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刑警马莎破案系列小说- 第21部分

　　强仔点头，马莎带他来到内勤室，这里有一台电脑可以上外网。

　　上了林四平的QQ空间，马莎发现为什么强仔会内疚了，因为密码问题净是些这样的问题，什么“张天师村头遇鬼”里“张天师”是谁？还有“西瓜牙”是谁？“聪明女，没人要”，问“聪明女”指谁等等。显然这些都是一起玩泥巴长大的朋友才能答得出的问题，是专为强仔设的。看起来，林四平真的只相信强仔一个人，似乎也非常希望强仔能了解他的内心世界，但他跟强仔一样，也把主动权给了对方。这真是一对朋友啊。

　　强仔也看明白了，几度趴在桌上泣不成声。马莎也不劝他。

　　强仔平静一些了，对马莎解释说，“张天师遇鬼”是说，他们乡下把爱搞迷信的人都称“张天师”，但“张天师”真的遇到鬼了，自己却吓破了胆。这是村里的一个笑柄，他们从小就听父母念叨的。

　　“西瓜牙”是他们都讨厌的一个英语老师，外地人，老是把开平贬得一无是处，好多学生因此不想学英语。

　　“聪明女”是他们高中时班主任的女儿，跟他们同班，长得麻麻地，但人很聪明，林四平成绩再好，也没有一次超过她的。林四平很钟意那女仔，人家却看不上他，女仔说，她是要考大学的，考上了，就远远离开家，越远越好。四平有一段时间都想退学了，强仔说了句“聪明女，没人要”，不知为什么四平听了这话反而冷静了。但他心里一定没有放下这个女仔，每次回村还会偷偷打听她有男朋友没有，在北京过得好不好。

　　马莎问，有没有这个女孩的照片，强仔说，有，但只是高中毕业班的集体照。马莎说，没关系，让他从相册里调出来。照片放大后一看，果然跟女尸复原后的相貌有几分相像。

　　这时强仔已经打开了林四平的QQ空间，里边果然记录了他和这个女人约会的经过，但奇怪的是，所有的日记里都没有提到女人的身份、住址之类的信息，只有一句话“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她家就在附近”值得注意。马莎分析，这是林四平心存内疚的又一个表现，他总觉得他不该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既在一起，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所以不能透露易让人找到这个女人的一切信息，包括在自己的日记里。

　　马莎想了想，问强仔能联系上“聪明女”吗？强仔说高中毕业就失去了联系，但她爸现在还在镇上高中教书。马莎怕强仔为难，就给开平警方打了电话，让他们去做工作。

　　半天以后，警方把“聪明女”的电话发过来了，问还需要他们联络吗？马莎说谢谢我们自己联络就行了。

　　“聪明女”已经研究生毕业，留在北京工作。马莎介绍来龙去脉时，她一声不吭，但马莎话音才落，她就问：“你是想问我，遇到这样的追求者，我会把第一次见面安排在什么地方吧？”“聪明女”果然聪明。

　　“聪明女”说，我肯定不会安排在很私密的地方，而且还是要可以迅速离开的。马莎请她具体谈谈，她说，高中的时候，林四平给我写过情书，唯一的一份情书。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约会是我提出来的。我们镇那个环境你可能已经看过了，公共交通也不是很发达，尤其是几年前。所以，我约他在去我家和去他们村的三岔路口见，而且让他骑着单车来。

　　他人长得帅，成绩也还行，又有点文艺青年的气质，照理我不应讨厌他，但我就是要把他的爱慕之心扼杀在萌芽状态。

　　马莎对这一点很感兴趣，鼓励“聪明女”往下说。

　　“聪明女”说，我讨厌那个地方！我父亲是上门女婿，当地人一直笑话我们穷，我母亲去世后，舅家的人甚至不跟我们来往。那个势利环境让我很早就发誓，以后一定要带着父亲离开，现在他还有一年就退休了，到时我会把他接来。林四平不明白这一点，我告诉他不许再骚扰我，除非他跟我一样能考到北京。说完就让他骑车先走。我看他像发烧一样在单车上摇摇晃晃的，也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但我没有叫住他，每个人的道路要自己走。

　　马莎谢了“聪明女”，让老牛小丁再回马吉派出所去发动户管员走访居民，看看有没有遗漏了失踪人口。她自己开车一遍遍地在马吉派出所的辖区里转悠。

　　她脑子里一遍遍复原着“聪明女”和林四平约会的景象，心想，如果林四平QQ空间里的那句话“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她家就在附近”有用的话，那可能就有一个类似的“三岔路口”。

　　马莎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模拟着林四平去菜馆的路线，往菜馆走去。走着走着，发现了好几个这样的“三岔口”，但有的通往工业区，有的通向娱乐园，显然不是。马莎走累了，太阳也晒得她汗流浃背，她尽量走在辅道树荫里。

　　这时候，她发现辅道有一条岔路，不知通向什么地方，只因这一带路树长得茂密，一般人走过去也不会留意。马莎沿着岔道一直走，竞走到了一所校园里。

　　她打电话回马吉派出所查问，派出所回答，那学校是一所大学的二级学院，所以虽然地处马吉派出所辖区，但为了管理的方便，学院的一切资料都归学院的上级学校所在的另一间派出所管。

　　这就对了！马莎叫上老牛小丁直奔那派出所而去。

　　在派出所和学校保卫处的帮助下，不费什么劲儿就查清了那具女尸的身分。她是学院一个姓金的文学教授的妻子，今年31岁。

　　当马莎敲开金教授家的门，见到金教授本人时，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金教授衣着光鲜，彬彬有礼，但苍苍白发和脸上的皱纹还是泄露了他的老迈。保卫处的人已介绍过，金教授今年60岁，从北方一个大城市调来，妻子是他当年的学生。

　　他似乎早就等着马莎他们的到来，一点没有吃惊。民警问他妻子失踪为什么没有报告。

　　金教授闷声闷气地说，我又不知道她是失踪了还是夜不归宿。

　　鉴于金教授与妻子的年龄差距，这个理由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大家一时也就不好再问什么。

　　马莎突发奇想，问金教授认识林四平吗，不料这句话竟把金教授得罪了，他“哼”了一声站起来，走到一边去，马莎一时语结，但她很有耐心。

　　果然，金教授自己生了回闷气，又走回来坐下，对马莎说，我看你是管事的，我讨厌家里涌进么多人，你能不能让无关人等出去，我可以跟你说。

　　马莎就让派出所和保卫处的人先回去办理有关手续，只留了他们探组三人。

　　金教授满意地说，好，女警官，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马莎简单介绍了一个案情，并说现在要理清的是两人的实际关系，以判定他们的死因。

　　金教授说，哼，什么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我这个妻子就是一个十分浪漫的人，当年在我班上是我这门课成绩最突出的学生，我们经常在一起探讨文学话题，有一天，她突然说，金老师，我要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我当然是深受感动，也接受了她。但当时我与前妻结婚二十多年，小孩都上大学了，不能不考虑社会影响。周围环境也给我们很大压力，她父母到学校来闹，当地报纸都登了，学校也要我注意影响，要我调走。我的前妻和孩子都找过她，让她放弃，她就是不肯，宁愿与父母断绝关系，学业也没有完成，就陪着我调到深海来了。

　　开始几年还好，我们还是很浪漫的，很恩爱的。这两年，她的感情起了变化，唉。

　　老牛插了句，是不是年龄。。。。。？

　　金教授气愤地说，人们老是这样乱猜，我们的年龄差在开开始就存在，再说了，也就20多年，比起那个获诺贝尔奖的科学家我们相差也不算很大嘛。

　　老牛小丁听了想笑又不敢笑。

　　金教授继续说，都是深海这个地方太俗气了，浪漫的感情在这里没有容身之地。

　　马莎不想再让他偏激下去，就请他谈谈怎么认识林四平的。金教授说，他们自己都不会做饭，就四处吃馆子，吃到林四平那家，觉得非常对味口就经常去。妻子说要学做菜，就这样认识了林四平。林四平听说我是教文学的，对我非常崇敬，每次我们去都拿些问题来请教。妻子也就这样跟他熟悉了呗。

　　后来他们准是背着我约会。有一天妻子要跟我分房睡，说我晚上吵得她睡不着，我年纪大了，也怕吵，就同意了。可是后来什么都分成了两份，电脑她自己买了一台，电话也另安了一个。吃饭也要分灶。我就知道出问题了。她可能要跟我分手，但我不能先提啊。以前离婚时就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又离，不是让人家看笑话么。她可能也在等我先提。

　　有一天，她接到电话就急急忙忙出去了，也没跟我交代什么。那次她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夜。我老了，也是个男人！我打她电话，她接了，但就是不说话，电话里还有男人的喘息声。我想她是故意刺激我，好让我先提。我也来了劲，装不知道，你让我抛家舍夜地调到这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我可不能那么轻易放你走！

　　此后，她隔三差五就夜不归宿。我也不问。这次我也是以为她又和姓林的那小子鬼混呢。

　　她开始联络她家人和以前的同学，想再回老家去。但那边好像告诉她，工作很不好找，失业率很高。那段时间她情绪很坏。后来又转好，反正反复无常。

　　这次出事之前，她就已经呆在家里很长时间不出去了，电话也没有，我就猜他们可能是闹翻了。我早看出姓林的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她只是玩玩，现在知道谁对你好了吧？

　　没想到，姓林的一个电话，她又跑出去了。这次出去的时间最长，也没有消息。我忍不住当了次小人，到她房间去打开她的电脑看她都在想些什么。你们也可以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