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电车- 第10部分

　　“你确定是那辆车吗？”

　　“你先过来看看吧！”

　　“好的。我现在说话不方便，晚上我去找你！”

　　“到修配厂来吧！我等你！”

　　“都把手上的活停一停，电话都给我关了，现在开会了！”科长拍着桌子说道。

　　査克西不明白为什么科长老是找自己麻烦。他抬起头，看着前面那人的后背，手里转着一支原子笔。

　　大家各自汇报了下目前的工作情况以及一些工作计划、总结之类的。

　　査克西勘察现场的报告，早都提交完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拿着笔在纸上乱涂乱画。

　　不一会儿工夫，纸上就被涂上了个大大的‘一’字。

　　査克西看了一眼，迅速地揉成一团，塞进了桌子里。

　　走出会议室，科长叫住了査克西。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査克西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走啊！愣着干嘛！”科长不耐烦地招呼他，大步朝前走去。

　　“恩！”

　　査克西快走了几步。他清楚科长找他单独谈话，绝不会是什么小事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一进屋，科长就将门反锁上了。

　　并且拉上了靠走廊一侧的百叶窗。

　　“坐吧！”科长指着办公桌对面的长沙发。他从桌子上抽出两根烟，一人发了一支。査克西迅速从兜里摸出一个蓝色的一次性打火机，给科长点燃了烟。

　　办公室里，两股青烟，袅袅升起。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査克西摇了摇头，他心说反正也没什么好事。

　　“不是告诉你，让你别再查了吗……”

　　“怎么不说话？”

　　“我觉得……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

　　“哦？说来听听！”

　　科长今天看来心情不错，往常要是有人对他这么说的话，他通常是手一挥，然后训斥道，这事儿不归你管。

　　没想到科长这么有兴趣，査克西心想，不能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他便把目前掌握的情况，和自己的猜测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唯独没对他说的，就是那辆车的事儿。他目前还不清楚那辆车到底是不是肇事车辆，所以还是不说为好，免得引起麻烦。

（26）
“照你这么说，的确有些地方比较可疑，可这事儿不归你管，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我明白，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只想知道答案……”

　　“为什么你对这个案子这么感兴趣呢？你也知道我们每天处理的案件不下十几起，如果都这么固执地追查下去，哪有这么多时间和经历啊！我们每个部门都应该相互协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其实……”香烟熏地査克西挣不开眼了，他用手挥了挥眼前的烟雾。

　　“其实你是不甘心。年轻人有理想、有追求是好事儿。安良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老领导。既然他把你托付给我，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任。平日里对你严格要求，也是为了你着想，怕你走弯路，走错路……”

　　“谢谢科长！让你费心了！”

　　“这几天，小绿是不是都跟你在一块儿？”

　　査克西点了点头。

　　“哎呀，这孩子总嫌我唠叨，所以我也没正面问过她。可哪个家长的不担心自己的子女啊？一个女孩子总是半夜回家，谁能放心啊！就算是没有意外，被别人说闲话，也不好嘛！”

　　“是是，我知道了！”

　　“安良老师和我说过了，你一直梦想当一名刑警。你和你爸爸真的很像，都很拗。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吧！可就这一次啊！”

　　“好的！”査克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冷冰冰的科长，居然会为自己着想，心里好一阵激动。

　　“调查可以，别太张扬。另外不能影响正常工作，适可而止，不能越界……”

　　“我明白！”

　　“周六来家里吃个便饭吧！有一段时间没和安良老师联系了，他退休了吧？”

　　“是啊！最近我也老是没瞧见他，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如果安老师有空的话，那你就请他一起来家里坐坐吧！”

　　“哦，好的！”査克西一时间，没搞清楚状况。

　　事情居然会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让他始料未及。

　　走出门口，他才恍然大悟，科长一定是误会他和田一绿之间的关系了，所以才会盛情邀请他回家坐坐。

　　而科长之所以允许他继续调查，也是想希望自己能调离这个部门。

　　按照科长的想法，他一定觉得女儿、女婿和自己都在同一个部门，会比较麻烦，容易招惹是非。

　　査克西禁不住笑了。

　　算了，只要能继续调查就好，以后再慢慢解释吧！　。。

（27）
八滩子修配厂在北市郊。

　　四周都是一片荒草地，城市的文明似乎还没延伸到这里。

　　査克西下了车，远远地就看到对面的山岗上，有一团团磷火在跳动。

　　身后的出租车‘唰’地一声开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路边。

　　四周黑漆漆的，远远近近都没有一个人，或者是一辆车。风吹过树林，发出‘哗啦啦’地响声。

　　査克西快走了几步，就看到河沟对面的修配厂，窗户里闪烁着清冷的光。

　　“来了！”刁爷坐在一张藤椅上，看见査克西进门，便热情的打招呼。

　　“那车在哪儿呢？”

　　“让他带你去吧！”

　　一个马仔领着査克西向屋后走去。

　　刁爷在市区有个不大的修配厂门脸，专门负责接收生意。

　　而北郊的修配厂则是他的老巢，这里天高皇帝远，一般不会有人来查。

　　一些来路不明的车子，就被统统送到这儿了，改头换面，然后销往市场。

　　每逢遇到大案子，査克西就会独自跑这儿来提车，十有八九都能找到失车。

　　马仔在门口和看车人打了声招呼，便举着手电，往里面走。

　　停车场左右两侧的汽车破烂不堪，垒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厚厚的墙。风一吹，那些汽车便摇摇晃晃起来，发出‘嘎吱—嘎吱—’似乎随时都会塌下来。

　　地上布满了破碎的车零件，和一些碎胶皮。

　　査克西跟着马仔，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油漆斑驳的大铁门前。

　　‘哗啦’一声，门开了。

　　马仔用手电朝里面晃了晃，昏黄的光柱里，漂浮着灰尘。

　　“在那儿呢！在那儿呢！”仓库里响起一圈圈的回声。

　　灰色的雅阁车，安静地蹲在角落里。

　　轮胎瘪了，看上去好像矮了一截。

　　车头凹进了一大块，车盖高高翘起，上面有几条明显的纵向刮痕，挡风玻璃全都碎了，驾驶室里还散落着未来得及清理的玻璃碴。

　　暗红色的血迹，清晰可见。

　　当时的车速肯定超过了80码，朝死者迎头撞击，他脑袋都伸进了驾驶室里，车窗上还有一根头发，査克西戴上白色手套，用镊子夹进了透明的塑料袋里。

　　死者的身体重重地砸在车盖上，身体由于惯性，被弹出了几米远的距离。

　　査克西小心地挂了几下车漆，保留在了口袋里。

　　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是有了点进展，査克西站起身，长出了一口气。

（28）
査克西从刁爷手里接过一根香烟，猛吸了两口。

　　“验过了？是这车吗？”刁爷坐在太师椅上，慢慢地晃动着身体。

　　“差不多，等回去验过就知道了！”

　　“那就好！”

　　“这车是从哪儿倒腾的？”

　　刁爷嘿嘿笑了两声，露出黑黄的牙齿。

　　“你也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从不打听货物的来路……”

　　“这我知道！可这车牵连甚广，而我也想查个明白。你放心，我不会把送货的怎么样的……说说吧！”

　　“我不是不信任你！真就没打听过，车子不是我接收，是……”

　　“二亮！”马仔插话道。

　　“对是二亮，听说他是从一个叫小黑子手里接的。拉到我这儿恐怕得有几天了，我的凯旋不是一直压在你们手上嘛！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也没过来。你前几天说，让我帮你留心灰色雅阁车！我才发现，库房里还真有一辆！我猜这车八成不是偷的，估计是捡回来的……”

　　“捡回来的？”

　　“我也是猜的，你看这车被撞的七零八落的，上面还挂着血，谁会去偷这样的车？除非是不想活了！我想能拉我这儿无非就是想换点小钱……”

　　“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知道这是肇事车的有几个人？”

　　“就咱们这3个人吧！”

　　“那好，千万别对外宣扬出去！省得你我都麻烦！”

　　査克西瞥了眼马仔，马仔谨慎地点了点头。

　　“这我知道，你放心！”刁爷毫不含糊地应承道。他抬起一只不太灵便的脚，使劲踩着地上的烟头。

　　“这车你先给我留着，我回头查查，另外你得帮我把小黑子这个人给我找出来！”

　　刁爷面露难色，干咳了几声“这个……”

　　“怎么怕我断了你的财路？”査克西讥笑道。

　　“你把我刁爷看成什么人了？我这命都是你家老爷子给的！我会在乎那点钱？问题是，要别人知道我坏了规矩，怕往后的生意不好做！”

　　“这你不要担心，之前不也从你这里拉走过好几辆车吗？”

　　“你之前拉走的都是失车，还有几辆是套牌车，问题都不大。这毕竟是肇事车……”

　　“我不以警察身份露面！”

　　“这……”

　　“这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如果让别的警察先一步找上门来，那个小黑子和你都跑不了！我还得为你们背黑锅……”

　　“你明天去找二亮！把这事儿都问清楚！”刁爷指挥身旁的马仔。

　　“好的，刁爷！”马仔腰板挺的笔直。

　　刁爷转过头来对査克西说道：“这边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