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栏(致村官,麦田里的守望者)- 第113部分

　　闻捷说，可是，没有你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法官会这么判吗？胡戈说，当事人请我，我必须卖把子力气？难道尽职尽责有错吗？怨只怨对方没有聘请我。闻捷说，老百姓有钱聘请你吗？你收费那么高？胡戈说，怨只怨老百姓太贫穷。

　　闻捷说，我听说，即使老百姓高价聘请你，你也不易定出场。你要排除对方当事人非有钱有势者，才肯受理。胡戈说，我这样做，是为当事人考虑。有钱有势的人得罪不起。跟他们打官司，不是找死吗？闻捷说，按你的说法，平民百姓无处说理？胡戈说，有地方说理。但必须等他们变成富人、有权人时。

　　闻捷说，你的思想很成问题。群众就可以随便得罪吗？尽管各级领导十分赏识你，但平民群众不买你的账。结果，你的名声比臭鱼烂虾还臭。如果不收敛一点，一旦臭大街可就没救了。

　　其次，你的胆太大，太贪吃、吃相太难看，有道德沦丧、名誉破产之虞。第三，庭审时，说话有辱斯文，与律师身份不符；另外，你办案时格调太低，烂招、贱招迭出。你的这种乌贼、抹黑、泼粪、扒粪战术，用到低格调对手身上，不能说无效；但是，用到高格调对手身上，结果往往适得其反。尽管场面上占优，但是，最后决定案件胜负的，已经不是口才，而是人格特质。须知，口才需要口碑背书。第四，你与陆嫚及北狼帮打得火热，有上贼船的危险。

37、公主之业务指导
胡戈的事先说到这，下面说说青锋。你虽然赢了名誉，但输了金钱。听说，你的本事也不小，一个人几乎扛起了白露市几乎三分之一的法律援助业务。好事全让你做了，好人全让你当了，你把白露市其他律师置于何地？

　　我打断闻捷的话说，我不想，可我不能拒绝上门求助的老百姓。闻捷说，你是上帝还是救世主？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你扛得过来吗？我说，尽我所能吧，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闻捷说，你自己至今还在穷人堆里混，有什么资格和能力怜悯别人、帮助别人？我说，谁不渴望致富？但是，君子爱财，必须取之有道。

　　闻捷说，该取的财你都没有取，都放弃了。我说，不是因为老百姓太穷了吗？闻捷说，你总这么发扬风格，让其他律师怎么做？他们还挣不挣钱？我说，我没妨碍他们挣钱呀。

　　闻捷说，你妨碍了，由于你超低收费，造成两市律师总体的收费水平被大大压低。还不知罪吗？我说，我没错。闻捷说，你的眼里只有群众，没有领导。

　　结果是，关键时刻没有一个领导为你说好话，一些该得的荣誉也花落别家。庭审时，你太斯文了，不懂得表演，以至诚至拙对至奸至巧，场面上自然不占优，导致当事人对你的能力产生怀疑。

　　闻捷继续说，我希望你们二人互相学习，取长补短。胡戈要向青锋学习做人的道理；青锋要向胡戈学习挣钱的技巧。大律师岂可无德？大律师岂可无财？大律师岂可甘愿当别人的走狗、甘愿让别人当枪使？大律师岂可与穷人为伍、交一堆穷朋友？

　　为了成为大律师，你们必须做到：胡戈要做到：第一，多向人民靠拢。人无名不立。名誉对一个律师很重要。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多承担一些法律援助义务，对你有好处。

　　第二，收一些。凡事讲究一个度。不要得理不让人，没理搅三分。第三，切割。与陆嫚及黑社会组织切割，不要上贼船。第四，转型，从‘诉讼型’律师转为‘非诉讼型’律师。

　　青锋要做到：第一，多向领导靠拢。因为，最终决定你升迁的，是领导而不是人民。与人民的距离太近也不好。距离产生美。有距离才有高度。你不是超人，不是道德标兵。扶贫济困是政府的事，你一个人怎么担得起来？

　　记住，你首先是一个利益主体。养家糊口、娶妻生子没钱行吗？为弱势群体提供法律援助必须量力而行，不得大包大揽。个人力量有限，你扛不动所有的事情。即便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啊。

　　第二，放一些。法庭上说话凶一些、硬一些。只有在法庭上说话冲、嗓门大，当事人才觉得你卖力气，才说你好。尽管你不屑这种表演，但是必要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法庭上说一些漂亮但无用的话是必要的。

　　第三，敢开口。不要羞于谈钱。律师不是廉价劳动力，不要把自己等同于卖大白菜的小商小贩。钱多了烫手吗？挣钱多是一个人能力的表现。有了钱你才可以承担更多扶贫济困的任务。

　　第四，及早转型，从‘诉讼型’律师转为‘非诉讼型’律师。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38、公主之为何而改
说完，闻捷看了我和胡戈一眼，期待我们表态。

　　我不假思索地说，闻处长说得很好。可是，我做不到，打死我也做不到。我目前的生存状态不错，为何而改？为谁而改？向领导靠拢这件事，我绝对做不到，打死我也做不到，我不想为五斗米折腰。为了维护老百姓利益，有时必然得罪某些领导。人民才是我的衣食父母，是我的大靠山。我与他们有约定，我对他们有承诺。

　　高尚有什么不好？谁说扶贫济困是政府的事？每个人对他所在的社会都有责任。转型建议很正确。可惜，作为名气不大的小律师，我目前还必须以诉讼业务为主。综上所述，我不想让名誉贬值，不想改变自己。

　　我说完，胡戈故作深沉地表态说，闻处长说得很好。不过，我也做不到，打死我也做不到。我目前的生存状态很好，为何而改？为谁而改？当律师的，可以输人，但绝不能输阵。

　　名誉值几个钱？假如需要，我可以花钱买一大堆。而没有钱，什么事也办不成。所以，我只为钱服务，只为有钱人服务。我不介意人们说我‘卑鄙’甚至‘无耻’。为了生存，我必须这么做。人们正因为看重我敢‘抡棍子、打棒子’才请我当律师，我才挣到了大钱？

　　另外，‘卑鄙’、‘无耻’是小律师成长的必由之路。等我有钱有闲、衣食无忧后，我也可以变得高尚一点？比如捐款捐物、回馈社会。古话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成名后，谁能把我当枪使？我岂甘愿让别人当枪使？

　　再说了，我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我所做的一切都属于非罪的范畴，没什么值得检讨的？转型我也想，但我现在做不到。我还必须以诉讼为生。至于上贼船之事，你们不用替我担忧，我掌握得好分寸。一句话，我不想让荷包缩水，不想改变自己。

　　闻捷说，看来，你们无意改变自己了。我说，没有改变的需要。胡戈说，是这样。闻捷叹口气说，我今天的话，不过随便说说，你们随便听听。改不改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作为同学兼朋友，我不希望你们走弯路，所以才善意提醒你们。为了不伤和气，刚才的话就算我没说。

　　咱们谈轻松一点的话题。我至今感到奇怪，你们俩为什么不追求我呀？我丑吗？没有吸引力吗？我苦笑着说，你这么优秀，谁敢追呀？

　　闻捷说，其实，我的条件并不高。经济上，只要达到胡戈的收入水平就行；思想上，达到青锋的标准就行。我说，我做不到。胡戈说，我也做不到。闻捷说，难道你们不能为我而改变吗？我说，做不来。胡戈说，我也做不来。闻捷说，我真为你们感到悲哀，你们简直不可救药了。　。　想看书来

39、公益之奢侈刺激
中午吃完饭，在闻捷的要求下，我们驱车来到蜀山脚下，来看牡丹台。顺着闻捷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了牡丹台。牡丹台上牡丹开。牡丹台的正北面，是一幢灰白色的三层小楼。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我知道，那是闻捷家二十多年前被没收的别墅。如今，是军事基地的俱乐部。

　　闻捷对我们说，每次到两镇来，父亲都要嘱咐我到牡丹台来一趟。牡丹台和别墅，何时才能回到我家？我说，别做梦了。除非军事基地撤销？可是，军事基地怎么可能撤销？没有强大的国防，便没有国家的独立和人民的安居。

　　下午，闻捷的调研继续进行。我和胡戈依旧陪同。直到傍晚，当天的调研方告结束。我和胡戈争相要求做东，请闻捷吃饭。闻捷说，我挣的钱不比你们少。这顿饭应该我请。我和胡戈异口同声地说，不接受我们的宴请，就是看不起我们。

　　闻捷看了我一眼说，我看，就由青锋律师来做东吧。一来，他是地主；二来，比较而言，土腥味的饭菜比贼腥味的饭菜好下咽。胡戈不悦地说，还是你们俩关系密切。

　　闻捷说，说什么哪？不怕我告你诽谤吗？胡戈说，好，我服输。青锋，你可要带够钱。这年头，到上点档次的饭店吃饭，没有万把块钱别想出门。我说，放心吧，万把块钱我还拿得出。你们说，咱们到哪吃饭好？

　　胡戈说，到新开张的海鲜大酒楼吧。我一听，心里格登一下。海鲜大酒楼是南镇新开张的高档饭店。没有万把块钱别想出门。闻捷说，好呀，我就喜欢吃海鲜。我说，那我们走吧。

　　到了海鲜大酒楼，我请闻捷点菜。闻捷拿过菜谱，连说这里的菜真便宜。她连点了生吃鲍鱼、海参汤等，都是名贵菜品，我有点心疼。轮到胡戈点菜，他下手更狠，点得我有点肝颤，不让我经济上破产他不甘。

　　闻捷让我自己也点几个菜。我说。不用了。你们点的菜够用了。闻捷说，这些菜只够我们用，怎么够你用？你必须再点几个菜。这样吧，看你不忍对自己下手，我代你点。

　　于是，闻捷又点了几个菜，都是名贵的那种。我的头开始隐隐作痛。点酒水时，闻捷点了一瓶年代法国红葡萄酒，胡戈点了一瓶茅台。与菜品比，酒水便宜多了。

　　吃饭时，闻捷和胡戈谈笑风生，我味同嚼蜡，只想着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