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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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 第16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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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剩下的二百里;你想让我把你也背上?〃廖世口舌无比犀利地说道;略一顿声。他就又道:〃那才是要了我的老命!〃



  严行之沉默了;眼底一片沮丧。



  关于他们严家家传四代的那种怪病;至今还未弄明白病因。三年前自己身上开始出现那种怪病的初发症状后。虽然有廖世无比精确的研药施为;他的自我感觉还比较良好。但他不会忘记;他那位哥哥从病症初现到病死的时间;不过三;四年的光景。



  如果不是有药师第一人廖世的悉心治疗;严行之觉得自己很可能已经走到他那死去哥哥病入膏肓的状态。



  可是;自己身上现在还未出现太过严重的病理爆发点;真的就能完全证明;自己还未处于病情严重的状态吗?或许现在体能上的良好状态;只是用药精细控制的结果;并未真正改变病理体质。



  至少面对他看上去还不错的治疗状态;作为施治者的廖世一直都是无比严谨的态度;精神上从未放松过分毫。



  既然连药师对此病都不敢有丝毫懈怠;他这个根本还没将他这家族怪病摸清楚原因的病人;的确应该处处谨遵医嘱才对。



  而对于这种家族怪病全面爆发时的惨状;严行之实在不想再回忆起他那位哥哥死前的样子。



  其实廖世也不想说这样的狠话;只是严行之实在太韧了;他才会使快刀斩断之功;口头上的话自然就锋利起来。



  廖世向来不喜欢与人争辩在口头虚言上;除了探讨新科目的药理——在这一点上;他也向来认为;只有他那位近妖的师弟才配与他共讨——对于其它生活上的琐碎;他则是选择能避就尽量避口不言;避免不了的;他便会以最简短的话以最直接的方式表述最真实的结果。



  。';!'例如面对一个重病之人;生即是生;死即是死;他极少说什么几成把握这类话。这么说话的确很伤人;也给他带去了不少麻烦。作为一个人;能说些漂亮话本该是常备技巧;但廖世自小在药谷较为封闭的生活环境里养成的就是这个脾气;谁也无能轻易改变;包括他自己。



  此时老头儿看着少年垂头不语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便语气缓和了些;但再开口说的话依然显得有些干硬:〃再等等吧!〃



  严行之闻声慢慢抬起头来;他的眼神里沉郁之态犹在;此刻又新生一丝疑惑。



  因为他从廖世的语气里听出;他们似乎真的在等什么人或什么事;但这却是在出发之前;廖世叮嘱了他许多有关远行的细则;做过充足的跋涉准备;却唯一故意漏掉未告知的事情。



  而仿佛只要等到了这某个也正在等着他们的人或事物;会对他们此刻负重长途跋涉的境况有很大的帮助。



  〃等什么?〃严行之忍不住问道;不自觉间;他就停下了脚步。



  〃叫你等;你就等。〃廖世也略微顿足;脸上则是忽然颇具神秘感的一笑;仍然不肯把话讲明;〃不过;可不是叫你等在原地;我们还是要继续朝前走的。〃



  〃噢……〃严行之快跑两步。跟上了廖世的步伐。



  虽然他明显能看出老药师有话藏掖着不肯爽快点说明白;但他很清楚老药师虽然性格孤僻说话难听;却连对陌生人都不会心存歹念;更何况对他这个已经正式承认了的药童小跟班。不说便不说;反正不会碍着谁。



  严行之只是身体生病;他身为名医世家子孙;从小接受世家教条的培养。以此塑造出的良好性格是不会因为身体生病而轻易改变的。



  他不是毛躁性子的人。而老药师终于承认收他做药童的事;让他对自己的〃缠〃字诀充满信心。今日不得知;他会想办法改日趁老药师心情好的时候再不厌其烦的套问一番。绝对能有收获。



  望着严行之若有所思的样子;廖世心底里念头一动;本来想问他又在打什么小主意;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只是以很随意的语气说道:〃四百里是林杉告诉你的?〃



  〃是……〃严行之不假思索地点头;但他很快似乎从廖世的话里悟到了别的什么信息。当即又追问一句:〃难道不是吗?〃



  〃呵呵。〃廖世干笑了一声。



  本来他不想就此事多说什么;但一想到林杉终于也被自己骗了一回;他就有些小得意。此时只有猩惜自己的胡子不够长;否则一边捋须一边说接下来的话。在这个自己新收的小药童面前一定很能长风范。



  〃要甩脱他派的人跟踪;可不是四百里就够的。〃廖世松开按在胸前沉重药箱上的手;摸了摸颚下只有半指长的短须。慢慢说道;〃但我若对他说。回要谷要用八百三十里路;他肯定立即知道我是在骗他。〃



  〃啊?四百里是假的?〃严行之用无比惊讶的目光看向佝偻老头儿;愣神片刻后;他忽然又摇了摇头说道:〃八百三十里路;你说给我听;我也不会认为是真的。〃



  〃是…哎……〃廖世差一点就顺口承认了八百三十里是可靠路程;但他的话说出口只一个字;就被自己掐断了。他不确定还会不会带这个严家独孙第二次回药谷;多说无益吧。



  他只在微微顿声后;随意敷衍了一句:〃无所谓了;多长的路;都无所谓。〃



  严行之深深抿着嘴唇思索了片刻;他放弃了问廖世〃何以无所谓〃;而是认真地说道:〃林先生要送我们一程;也是存的一番好意;药师你骗他是不对的。〃



  廖世闻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淡淡说道:〃如果你只能用骗的方式拒绝一个人;你会如何选择?〃



  严行之没有回答;只是不解说道:〃为什么必须拒绝;不可以接受吗?林先生又不是要丢给你一颗火球;他只是要派几个侍卫护送你一段路;还不需要你管饭。〃



  〃你不知道药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所以才能坦然说出这邪。〃廖世轻轻一叹;〃他若派人护送我;必定派的都是他最应手的下属。我当然相信这些下属定然能安稳护送;但我却无能保他们回来;我最多也就能护你一个人周全。这条回去的路;不是没了那几个侍卫送一程我就自己走不得的;何必让他损失最得力的下属。〃



  廖世的师门;一直只是存在于世人的耳闻之中;从未有人能准确说出这个地方的具体位置。



  即便有一些讹传的地址流行出来;很快就会被揭破。因为想要寻到药谷并捣毁它的个人或组织还是有不少的;他们只要真正动身去查证;就会发现哪些说法是假的。可尽管如此;也没有谁能因为排除了假的传言就剥离出真实结果。



  当然;也还存在少许不畏艰险想要去拜师学艺的医学生员;但药谷除了地址隐世;连门人的招收;走的似乎也不是开放途径。除了廖世还在俗世留下过一些足迹;那个被讹传得更夸张;专以炼丹;甚至专炼隐儡为日常乐趣的妖医;也一直随药谷的隐世而从未被谁人看见过。



  再次听廖世亲口提及药谷的。';!'可怕;但又不说具体可怕在什么地方;严行之眯了眯眼;心里一个盘踞了许久的疑问也再次冒了出来;但却不是世人广泛最关注的隐儡传说。



  忍了片刻;严行之终于忍不住了;问道:〃药师;我很早就听别人传言;药谷终年沉浸在一片毒雾之中。即便有谁只是误入;并不知道那里是药谷;也会被那些毒雾取了性命。真实情况是这样吗?〃



  ………(未完待续)
1065 强处
  …



  在与小镇牌坊口延出去的那条土路平行的小山脉上;骑坐在马背上的林杉一直望向山下。



  多日无雨;空旷的土路在阳光下反映出干燥沙土的灰白颜色。路上一老一少忽而离身数步;忽而又靠近并肩;步行速度也是忽快忽慢。老少两人相顾时;嘴唇不时开合;未曾有长时间的停顿;仿佛在讨论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可是以林杉所处的距离位置;不但听不见百步开外土路上的两人在说些什么;连想要捕捉嘴形来读语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了。



  视线朝山下那两人凝聚了一段时间;林杉便收回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再缓慢吐出。



  侧目看向身旁骑马同行的陈酒;他想起她刚才问的那个问题;迟疑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选择回答:〃隐儡确有其事;但药谷招祸的原因并不止这一条。〃



  本来陈酒见林杉久久不说话;以为自己问的这件事引起他的不悦;便也不预备能得到回答。然而她此刻不但得到了回声;还得见林杉解答得这么直接;她不禁微微一愣。



  将林杉的话搁在脑中重复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陈酒禁不住叹息说道:〃真难想象;药师的师门是那么可怕的地方。〃



  林杉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廖世差不多是三十年前离开的药谷;时过七年后;世间流出妖医炼制隐儡的传言。廖世便悄悄回了一趟药谷;确定他那疯狂的师弟的确作恶;只是与传言略有差别;那玄儡孩子是从逃荒难民里捡来的。〃



  陈酒脸上的讶异表情稍敛;但她依然坚定认为炼隐儡这事是在作恶。当即辨道:〃难民也是人;那些孩子即便在灾年饿死;也好过饱受折磨;活得不成人形。〃



  事实其实也是如此;拿活人试药;无论凭的是何种理由;都是罪恶。



  〃如今隐儡已经炼成。此事也已经失去转圜余地了。〃林杉望着陈酒。眼神一柔。



  他知道女子都有母性;见不得小孩子遭罪。即便陈酒因为此事当着他的面遥遥骂药谷几句;牵带着把廖世也骂了。他也不会冲她发火。何况……药谷做这种事本来就是个大错;没有解释的理由。



  待他见陈酒脸色里的怒意稍退;他才徐徐解释道:〃药谷隐居深山之中;本也没机会遇见难民。只是那年廖世的师弟也出了药谷;只为找寻他。没想到后来要找的人没找着。却带了几个病孩子回去了。〃



  陈酒疑惑着说道:〃原来那位传言中的妖医也不是从未出过药谷。〃



  〃也就出来过那一次罢了。〃林杉温言继续说道;〃隐儡的传言一出;廖世就回了药谷;为的正是劝阻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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