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蛊王- 第11部分

　　母亲看着我那满头的绷带，伤心的抱着我哭着，梨花的母亲来了，太姑婆也来了，他们的眼睛都红红的，我笑了一下说：“没事，就流了点血！”

　　我看了看满是歉意的太姑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的愧疚。

　　“太姑婆，梨花呢？”以往太姑婆到那里梨花就跟到那里，今天看到太姑婆来了而没有见到梨花，我惊奇的问道。

　　“她在家里跪着呢？”

　　“什么？这不关梨花的事，太姑婆，不要责罚梨花！”我推开了母亲，向梨花家跑去。

　　只见梨花跪着太姑婆的门前，我跑过去拉起满是泪水的梨花说道：“梨花，起来，我不要他们责罚你！”

　　“林子，让我跪在这里，要不然太姑婆就不会教我放蛊了！”梨花哭着推开我。

　　“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学放蛊呀！”

　　“林子，我……我学会了放蛊……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就没有人……敢这样打你……”梨花哽咽着说完又是一阵痛哭。

　　其实那个时候我还不太清楚放蛊是什么，只知道放蛊的人是不受人们喜欢的，看着梨花这样的我心里一阵着急，“不要，梨花，我不要你学放蛊来保护我，我有拳头，我会长大的，长大了我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你！”

　　但是倔犟的梨花没有起来，而是一边流泪一边跪在那儿。

　　我看着可怜又可爱的梨花，不知道怎么劝她，也跟着她一起跪在了太姑婆的门前。

　　这时候梨花的母亲，太姑婆，我的母亲都过来了，看着我们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无论怎么劝说也动不了梨花学蛊的决心。

　　最后梨花的母亲心痛了，含着泪说：“姑婆，你就……你就传给她吧！”

　　“孙媳妇……”太姑婆语重心长的说道：“不是我不肯传，传给她是害了她呀！以后……以后……谁会娶她呀！”

　　太姑婆好像是想起了自己的痛苦一样，说着已经是满眼的泪水。

　　这时候大家都沉默了，梨花的母亲收住泪水，低声说道：“姑婆，要是……要是她嫁不掉，那就是她自己的命了！也怪不得别人！”

　　太姑婆还是不说话，静静的流着泪，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温和的太姑婆那个时候有那么多的泪水。

　　我听出来原来太姑婆不肯将蛊术传给梨花是因为担心梨花嫁不掉，我站了起来，拉着太姑婆的衣襟求着：“太姑婆，我愿意娶梨花，我要梨花做我的老婆！”

　　“姑婆，你就传吧！你这也是一门绝艺呀！现在懂蛊的人已经很少了，你就传给她吧！也算是将这门绝学传承下去了吧！”我母亲说话了，她虽是地主子女，但那个年代地主的女儿是可读书的，所以我的母亲还是比较的开门，明白了太姑婆和梨花母亲的担心，说道：“姑婆你就放心的传蛊术给梨花吧！打今儿个起，梨花就是我们肖家的人了，是我们林子的媳妇了！”

第二十章　　小蛊初试
后来我听母亲说，太姑婆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可以说是远近闻名的第一美女，也是男女长幼都敬佩的女子，但就是没有人敢来提亲，都嫌弃她会放蛊名声不好。

　　而太姑婆心底善良，秉性耿直，也有过自己喜欢的人，但也是因为嫌弃她而远离了太姑婆。不过太姑婆有她自己的爱情向往，像她这样的美人一些破落家庭也有要娶她的，但她懂得那并不是什么爱情，只是未来取得配偶共同生活，太姑婆是讨厌这种生活的，所以她一直在等一个能够懂她的男人的出现，能够包容她的蛊术，能够包容她因为懂蛊术而在人们心中的那份儿轻蔑。但她等了一辈子，也没有等到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那天母亲当着太姑婆及梨花母亲的面问幼小的我：“林子，你长大后愿意娶梨花做你的老婆吗？”

　　我拉了拉梨花的手，对这太姑婆和梨花的母亲说：“我愿意！”

　　就这样梨花成了我的未婚妻，太姑婆也将梨花抱起，去了她的房间，不到半个小时梨花出来了，好像精神了许多，我忙跑过去问：“梨花，太姑婆传了你蛊术了吗？”

　　梨花笑了一下，说道：“林子，以后再没有谁敢欺负咱们了！”看着梨花笑了我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第二天我们去上学，马凯却搬条凳子坐在教室门口，说要我们从他坐着的那张凳子下面钻过去，我气愤的想要在他那满是绷带的头上再扎上几砖头，但梨花拦住了我，只见她趴在地上，迅速的从马凯的凳子下面钻了过去。

　　马凯见梨花钻了过去，大笑。但这一笑却始终没有停下来，直到马老师来上课了，马凯还是大笑不止。

　　马老师一顿恶训，马凯同样是仰天大笑不停。

　　马凯的笑我们都感到惊讶，只有梨花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马老师急急的带着马凯找到村医生，村医生马上要送到乡卫生所，但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谁也没有能够找出马凯的病因，只见马凯捧腹翻腰，看似开怀大笑，却泪流不止，苦不堪言。

　　马凯的事情很快传遍了三乡四村，这时候一个老者赶来，一看忙将马凯扶下，在其背后用鸡蛋连搓七七四十九下，大喊一声“进”，将一枚钢针插进了鲜鸡蛋里。

　　马凯立即停止了笑声，转而是疲惫的睡着了。而老者却得意的走了，并不收取马老师送给他的医疗费。

　　那晚半夜时分，我突然听见寨子里人们乱哄哄的，一阵莫名的恐怖催促我爬了起来，才知道，梨花得了急病快要死了。

　　我忙跑过去，一看，梨花双眼布满血丝但眼神已经凝固，脸色苍白，寒唇紧闭，我哭着大喊：“梨花……梨花……你不要死呀！”

　　大人们乱做一团，忙着为梨花准备后事，一些邻居帮着找些木板，大院里已经是灯火通明了，说是要为梨花定做一副“梒子”（一种专门用来装死后的孩子尸体的木箱子）。因为习俗认为不满十二岁的孩子死后马上就要抬出去埋掉，不能让其尸体在家里过夜，因为天亮前尸体就会出魂，魂就是鬼，魂在家里出了那么以后这个鬼就会在家里作祟。

　　我听得砰砰的一阵响，就有人走了进来要将梨花抬走，我看到梨花的母亲无精打采的坐在堂屋的木椅上，眼神散乱，好像家里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我看着梨花被抬进了木箱，我使劲的拉着不许他们将梨花抬走，但大人们将我死死的推开，对我说：“梨花已经没了……”

　　我远远的看着梨花孤苦而毫无挣扎的被抬进了“梒子”。

　　我突然想到了太姑婆，对，太姑婆。我进来后一直就没有看见太姑婆，或许太姑婆能够救梨花！

　　我拼命的跑向太姑婆的家。不到两分钟我就冲进了太姑婆的房门，只见太姑婆，跪在神龛前，手执桃木剑，动挥西挥的好像是京剧中的武打场景，我进来了也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见神龛下的冥币在熊熊的燃烧。

　　突然，太姑婆手中的桃木剑指向左侧的屋柱大喊一声：“中！”只见从从神龛上射出一道剑光，杀向左侧木柱，听得“啊”的一声，一道绿烟升起。那绿烟徐徐飘进了神龛上的一个木盒里。

　　这时候，太姑婆疲惫的以桃木剑住地，手插腰，缓缓的走向右侧的木椅上坐了下来，借着神龛上的煤油灯我看见太姑婆已经是满身大汗。但我不顾冲了过去，跪在太姑婆的面前哭着说道：“太姑婆，求你救救梨花吧！”

　　太姑婆并没有十分的恐慌，而是微笑着放下手中的桃木剑，在我的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说：“林子，你哭什么，你再去看看梨花吧！”

　　我疑惑的看着太姑婆，只见她继续保持着和蔼的微笑说：“去吧！林子，去看看梨花！”

　　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相信太姑婆要我去看梨花是与她的目的，于是我站了起来，含着泪水也不跟太姑婆道别就向梨花家走去。当我刚走到太姑婆屋门口的时候，听见了梨花家里又的一片慌乱声。

第二十一章　　施救田二
我刚走到太姑婆家门口，就听见梨花家里有人惊喜的大喊：“梨花活过来了！梨花活过来了！”我兴奋的跑向梨花的家里，一进门，看见一堆人围着，我剂了进去，一看，惊呆了。梨花的母亲哭喊着抱着活生生的梨花。我走了过去兴奋的拉着梨花是手说：“梨花，你真活过来了呀！太好了！”

　　“林子，我不会死的，我要等长大了做你的老婆！”梨花笑着拉起了我的手。而梨花的母亲却将我也拥进怀里更加大声的哭了起来，我感到十分的惊讶，梨花要死了的时候母亲不哭，怎么现在却这样的大声的哭，弄得本来高兴的我也跟着再次流出了眼泪。

　　既然梨花没有死全寨子的人都很是高兴，帮着忙活了一会儿，天就有了鱼肚白，好像是要天亮了的意思，这时候人们也真的开始感到累了，纷纷回去睡个回笼觉。

　　我没有睡意而是带着梨花去了太姑婆的家，跪在太姑婆的面前表示感谢，但太姑婆疲敝的扶起我们，就要我们给她帮忙。一会儿要我们淘糯米，一会儿要我们捣糯米，而她自己也在一边忙活，我们却看不懂，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见她等我们将糯米捣碎就和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一阵搅和，然后用桐树叶子包好，放在了神龛下面。

　　天刚麻麻亮，我与梨花准备动身离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太姑婆的面前，说：“婆婆，求你放过我叔叔吧，给他解药吧！”

　　太姑婆神情自若，走到神龛前面拿起刚才的那个桐树叶包的一个包就送给了那个中年人，并嘱咐：“用开水冲服，一个时辰后未见好转再来找我！”

　　一个时辰后那个中年男子又来了，说他叔叔不肯服药。太姑婆同着那个中年男子去了，一个时辰后回来，满是疲敝，神奇黯然，我们不敢多问，太姑婆将我们送出就关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