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像有人拿钝刀在她的伤口里重重一旋,疼的她脸色煞白。
立时弯下腰去,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如不是她性子刚强,只怕这一疼她就要惨叫出来。
宫湮陌眼眸中闪过一抹激赏,但随即便消失无踪。
淡淡一笑:〃小姑娘,怎么样?我有没有骗你?〃
风凌烟哼了一声:〃算你狠,下一步要如何治疗?〃
前一句说的气势汹汹的,后一句却有些底气不足。
没办法,小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宫湮陌打了个哈欠:〃下一步你自己乖乖休息吧。我走了。〃
转了个身,向外走去。
风凌烟一愣,忍不住开口:〃你,你不是说需要重新医治?〃
宫湮陌头也不回:〃确实需要重新医治,但我不想给你治了,你在这里慢慢等死吧。〃
一只脚已经垮出了门槛。
〃喂,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风凌烟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死掉。
身形一闪,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一只衣袖:〃我如果死了,那十万两银子可就飞了!〃
宫湮陌手中笛子在掌心嗒地一瞧,俊脸上似笑非笑:〃嗯,你说的有些道理……〃
去床上等着
风凌烟见他有活动的意思,心中一喜。哼,小样,为了那十万两银子你也得救我。。。。。。
宫湮陌眸光一闪,随即又悠然一笑:〃不过,就是公主的尸体也能换五万两的,相对于活人,还是尸体听话些。〃
这……这是什么冷血的论调?!
风凌烟心中怒气上涌,但这个时候却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她淡淡笑了一笑:〃尸体虽然听话,但尸体可是会臭的,而且。。。。。。〃
说到这里,风凌烟漂亮的大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你如果眼睁睁看着我死,我自然不会任由你拿我的尸体去换银子,我临死之前会先把那个胎记毁掉!〃
宫湮陌眉尖一挑,叹了口气:〃好狠的小丫头,看来为了十万两银子,我也不能不救你了。〃
风凌烟得意一笑:〃识时务为俊杰,十万两银子实在不是个小数目。〃
〃唔,你说的对,去床上等着!〃宫湮陌转身走了回来。
囧,这词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风凌烟也怕再有其他变数,只得爬上床,
睁大一双眸子看着他,手中却暗暗藏了一枚银针。
这家伙如果敢趁机非礼她,她就刺他的哭穴。
哼,她认穴可也是很准的。
这一针下去非让他哭得像死了令堂。。。。。。
宫湮陌慢慢走上前来,风凌烟看他一步步走近,心里忽然莫名紧张,手指握的更紧。
〃是我给你脱衣服,还是你自己脱?〃
宫湮陌慢条斯理地道,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
〃我。。。。。。我自己脱。〃
风凌烟咬牙。
越来越感觉这对话有些诡异。
哼,她是现代人,才没有这么忸怩。她就当赶一次时髦,来个一夜情了。。。。。。
勾起了他从未有过的恶作剧因子。。。。。。
何况这家伙长得这么祸国殃民的,自己也不算吃亏。。。。。。
晕,自己这是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居然想到一夜情去了。。。。。。
风凌烟摇了摇头,阻止了自己的天才想法。。。。。。
她受伤的这个位置有些尴尬,正在左胸稍稍靠上的位置。
她将衣衫半褪,向床上一躺,闭了眼睛,身子绷的紧紧,那模样颇像是挺尸。
宫湮陌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这丫头的思想和她的年龄不太相符。
倒是早早知人事了。
他自然没有什么轻薄的想法,在他眼中,她这小小的,没发育的身子和一块五花肉没什么区别。
不过,看她像刺猬似的竖起全身的毛他就感到好笑,勾起了他从未有过的恶作剧因子。。。。。。
风凌烟的紧张他自然看在了眼内,手腕一翻,银刀在掌心出现,在日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
〃小丫头,忍一下疼。〃
宫湮陌用刀尖轻轻点了一下她刚刚结痂的伤口。
风凌烟几不可闻地抖了一下,蓦然睁开眼睛,看到那柄寒光闪烁的银刀,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你。。。。。。你有没有麻药什么的?〃
老天,他不是想活生生地剜她的肉吧?
再说,他这刀子消毒没有?
不知会不会感染。。。。。。
宫湮陌很正经地摇了摇头:〃什么麻药?〃
风凌烟捂了一下额头。
原来这个年代还没有麻药,杯具了!
她还不死心:〃那麻沸散呢?你应该有麻沸散的吧?〃
宫湮陌依旧是一脸茫然:〃什么麻沸散?〃
呃……风凌烟几乎要撞墙了。
麻沸散是华佗发明的……
原来这架空的朝代这么落后!
在自己的胸口忙个不停
〃唔,你咬着这个东西。〃宫湮陌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软绵绵的棒子。
风凌烟俏脸一黑,这棒子上有好多牙印,不知被多少人咬过。
天知道有没有病毒,她才不咬别人咬过的东西!
〃算了,我自点穴道吧,〃不就是疼嘛,她忍了!
她唯恐宫湮陌又出什么新鲜花招,说话的功夫,已经自点了几处要穴。
宫湮陌眸光一闪:〃这倒是个好法子。不过,点的还不够。〃
手指在风凌烟后背一点,风凌烟只觉整个胸口都木木的。
咦,他这是什么点穴手法?
怎么感觉和普通点穴不太一样?
风凌烟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宫湮陌的刀子已经狠狠地落了下来!
风凌烟下意识地闭了眼睛,等待着那钻心疼痛的到来。
只感到胸口处凉飕飕的,她等了半晌,却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怎么了?
难道那家伙舍不得下手了?
风凌烟睁开了眼,却见宫湮陌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认真,一双手如同绣花,在自己的胸口忙个不停。
再低头一瞧自己曾经的伤口,她心里猛地一跳。
结痂的伤口已经全部被挑开,有淡绿色的血液自破口处流出。
被宫湮陌顺手用棉纱吸走。
风凌烟心中纳闷,结痂的时候,伤口的血明明是鲜红色的,却没想到痂下的鲜血居然变绿了。。。。。。这毒果然够变态!
幸好……幸好碰到了这个人,不然自己的小命只怕真就稀里糊涂地玩完了……
他连这种毒都认识,知道解法,医术果然高明的很呢。
这人在绣鸳鸯戏水图……
不过,他连麻药也没用,怎么她一点也感不到疼痛?
宫湮陌手法极快,很快就把她伤口里的绿液全部挤出,然后又抹了一层紫色的药膏,用一枚银针将伤口缝合。。。。。。
看着他在自己身上飞针走线,风凌烟忽然有了一种错觉,感觉自己就是个荷包,这人在绣鸳鸯戏水图……
风凌烟也不敢打扰他,唯恐这个家伙报复自己,在自己的伤口里加点什么材料。
这样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宫湮陌直起了身子,在她的伤口处端详了一下,微微一笑,用绷带重新将她的伤口包好,拍了一下她的肩头:〃好了,大功告成,小丫头,你可以起来了。〃
他这一拍,也顺手拍开了风凌烟的穴道。
风凌烟总感觉他刚刚的笑有些诡异,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她一跳而起,低头瞧了一瞧自己的伤口,被纱布包着,也看不出有什么古怪。
她抬头瞧了一眼宫湮陌:〃原来你有止疼的法子。。。。。。〃
宫湮陌似笑非笑:〃谁说我没有的?〃
〃那。。。。。。那你刚才怎么说没有麻药?〃
害得她紧张死了。
〃原本就没有麻药啊。〃宫湮陌一脸无辜。
〃那。。。。。。刚才动手术的时候,我怎么一点也不疼?〃
〃因为……我是用特殊手法点了你的穴道,而这柄银刀也有止疼的效果。。。。。。〃宫湮陌慢条斯理地解释。
〃好了,小兔子,你好好休息吧。再过三天,你的伤就好的差不多啦。这纱布要到第三天午后再拆。〃
宫湮陌交代了一句,转身想走。
小兔子?
风凌烟一惊,她自然没忘记这具身体的身份,好像叫什么'玉兔'的!
这个男人为何要这样称呼自己?!
〃你,你叫我什么?什么,什么小兔子?〃
看来这家伙真拿自己当孩子了
〃你,你叫我什么?什么,什么小兔子?〃
宫湮陌挑眉:〃你不是叫云凌兔?〃
云凌兔?风凌烟哑然,她动念极快,这宫湮陌既然将自己认作公主,那么那位失踪的公主肯定是叫云凌兔。。。。。。
他这样以为倒也不奇怪。
汗,这名字好怪,火云国的国王怎么给女儿起了这么个乖巧卡通的名字?
她打了个哈哈:〃我……我对前事都不记得了,自然忘了本名。〃
〃呃……〃宫湮陌呃了一声,不置可否,转身欲走。
〃那个。。。。。。这三天我是不是还需要闷在屋子里?〃
风凌烟忙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这三天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不过。。。。。。〃
〃不过什么?〃
〃没有什么,随你吧!好了,雪儿,这几天你辛苦了,走,我去犒劳犒劳你。〃一招手,那只白虎摇头摆尾地跟在他的后面,一径去了。
风凌烟这几日在屋子中憋的狠了,宫湮陌带着白虎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了出来。
这才发现,这里竟然很不小的样子。庭院重重,也不知有多少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