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接着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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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悠,接着忽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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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海晴忙丛包里翻出意见单不好意思地递给林丛,“完了,我就是被她K的命了,”她心里叹着。果然林丛在看完意见栏里游客填写的“导游讲解有待提高、饭菜质量有待改进”又数落起来:“张海晴啊,我怎么说你呢啊,十项有九项填的一般,也就一个导游仪容仪表打了个满意,你当干导游长得漂亮就行了?真不知道你这个学校的优秀毕业生怎么混到手的!”

  张海晴摸摸自己火辣的脸安慰着自己:“嫉妒,她是在嫉妒!”

  “你看看人家一璐的,十项满意,意见是下次再来紫烟还要找许导,建议给许导发奖金,”林丛拿起许一璐的意见单在张海晴眼前晃晃:“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咱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可你看看你,连个分成的规矩都不懂,真不知道以前安排你跟团实习学了什么?我这好心地安排你带这个团锻炼一下,你也不给我争口气,难不成还想跟那些新导游一样坐冷板凳?!”

  天哪,张海晴看向许一璐:她还不知道自己被司机抛到高速上的事,知道她不得埋汰死自己啊!

  “行了,林丛,”许一璐瞅瞅满脸不自在的张海晴对林丛说:“这就不错了,她是第一次带团,没给你带砸就好了!我第一次带团的时候光路就领错了好几次呢。”

  张海晴听到林丛说“上王清那报帐去吧”这句话时便如脱笼的兔子般一溜烟儿跑到王清的办公桌前笑道:“王姐,我报帐!”

  王清拍拍张海晴的肩小声说:“甭跟她一般见识,她也就在你面前装装!”

  她又看看林丛,虽然对自己要求有些苛刻,可她还是蛮感激这个师姐的。毕业就等于失业,这话对于她这个优秀毕业生也不搞半点特殊,迷茫徘徊的时候是林丛给她指了条明路:做导游。于是她匆匆地看书苦学混了个临时导游证,又在林丛的安排下进了全紫烟最牛气最有资格的欣欣旅行社,虽然她不大赞同林丛那种“要做就做最好、高手过招方能彰显真本事、才能更快地提升自己”的拼搏精神,但她不得不承认,在精英云集的欣欣让她感到压力的同时也确实悟到了学校里没学到的东西:社会是残酷的!

  她正自忆游畅想,就听王清说:“应收款是五千二,除掉你付掉的门票费、住宿费,你再给两千三百九十八!”

  她忙拿出钱包抽出钱数着,数着数着,她红润的脸苍白起来。

  “怎么了?钱不对吗?要不我再算算?”王清忙问。“不、不是,”张海晴将包掏了个底朝天,连毛币加起来也只有一千三百三十块两毛。“怎么会少一千多块钱呢?”她不禁慌了,声音颤抖起来:“不对啊,这里原来有我的二百块钱,还有我这次挣的三百多,加团款应该有三千啊!”

  王清一听也慌了:“别着急,我再算算啊,你也再重新算算该收该付的团款!”

  许一璐看着张海晴手忙脚乱、六神无主地重亲算着帐,忙问:“是不是你放家里了?还是坐公交车的时候是不是被偷了?”

  “没有啊,我住学校,哪敢把钱放在宿舍里啊,”张海晴鼻子一酸不争气的眼泪哗哗直流:“我打车回来的我,我被司机丢在高速上了!”

  她刚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却见林丛闻言向她走来。

3、雪上加霜
林丛没理会众人七嘴八舌地胡乱猜测是不是昨晚住宾馆和你一房间的偷了,以后记着不管上厕所还是洗澡一定要包不离身,是不是付款付错了?走过来拿起饭店用餐的签单,忙问:“张海晴,餐费你收了吗?”

  张海晴倒抽了口凉气,原来她向全陪收团款的时候只记着收现付的景点、宾馆的门票,却忘了收旅行社月底统一跟饭店结算的签单的餐费!

  “一早两正餐,人家吃的是二十的标,”林丛一摊手。“那这一千多钱的缺款怎么办?”王清为难了:“我这帐可是一团一清的!”

  “我明天取了钱马上给你,”张海晴抽泣着。林丛拍拍她的肩膀:“不怕,我跟石总说一声,差的钱从你工资里慢慢扣吧!你哪来的钱?又向家里要?”

  “我、我有钱,”张海晴死撑着,其实她知道自己的银行卡里早在一个月前存款数字就已经成了零了。

  张海晴越想越窝囊;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三十四度的气温却暖不开她心里的阵阵凉意:我的心哪,拔凉拔凉地!公交车在她面前过去了一辆辆;她只望着夏日繁花盛开的芙蓉树发呆:绿树繁花;灰暗的柏油路;匆匆的人群;时不时飘来的汽车尾气;这世间一切按步就班;可在她眼里却是那么不协调。

  就像这座原本安静破落的海滨小城,说不上被哪位“哥伦布”发现这片如此纯净的“蓝天、碧海、金沙滩”,一辆辆旅游车开进这座在地图上毫不起眼的紫烟。小城保守的人们突然发现了一个崭新的行业——旅游业。政府砸向滨海城市建设的几个亿使得原本荒凉空寂的海边登时魅力四射,紫烟旅游界的*石林策划的在参加北方十省旅交会上欣欣女导游泳装亮相的宣传更是惊得同仁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紫烟便以独特的暖温带气候、优于国家一级标准的海水质量、绵延六十四公里的国内少有的未被污染的黄金海岸声名鹊起,峰涌而来的八方游客让昔日这片轻柔的海面沸腾起来。

  就像她抱着旅游中国的理想投入导游大军后才发现:理想和现实完全是两码事儿。

  现实,眼前的现实是她要到哪里搞那一千多块钱的缺款,本来正自高兴这一个团带下来挣了三百多,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暖手、向同学们炫耀炫耀就漂了。还有,学校已经通知她好几次让她这个毕业生赶紧搬出学校宿舍,主管后勤的校长看在她优秀毕业生的份上让她支支吾吾地赖了一个月。现在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还谈什么租房子啊?

  还向父母伸手吗?不能,她想:我已经二十二周岁了,按着西方人的习惯早在四年前我就不该再向家里要一分钱,早该独立了。如今毕业了,再向父母要钱怎么张得开口呢?

  冲同学们借?免谈,那些同学和她的境遇没什么两样儿。冲同事们借钱?才认识人家几天哪,就要借钱,太丢人了!

  她苦着脸上了公交车,一路盯着窗外发呆,在宿舍楼门口,公寓管理的老师将她拦住:“张海晴,快放假了啊,再给两天时间,再不搬我们可把你的被子扔马路上了啊!”

  她无地自容,以往的自信骄傲就这样被践踏在地上,她匆匆地走到宿舍门口推开门,扑到床上哭了起来:“我、我不想长大,我不想工作!没有人再呵护我了!”

  她想想在学校里那些对她死缠烂打、穷追不舍的“蟋蟀”们,那时她是多么目空一切。可是现在,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哎,后悔啊,不说跟那些漂亮的女同学似的去傍个款儿,就是在那些蟋蟀里随便挑个也不至于如今这样孤独,“好想,好想有个依靠,”她抱着布狗喃喃着:“秦南,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秦南,大学四年她的忠实守护者,“在这世上除了我父母,就你对我最好,”张海晴擦干眼泪,可是秦南出去做外联了,两人毕业后一起到了欣欣,秦南现在应该在江苏吧,她想:为什么今天秦南没有给我打电话呢?想到这里她心中隐隐地失落着。也是,长途费用太贵,我老缠着他说这说那,他一定是心疼电话费了,她又想。

  等到她大呼小叫地惊慌坐起,已是早上八点了。上班,上班,她甩甩头,试图甩掉昨日的不快:“美好的一天开始啦!”

  在往旅行社走的路上,她始终陷在昨夜的梦魇里:她拼命地攀爬;那满是荆棘、毒蛇猛兽的山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仿佛后面有人追赶,可是她看不到他,她身上满是伤痕,不小心一脚就会踩在绵软软、冷冰冰可怖地吐着信子的花斑蛇。想到这里她怀疑自己患了心律不齐,是的,我对某些事情是有些预知的吧,但愿, 这次,不是,她安慰着自己,因为梦里,一个男人拉着她的手披荆斩棘,那温而有力的手,让她踏实、舒缓、心跳,她努力想看清那人的脸,一阵细微的声音让她脱离了梦境。

4、采花大盗
走进办公室她觉察到气氛不大对头,没了平日里同事们互相调侃的声音,林丛等计调在有条不紊地接打电话、报价、发传真、排团、定宾馆,不停地MSN的消息声代替了平日频繁的QQ声——…MSN是旅行社计调们谈团的主要网络聊天工具,再看看导游部,没上团的导游出奇地勤奋起来翻看着青岛、紫烟的导游词。

  张海晴走进导游部,径直向一个单眼皮的女孩扑了过去大叫道:“杨眉,好几天没见你了,想我没啊?”

  杨眉忙捂住她的嘴努力瞪圆她的小眼压低声音骂道:“你爷爷的,你想死啊!”

  张海晴拼命地推开杨眉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她问:“怎么了?干嘛都这么安静?不是你风格啊?”

  杨眉忙拉她坐下冲总经理办公室努努嘴:“老石回来了!”“石林?石总?”张海晴张大了嘴。

  “不是他是谁啊,没看那些计调们跟猫一样乖啊,那林丛不也老实地吗?”杨眉道。

  “这个石总真不简单啊,威力不小啊,”张海晴吓道。

  石林是紫烟旅游界*级的风云人物。据说,早在旅行社创业之初,他历尽艰辛:在当时紫烟本地的海滨旅游尚未开发,又因人口稀少,鲜有出团的游客。欣欣几乎要关门大吉,还是石林回家有事没事在他那个在市政府某部门上班的老婆面前大吐苦水,情切切处甚至于痛哭流泣,才把当时紫烟为数不多的单位旅游的业务拉到他的手下,虽说几年下来欣欣总陷于入不敷出的状态,但总算没阴沟里翻船,也是一大幸事。

  近几年随着紫烟海滨旅游的兴起升温,欣欣凭着多年的打拼以及在旅游界良好的口碑和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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