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月道重生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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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月道重生美丽-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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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告诉你和陈岚。那天晚上我拿相机拍了不少教堂照片,后来我表姐把相机借去,今天才刚还来。你约我出来时我正把数据都倒进电脑里查看,你猜怎么着?”
  “嗯?有拍到灵异现象吗?”我怎么觉得关闭的门缝里也有漏穿堂风进来啊?吹得我寒寒的。
  “根本没有教堂!我拍到的全是树木和天空!就是说,我们那晚所见的,很有可能全是幻觉!我们只是上了山,然后在一座不存在的教堂里玩四角游戏!照我看,我们是惹上什么怨灵了!此刻正附身在马晓崇身上!”
  我嘴角的烟同一身鸡皮疙瘩一起掉落在地。恍惚中好像又闻到茉莉花香……这下我们可把麻烦惹大发了!转眼看前厅里马母###痛抽着她那宝贝儿子。马晓崇的脸又肿起来了,让我联想起伊藤润二的漫画《人头气球》。从沙发滚落到地板上的马晓崇在马母猛烈攻势下终于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嗷——”随后逐渐清醒过来,呜咽道:“妈!你打我干吗呢?”
  我朝房屋四周阴暗的角落里张望,下意识怀疑那个被揍出来的鬼魂正潜伏在屋子的某个角落,只###们稍有松懈,它就会像病菌那样侵入躯体……
  不行不行,这桩事可能没这么轻松了结。虽然我也十分恐惧,但如果不彻底了结,恐怕后患无穷。我扭头对伤心无措的马建国说:“伯父,我想看一下您儿子的房间,可以吗?”
  马建国把我们带到二楼,打开马晓崇的房门的一瞬间,我们都惊呆了。
  狭小的阁楼房里,桌上、床上、地上、窗台上,到处都是写满了字迹的纸张。马晓崇似乎是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下,急于想表达什么。关在房里的他写遍了所有能找到的信纸、包装纸,有的甚至写在废报纸的空白处。最后连报纸也没有了,他就在墙上写!
  字迹虽然歪扭,但却清秀,我屏住呼吸细细地翻阅,越来越确定这是一个亡魂透过生灵之手写来的故事。附身在马晓崇身上的亡魂,是一个生活在旧上海的富家千金,名叫锦佩之,出生在茉莉花盛开的夏夜。父亲送她去美国留过一年洋,有个英文名叫Mary,她也喜欢朋友称呼她——美丽。
  为了让不时发作的马晓崇彻底恢复正常,了解亡魂的诉求,我和拉拉、陈岚花了不少时间整理亡魂书、查阅大量当时的背景资料、再绞尽脑汁加上许多推测和揣摩,终于大致还原出了70多年前发生在上海滩上的一则传奇故事。
  三年后的今天,在我记录下这个故事的时候,依然会有种心神俱颤的惊动感。我们所经历的这桩怪事以灵异的方式开头,但其实它并非恐怖,也并非恶搞。事实上,这是一个埋藏了深深爱情的故事。直到全部真相水落石出之时,我们瞠目结舌,不得不对神秘不可测的“天意”彻底臣服——
  

{No。8}  美丽的烦恼
1931年6月10日,天气晴朗。施高脱路上的锦公馆在婆娑树影下亭亭而立,花匠在园子里修剪一株株花期将至的茉莉,两个阿妈正同来送菜的小贩争讨蓬蒿菜是否新鲜——看起来安静祥和,一切如常,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同。
  但树梢顶的初夏阳光悄悄爬进二楼东南阁的小姐房,窥见栗色的柚木地板上破碎的小天使像和花瓶、凌乱的白色床单上尚有泪痕的枕巾……便知道这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夏日。
  至少对锦家小姐来说如此。此刻,17岁的锦佩之真真正正地第一次感受到人生的绝望。
  父亲锦汝焕今早在餐桌上喝着豆浆吃着油条,平淡却是斩钉截铁地告知她:“已经替你许好了人家。如今时局不稳,你早早地靠上一个能干的人,也好叫我和你妈放心。”
  锦佩之横在唇边的银勺“叮”的一声掉落在牛奶麦片粥里。
  身侧的母亲低垂下眼帘,扯动了嘴角,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 爸爸,我还不想嫁人!我已经和丽莎约好了,明年还要一起到英国念女校去!”
  父亲从佣人手上取过湿毛巾擦擦手:“对方是国信银行董事长郑筱丹的三子郑元磊。年纪上比你大一些,大约32岁,郑家三个儿子里数他最伶俐能干,将来最有希望承接衣钵。上海越来越乱,我也思虑了很久,你们结婚,无论对你自己,还是对我的生意,都有最大好处。”
  锦佩之的手微微颤抖,血气冲上面颊:“我可不是你洋行里的货物!我有自己的主张!”
  “什么自己的主张?!真后悔不该送你去美国。读书越多越不贤德!对女人来说,结婚就是最大幸福。想你妈嫁给我时才16岁……”
  “那又怎样?你不还是讨了窑姐在外面做小?!当我和妈不知道!妈哪里有什么幸福——”
  豆浆暴雨一样扑面浇过来,“你若不答应,一天也别想出门!”父亲摔了桌子,转身而去。
  白色浓稠的豆浆从头发一直沿着眉梢睫毛往下滴落。那味道,有点腥,有点苦。母亲轻声呼唤佣人过来帮小姐擦洗,佩之推开她,像头红了眼的蛮牛一般冲进浴室,撞上门,放开水龙遮盖呜咽声。
  Shit。
  日头一点点升起来。锦佩之把自己关在房里连中饭都不肯吃。佣人敲了半天门,最终还是放弃了。佩之满脸泪痕地趴在床上,听见汽车喇叭声在街上响起,随后是“康郎郎”拉开铁门的声响。又有人来拜访父亲了。至于是谁,锦佩之完全不想知道。
  过了半晌,敲门声十分有节奏地响起,一个成熟男子带着微笑轻声道:“佩之,开门。”
  佩之跳起来拉开门,门口赫然站着表舅王叙骢。
  虽然老爷下了禁令,门卫也决计没有想到小姐会装扮成男子匿身在访客的车上偷偷溜出去。车开出了施高脱路,锦佩之就摘下帽子从座位上直起身子来气呼呼道:“表舅,这就带我走吧!我再也不想回那个家了!我只可怜母亲……她那么逆来顺受……但我决不想和她一样!”
  王叙骢开着车,摇头笑:“正是你母亲打电话拜托我来搭救你的,就是怕你逼闷出病来。本来赶到上海有事,现只能带你一起去散散心了。你扮着男装正好。我要去的可不是没出阁的女小姐方便去的地方。”
  锦佩之立刻好奇起来。表舅比她大9岁,少年时常受锦母照顾,和佩之交情也好。这几年来,他只身北上,在东北讲武堂学习军事,听说也参加了一些战事,见识卓越、勇猛果敢,颇受边防军长官赏识。可今天他一身简简单单蟹青色长衫,戴一幅墨镜和白色礼帽,丝毫没有军人气息,倒像个不起眼的小商行掌柜。
  “去执行秘密军令么?”佩之到底是17岁的孩子,眨眼间把自己的烦恼抛到了一边。
  “不,只是参加一个祠堂的落成典礼。”
  佩之立刻明白了:“是杜月笙家的祠堂开祠典礼!”
  少年时几乎是爬着离开高桥的孤儿杜月笙,从削水果抢烟土拎包跟班起家,拜山门入青帮、笼络门徒兄弟,如今背靠租界洋人、面迎政府军阀、涉足商界业界,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已成为达官显贵都争相结交的“海上闻人”。人到了这个境界,便要收起刀斧、含笑讲经。杜月笙衣锦还乡重修祠堂,迎来的各路贺客几乎踏平了高桥埠头,从昨天起将连续三天设千桌酒席大宴四方,盛邀南北的京剧名角一幕接一幕地演堂戏。
  在上海滩,没有听说此事的大约只有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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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9}  人生若只如初见(1)
佩之跟着王叙骢下了黄包车,先到祠堂见礼。一路穿行过百余个以彩幔装饰的桌席凉棚,虽已过了午饭时间,仍有好几百人在那里吃餐,东侧一圈帐幔子前,排着不见首尾的长龙等待检票入场看戏……人声鼎沸,锣鼓喧天。佩之皱着眉头,她更喜欢西式优雅安静的咖啡厅,或是百老汇的音乐舞剧,对于###了一切将五脏六腑都掏出来似的中式热闹有些厌烦。
  紧跟表舅脚步进了祠堂,是五开间三进三出的院落。门口一对一丈高的石头狮子气势轩昂。在厅堂、香堂里,从全国各地送来的匾额和对联挂得不见天日。打首的竟是国民党委员长、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送的“孝思不匮”,接下来是陆海空军副总司令张学良、军政部长何应钦、实业部长孔祥熙等等政府要员的贺辞,甚至还有前临时执政者段祺瑞、国学大师章太炎、法国驻沪领事甘格林、驻沪日军司令坂西利太郎等等各方各界的人。可见杜月笙的江湖地位如日中天。
  前来拜堂的人络绎不绝,有的长衫马褂,有的西服革履,有的则是走马贩夫。据说杜月笙为了求人气兴旺,对所有来客均有礼遇。
  王叙骢看出佩之不耐,低声道:“带你去看戏,这些京剧名角都是难得一见的。”
  进了戏棚,只见密密麻麻的观众把棚子挤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高香、鸦片、汗味和体臭的浑浊味道,连呼吸都困难,佩之几乎想夺路就逃。但没想到表舅却是个戏迷,一路把她拖到最靠台前的贵宾席位,这里还算宽敞舒适。这一天上演的是海派名角周信芳与赵如泉共台的《富贵长春》,经典开锣吉祥戏目。
  刚坐定,就有一个身穿宝蓝色丝绸长衫,手持折扇的中年男子带着2个伙计踱步过来。中年男子灰白色板寸头,圆鼻头,神情倨傲。身后伙计身穿黑色薄布衫,敞着衣襟袒露胸膛,嘴角叼着烟卷。佩之###不住多看了几眼,王叙骢却已将全副注意力投入到舞台上“锵锵锵锵”的开锣声中。
  中年男子见王锦两人穿着平常,眉头一皱,十分跋扈地插身上前,挡住了王叙骢的视线,毫不客气地道:“这里是贵宾席位,不是你们能坐的地方,快点让开!让——开!”他身后的两个满脸横肉的伙计也插手前来拉扯。
  佩之是小姐脾###,被陌生男人的手一沾肩,立刻火了:“你少碰我!”在一旁的王叙骢出手如电,一把把拉扯佩之的伙计推倒在地。
  中年男子折扇一收,破口大骂:“操你娘,敢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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