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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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艳后-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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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侯殷勤地说:“小侯久居北荒,常常思念大人,借此进京之机,前来拜问大人,略表心意!”

  随从献上礼箱,打开来,里面装有几方美玉,无数珍珠,放在席榻之上。

  费仲拿眼一瞄,见是几方罕世的玉版,顿时满脸生辉,侧起身子,挥去左右闲人,说:“崇侯守土治边,百般辛苦,崇国也不富庶,送如此贵重之物,我哪里承受得起?”

  崇侯巧舌如簧:“为大王守边,不足挂齿。大人辅佐大王治国,劳苦功高,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小臣身居北崇,距都城遥远,做人做事有不到之处,还靠大人指教,在大王面前多多替我说话哩!”

  费仲有意摆着架子,说:“崇侯做大事周到,做小事认真,不会出事的。不过,你们这些诸侯,想让大王信任,朝中没人说话,也不容易啊!你今天也看见了……千万别落到姬昌那般地步!”

  崇侯试探着问:“如今四方归顺,天下归心,大王尽可高枕无忧,难道还有疑虑不成?”

  费仲乘着酒意,卖弄起来:“天下方国,八百余部,都像崇侯这样忠心耿耿拥戴大王,天下岂不太平啦!然则非也!西岐对大王耿耿于怀,东鲁暗中勾结东夷,蠢蠢欲动,大王从没有罢兵休战之意。只是朝中一些重臣总和大王别着劲,说些化干戈为玉帛的空话,大王岂能善罢甘休?你看看姬昌那双眼睛,仇恨的火苗熊熊燃烧,看着吧,他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崇侯骨碌着眼珠,说:“大人为大王所忧,为国家所忧,实乃大商之脊梁也!小臣有件事一直藏在心中,不敢言讲……”

  费仲瞄他一眼:“只要为了大王,但讲无妨!”

  崇侯贴近费仲耳边,小声咕哝了一阵。

  费仲大惊,从席榻上跳起来说:“哎呀,此言当真?祖伊将军一直屯兵函谷,他怎么没有奏报朝廷啊?”

  崇侯说:“小臣发现端倪,曾派人禀报祖伊将军。唯恐误了大事,特地禀告大人。”

  费仲藏好礼箱,匆忙说:“这件事关系江山安危,岂能拖延?崇侯随我进宫,速奏大王!”

  崇侯巴不得有个接近商王的机会,却有意推托:“大人乃朝廷重臣,小臣乃边国莽汉,见了大王不便说话,还是不去的好……”

  费仲斥道:“你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我去禀报属空穴来风,你去了会得大王赏识,为何推三诿四呢?”

  王宫内室。几盏如炬的油灯,将纣王的身影恐怖地投到墙上,时而停顿,时而晃动。

  宫室里寂然无声,沉静加剧了恐怖的气氛。

  恶冲金刚一般守在门前,忠实如同猛犬。

  费仲进去一刻,便有侍臣传唤崇侯进去,他从门外跪爬到纣王面前,不敢仰视,也不开口说话。

  纣王停住踱步,厉声喝问:“崇侯虎,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不得有半字妄言!”

  崇侯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话说得信誓旦旦:“大王,小臣对天起誓,若有半字虚言,电打雷劈!若欺骗大王,任烹任煮!姬昌逃回西岐,对大王怀恨在心,时时伺机谋反。他派公子伯邑考联络戎狄诸国,同举反兵。在西岐开荒积粮,驯养战马。又派公子姬发暗修边城,抵御大王,企图伺机进攻中原!”

  纣王听了,摇头冷笑:“崇侯,你说姬昌联络戎狄各国,你可在联络之列?”

  崇侯脑门触地,钝响连声:“大王明鉴,小臣忠于大王,岂能与反贼同谋?”

  “你说姬昌开荒积粮,驯养战马,可有证据?”

  “西岐荒地,皆成良田,一看便知!小臣岂敢妄言?”

  “你说姬昌暗修边城,试图进攻中原,敢和他当面对质吗?”

  “边城高筑,铁证如山,还需对质吗?”

  纣王连连逼问,崇侯嘴巴死硬,内里空虚,满头冷汗把面前地皮淋湿一片。

  纣王冷冷发笑,斥责道:“开荒屯粮,驯养战马,交好戎狄,和睦边陲,修筑边城,防卫国土。姬昌干的都是方国大事,尽的全是诸侯之责,何罪之有?你崇侯又干了些什么?对百姓横征暴敛,对邻邦烧杀抢掠,用美女迷惑本王,用谗言中伤诸侯,谁是功臣?谁是罪魁?你以为几句巧言,就能蒙蔽了余吗?”

  费仲一时也吓蒙了,摸不准纣王的脉搏跳动,急忙说:“大王,姬昌外表忠诚,心怀叵测,如不早除,必生后患哪!如今他已是笼中困兽,插翅难逃,大王正是平定西岐的大好时机!”

  纣王轻蔑地一笑:“一个姬昌,除掉何难?天下方国八百余部,让他们臣服,时机不到,不足以杀一儆百!余看到的不是西岐,而是天下!余要征讨的是东夷、南羌、西戎、西狄,你们懂吗?”

  费仲不敢再说,连称:“大王高谋远虑!”尔后,拖起崇侯悄然退出,自觉讨了一场没趣。

  纣王在心里暗笑:奴才鼠辈也想揣摩余的心思,大商岂不到改朝换代的时刻了!

  后宫深深,灯火摇曳。

  小王子在摇篮里酣睡,一张脸蛋红如枝头果子。那木措守在旁边,心情悲戚,神不守舍。

  她把那柄宝刀和刀鞘合为一处,不禁泪如泉涌,耳边又响起当初长别周塬时,姬昌的话:“夫人,你可以忘了我,但不能忘掉西岐的深仇大恨哪……”

  如今自己如笼中之鸟,有翅难飞。周侯又落入陷阱,命悬一线。她感到万念俱灰,形销神损,不由把宝刀抱在怀中,喃喃自语:“侯爷,妾明白你的心迹,如今刀鞘团圆了,妾就是死在乱刀之下,不报血仇,死不瞑目……”

  婴儿响起一阵呓语,她晃着摇篮,轻声念叨:“儿啊,你认得这把刀吗?记住,如果杀不了仇人,就用这把刀杀了娘吧……”

  深宫静如坟穴,灯火闪烁着光辉,又映照出深重的暗影。孤独的女人显得渺小而又柔弱,穹宇上的星星都为她发出凄凉的战栗……

  纣王回到寝宫,那里灯火辉煌。

  崇侯进献的一群美女候在那里,见他走来,便媚姿万状地旋转起来,在光影中前仰后伏,卖弄着色相,叠化出迷人幻影。

  纣王毫无心绪,挥手让她们退去。

  他脱去鞋履,团坐在软榻上,神情恍惚,目光迷离,眼前幻影出姬昌和那木措搅在一起的情状,顿时面色骤变,咬牙咯咯。

  姜后轻轻走过来,接过侍女端来的铜盆,亲自为他泡脚,捏腿,放松筋骨。纣王突然踢翻铜盆,一脚将皇后踢倒在地,一手抽出身边利刃,锋刃直逼王后,狐疑的目光咄咄逼人,厉声喝道:“姬昌,好一对狗男女!献刀传情,借舞苟且,瞒得了本王吗?”

  姜后跪在地上,惊叫:“大王,你气昏了!”

  纣王凝神望去,自感好笑,沮丧地说:“哦,王后……你说,余待你如何?”

  “恩重如山!”姜后毫不讳言。

  “余待那木措如何?”纣王逼问。

  “宠爱有加!”姜后回答坦然。

  “那么,你会背叛余吗?”纣王话语发寒。

  “自打走上战车那天起,臣妾生是大王的人,死是大王的鬼。大王走到哪里,臣妾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纣王手中利刃“当啷”落地,低沉地说:“你也该去看看九侯,尽一番父女情分。代余传话,万不可与东夷勾结,对抗朝廷,否则,余就顾不得儿女亲情!”

  王后不敢争辩,也不敢久留,怯怯退下,走到黑暗处,才悄悄落下一串眼泪……对纣王的脾气,她越来越摸不准了,每天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猜测不定随时都会有大难临头。

  她不过一个柔弱的女人哪,可又生的不是地方,在国破家亡的时候,稀里糊涂就像羔羊一般推上商王的战车,跌入商王的怀抱,用自己如花的肉体,换取了国家暂时的安宁。她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更无法猜测自己的未来。

  她伴随商王度过两年的戎马生涯,用泪花酿造欢笑,用仇恨编织柔媚,用生命换取敌人的欢心。在金戈铁马的战场上,她像甘泉和美味一样满足商王饥渴的需求,还孕育出生命,生下了王子。

  商王还算有情有意,对她曾经恩爱过,依恋过,他们有过雷火般的激情,也有过溪流般的温柔,在王子落地的时候,她当上了王后。

  但是,她发现自己很快就被冷落了,如同春风摇曳的落花,飞到墙角,化为尘泥。

  商王宫中的女人太多了,如同堆积的锦衣丝袍,换了一件又一件。

  王后算得了什么?不也是一件衣裳吗?

  姜环不怕冷落,不专宠也不嫉妒。她生性平和,待人宽容诚厚,从不和任何一个女人争风吃醋,也不对纣王的行为多嘴多舌。

  大王是天下人的大王,只要能和大王相处得相安无事,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自从那木措来到宫里以后,她就很难见到大王了。就连贴身宫女都私下不平,悄声抱怨:王后太仁厚了,大王的魂灵都被那个西戎女人勾去了,竟然不吱一声。万一取代了王后的位置,恐怕哭都来不及了!

  这话传到她的耳边,她不仅不生气,反而小心劝说:“大王掌管天下,日理万机,难得有个轻松的时候。谁能讨得大王欢心,让大王放下忧烦,都是对国家有利的事情,你们不仅不能指责,还应该感激她呢!”

  那木措生下小王子后,侍女们又悄声议论:王妃恃子争宠,王后日后定会倒霉!

  王后依旧一副宽容大度,说:“大王多子多福,乃大商的兴旺之兆。我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王后的位置只有德高望重者才配拥有,我岂敢永久把持?你们以后不要随便议论!”

  反之,她在洞悉了那木措的来历之后,对这个西戎女人格外关心,常常在纣王外出的时候前去看望,掏出肺腑之言加以劝慰。她看出那妃柔媚的外表后面,藏有一副刚烈的性格,生怕她在忍熬不住的时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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