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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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之前-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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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老子一跳。”许少德拍拍胸口,说道,“原来是盆子朽了。”

我站在原地不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泥水,不过几秒钟的功夫,泥水里就冒出了些许碎肉和气泡,血液瞬间染红了泥水。如果说盆子真的是经不住五皮血尸的重量而破碎,那么无皮血尸沉入泥水后应该就此淹没,为什么会被撕烂,难道泥水里有古怪。想到这里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刚才我们还在泥水里打转,好在及时地爬上了岸,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少德看得目瞪口呆,马上跳得远远的,生怕掉进泥水之中。我们继续往前,也许尼姑的血已流尽,没跟多远血迹就此消失,我们只能凭感觉摸索。刚开始方向还好把握,因为下水道里只有一条通道,走进深处后下水道的墙壁有几处给炸开了,我们往里看去,里面吹着冷冷的阴风,一片空洞的黑暗遮盖了未知的危险,好像是外太空一般。

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线索,所以就伸头进去看了两眼,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里面似乎住过人,还摆过很多的东西,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光凭感觉也不好判断。许少德嚷着要钻进去看个究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我也不想错过任何可能性,所以就跟着钻了进去。这里的空间是用现代水泥打造的,看来的确是现代建筑,只是为什么会贯穿在革命年代建造的下水道里呢,这条下水道又是干嘛用的。

等我转了一圈后才发现,这里是一间地下室,可能还是一个实验室,因为地上有很多试管的碎片,空气里还有一些化学药品的独特味道。许少德在地上翻来翻去,皇天不负他的苦心,竟真给他找到了一张照片。我凑过去一看,本以为是哪个漂亮姐姐的艳照,谁知道睁眼一看却是一只鸡,一只真正的鸡。

许少德正扫兴地想把照片扔了,我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所以就把照片抢了过来。卓海说过,四十年前,他在尼姑庵里看到一只红色的鸡还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而照片里的鸡浑身通红,但可能是照相时过于晃动,再加上几十年的腐蚀,照片已经很模糊了。照片上还有一个序列号,但那序列号竟由阿拉伯数字和日文组成的,我这才明白过来,这可能是日军的秘密研究所。当年他们搞了一些可耻的细菌啊病毒的研究,自己也知道见不了人,所以都把这类研究室建在人见不了的地方。可是,他们的研究怎么会和这只红色的鸡有关,日军退出中国是1945年的事情,而卓海见到红鸡已经是日军退出去的十几年以后了,一只鸡能活这么久吗?

许少德看我不说话,于是就四处乱翻,他打开了地下研究室的门,里面吹来一阵腥风,让人忐忑不安。这里曾是日军研究病毒的地方,虽然东西搬光了,但是一不小心还是会中招的,现在中国还经常有人给日军遗留的病毒武器夺去性命呢。我看见他如此鲁莽,所以就想过去让他把门关上,怎知道门外随风飘来一声鸡鸣。

我在心里暗想:难道是那只红鸡,它能活这么久,现在都过去几十年了!

正觉得惊奇时,我也跟着许少德跨出了地下研究室,这里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蜘蛛网已经挂满了四周,我们的前面的确有一只红色的鸡在到处跑。更奇怪的是,有一个人在追着那只鸡,我以为是哪个猎人在此打猎,刚想套个近乎,谁知道那只红鸡忽然一转身跑向了我们。当那人也跟着红鸡转过身时,许少德马上举起了手电照向那人,可我们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而我们也同时喊出了一样的话:“薛大头!”

当我喊完话时,却马上意识到薛大头已经死了,大黑山下的高校不可能联合起来骗我们,也没必要骗我们。想到这里,我马上觉得薛大头的脸满是诡异的阴气,就如一个阴鬼一般,但就算他成了鬼,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第四部 渤海国 16。口哨声

薛大头也许没想到我们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听到我们一喊就愣在了原地,但随即他又转头跑进了黑暗中。我想追上去问个究竟,我们又不是瘟神,至于见到就跑吗?许少德一见小红鸡跑向我们,当即口水流了满地,还张开双臂迎接小红鸡自投罗网。

小红鸡傻乎乎地奔过来,但它没奔进许少德的怀里,而是奔到了我的脚下。我暗自喜悦,心想老天真眷顾我,居然有自动送上门的山珍。可当我弯身要把它抓住时,这只小红鸡却又机灵地跳进了研究室,然后从缺口处飞进了下水道里,原来它只是装傻,并未活得不耐烦了。我和许少德都确信看到了薛大头,但学校已经说他死了,现在我们在这里见到他,他却不想见我们而跑掉了,所以我们也不打算去追他,兴许他真是一个鬼魂。

我们从缺口处爬回了下水道,过了不久,下水道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数字:陆里。这是当时普遍的长度单位,我看到这个数字就想,这条下水道究竟是干嘛的,修了不止6里,因为尽头还未看见,我估计下水道肯定很长,但到底有多长却心里没底。

下水道在6里的标志后出现了一条分岔,分岔的墙上有一丝血迹,老和尚带着尼姑逃跑,本来尼姑的血已经流尽,但可能是尼姑的身体碰到了墙壁,所以血迹留在了上边儿。我们本想退缩,但好歹都追到了这里,总不能前功尽弃。这条分岔似乎没完工,里面还有很多工具,甚至一些木架都没撤走,走在里面我心里忐忑不安,好像这下水道随时会坍塌一样。虽然这里没有竣工,但已经有泥水流了进来,所以那些木架已经给腐蚀得如纸张一样脆弱,人走在里面十分难受,因为不知道哪一刻会给压死,虽然木架撤走不一定会塌,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地方有很多东西磕磕绊绊,我和许少德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但越往里走泥水的晃动越大,甚至可以听到水波的击荡声。这里又没多大的风,为何泥水会兴起风浪,用手电往前照过去,水波的震源应该在前方,不知道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条下水道只修了近百米的长度,再往里就只挖了一条隧道而已,连木架都没有,更没把水泥刷上去。但正因为没有任何的修建,再加上泥水的冲蚀,所以下水道变得极为宽大,是修建完毕的下水道的四五倍;但能走的地方很小,泥水在这里几乎成了一条地下河流。我们俩个大男人莫名地紧张起来,所以就开着玩笑往里走,说这条下水道不会通往地心吧,以后出去写本地心游记,也许能大赚几把金子。

正说话时,我忽然觉得身后有人,所以就让许少德停住。身后的远处的确有一个人影,怎奈手电的光线无法触及,所以看不清楚那人到底是谁。不过看他的人形,头特别的大,所以我觉得那人应该是薛大头。他看见我们转头,又停住不动,我大喊了几声薛大头,但他就是不应,犹如鬼魂一般,或者他就是鬼魂。我们往回走,他也往回退,我们往前走,他也往前走,就这样始终与我们保持距离。

“看来薛大头死不瞑目啊。”许少德对我说道。

“我看他是以为我们把小红鸡抓住了,所以想来拿,但又不好意思,你说这一大老爷们儿死后怎么和姑娘似的。”我说完又喊了薛大头的名字,但他还是不应。

虽然我们一心一意要找人,但身后又总有一个鬼魂跟着,这让人心里极不塌实。正当我烦躁不安时,薛大头的身后涌出了一大群黑影。我心想,妈的,刚才是不是害怕力单势薄,为了抢小红鸡,竟叫其他鬼来帮忙不成。

没等我明白过来,那群黑影忽然冲了过来,但薛大头却马上冲过来,他只是慢慢地走过来。那群人一看就是粗野莽夫,我这等练过真把式的人,要是单打独斗肯定让他们连自己的奶奶都认不出来,但可惜的是这群人才不讲江湖道义,要打就是群殴,人多力量大嘛。

这群人看起来不像鬼魂,身体都有温度,但是不知道他们想干嘛,上来对我们就是几个拳头和几个飞毛腿。我们好歹经过军队的训练,所以也没吃亏,倒是他们喊爹叫娘的,嚷得让人心烦。这群人都是男的,三十多岁,一起有五人,但几分钟不到就给我们俩个打倒在地上。许少德洋洋得意地想审问他们为什么要打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听一个鬼魂的话,但他还没开口,躺在地上的几个人忽然推了我和许少德一把,没有任何防备的我们没站稳就摔进了泥水里。

这群来历不明的人倒不落井下石,他们冷笑几声便往黑暗深处跑去,这个时候薛大头也走了过来,他看也没看我们就跟着那群人跑了。我和许少德掉在泥水里,窝了一肚子的火,轻敌果然要吃苦头,但薛大头怎能对自己的同学下毒手,为什么做了鬼也不放过我和许少德。

许少德破口大骂,薛大头十八代祖宗都没幸免,我也觉得薛大头甚为过分,有事情就说清楚,干嘛搞得这么神秘。我们在泥水里沉浮着,因为水波太大,一时间竟无法爬上岸,而此时的泥水忽然荡起了更大的暗波。我记得无皮血尸瞬间被啃个干净,所以对泥水里的藏着的东西十分畏惧,当下马上叫许少德别骂了,然后深吸一口气往岸边游。谁知道嘴巴张得大了,泥水飞溅到了嘴里,这水脏得要命,我刚想吐出口外,却诧异地发现这泥水有点不对劲。

换句话说,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水!

泥水虽腥臭得让人作呕,但我还是尝出了其中的滋味,这其中的味道以苦涩为主,分明就是海水的味道。许少德是山东人,家庭经济不错,他经常到海边玩耍,所以对海水也是十分熟悉,很快也发现了泥水的异常。我们正想爬上岸,但水里一阵翻滚,我们一下子就离岸上远了一大截。泥水就是静止时也浑浊不清,现在动荡得如此厉害,根本无法看穿水里藏着什么东西。我满脑子都是无皮血尸瞬间被吞没的情景,心里绝望地想着,要是真在这里归位,老子一定和作了鬼的薛大头拼了。

许少德惊慌地睁大了眼睛,举起手电做为武器,怎知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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