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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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 第4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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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成为死婴埋葬地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附近那间庙宇,很早就有传言,庙在那里主要就是为了镇邪度化。



  但是。在哪里都有处在规矩之外的人,埋婴地有时也会埋别的死尸,而这一现象的转变,其实是京都百姓私底下都知道的惯例。



  季五与田七将柴车拉到这垃圾山旁埋婴的区域,便停下脚步。



  他二人在离开相府后门时。就已经解下腰侧的佩刀,并脱下外衣将其包好,藏在柴车里。同时他们还将发带解开,以手指为梳拨乱头发。如此略作改扮,两人看上去就与寻常柴夫差别不大。…



  伪装是十家将必须学会的技能,这些都还只算是小伎俩。瞒骗路人足够了。



  此时到达目的地,他们将各自包着刀的衣服从柴车里取出,随手扔到地上。然后两人就从车板底下拔出两根竹筒,扯开木塞子,朝柴车上泼洒起来。



  竹筒里淡黄的浓稠液体洒在柴车上,没有什么气味,似乎是比较纯粹的油脂。但又与炒菜的油有些不一样。两人不仅将柴禾洒满这种油脂,连柴车也没有漏掉。



  做完这些。两人将竹筒扔到车上,又各自从衣袖里摸出火折子,吹亮后,前前后后将柴车点着个遍。



  原本看上去已经潮湿得有些快要烂掉的柴禾,似乎是在之前泼上的那种油脂的助力下,瞬间就剧烈燃烧起来。



  一车湿柴烧着后火势汹汹,这现象不仅看上去不太符合常理,柴堆上火焰的温度与颜色似乎也存在古怪。点火的两人只是迟疑了一下,露在衣服外的手臂皮肤就被那火苗上翻腾而出的热浪烫的通红。



  这种火焰宛如被附上了一种魔力,它似乎并非是从柴禾里发出的,而仿佛是空气在燃烧,然后主动去吞噬它能沾到的所有物体——哪怕是潮湿的柴,哪怕是湿柴下盖着的那三具刚死不久的尸体。



  烈火之中似乎还能听到“滋——滋——”的声音,但那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伴随着很快暗下去的火焰,柴、柴车以及三具尸体都化成烧透了的白灰,连小半截碳条都不剩。



  一旁退开数步远的两人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幕变化,直到火灭成灰,他们才又慢慢走近过来。



  焚过尸体的地方,火虽已经熄了,但还余留着比较高的温度。那种看上去近乎可以瞬间吞噬一切的火焰,起初只是在柴车上燃起,柴车垮塌后,那火焰才合着火灰在地表上停留了一小会儿,但却只是因为这片刻的工夫,微湿的土地都要被烤焦了。



  季五走到焚烧过后留下的一堆白灰旁,蹲下身伸出手掌,贴近白灰探了探,然后他侧头朝身旁的田七点了点头。



  田七没有说话,只是与季五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对某件事便已明了。



  杀人后焚shi,田七与季五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他俩在这种事上的合作,也已经有过好几回。有些规则,彼此之间已经熟悉。



  只是对自家府上的人做这类事,毕竟极少。季五在站起身走开时,眼中隐约滑过一丝复杂神色,但这一幕,站着的田七并没有看见。



  等季五走开几步,田七便拔出包在衣服里的刀,在那一片白灰里拨弄了几下。一番检查,在确定没有完整的物品残留后,他握着刀的手,手腕微转,刀锋一抖,挑起地上两团烧变形了的铁圈,甩进一旁的幽碧湖水里。



  这两个铁圈本来是钉在车轮上的铁片,现在已经成了这堆火焰里唯一的残存品了。如果留下铁片,则容易让人怀疑,为何烧垃圾连车也烧掉。除去这些,那一地白灰,便更加接近是烧掉垃圾后的残留。



  刀锋回转,割下里衣的一截衣袖,拂去沾到刃口上的残灰后,田七收刀入鞘,重新将刀包进外衣中,然后侧目看向一旁的季五,平静说道:“可以走了。”



  季五微微点头,与田七同行,此时的他隐约与来时有些不一样,离开焚shi地的时候,季五没有与田七并肩行走,而是稍稍落后了一步。



  季五的性情有些沉默孤僻,田七早就了解这一点,所以并不计较。而且就算他有闲心与季五聊一聊刚才焚shi时的感觉,自也清楚现在不是时候。



  走出了一段距离后,季五与田七没有直接回史府,而是拐了个弯,一同走进无名湖泊旁那片佛钟渺渺的翠绿竹林。



  。
(445)、南昭皇帝的财路
  第二更到,等会儿还有第三更~



  今天碰到星星字,导致章节卡在后台发不出来,闹腾半天才找出来,真磨人啊啊啊啊啊!



  ⌒⌒⌒



  田七与季五进了竹林,但绝非是要到座落在竹林深处的那所小庙里去礼佛。 他二人实是要借竹林的密集遮挡,卸下身上地伪装。



  等到两人从林荫间走出来时,他们披散的乱发已经整齐拢好束起,包着佩刀的外衣整齐穿回身上,佩刀则像平时习惯那般,挂在腰侧,



  两人又来到无名湖泊边,并未细想那幽碧的湖水会不会含有什么伤身的物质,快速掬一捧水,洗了把脸。刚才出史府时故意抹在脸上的柴灰被擦干净后,两人已然恢复了属于十家将的那种精神气。



  在湖岸边站起身,季五扫了一眼起了微澜的湖面,看着水中自己那扭曲了的映影,他忽然长舒了一口气。



  田七洗完脸,随后也站起身,他听到耳畔传来老搭档的叹息声,自然而然顺着季五的目光看向水面。



  望着那并肩站着一同扭曲了的两道映影,他的眼中浮现片刻的若有所思神情,忽然问了一句:“你怎么……舍不得?”



  季五闻言,先是侧转头看了田七一眼,然后他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看开些,我们烧的只是三具死尸。”田七淡淡说道:“你并不是没亲手杀过人,怎么忽然像是有些不适应了呢。”



  田七说完这话,拾步离开湖边,这一次他才是准备回史府去复命了。



  季五紧步跟随在田七身后,但他的双瞳微微发直,像是有些走神。



  他也没在意田七能否看见,在听到田七有询问意味的那句话后。就再次摇了摇头,终于愿意开口,缓缓说道:“背叛相爷,他们本来就该死。我只是在想一个别的问题。”



  “什么问题?”田七脚步稍缓,在他回头看向季五时,步伐稍微朝左侧挪出一些。他还是习惯与季五并肩行走,而不习惯这个沉默寡言的搭档近乎悄无声息的缀在自己身后。



  “这三个人若有来世,会不会成为一家人?”虽然季五的话中提到‘家人’,但他的嗓音里没有一丝温情,“那个男的。说到底是受那两个女的拖累而死。”



  “如果那个男的不是孤家寡人,也许会像另外那两个护院家丁一样,不至于要死。只是被赶回老家种田。”田七也学着季五的样子叹了口气,接着又道:“我好像有些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了。”



  “不。”季五立即出声否定,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凉薄笑意,“我没想你想的这么多,我只是觉得他们是一起死的。如果要轮回,应该也是同路。”



  田七闻言微微愣了愣神,他有些惊讶于季五的真实想法。



  默然片刻后,他忽然又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两个女的可不是温良之辈,玩玩也就罢了。家里若有这样的人,难以旺家,只会多生事端。”



  “呵!旺家…”季五倏地开口:“你信这些?”



  田七没有理他。只是继续着他刚才说的话:“除了满足那方面的需求可以凑下数,多事的女人,还是无胜于有。”



  季五低头摩挲了一下腰侧摸起来粗糙得刮手的刀柄,没有再开口。



  湖岸离林间小庙不太远,庙中有钟声传来。声音听来十分清晰。田七忽然在胸前合了一下手掌,不知算不算是在合什祈祷。他很快就松开了手,垂下按回在身侧的刀柄上。…



  ……



  尽管公主没能如时到来,但这点小意外最终是没能影响叶诺诺的买票计划。



  每年春秋两季的海运起航时,朝廷都会临时开设一处商行,此商行联合东海口码头的几位商行舵总,发行一种票据,在海贸起航之期的前几天向京都百姓出售。



  只有购买票据后,平民百姓才能登上码头建设的几处观景高台,近距离观看巨船扬帆起航时的壮观景象。



  与春启节一样,这是京都百姓每年都非常有热情参与的节目。春启节有迎春和国典的意义,春秋海运则可以展示本国的综合国力。不过这二者之间还是有稍小的差别。



  春启节到杏杉道赏杏,以及在赏花的同时,远距离瞻仰一下本国皇帝和京中高官办公所在的巍峨建筑,这些活动都是不需要花钱买入场票券的,只需要携带可证明自己是南昭人的户籍名册就行了。



  春启节与国诞盛典年年都是一起办,但前者是对百姓开放的庆典,比较随意为之,而后者,则需要进行一些较为繁琐的仪式。但这两项庆典的举办意义都是一样的,即是为了庆祝国朝的生日。



  春启节连续三天大开狼牙围城的大门,意义则在于南昭皇帝以国为家,请所有作为国之基盘的平民百姓到自己的‘家’来做客。



  但春季海运的观景台是要百姓支付一定银钱,买了票券才能入场的。这除了是为越海商舰的安全考虑,在售票的同时过滤掉了某一部分可疑人员观景的权利,也因为海运的经营,本来就是朝着钱去的。



  能赚银子的地方,南昭皇帝是一点也不含糊。他可以勤于恢复民生,让百姓尽早全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他同时又不希望百姓把家里的余钱都储起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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