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nelai-那年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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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nelai-那年的梦想-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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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接受这—个世界的不完美和不理想。”她说。

范玫因和邱清智肩并肩向前走,多少青涩的岁月倒退回来,她觉得自己改变了许多,邱清智却没有改变。她不知道这是否一厢情愿的想法。跟故友重逢,人总是认为自己改变良多,不再是从前的自己。有一点改变,也是成就。

“你喜欢自己的工作吗?”范玫因问。

“不会最喜欢,也不是不喜欢。有多少人会十分喜欢自己的工作呢?”

“我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的。”

“女人比较幸福。因为男人做了自己不太喜欢的工作,所以,他们的女人才可以做自己最喜欢的工作。”

她摇摇头,说:“性别歧视!”

Starbucks里挤满了人,他们买了两杯野莓味的Prappuccino站着喝。从这里望出去,那个斐济群岛的广告招牌,依旧耀目地悬挂在半空,点缀着这个没有梦想的都市。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故事。”范玫因说。

“在你之後,我谈过两次恋爱。”

“这么少?”

邱清智点了点头。

“到目前为止,哪一段最刻骨铭心?”她问。

“是否包括跟你的那一段?”

“当然不算在内!我认为我对你来说是刻骨铭心的,让我这样相信好了。”她笑着说。

“那么,除你之外,是上一个。”

“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她的声音很动听。”

“有没有夏心桔那么动听?我每天晚上也听她的节目。”

“差不多吧。”邱清智说。

“你和她为甚么会分手?”

“不记得了。”

“是你不想说吧?”

“不,真的是不太记得原因了。有些记忆是用来遗忘的。”

“我们通常是遗忘最痛苦的部分。那就是说,她令你很痛苦?”

邱清智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说些甚么好,就说:

“我们有没有可能去游当年剩下的那半个欧洲?或者是斐济也好。”

“说不定啊!”

“真希望明天便可以起程。”

十一点十五分,店里的服务生很有默契地站成一排,一起喊:“LastOrder!”

“是这家店的作风,差不多关门了。”邱清智说。

“是吗?吓了我一跳。”

“还要再喝一杯吗?”

“不用了。”范玫因放下手上的杯子。

在车厢里,她拧开了收音机,电台正播放着夏心桔的节目,一个女人在电话那一头,凄楚的问:

“你觉得思念是甜还是苦的?”

“应该是甜的吧?因为有一个人可以让你思念。”夏心桔说。

“我认为是苦的。”女人说。

车上的两个人,忽尔沉默了。重逢的那一刻,愉快的感觉洗去了别後的苍凉。然而,当一旦有人提起了思念这两个字。多少的欢愉也掩饰不了失落。毕竟,有好几年的日子,他们并不理解对方过的是甚么样的人生。这刻的沉默,说出了距离。那是他们无法弥补,也无意去弥补的距离。

车子停了下来,范玫因说:

“能够再见到你真好。”

“谢谢你的蛋糕。”邱清智说。

“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甚么问题?”

“你要坦白的!”

“我从来就不会说谎。”

“今天晚上,你有没有一刻想过和我上床?”

“有的。”

“现在是不是已经改变主意了?”

“嗯。”

“为甚么?”

“你就像我的亲人,跟你搞好像有点那个。”

“对了!我也有这种感觉!”范玫因笑了起来,说:“我宁愿你是我的亲人,亲人比较可以长存。”

“太好了!”邱清智松了一口气,双手放在头後面,说:“我们都想过搞而决定不搞……”

“嗯,这个决定不简单。”她接着说。

“难得的是,我们都认为不搞更好。”

“是的。”她微笑着说。

“十年後,如果我们再一次重逢,你猜会是甚么光景?”她问。

“十年後,我们都快四十岁了。”

“你会变成怎样呢?而我又会变成怎样呢?”

“我们还会搞吗?”

“四十岁,是lastorder了。如果我还没有找到好男人,你要照顾我。”

“谢谢你把lastorder留给我。”邱清智说。

阳光普照的一天,范玫因站在人行道上,仰头望着那个巨型的斐济群岛广告,那年的梦想,到底是遥远的。她在旧相簿里,看到了一帧她和邱清智一起时拍的照片,那天是他的生日,日期是十月十九日。啊,原来她记错了他的生日,她还以为自己是不会忘记的。

邱清智为甚么不去更正呢?是不想她尴尬,还是认为已经无所谓了?我们曾经那样爱着一个人,後来竟然忘记了他的生日。爱是长存的吗?她转过头去,发现她旁边也站着一个男人,出神地看着那个广告招牌,是她不认识的。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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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启津从外面回来。他脱掉外衣,钻到床上,把脸深深的埋在李思洛的头发里。

“回来啦?”李思洛迷迷糊糊的转过身来搂着他。

徐启津的脸愈埋愈深,彷佛要钻到她的头发底下。

“怎么啦?”她睁开惺忪的睡眼问他。

“思洛,我们结婚吧。”

“嗯。”她轻轻的应了一声。

第二天醒来,她记不起昨夜听到的是自己的梦呓还是徐启津真的向她求婚。无数次,当她和他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会激动地问她:

“你会不会嫁给我?”

男人对女人的身体有着激情的依恋时,总会许下很多承诺。她从来都没当是真的。可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房子是徐启津去年买的,她每个星期总有几天在这里过夜。要结婚的话,她只要明天回家把行李搬过来就行了。

这天,她和徐启津去百货公司购买一些新婚用品。他有他看东西,她也看她的。

当两个人在文具部相遇的时候,李思洛发觉徐启津买了以下这些东西:

两个枕头套,两条床单、一部新款的万能搅拌机和一部蛋奶饼烘炉。他近来爱上在早餐时吃蛋奶饼。另外,还有一套音响,是放在书房的。他手上还拿着一双新的拖鞋和一些男装内衣裤。

她自己买的,是一台天文望远镜和一袋牛角包。

“你买望远镜干甚么?”徐启津问她。

“用来看天空。”她答得很理所当然。

刚才看到这台望远镜的时候,她就这么想。

“你会看天文吗?”他问。

“还不会。”她微笑着说。

“这个呢?”他指着她抱在怀里的牛角面包。

“因为我想吃。”

他看着她,有些奇怪。她看看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

她买的两样东西,跟结婚一点关系也没有。没有了天文里远镜和牛角包,她的新生活还是要开始的。

徐启津送她回家的时候,她问他:

“你为甚么要结婚?”

“我想要一个老婆。”徐启津拿着那袋内衣裤说。

那—刻,她满怀失落。她想听到的是:

“思洛,我想与你共度余生。”

夜里,她在自己的房间收拾要搬过去新居的东西。因为常常在徐启津家里过夜,她早已经把大部分东西放在他家里。只有一个小小的铁罐子,她一直没有带过去。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个本来用来放巧克力的小小的圆罐子,把潜水表拿出来。潜水表老早已经坏了,时间停留在十一点三十七分。这个白色塑胶潜水表,在水底会发光。手表是她十五岁那一年,姜言中送给她的。他把一个月的零用钱省下来,送她这个潜水表,鼓励她学游泳。那年暑假,姜言中差不多天天带她去海滩。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常常想起他。

天亮了,她仍然在收拾。不知道是收拾东西,还是在收拾一些回忆。

这天晚上,她约了罗曼丽在酒吧见面。

“能够在三十岁之前出嫁,太令人羡慕了。”罗曼丽取笑她。

“你有没有姜言中的消息?”

“都快要结婚了,为甚么还想起初恋情人来?”

“只是想知道他现在变成怎样?”

“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又怎会知道?”

“你不是有一个旧同事跟他哥哥是好朋友的吗?”

“那个旧同事几年前已经移民了,我们早就没联络。你不是有姜言中以前的地址和电话的吗?”

“很久以前打过电话去,说是没有这个人。也许他已经搬了,电话号码也改了。”

“你为甚么要找他?”

李思洛托着头,微笑着问:

“如果我们还在—起,你猜我的故事会不会不同?”

“这是永远不会有答案的。你不爱徐启津吗?”

“我爱他,他对我很好。但是,思念,有时候是另一回事,我很想再见姜言中一次。”

“你到底是怀念初恋还是怀念初恋情人?”

“也许两样都怀念吧,都十五年了,无论现在生活得多么快乐,总是放不下他。”

“部分开这么久了。万一给你找到他,他却已经忘记了你,你怎么办?”

“他忘了我也好,那么,我也可以忘记他。”

徐启津到加拿大温哥华开会。他要在那边逗留五天。他回来的第二天,就是他们注册结婚的日子,那天是周末。

李思洛送走了徐启津,一个人来到姜言中以前住的房子。她想,也许只是电话号码改了,他还住在这裏。她战战兢兢的按下四楼B座的门钤。不知道他现在变成怎样?

屋裏没有人。她站在门外,舍不得走。

她怕走了之後,没有勇气再来。她就这样从早上等到黄昏。这个时候,一个女人回来了。

“你要找谁?”女人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问她。

“请问这里是不是姓姜的?”

“这里没有姓姜的。”女人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放在门外。

“你知不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

“没听过这裏有姓姜的住客。”女人搔搔头,好奇地问:“你要找的是甚么人?”

“一个旧朋友。”

“嗯,我能理解。我也有找一个很旧的朋友的经验。”女人一只手撑着门说。

“是吗?”李思洛在门外站了一整天,双腿也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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