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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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 第8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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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盒子脱离了岑迟手掌的控制,却并未变成死物,在一声轻微的异响过后,它开始自动收紧从盒体里“吐”出的那道细丝。但由于细丝的另一端缠在了一个人的脖子上,盒体的重量显然拽不动一个青壮男子,所以它只能倒飞出去,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尽管如此,盒体内的丝线仍没有停止继续收紧,丝弦张扯到极限,盒子里便又发出了一种机簧互相打磨的金属声音。



  丝弦的另一端已经在高潜肌肤柔软的脖子上勒出深深的一道血痕。



  喉结被锁,无法说话,脖子上最大的血管和呼吸气管被勒紧,高潜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寂灭空白。



  然而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岑迟就要真正得手的前一刻,小盒子内部机簧金属片摩擦发出的声音近在耳畔,给了高潜一种提示……



  这应该算是岑迟在“绞杀高潜”全程计划中最大的疏漏了。



  但这一处失策也不能尽算作是岑迟的疏漏。



  因为即便是主持制作这个盒子的工部官员,恐怕都无法料到,只是丞相府里的一名家将,居然能知晓掌握破坏这器物的窍门!



  高潜终于记起来,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以及它的弱点在哪里。



  他不再迟疑,飞起一脚将身侧的岑迟踹出老远,与此同时,他的一只手已经探入袖中,抽出了那把贴肤绑在小臂上的锋利匕首。



  他的另一只手胡乱抓向自己的脖颈,握住了那只吐出丝弦的盒子本体,一旦确定所握无误,另一只手抓着的短匕当即横向切下!



  …未完待续…



  。



  ps:提示一下,这一章的章节名不是错别字,就是“狡杀”无误,但这个章节名的确有“绞杀”的意思,除此以外,主要还是“狡诈的杀戮”这重意思啦。另外我发现每一次写到战斗,我在写之前情绪都很激动,可在写的过程中却无比艰难,一字一斟酌,咳,这章写了快五个小时,还没完,高潜还没死,擦汗



  。



  。



  。



  。
(749)、逆转
  …



  在大脑缺氧亦缺血、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高潜这一匕首切下,还能做到如此精准,可见他的武功修为之精细,何其可怖。



  要知道,凭那把匕首的锋利程度,只要刚刚那划破颈部皮肤的刀尖再多偏挪一寸,那么随着那只小盒子被割裂的同时,高潜的左颈大血管也无法幸免的会被割断。



  若事情真的发展至这一步,高潜这挥匕的结果就不是自救,而是自刎了。



  然而往昔数十年寒暑不绝的磨练武技,在此关键时刻,终是帮到了高潜。随着他颈部皮肤被锋利的匕首割破,握着那盒子的手也被削断了半截食指,脖颈间一片血水飞溅,同时破碎溅开的,还有那只锁喉盒子的破碎残骸。



  外表拼接得严丝合缝、浑然一体的小盒子,其实仍具有一条极细的中缝,这是手工制作无法抹光的痕迹,也是宛如固化的盒子最脆弱的地方。



  高潜挥起利可断金的匕首,虽然只有一半刃口斩在盒子的这条缝上,但凭他手腕所携的劲气,挥发至锋利刀刃,也足够将这只小盒子一劈为二了。



  高潜的半边脖子被血水模糊,可实际上只是伤了一层皮肉,大部分血水来源于他那根随着锁喉盒子一齐断掉的手指。十指连心,断的那根手指又是用途较多的食指,但这断指的剧痛,却加快了高潜头脑清醒的速度。



  他不仅很快就恢复凝聚起了精神,渲染鲜血的剧痛更是激起了他眼中一抹狠戾。杀意渐起。



  确定岑迟是铁了心要谋害他,他便不会再手下留情。



  岑迟刚才受了高潜那一脚猛踢,丝毫不具有武功底子的身体直接跌出五步之外,冲飞两坛未开封的竹叶青酒,跌进了房间里挨墙摆放的床里,隔着一层厚实的棉絮,撞裂了一根床板。



  岑迟趴在床上,一连咳出几大口鲜血。血色渐趋粉艳。在撞裂床板的同时,他胸腔两根肋骨也裂了,浑身如散架一般,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没有看见背后持着滴血匕首目露凶光的高潜 。



  但坐在高潜身后三步外一把椅子上的中年道人方无看见了这一幕,他眼中氤氲着的酒气骤然消散,目光锐利起来,猛然大喝道:“凶奴!”



  字音刚落,“锵”一声脆得有些刺耳的拔剑声传来。



  白光如鳞,剑气割裂风幕。方无单手紧握七寸四分长的袖剑,从椅子上直接纵跃起身,向高潜的后背袭击!



  高潜未及转身。直接一个贴地翻滚。避过这一刺。闪身到房间另一个角落,看着持剑也已备好下招的道人方无,高潜冷笑道:“真是辛苦你也藏了这么久,眼看岑先生也就是补一刀了结的事了,方先生,你如此心急。那就让高某先送你一程。”



  方无刚才猛然出剑,杀机毕露,快如闪电,可在一招过后,此刻与高潜眼中浓厚的杀意对视。他反而又慢了下来。听着高潜决杀之意已经非常明晰的话,方无忽然笑了笑。这笑意毫无感情温度,但却成功令高潜握着匕首刺来的动作慢了一拍。



  “高潜,你是相府家将,也是丞相养的杀手。你手上血案累累,丞相若要弃你,几乎不需要借口。”方无语调平静地说道,“即便你不惧丞相的怪罪,一定要杀了岑迟,但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要杀你?或许知晓了他要杀你的动机,可以使你在回到相府以后少受些责罚。”…



  “多谢方先生指教。”高潜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不仅同样毫无情感温度,这笑容还牵动着脸上几道染血的皱痕,露出些许狰狞神色,“方先生真是一个好人。”



  方无闻言,脸上快速闪现一抹迟疑神色,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渐渐凝聚起来。



  “但是,方先生显然比岑先生要怕死一些。”高潜握着匕首的手,手背上青色经脉渐渐突起,显露出他握紧凶器的劲力之强,以及动手前一刻的决心,“高某先废了你,自然想问什么就能得什么。”



  在高潜后面这半句话才说到一个“废”字时,他的前脚已经迈出一步……当他说完后头这句话的最末一个字,他手中的匕首已经刺至方无脖子前三尺距离!



  方无呆立原地,似乎被高潜这迅猛一刺的气势给震住。然而待到高潜离他越来越近,近到只有一尺距离的时候,他终于动了。



  他握着袖剑的手,以高潜蔑视的速度划出。



  与此同时,他垂在一侧的衣袖忽然鼓胀挥起!



  高潜记得,刚才那一团面粉就是这道人使的诈,所以他只是半眯着眼,眼皮留了一道缝,盯紧道人的脖颈要害,手中匕首毫不凝滞的刺了过去。



  “嘭……”



  “叮!”



  一声闷响,一声脆响,同时传来。



  一团白色粉末在方无与高潜之间膨胀炸开,粉雾之中,方无的袖剑与高潜的匕首一齐飞了出去,显然是在刚才激烈的碰撞到一起所至。



  高潜那把利可割金的匕首在被击弹开来后,直接钉在了反方向的一面墙上,而方无的袖剑则被匕首切断成两截,从粉雾中弹飞出来后掉落在地上。



  紧接着,方无与高潜的身影各自从粉雾中退了出来,向彼此的反方向退了三步。



  方无松开遮在眼前的阔大道袍衣袖,脸色一片惨淡,嘴角挂着一丝鲜血。虽然他早就知道高潜藏在衣袖里的那把匕首有多么锋利,故而他也精心准备了一把预计能与之抗衡的匕首,但直到今天剑匕相抵,他才真正体会到那把匕首的厉害。



  只怕刚才自己就算胸前挂着一块铁板,也能被那匕首钉出一个窟窿 。



  幸好有那一道白色粉雾遮掩,所以高潜在一匕斩断方无的袖剑之后,并未来得及补刀。但高潜只是胡乱的一掌拍出,重重印在方无胸口,还是重伤了他。



  方无也开始咳血,一阵剧烈咳嗽,身形晃了晃,支撑不住跌坐在地。



  在他的对面,高潜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他亦有轻视方无的地方。



  正是那道白色粉雾,令他陷落其中。



  高潜手里的匕首并不是被方无的断剑震飞了——事实上凭方无的武功,的确不是高潜的对手——高潜是主动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条件反射一般捂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两行血泪从他指缝间滑落。



  方无第二次挥袖扬洒出的白色粉末,是一种腐蚀性极强的毒药混合了生石灰制作而成。这种灰粉若是落在皮肤上,会立即有灼烧感,但只要在半个时辰内用清水洗净,即可免除药性伤害。



  可如果是落在了人体最脆弱的眼睛里,眼眶中湿润的环境会加速药粉的腐蚀力,眼瞳薄弱的那一层保护膜会被瞬间破坏,致盲效果便是医仙现世也难救。



  高潜嘶声痛叫起来。



  还好他以前在相府受训时,对疼痛的忍耐力已磨练得非同常人,否则双目腐蚀的剧痛能令一个寻常人痛到惨叫声传遍整个客栈,无法不引人注意。…



  但二楼这间客房里情势几番逆转的打斗声,酒坛子砸在地上的破碎声,匕首插破墙壁的沉闷钝声,还是引起了隔壁房间以及楼下客栈伙计的注意,没过片刻就有轻快的脚步声往楼上接近。



  高潜的痛叫声,还有楼下快速接近的脚步声,萎顿于地的方无也都听见了,他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眼中杀意暴涨!



  ……



  “咚咚…”自楼下上来的脚步声已经走到门口,门被敲响了三声。



  “客官,小的是客栈里的伙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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