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女帮的自白: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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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少女帮的自白:狐火-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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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克马上开始说话了,他话说得很快,他的产品是梅里特百科全书,销售技巧是上门推销,“麦克·萨多夫斯基”有这方面的推销经验吗?——与公众面对面?——长腿平静地撒谎说,她在推销这个行当里干了很多年了;而且她最近就职于著名的汽车经销商埃斯·霍尔曼的“帝国新车和旧车商行”。“霍尔曼先生答应他会给我一份特别优秀推荐书,”长腿欢快地说。
  几卷厚厚的梅里特百科全书堆在拉克先生的书桌上,每卷上都镀了金。拉克先生邀请长腿查看这些书,长腿假装饶有兴致地看着,同时也意识到拉克在打量她,他眼睛放着光芒,舔着他的嘴唇……他的嘴唇已触到她的帽子上了,也许这是粗鲁无礼的表现?
  拉克博士:他的脸像一个布丁,小眯眼,鼻孔里、耳朵里尽是毛。他的头发是泛白的浅棕色,长得很稀薄,也不均匀。他呼吸很重,好像有哮喘症。他的胳膊肘支撑在书桌上就像是一台带闪光灯配置的高级照相机。
  拉克试图说得清楚,注重事实,他询问了麦克·萨多夫斯基的背景如何?——学业怎样?——她住在哈蒙德市哪里,靠近他的家吗?他让麦克简单地“谈一谈”——给他展示一下他的“个性”。于是长腿尽最大的努力笑成推销员笑的那个样子,注视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快活地说起天气、哈蒙德市新闻、在美国受到良好教育的价值、智慧的价值以及一生中坚持“完善自我”的重要性。
  一开始她有点局促不安,尽管她很小心不让这一点显露出来,可是拉克的目光落下了,好像是不情愿地落到了她的脚上(她的又长又瘦的双脚,很明显不像是女人的),然后慢慢地抬起来,就仿佛是在亲切地对她的脸说话一样。
  拉克接着再问了几个问题,看样子他很尊敬她,或者说他对麦克·萨多夫斯基和蔼可亲,并使劲朝她微笑,一只眼睛眯起来,好像要鼓起勇气来。他清了清喉咙,说,“你的帽子——在室内你也总戴帽子,麦克?你可不可以——拿掉它?”
  “当然可以,”长腿说,她小心翼翼地拿掉她那顶奶白色的小山羊皮的软呢帽,不至于弄乱她那用芬芳的头油往后梳理成波浪状的浅色金发。她将帽子淡然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就在这时,她听见拉克的急剧的呼吸声。
  拉克羞怯地说,“麦克,你多大了?”
  长腿抬起眼,平静地望着拉克,有好长时间她没有做声。长腿在想,这个狗日的想干什么?我是来找工作还是干什么?于是她说道,“我想我告诉过你我二十五岁。”
  “可是你看起来……要年轻许多。”
  

六、“狐火”“陷阱”(5)
长腿下意识地耸耸肩,她觉得她的脸在发烧;她讨厌拉克盯着她看的样子,还有他靠近她的样子。(他坐在一把有滚轮的转椅里)
  他说,“你刮胡子?”
  “刮胡子?当然。”
  “你的脸是那么……惊人的光滑。”
  长腿又耸了耸肩,很生气。她将注意力转到那些梅里特百科全书上,从I卷,到A—E卷,随意地乱翻了一气。她的一生多半时候都心烦意乱,一直很不安宁,坐不下来,自然也就没读什么书;对她来说,要集中精力很困难,但是像飞檐走壁、翻越墙头这类需要平衡的体力活,她可以协调得很好,而且动作敏捷;她还可以从她的夹克口袋里掏出弹簧刀,打开,举起来,动作极其神速,如闪电一般……或者,即使不是拿来用的话,也表明她做事的认真。
  猝然,门铃响了,声音刺耳,跟乌鸦的叫声似的。起初,好像是她先听到,拉克好像没有听见;然后,他慢慢地从椅子里站起来,身子不稳,心神不定,“另一个来面试的人!这么快!不要担心,麦克,我把他送走!”他轻轻地碰了碰长腿的肩膀,好像是经过她身边时碰巧触到的。长腿意识到她一直闻到的是什么了,尽管一时还没有完全明白那是什么:威士忌,有一层强大的李斯特防腐液保护屏。
  拉克出去了只一分钟,长腿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这个房间。她打开了几个抽屉,但没有发现任何她感兴趣的东西,都是一些证件、公文,以及一些削好了的铅笔头。在一个中央的抽屉里,有一本陈旧的、经常用的地址簿,里面塞满了纸条,甚至是餐巾,上面记录有详细的人名和电话号码。
  拉克回来时,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上下打量着长腿……是抱歉吗?他叹了一口气,试着笑了笑,露出一副一个迫不得已改变自己决定的男人的尊容。
  他说,“我——我想我面试了好些天,可是——”
  长腿说,“你的意思是我得到了这份工作?”
  “嗯,我——”
  “怎么了?”
  “哦,不,没怎么!可是我,我——”拉克的目光落到照相机上,他快速地说了,“如果我给你照相,你不介意吧?我发现,这是记住一个人的脸最切实可行的方法,附在档案里。你知道。”
  长腿发愣了。“好吧,我想。我就坐在这儿吗?”
  “哦,是!哦,是的!就——那儿。”
  拉克一阵忙乱,用照相机给长腿拍了六张快照。长腿忍不住斜着眼,往后退缩。而拉克就愈靠近瞅她,还喃喃自语,几乎是像唱歌一样,“……太漂亮了。太……美了。”
  长腿说,她的女低音尖锐地扬了起来,“瞧:我得到了这份工作,还是没有?”
  “我曾经是……最出色的飘逸的年轻人……就像是一个希腊式的雕塑头像。”
  我不相信这点,长腿想,她凝视着拉克那只放在她膝盖上的手,她几乎冷静地嗅着那个男人温暖的酒气,看见他眼里刺痛的希望、勉强和绝望。那就好像是拉克的心灵在违背他的意志;长腿感受到了他的极度痛苦;但是她不会对他有任何怜悯。一个触摸了她的男人!——她!那只手,起先是害羞地开始朝着她的大腿摸上来,现在是活泼地、贪婪地摸了上来。
  长腿像蛇一样灵活,旋即推开了拉克的抓摸,跳开了,拿出她的弹簧刀,这可是她以前练过多次的动作。当拉克目瞪口呆发愣时,长腿已将那锋利的刀刃横在他的面前,挥舞着,就像舞动着一把直直的剃须刀。
  “哦!——哦,天哪——”
  拉克站在那里,摇摇欲坠,血从他的手指里慢慢渗了出来。
  “哦——你干了什么好事!你——你伤了我——”
  拉克朝后面倒退着,步履蹒跚,一半身子跌落在他的椅子里。有好一会,可能是眩晕,被激怒的长腿的心快乐地跳动着,敲击着她的肋骨,她要用刀子狠狠地去刺他……可是天哪,不,这个男人是无害的,这个男人是可怜的。他惭愧地哭泣着,将脸掩在他的手里面,说他无意触摸她,只是想看看她,钦佩——“请饶恕我吧!不要告我!我只是想——”
  

六、“狐火”“陷阱”(6)
长腿狡猾地说,“是,我就要告你!就去叫警察!”
  “不,请不要,不要那么残忍——没必要那么无端地残忍——”
  拉克坐在他的转椅里,一副挫败的模样,血从他的手指里流了出来。他哭着,长腿还没有见过一个成年男人哭过,她发现她很喜欢这样的景象,真是棒极了。要是她的“狐火”姐妹也能目睹这样的景象就好了:血和眼泪。太棒了。
  拉克一直喃喃自语,他已经失控,只是一会儿,他不是有意要触摸她,只是一会但是——现在是永远。她能饶恕他吗?——也就是说,“麦克·萨多夫斯基”能饶恕他吗?“亲爱的,英俊的小伙子——不要这么残忍!你吓死我了!这还不够!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家庭将会——毁灭!我发誓我以前从没有——像这——”
  拉克战战兢兢地偷看长腿,可他仍然很激动;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出现褶皱,布满血点。刀子的轨线从上至下,从左到右,掠过他的左脸颊,到了他的上嘴唇,最后刺进他的右脸颊,划了一道约一英寸长的口子,那伤口活像一个洋洋得意的呵欠。血很快流了出来,但很细,因为口子并不深。如果长腿想要刀口深一些,她会让它深一些的。她轻蔑地说,“你不用害怕。别想它了。”
  拉克去拿他的钱夹子,他哭泣着摸索他的钱夹子,它却掉在地上了。他请求长腿拿走他所有的钱,拿走他的表、他的戒指、他的照相机,哦,一切东西,还有更多的钱,他不确定他到底有多少钱,但是在一本书里还有更多的钱,那本书放在壁炉上方的书架上,硕大无比,是奥特朋①的《北美的鸟类》……
  长腿灵巧地弯下腰去,在酒红色的地毯上擦擦她的带有血迹的弹簧刀。她用假装的小男孩的声音说,“先生,听起来你是想贿赂我呀。”
  *  *  *
  到晚上九点钟,长腿回家了,与我们一起待在我们心爱的“狐火”家园。当我们听见“闪电”开进车道的声音时,我们中有些人正在厨房里收拾东西;接着,一分钟后,长腿风一般来到厨房里,又高又瘦的她身穿暖和的灯心绒夹克,人人皆知的长长的双腿,那顶狡猾的帽子斜扣在一只眼上,整个人容光焕发,格外漂亮。我们都盯着她看,猜想她带着一架照相机到底要干什么,一架带闪光的专业照相机,她将一个男人的镀金腕表放在厨房的桌子上,还有一枚沉甸甸的中间镶有玛瑙、周边有小小的钻石的金戒指,还有一个满满的纸袋,里面芬芳扑鼻,原来是大麻(这就是说长腿在回家的路上到下街区停了一下)。此刻她吸引了我们的全部注意力——那些不在厨房的人听见一片惊讶的尖叫声、笑声和骚动,都赶紧跑了过来——她拿出一沓钞票来,主要是二十和五十的,直到加起来,一共一千一百十六美元。
  我们目瞪口呆,哑巴一样,就像是呼吸停止了一样。
  直到最后,戈尔迪十分惊讶、十分敬畏,她与长腿的不和,她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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