知道的事真的很少。”
    “你可以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想离开那家公司。”
    “我觉得他们在进行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你是说,你觉得那不是一家真的公司?”
    “差不多,他们不像在做生意的样子,我怀疑他们另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我不知道什么目的就是了。”
    李俊又问了一些问题,譬如她到底做些什么工作,她说公司交给她某个地区的一些居民名单,要她向那些人询问一些问题,再把答案记下来。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呢?”
    “我觉得那些问题好像没什么规则,毫不连贯,几乎可以说是很随便,就像——该怎么说呢?——就像什么别的东西的借口一样。”
    “你知道那个‘别的东西’可能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就是不懂。”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怀疑的口气说:“有一段时间,我曾经怀疑他们可能是在偷窃之前先探地形。可是后来又觉得不可能,因为他们从来没要我形容过房间,或者住户什么时候可能不在等等。”
    “那些问卷上包括那些项目?”
    “各有不同,有时候是食品方面,有时候化妆品:面霜啦、口红啦、粉底等等,也有时候是医药方面,顾客用什么牌子的阿斯匹灵、安眠药等等。”
    李俊随口问道:“公司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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