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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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小誉-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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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伯父的饭店看着电视,没劲,这里太偏僻了,没地方可去。码神堂哥也在店里,他在罗村没干多久就跑回来投靠爹妈了--和我一样,都是没出息的种子。堂哥缩在角落计算着六合彩,他现在不能明目张胆地研究。伯父非常反对厌烦他的码事行为,一经发现,便要浪费几斤口水。我这两天就目睹了堂哥两次被伯父骂的过程,还不错,比较爽。广东的电视无聊,终归比不上湖南卫视,就出去走走。

  饭店旁边有一家达达五金厂,母亲就在里面艰难的打工,她的手指磨出好几个茧子。走了一段路,看见一辆破烂白色小货车,父亲是这厂的司机就开着它。父母同心同在一家厂,他们还让我也进去打工,我谢绝了。我想到镇上去找工作,那里肯定比这里热闹。

  堂哥追上来了,他问我上哪去。我问,镇上离这里有多远?堂哥说,你想去?我说,是的,那里怎样?堂哥笑道,当然比我们这里工业区好多了。我说那我们去看看。堂哥说,好,走。

  我们骑着一辆摩托车,路不好走,所以速度较慢。堂哥问,你去镇上想找厂?我说还是你了解我。堂哥指着一路两旁的景色建筑说,看,好多厂,我们可以去问问。我看着多是家具厂,不适合我,就说,不行。

  稍一会儿,堂哥又说,你看,东远鞋厂!我说,有什么特别?堂哥正经地说,很有名的。我说,有名又怎样?这里那么偏僻,我是不会进的。

  一会儿,堂哥又指着一个建筑说,瞧!我一瞧,是所学校,名曰:儒林中学,觉得是不错,有一点点儒家的味道。

  到了镇上,东游西逛,也不怎样。一条臭得让人自己变狗的河延伸到很远。河的两旁是一排排旧式建筑,时代气息微弱。堂哥问,还好吧?我说,这样一种样子,我已经没有在这里打工的欲望。

  堂哥笑出声,说,不如我们又去大富?我笑了,说我也想,可是没钱去不了。堂哥说,这倒是。

  然后去了好万家商场,生意冷清,我感凄凉。堂哥说要买两盒碧原春祛除脸上的不雅物,让自己自信能更自信。

  回来后,堂哥麻烦临头,伯母骂他浪费钱,一个男人搞什么美容;伯父也开骂,他发现了堂哥的码报,骂儿子败家子。堂哥有我的精神,很少吭声。伯母又说,给他三百块钱,随他去哪里。伯父说,还给钱,拿的还不够多吗?过两天滚出去!

  明天是五一劳动节,爸妈都放一天假。于是我趁这天和他们商量件事,就是我去大富打工的事。要说服他们是非常不易,果然花了一天的工夫。

  老妈开始说,去年你在那里弄得一分钱没有,现在又要去。我说我只有去大富才觉得开心。妈说,你去那里找工作没找到住哪里?我说,自有办法。其实没有办法,只不过想着走一步是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后来还说了些什么记不清楚了。老爸就一句话,还是他经典的“滚出去就不要回来了”。

  一天后我和堂哥一起出发,信心满满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踏上公交车。 。。

第十七章(2)
到了大富已经是中午,熟悉的环境让我们兴致颇高。堂哥说,我们先把包寄存起来,然后才好找厂。我说,放陈氏兄弟那里。堂哥点头,好,我们就去他们的小店。

  无包一身轻,我们去大拇指餐馆吃饭,点了两个菜。本来以我的胃口这点菜是很难吃饱的,但是得省吃俭用,我们这次出门我只带了168块堂哥也只是300块。难以想像如果一段时间找不到厂的话后果是怎样;即便找到了厂发工资也是两个月以后的事。

  ——然而我们还是不后悔能跑出来,因为我和堂哥心中各有一个欲念:我就是想能在这里遇见慕容恩;堂哥是因为这里方便买码。

  吃完饭,堂哥蹭到报摊,津津有味地看起来,完全忘了找厂的事。我有点急,劝说道:常耀,码报可以晚上来看,找厂只能白天去找。趁好时光赶紧找找。堂哥不舍道:好喽!就等一下。

  一下午我们逛便了大富心仪的厂家,但是多半不招工,有的只招女工,所以没有找到。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堂哥不善行走,沮丧回头看码报。他依了我一回,我也依他一回,陪着看报。

  晚餐吃的是夹蛋面包,一人一个,再来两瓶五毛钱的矿泉水,花费三块。我和堂哥都觉得值,商量没找到厂之前每天至少有一餐这样解决。

  去了星星点网吧,不为别的,就为了能有个休息的地方,当然这里还能勾起我的回忆,曾经的阿夏和慕容恩,想起来多么美好。物是人非,也教人悲凉。堂哥不喜欢上网,在旁边观赏。

  一个小时后,继续逛。一直玩到十一点,我想去生村,去那边上网通宵。堂哥说,随你便。像我们这样外来务工人员没有暂住证深夜是不敢乱跑的,我们不怕,无所畏俱,因为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如果真被抓了罚你四五十块绝对让你哑口无言。

  去生村的路上遇到一道关卡,是一座倒刺大铁门,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关门。堂哥犯愁,说,怎么过去?我说,傻瓜,有三条路。堂哥疑问道,哪三条?我说,一是爬过去,应该不难,只是危险;二是翻墙过去,虽然有两米高,却很容易,只是会弄脏手;三当然是绕路过去,费时费力。

  堂哥听完欲翻墙上去,没用,悬在那里脚使劲地蹬。我看着好笑,他的样子像极了狗急跳墙,助他一臂之力后我灵巧地上去。堂哥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完了,马屁之风又刮起来了。走到墙角那里有一颗不知名的大树,我们顺着树爬下去。

  过关后堂哥说这很有冒险的趣味,有机会还要。

第十七章(3)
上网熬夜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如果精神不好,很容易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我使劲睁开眼皮,不让它们合在一起,可是睡瘾真的很浓。旁边的堂哥趴在玻璃桌上睡得正香,地上掉了两张码报,可见他的码瘾也敌不过他的睡瘾。

  凌晨三点了,我和一位在意大利的中国女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我知道这是徒劳无果的,只好乱搞一气。

  五点钟的时候,我叫醒堂哥。我们出去买早点,就几个肉包子和两杯豆浆,吃得却非常开心。

  天亮我们继续找厂,是分开找,商量好中午在醉鬼亭碰面。

  这时候我想去金玉印花厂看看,但是我少了一份勇气和一种底气,思来想去认为找到厂再说。依然胡乱得逛,到处是繁华,目不暇接。看见一个熟人,是老头,他好像也认出了我,我们都没有招呼。

  快中午了,我得赶去醉鬼亭和堂哥会师。刚走到长虹街邂逅猴子,我高兴说,好久不见!猴子瞪大眼睛,说,毒蛇,你又瘦了!我问他厂里怎样,猴子就一句话“一日不如一日了!”说完就钻进巷子,扔下不解的我目炫神驰。

  我摇摇头,本来还想多和他聊聊打听打听,算了。

  堂哥早来了,安详地坐在那儿看码报。我过去问他情况,结果和我一样。

  下午干脆休息,我和堂哥闲清地在富溪公园,无边无际。

  晚上堂哥去了陈氏兄弟那里,他让我一起去,我不去,打扰人家多不好意思。我还是在网吧度过一晚,头疼的是两天没冲凉了,惟恐身体发臭。

  第三天去租房,我是不大愿意的,堂哥用兄长的口吻说,小誉,你看你,衣服什么样了?可以沿街乞讨了!我听了话,和堂哥找房租。问了好多地方,最便宜的也要40元一天,理由是五一黄金周。没办法,一个字:租。

  堂哥去把包拿来,我舒服地躺床上看电视,还边数着钞票。堂哥来了我就问他你还多少钱,回答:两百零三毛。我说,你钱可真多啊!堂哥说,你别笑话我了,我三天就花去一百,你肯定比我少。我说,我也去了六百角,不容易。

  堂哥说,我们还是随便找个厂,先管吃管住,然后再找个好厂;如果还是这样,我们迟早完蛋。

  我盲目地点点头,瞌睡虫袭来,三天几乎没睡过觉,终于有机会去会周公了。堂哥却吵我,说大太阳的,起来。我怒颜道,你是睡够了,我……我要睡了。堂哥还不饶我,冲了凉舒服地睡一个吧。我说,不了,吃晚饭叫我。

  呼呼……

第十七章(4)
醒来看窗外天灰蒙蒙,我以为天黑了。堂哥盘腿坐在旁边转头看我,说,醒来了。我说,废话!堂哥说,你去冲个凉。我起身手机突然响了,一看,烦人,一条垃圾信息。咦--怎么是五点过几分?堂哥赧然一笑,不好意思,昨晚我睡过去了,三点醒的。我肚子空空,不好发作,转念想也好,睡足了,可以继续战斗几天。

  冲凉出来,堂哥指着小桌说,那是刚买的肉包子,快吃吧。一天之计在于晨,等下我就去上班了。我说你上班?堂哥说,我昨天下午找了一个破厂,今天正式上班。我安然笑了,一个下岗的家伙又就业了重新卷进打工之狂流中。

  上午我也找了个厂,做临时工,一天十三个小时,一个月后七百五。同样是破厂,还是毒厂,让我呆在喷漆房里伤害鼻子。我忍了一天终于忍无可忍,第二天吃了早餐离开。

  包给堂哥管住,然后继续奔波,一天下来有成绩,联系好了一个食品加工。这厂着实害我不浅,它仿佛革命时期的地下党,厂址不详,要找到它还有街头暗号。他们让我站在一个地方,然后手里拿张报纸,会派人来接我。果然是这样,我跟着一个讲白话的老爷子去了附近卖花生油的店子。他问我哪里人以前做过什么然后要了身份证,总之他们不怀疑我了才让我去总部。老爷子带路穿街过巷小心谨慎地进了一个像民房的屋子里。我没有进去,我逃了,因为里面黑黑的。

  接着我进了一个小鞋厂,在里面混了三天,因为旷工迟到被炒了。这厂还算人道,受不了我的无赖行为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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