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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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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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补给物资、把重伤员抬往后方救治,给了作战部队很大的支持,新25师的官兵们感激他,也敬重他。听到他来了,张一鸣忙说:“快请!”
  徐文懿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矮小的中年汉子,那汉子衣着破旧,头上缠着帕子,表情纯朴,一看就是附近的山民。不等张一鸣说话,徐文懿抢先开了口:“张师长,这个人有重要情况要告诉你。”
  “什么情况?你快说。”
  那汉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是大兴崖上的人,我叫刘进宝。今天早上,有一伙鬼子到了我家里,要我给他们带路,不带就杀了我全家。我家里有老父老母,还有老婆孩子,还有一个兄弟,是个跛子——”
  张一鸣打断了他:“他们让你带路去哪里?”
  “他们要我来县城。”
  张一鸣一看地图,从大兴崖到县城有三十多里路,敌人分明是绕了一个圈子,想绕过了我军的防线,从背后偷袭。
  “他们有多少人?”
  “多,有好几百。”
  “到底有几百,你能不能给个大概数字?”
  “有三四百人吧。”
  “你给他们带路了?”
  “我没法子啊,长官,他们要杀我全家。不过,”他得意地笑了,“他们现在不要想了。我把他们带到了鬼打转,他们要是找不到人带路,那就不要想出来了。”
  “什么鬼打转?”
  “那个地方除了打猎的、采药的,其他人不敢进去,进去了随便你咋走都在原地转圈子。我从小跟我爹打猎,那里熟得很——”
  “那里到县城还有多远?”
  “二十里。”
  “到县城有几条路?”
  “还能有几条?就一条他们都别想找得到。我把他们带到那里,趁他们不注意溜了,他们现在怕是还在那里打转呢。”
  “你愿不愿意把我们的人带去消灭他们?”
  “那还能不愿意?长官,你要能给我一支枪,让我过过瘾就更好了,我的枪法准得很。”
  “那好办,待会儿我叫人给你一支。”张一鸣扭头对武天雄说道,“我们得马上派人赶到那里,这是鬼子的突击队,身上肯定带有指南针,他们即使找不到路,砍也会砍一条路出来。我们得赶在这之前消灭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出来,否则麻烦就大了。”
  武天雄问道:“派谁去呢?大部队都在山上阻击,留在县城的只有一个营。山上的部队肯定不能动,县城里的这个营要是拉出去,县城就空了,现在情况复杂,不知道鬼子还有没有其他突击队,这个营也不能动。其他的就剩警卫连和通讯连了。”
  

第六篇 武汉会战(15)
“通讯连不能动,不是还有特务连吗?”张一鸣说道。
  武天雄笑了:“真的,我怎么把特务连给忘了。”
  “就把特务连和警卫连,还有县守备队拉上去。”
  孙翱麟问道:“让谁带队呢?林飞龙伤还没好,不能让他去。”
  赵义伟忙说:“师座,让我去吧,我的三节棍很久没舔到鬼子的血,饿得发狠了。”
  张一鸣想了一下,觉得他跟了自己这么久,也应该学会了一点作战方法,同意了:“好吧,就让你带队。”
  徐怀远听到要出发打仗了,非常高兴,他入伍以后,一直盼着上战场,但作为师警卫连的兵,不到紧急关头是上不了一线的。他每天听着枪炮声,就是没听到上前线的命令,急得直打转,现在终于等到了作战任务,他激动得跳了起来。得知父亲也在师部,他一溜烟跑过去,找到父亲,兴奋地说道:“爸爸,我要去打鬼子了,我一定要多杀鬼子,你跟妈就在家里等着我立功的消息吧。”
  徐文懿满心担忧,但不愿扫儿子的兴,勉强笑道:“好,我跟你妈等着,回来了别忘了给家里捎个信。”
  张一鸣说道:“徐县长放心,回来了我放他两小时的假,让他回家。”
  徐怀远更兴奋了:“爸爸,你叫妈做荷包红鱼和香菇醉鸡,等着给我庆功吧。”
  徐文懿含笑点头。等和儿子挥手道别之后,他才双腿一软,仿佛脱了力一般,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
  赵义伟领着队伍赶到鬼打转的时候,日军带队的中佐吉本新右已经在那里焦头烂额地转了几个小时了。鬼打转是因为那一带地形复杂,容易迷路,不熟悉的人进去就走不出来,一些迷信的人认为是鬼把人迷住了,故意逗着人转圈子玩,因此取了这个名字。那里人迹罕至,平时除了一些猎户和采药人外,很少有外人敢去。吉本带的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注这个地方,他想用指南针指明方向,一直朝北走,遇山爬山,遇水涉水,总能到达目的地,可是这一带山势陡峭,很多地方完全无法翻越,这个办法行不通,他急得像热锅上蚂蚁,大骂汉奸翻译:“混蛋,你跟旅团长出的什么鬼主意,你不是说可以从这里绕到敌人后面吗?路呢?你要不把路给我找出来,我杀了你!”
  翻译申辩道:“中佐,这不关我的事,那个带路的使坏,故意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我们要走的不是这条路。”
  “我不管你走哪条路,总之你要把我的人带出去,否则我饶不了你!”
  翻译心想:你这不是蛮不讲理吗?我要知道路,用得着在这里转吗?再说带路的人是你自己找的,关我什么事?
  吉本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话是废话,狠狠地把手中的刀一挥:“继续找,我就不信找不到路。”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声枪响,一个日本兵“啊”的惨叫一声,栽倒在地。其他的赶紧趴下,向着枪响的方向“噼噼啪啪”地射击。响了一阵,没听到还击,日军纷纷爬起身,吉本过去看了一眼那个士兵的尸体,那一枪打得很准,不偏不倚正中左胸,在上面打了一个洞。吉本说道:“这枪眼不像是步枪打的,倒像是猎枪。”
  翻译对吉本说道:“太君,这里没有住家,这个人很可能是这一带的猎户,伺机在放冷枪,我们得设法抓活的,让他把我们带出去。”
  吉本信了他的话,大声命令:“听我的命令,抓活的,给我们带路。”
  又是一声枪响,一个日本少尉头部挨了一枪。吉本眼尖,已经看到左侧杂树丛里有动静,把刀一指,叫道:“抓住他!”
  日本官兵们齐刷刷地冲了过去,急于抓住他,好把他们带出这令他们感到恐惧的地方。杂树丛里,一个人影跳了起来,拼命地向前奔逃。日军好容易盼到一线希望,哪肯放过他,跟在后面紧紧追赶。那人非常熟悉地形,跑得很快,跑了两里多路,吉本觉得不对劲,道路越来越窄,两旁的山坡又高又陡,十分险峻,让他感到不寒而栗。他把手一抬,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喊道:“等一下。”
  

第六篇 武汉会战(16)
突然,两边的山头上枪声大作,子弹像雨点似的,噼里啪啦地向他们倾泻下来,更让他们胆战心惊的是,一块块巨石如冰雹一般向山谷里飞砸下来,把人啊,马啊,砸得血肉横飞,到处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伤兵,躲避不及的更是变成了一堆堆肉泥肉酱。看到这般恐怖的景象,剩下的吓得转身就往山谷外跑。刚跑出山谷,前面的山坡上又是一阵枪响,跑在前面的日本兵接二连三地倒在了地上,前进不能,后退不得,日军顿时乱作一团。
  吉本挥刀驱赶他的手下:“给我冲!”
  日本兵们终于回过了神,发现自己没有了退路,变得更加凶狠了。他们一面射击,一面不要命地向中国军队的阵地猛攻。等到已经为数不多的敌人快要冲上来时,赵义伟命令号兵吹号,大喊一声:“弟兄们,冲啊!”
  官兵们冲下山坡,同日军开始了白刃战。赵义伟抽出三节棍,娴熟地舞动着,“噼里啪啦”地打在鬼子兵的头上、身上,打得鬼子们筋断骨折、脑浆迸裂。徐怀远冲在他旁边,他跟赵义伟学武的时间不长,三节棍不熟,依然用的是大刀。他灵活地挥刀和一个日本兵拼杀在一起,几个回合之后,他巧妙地躲过了日本兵的突刺,一刀砍在对方的脖子上,几乎把头砍了下来。另外一个日本兵刺死了一个中国士兵,掉头挺着刺刀向徐怀远冲过来,徐怀远往旁边一闪,那日本兵用力过猛,没有站稳,身子直往前冲,徐怀远顺手给他一刀,砍在了他的背上,他扑地栽倒在地。也就在这时,徐怀远身后的吉本趁他不备,狠狠地给了他一刀。
  “怀远!”赵义伟很喜欢他这新收的弟子,见他被杀,顿时红了眼,把面前的日本兵一棍打死,朝着吉本直扑过去。吉本挥着战刀向他头上狠劈,他毫不在乎地把三节棍一甩,打在了战刀上,震得吉本虎口发麻,把握不住,战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吉本伸手掏枪,还没掏出来,被赵义伟兜头一棒,打翻在地。
  捷报传回,但胜利的消息没有使张一鸣高兴起来,他敬重徐文懿,为徐怀远的牺牲真心替他难受,决定亲自告诉他他儿子的死讯。怀着一颗沉重的心,他带着赵义伟,骑马来到徐家。到了门口,两人翻身下马,赵义伟上前叩响了门环。
  门开了,老妈子一看是张一鸣,连忙把他让进去,一面喊道:“老爷,张师长来了。”
  两人刚走到院子中间,徐文懿已经迎了上来,笑道:“张师长军务繁忙,有什么事,派人来说一声就是,何劳亲自走来?”
  张一鸣看他这样子,实在不忍心说,但事已至此,又不能不告诉他:“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徐文懿听他的声音不对,又见他看着自己时,眼睛里满是难过和同情,突然明白了,颤声说道:“是不是怀远?”
  张一鸣点了点头:“是的。”
  徐文懿急切地问道:“他受伤了还是——”
  “他牺牲了。”
  徐文懿直咽了几口气,张一鸣以为他要哭,但他没有,只是低了头,身子有点摇晃,两人赶紧扶住他。他又开了口,声音非常低:“他是怎么死的?”
  赵义伟说道:“他在和鬼子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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