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正传(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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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正传(完整版)- 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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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不用了,已经写好了。”柳三变手忙脚乱地按下发送。
  “别这么不好意思啊,合法老婆,想怎么写怎么写,你还怕人说你肉麻啊?”
  柳三变嘿嘿笑,也不出声,可没想到的是回信转瞬即至。叮咚一声,柳三变条件反射地点了收信,回信不长,就只有一句,夏明朗纵然想回避,一眼扫下已经看全。
  ——那就去吧,反正将来无论如何我们都可以告诉孩子,他的爸爸是个英雄!
  不必再问柳三变在信里写的是什么了。夏明朗沉默半晌,在柳三的身边坐下。
  “一直以来我都期待着有这么一天,我可以拿起枪,站在真正的战场上,保家卫国。”柳三变把脸深深地埋到手掌里:“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了,我却又忍不住……还是害怕。”
  夏明朗默默地揽住柳三的肩膀,把他带到自己怀里。
  “我知道这样不对,我知道……”
  “不,是兄弟我自私了,忘了你还有家有室。”夏明朗说道。
  “有谁没有家没有室?”柳三变深呼吸,努力地平视夏明朗:“承蒙不弃,我会坚持。”
  夏明朗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不自觉又看了一遍回信,感慨道:“你们家阿梅可够悍的。”
  “那是。像我这样的男人满地都是,像她这样的女人全世界能找出几个??”柳三变由衷的笑了,那笑容看不出是自豪还是自嘲。
  夏明朗把人揽得更紧,再用力拍一拍柳三的肩膀,低声喝道:“谁说的!我夏明朗的兄弟怎么可能满地都是。”
  时间不等人,纵然仓促万分,这支混编的特殊队伍也得在三天之内开拔,现实从来不会给人一张准备充分的时间表。陆臻列在单子上的好货色多半只得了聂卓一个空头承诺,好在漫天要价就地还钱,陆臻开单子时就没指望过可以十成十的到手。
  又是一个黄昏,车队披着夜色悄然出发,为了避开中东部政府军与南方叛军的交战区,夏明朗听从了向导伊德里斯建议改走西线。这里几乎没有路,但是这里也没有飞机、坦克与大炮。听说解放联盟正在向中部集结,压上了他们全部的坦克与步战车。喀苏尼亚未来的南北分治已经是不可挽回的趋势,但是中部平原是石油高储量地带,这是哪一边都不会放弃的,在这片土地之下埋着的都是将来立国的本钱。
  路况太差,悍马车坐起来很不舒服,那些呆在卡车里的同志们更是惨烈,一路过来没有几分钟是安生的。这是漫长到令人生厌的旅程,战士们多半在玩着一些无聊的游戏或者闭目养神,所有人昏昏欲睡,只有徐知着一个人兴奋得一直坐不住。
  “哎!”他又捅了捅陆臻的胳膊:“队长真的要把这枪给我?”
  “不是给你,是暂时给你用。”陆臻苦笑。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徐知着很是不好意思:“我说队长为什么要把这枪分给我?”
  “哦……”陆臻想了半天,老老实实地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有空帮我问一下嘛。”徐知着喜滋滋地。
  陆臻疲惫地点点头,好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垂下头。
  “哎,你说啊。”徐知着揽住陆臻:“队长难道觉得……”
  卡车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住,徐知着与陆臻的脑袋顿时撞到了一处。
  “怎么了?怎么回事?”陆臻条件反射的跳起来,整个车箱瞬间苏醒过来,睡觉的、发呆的、聊天的……这会儿都把眼睛看向了陆臻。
  “刑博,出什么事儿了?”陆臻用对讲机呼叫他们这辆车的司机。
  “我也不清楚,前面忽然就停了。”
  陆臻无奈,换一条线直接呼叫夏明朗,却只听到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怎么了?”陆臻疑惑起来,身上的汗水好像一下子收干了,凉飕飕的。
  “给我呆在车里不要出来!”
  夏明朗喊完这句话才意识到这条是单线,连忙开了群通再喝一声。
  “到底怎么了?”陆臻感觉毛骨悚然,相识多年,他第一次听到夏明朗的声音发颤。
  “你,嗯,你……过来看一下。”
  天已破晓,地平线上染着一层暗红色的紫,空气里飘浮着一些白雾,泛着幽幽偏蓝的冷光。陆臻从车边绕过去,赫然看见头车的车轮底下辗住了一个人。
  “这……”
  “不是,看那里……”
  陆臻下意识地跟随夏明朗的手指转移视线……蓦然,他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在他们将要前进的方向,有更多的尸体横七竖八地伏倒在地,隔着迷蒙的白雾,这条破败的红土小路仿佛没有尽头似的延伸着。
  “怎么会这样?”陆臻明显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政府军?“
  “不,这应该是部落仇杀。你看,他们都是被砍死的,政府军有枪的。” 伊德里斯眉头紧皱,他俨然成为了在场所有人里面最镇定的那个。

  13、

  天已破晓,地平线上染着一层暗红色的紫,空气里飘浮着一些白雾,泛着幽幽偏蓝的冷光。陆臻从车边绕过去,赫然看见头车的车轮底下辗住了一个人。
  “这……”
  “不是,看那里……”
  陆臻下意识地跟随夏明朗的手指转移视线……蓦然,他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在他们将要前进的方向,有更多的尸体横七竖八地伏倒在地,隔着迷蒙的白雾,这条破败的红土小路仿佛没有尽头似的延伸着。
  “怎么会这样?”陆臻明显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政府军?“
  “不,这应该是部落仇杀。你看,他们都是被砍死的,政府军有枪的。” 伊德里斯眉头紧皱,他俨然成为了在场所有人里面最镇定的那个。
  “为什么要这样?都是一个国家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谈?”陆臻脱口而出,话音未落已经自己意识到这话有多可笑。
  “那怎么会?”伊德里斯还在认真地解释:“他们一直都这样啊!他们要抢水,要抢地,总要打来打去的啊。”
  陆臻没有再说什么,他并非对这块土地的现状茫然无知。尼罗河越来越窄,人口越来越多,人类的需要与日渐脆弱的生态是那么的矛盾。争夺水源、争夺土地、争夺石油……这里的人们还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控制着人口与利益的分配……大刀砍过,你死我活,几千年来从未改变。
  这些尸体大都是老弱妇孺,她们向着一个方向俯倒,用各种姿势。陆臻几乎可以看到她们惊恐万状地奔逃在这条道路上,然后被掠杀者从背后砍倒。这些日子以来,陆臻第一次感觉到冷,那是一种沁入骨髓的寒意,潮湿而粘腻地沾在皮肤上,无可摆脱,仿佛那是有腐蚀性的,已经溶穿了皮肤。
  “还有别的路吗?”陆臻听到夏明朗问。
  “没有了。”伊德里斯说道。
  “还是把我们的人叫下来清路吧!让三哥和老张他们在车上呆着,尤其是士兵们,别让他们看到这些,这太可怕了……”陆臻冲动地提议。
  “可是,这里,都都,都这样啊……”伊德里斯被陆臻的表情吓到,怯生生地解释着。
  陆臻像是被子弹击中那样瞬间沉默。
  夏明朗轻轻叹息,过了一会儿,他打开群通下命令:“陈默、柳三、张浩江,你们三个先下来……”
  虽然时间紧迫,可是通过这段路仍然花了他们很长的时间,毕竟光是分批让战士们面对现实就费时费力。虽然悍马车的高轮可以直接从尸体上辗过去,但是他们谁都不想这么干,清空道路就成了新的大工程。来不及掩埋,战士们戴着长胶手套把尸体抬到路边。
  太阳渐渐升起,空气在阳光下翻腾,带着越来越浓烈的腐败的气息。终于有人忍不住趴到路边呕吐,瞬间,这种感觉像是会传染,路的两边吐成了一片。
  “雨季马上就要来了。”张浩江阴沉着脸,那种强烈而又无奈的忧虑让他看起来几乎有些愁苦。
  “嗯?”夏明朗不解。
  “这里很快会变成疫区。”
  陆臻从背脊窜上一道凉意:“那有什么办法吗?”
  “我们没那么多消毒剂,也没那么多时间。”
  夏明朗微微点头:“那还是赶紧走吧。”
  张浩江愣了好一会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毕竟是个医生,比军人拥有更多的慈悲,然而理智会告诉他什么才是应该的那个选择,张浩江默默地组织人力消毒战士的身体与车轮。
  再一次出发,整个车队都变得无比死寂,不断的有人冲到车尾去呕吐,医务队忙不迭地给战士们分发着药品。
  陆臻再也没了睡意,那股子寒意在他的骨髓中隐隐作痛。
  战争,拨开所有那些令人慷慨激昂的名词,陆臻忽然发现了它的本质——为欲望所迫,彼此争夺,你死我活。
  现实多么丑陋,令人恶心,然而你却无法逃避,毕竟你不想死,你总想活。
  陆臻想起之前老谢政委给他们灌输的那一大堆红头文件,他忽然觉得有些话也不是那么可笑了,比如说:稳定,还真他妈就是压倒一切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古到今,人们只有吃不上饭的时候才会揭竿而起,战争永远是最后那个选项。
  用暴力来改变现状,那是一个民族最大的悲哀!
  正午的阳光像燃烧的熔浆那样倾泄着,铁皮车箱里比蒸笼还要热,陆臻发现他几乎有些享受这种纯粹的干热,太阳像是最好的消毒剂,一点点地烤尽他骨髓里的寒气。夏明朗像是忘了要停车宿营,直到张浩江提醒他,再这么下去马上会有人中暑。
  那天晚上,车队悄悄改换了路线。这是整个领导层一致同意的,他们宁愿穿越两军交战的火线,也不想再看到那样的人间惨剧。结果陆臻一整个晚上都在忙着跟政府军方面沟通前方路线:具体的交火地带在哪里?我们已经在哪里了,我们这个地方安全吗?现在你们在哪里打着?我们要怎么绕过去?
  陆臻沮丧地发现他在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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