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学怨-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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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学怨-夷梦-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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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漂亮!”司徒婧正想上去拉着她的手仔细观赏一番,却被社长朱翊泓一把推开,蹲下来看着那幅绘在裙子上的画,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微微,这幅画……你衣服上怎么会有这幅画?”朱翊泓的声音有些颤抖,微微心里直发毛,“这幅画有什么不妥吗?”
    “这笔法、这意境、这构图……”朱翊泓激动地说,“这真是杰作啊!”
    朱翊泓的母亲是美术系的教授,自小就对国画有种特别的钟爱,十几年的浸淫,在绘画方面也有了很高的造诣,
    “这么好的画是谁画的?”他问,微微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将衣服的来历原原本本讲出来,朱翊泓和王清的脸色都有些凝重下来。
    谁都不知道,这件来历不明的汉服,究竟意味着什么。
    即使如此,也不能影响四人游园赏花的心情。今年的桃花开得特别好,空中弥漫着令人心醉神迷的花香。玩得累了,四人便找了一处草坪坐下来,铺上布,放上带来的糕点,微微的口水立刻流了下来,王清的手艺果然不是盖的。
    精致的黄铜香炉,溢出缕缕青烟,檀香与桃花的香味纠缠相依,风雅异常,很多赏花的年轻人都满脸羡慕地望着他们,老人们则一个劲感叹,如今的年轻人真会享受。
    吃了花糕,饮了茶,微微一时兴起,要跳舞助兴,司徒婧立刻起哄,一边打拍子一边唱歌,微微足尖一点,纤细的腰肢旋转,白色的裙子随着她的转动绽放出一朵清丽的花朵。
  微微其实并没有学过跳舞,每一个动作都是即兴而作,但今天的她,就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朱翊泓情不自禁地说:“这美景美人,让我想要作诗……”
    话还没说完,司徒婧立刻打断他:“社长,今天是大好的日子,你就不要用你那些连语句都不顺的打油诗来破坏风景了。”
    朱翊泓不满地瞥了她一眼:“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我吟首诗歌总行了吧?”
    王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朱翊泓见有人支持他,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折扇,一边扇一边念道:“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古津……”
    还没念完,微微突然停下了舞步,诧异地望着他,他似乎也突然明白了什么,表情凝固在脸上。
    “怎么了?”司徒婧是急性子,“你们俩傻了?”
    “这幅画!”微微连忙坐回众人身边,捧起裙子上的图,“你们看,是不是和社长刚刚念的诗很像?”

    3

    一语惊醒梦中人,另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画上,河流中的渔舟是逆水而行,确是“逐水”,远处的青山层峦叠翠,确也是满目春色,河流的两岸长满了桃花,正应了“夹古津”之意。
    四人的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
    “这首诗的名字是什么?”王清问。
    “王维的《桃源行》!”
    “中国古代总是讲究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微微道,轻轻皱起眉头,“这幅画里将两句诗歌绘了进去,必定有其深意。”
    “何以见得?”朱翊泓文绉绉地问。
    微微抬起眼帘:“它来历不明,而且装这衣服的盒子里还有一缕青丝,上面有凝结块,我觉得像是血。”
    沉默。
    气氛忽然变得很怪异,所有人心理都有预感,这件襦裙,并不仅仅是一件衣服这么简单。众人细细品味着这两句诗,似乎里面没有特别的地方,也不像是藏了什么字谜。就在几人都头大如斗的时候,王清突然问:“后面两句是什么?”
    朱翊泓像是受了提示,连忙一个激灵,说:“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青溪忽值人。”
    “果然。”王清的脸色严肃,在汉服社中,他的脑子最好使,只是不怎么会用电脑,经常被社友们嘲笑,“这两句是说了一个地点,坐看红树不知远,红树自然是指桃花,也就是这座桃林,这句是说那个地方离桃林不远。第二句,行尽青溪忽值人,就是在青溪的尽头,就可以见到某个人。”
    司徒婧一阵激动:“桃林东边就有一条小溪,叫青溪,它的尽头就离这里不远!”
    四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心照不宣地收拾东西,托人看好,便四人一心地跟着她一起往青溪的尽头走去。
    青溪是一条非常清澈的小河,河底铺着一层厚厚的鹅卵石,偶尔还可以看到有鲤鱼在里面嬉戏。越往深处走游客越少,到极深处时已经是了无人迹,桃林渐渐少了,高大的长青植物遮天蔽日。
    “社长。”司徒婧不无担心地说,“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朱翊泓顿了顿:“的确,你和微微回桃林等我们。”
    司徒婧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我。”
  朱翊泓微笑,正想说什么,却看见她身子一晃,跌倒在地上,微微脸色大变,连忙扶住她:“小婧,你没事吧?”
    “没事。”司徒婧脸色有些苍白,想要爬起来继续走,双腿却一阵发软,微微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很可能是低血压犯了。”
    司徒婧虽然自幼习武,但是天生便有低血糖,有时前一刻没事,下一刻便会头晕目眩,这样的病并不严重,只需喝些糖水,吃点糖果就可以了。
    “真是麻烦。”朱翊泓叹了口气,“微微,你带她回桃林去,我们很快就回来。”
    司徒婧正想反对,就被微微按住了:“不要再倔了,跟我回去好好休息。”说完,便扶着她往回走,临了有些不放心,对朱翊泓和王清说:“小心点。”
    两个男孩点头,望着他们的背影,她的心中有种奇怪的情绪蔓延,司徒婧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她勉强笑了笑,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但是,她说不出口。
    回到之前休息的地方,微微给司徒婧喝了一些高糖饮料,不到一个小时,她又生龙活虎起来,闹着要去找朱翊泓二人,微微也很担心他们,便循着青溪,往深处追去。
    青溪注入小椴河,是椴河的源头之一,四周长满了高大的植物,像原始森林,椴河此处的河道并不宽,河底满是鹅卵石和水生植物。遥远的地方传来奇怪的鸟鸣,偶尔会有叫不出名字的鸟飞天而去,刺入藏蓝的天空。
    但是,这里没有一个人。
    两个女孩的背脊一阵发凉,微微第一次憎恨自己,为什么预感这么灵验!
    她们大声叫着社友的名字,沿着河道找了很久,司徒婧找得尤为仔细,几乎摸遍了周围的每一寸土地,依然见不到两人的踪迹,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如同从未来过。
    又回到青溪入河处,司徒婧满头的汗水,迟疑了很久,说:“会不会,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已经回去了?”
    微微的双手发着抖,沉默很久才说:“其实那首王维的《桃源行》我曾经读过。后面一句与社长说的稍微有些不同。”
    “什么地方不同?”
    微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望着好友,眼睛里满是恐惧:“我所看到的版本,后一句是‘行尽青溪不见人’!”
    行尽青溪不见人。
    一语成谶。
    恐惧在一瞬间占据两人的心,他们的双腿在情不自禁地想要逃离。
    三月的阳光灿烂耀眼,从树林空隙里打下来,落在河岸上,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司徒婧一惊,连忙走过去,扒开茂密的草丛,捡起一只茶杯来。
    “这是什么?”微微凑过来,那只茶杯做工很普通,但上面的青花很有意境,一叶无人小舟,一蓬芦苇,远处是如眉黛的青山。
    司徒婧将它翻过来,看见杯底印着鲜红印章:青黛堂。
    青黛堂,两人满脸迷茫地互望,这是什么地方?莫非是卖化妆品的?
    微微眼尖,看见草丛中还有东西,竟然是一把折扇。两人的心一凉,这把折扇她们两个小时前才见过,正是朱翊泓的东西!
    难道……社长他已经……
    两人都不敢再想下去,微微将折扇展开,一缕青丝落下来,缠住她的手腕,如同纠缠的怨念。
    她神经质地尖叫一声,将头发拍落在地,司徒婧连忙捡起,上面依然缠着红色丝带,放在鼻下闻了闻,脸色更加难看。
    “好重的血腥味!”

  4

    两个女孩报了案,警察们进去搜索了三天三夜,连根头发都没有找到,警察婉转地告诉她们,每年在这座山里失踪的人很多,但找到的,不到四成。
    两人的心,那一刻如同死灰。
    朱翊泓的父母去国外旅游了,根本无法通知,而王清只有个年纪很大的奶奶,她们谁都不敢说半个字。
    折扇被收走,两缕青丝和茶杯却被她们偷偷瞒了下来,她们知道,要找到那位社友,这两件东西,是关键。
    她们开始调查“青黛堂”,但百度里竟然一条信息都没有,微微只好在百度知道里悬赏,好几天都没有消息。
    司徒婧住进了微微家里,也换了门锁,可她们还是觉得没有一点安全感。
    一直到现在,她们都不知道这一系列恐怖事件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人,或者……东西。
    距花朝节已经六天了,每多过一天,朱翊泓和王清就多一分危险。
    月皎夜明。
    司徒婧从厕所回来,为了不吵醒微微,便没有开灯,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却赫然看见一个女子,身穿那套纯白的襦裙,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惨白的手指如葱根,拿着一把梳子在镜子前缓缓地梳头,每一个动作都极尽优雅。
    她一阵眩晕,靠着墙,才勉强站立,她以为自己会害怕,但这一刻,她只有一种无力感。
    定了定神,再看,发现梳妆台前根本没有什么女子,只有一件白色襦裙,上襦放在镜子前,裙子放在圆凳上,还真像是坐着一位凄美绝艳,同时也恐怖至极的女子。
    她的心猛地抖了下,几分钟前她才去的厕所,离开时汉服好好躺在柜子里,为什么只这一会儿,就出现在梳妆台上?
    目光落在微微熟睡的脸上,莫非……是微微在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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