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你千万不能去,特别是月圆之夜。”小五交代。
“为什么?难道有妖怪不成?”小小想问个究竟?
“嘘——”小五轻声说道:“刘总管特别交代,园内所有人等不得入内,否则格杀勿论。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咱做奴才的,关键要懂得恪守本分。”
“啊!”小小吓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神,摸摸脖子上的脑袋还在,暗暗庆幸。
“走吧,我送你回去。”小五说道。
“谢谢五哥,我自己回去就成。”小小说。
“你一个女孩子家,晚上不要乱跑。”小五关切地说。
“王府安全地很,有谁敢在这里放肆。”小小故作天真。
“在这里,我一定顾你周全。可是离开五哥的地盘,我就鞭长莫及了。”小五故作轻松。
“我知道五哥对我好,谢谢。”小小粲然一笑,月色下,恍若盛开的波斯菊。
小五被小小的信任打动了,暗暗想到:青儿,就是拼了我这条命定要顾你周全。
小小不知小五在想什么,她继续往前走,突然指着灯火通明的百乐园问道:“五哥,那是什么?”
“青儿,在这里,知道的越少越好。”小五好心提醒。
“哦。”小小转过头,清亮的眸子似乎装有莹莹泪滴。她幽幽说道:“五哥,我离开家人来到这里,就你能跟我说上几句话,我真的很感激。五哥,你是那里人啊?”小小清楚,要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王府活下去,就必须找到一两个靠山,她发觉侍卫头目小五是一个忠厚可靠的人,于是就不惜眼泪,博取同情。
也许这里的女子都不善传情,从未经过如此场景的小五弄得面红耳赤,他缓缓说道:“青儿,你放心,五哥会保护你的。”
两人一路走来,不时说上几句,小小发觉两人之间的陌生感全没了,似乎成了多年的好朋友。通过谈论,她基本了解到小五是个孤儿,从小就被刘总管收养,长大就在燕王王府做事,身份亦主亦仆。
等小小进入了厢房,小五才放心离去。今晚有太多的谜团萦绕在小小的脑海:望月轩、神秘男子、小五、刘总管、燕王······他们交织一起,不停闪烁。小小毕竟受过良好的现代教育,燕王府发生的种种事情让她感到似乎有一个巨大的秘密,虽然说不清为什么,却让她感到心惊肉跳。一直到三更,小小才眯缝了眼睛。
清晨,小小望着铜镜中的熊猫眼自我解嘲:“这会儿不用涂什么水粉了。”她叹了口气,坐下来,小心梳理乌黑长发,薄薄施了点胭脂,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
吃过早饭,小小就来到绣房,这才发现刘总管早就来过,因为绣床上的绣袍不见了。
小小走出来,看见的小五和两个侍卫巡视回来,忙忙行礼,问道:“刘总管是不是来过?”
“没有。”一旁的侍卫说。
“没有?那绣袍不见了。”小小大惊失色。
“今儿大清早,刘婆婆就拿走了。”侍卫回答。
“是这样。”小小点点头,又问道“侍卫大哥,刘婆婆有说什么?”
另一个侍卫搔搔后脑勺,若有所思,慢慢道来:“我看刘婆婆很满意,她捧着那件绣袍,连声称赞。”
“是啊,我活了二十年了,还没看到谁在短短的七日就绣出这么好的绣品,况且青姑娘如此年青,日后定会是刺绣大师。”小五忍不住赞道。
听到他们衷心的赞美,小小心里很高兴,忙碌了七八天,还是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她红着脸对侍卫们说:“感谢三位大哥的夸奖,青儿这等技艺,搬不上台面。”
“姑娘就别谦虚了,我看老太妃会大大有赏。”一个侍卫说。
“老太妃?”小小疑惑问道。
“老太妃就是咱们王爷的亲生母亲,三日后是她老人家五十寿辰,姑娘绣的绣袍就是她老人家的礼服。”小五解释。
“哦。”小小连连点头。
这时,刘婆婆走来。见着小小,一向波澜不惊的脸庞带着些许微笑,说道:“老身真是眼拙,青姑娘还是及笈之年,竟有如此大手笔,不错,不错。”
小小连忙行礼,说道:“这些日子,青儿非常感激婆婆的照顾。只是,绣袍已经完工了,不知是否能让我离开?”
“离开?”刘婆婆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好会儿才说:“姑娘是刘总管请来的,能不能离开,他说了算。下午,刘总管说让我带你去见他,能不能离开,你问他吧。”
“谢谢婆婆。”小小连连道谢。她突然非常期待下午的到来,那时说不定就可以离开王府,就可以回到伏牛村,见着夏大婶、虎子、阿牛、阿莲他们。不知为何,自从离开他们几日,小小觉得非常想念他们,虽然在伏牛村缺吃少穿的,可是过的非常踏实,不像这里,时时担惊受怕,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只不过要离开小五了,倒还有点留恋之意。
小小告别了他们,来到住所,她换上了阿莲那套旧衣裙,将刘婆婆送的几套衣服折叠好。她的心变得轻松了,望着天上的白云,偶尔飞过的大雁,似乎自己也长出一对翅膀,飞回了伏牛村。
下午,刘婆婆领着小小穿过长长的花径,越过小屋,来到一座石头砌的房子。一路走来,刘婆婆默不作声,小小觉得有点心惊肉跳。当她看到这座石头房,觉得阴森森的,不禁觉得脚发软。
哎,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吧。小小跟在刘婆婆后面,磨磨蹭蹭走进这座石头房子。
刘总管早就坐在客厅里,只是一向不离左右的侍卫不见了,他慢慢喝着茶,看到刘婆婆进来,也不动声色。
他半天才问:“来了。”
“是。”刘婆婆恭敬回答。
小小站在一旁,说道:“青儿给刘爷请安。”
刘总管仔细打量小小,一字一句道来:“青儿,你的刺绣,老夫看了,非常喜欢,姑娘确实有过人之处。”
“多谢刘爷夸赞,小女子只是尽本分吧。”小小恭恭敬敬回答。
“嗯,不过,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姑娘担当。”刘总管客气道。
听到刘总管用如此客气的语气说话,小小不禁害怕了。她知道越是客气,便愈是疏离,这个老狐狸,不知他打着什么鬼主意?
十七章太妃寿辰(一)
当小小听到刘总管用非常客气的语气说:“青姑娘,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姑娘担当。”
小小就知道坏事了,不知这老狐狸有什么鬼主意。她只好假装吃惊问道:“刘爷,青儿只是个穷苦人家的女子,见识浅薄,怎能担当?”
“呵呵,青姑娘,这事还非你莫属。”刘总管说道。接着,他用眼睛瞟了一下刘婆婆。刘婆婆心领神会,用手拍了三下,只见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几十个姑娘鱼贯而出,一字排开。
小小惊讶地望着走出来的姑娘,不知刘总管葫芦里卖的啥药。
“是这样的,姑娘不愧为我天朝帝国的刺绣大师,这些都是我王府买来的姑娘,青姑娘如能在三个月内将这些姑娘教会,到时定有重酬。到时,离开与否,悉听尊便。”刘福说道。
三个月内教会这些姑娘刺绣?小小疑惑极了。为什么,王府要买来这么多姑娘?还有,她们学刺绣又有何贵干?小小心中有着重重疑云。于是,她说道:“刘爷,青儿离开家人已久,确实非常想念他们,可否让我回家一趟再做决定?”
刘福神色一变,缓缓说道:“姑娘们,青姑娘不愿教你们,那么你们只有到青楼度日了。”
“不要。”姑娘吓得面如土色,有的甚至哭起来。其中一个面容秀丽,身材纤细的姑娘哭着说:“青姑娘,恳请你教我们吧,我们一定在三个月内学会。”
“是啊,是啊。”其余姑娘纷纷说道。
见此情形,小小的心变软了。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为自己,就为这些姑娘,自己不能不留下来,并且一定在三个月内教会她们。深吸一口气,小小说道:“要我教也可以,只是我不能保证能在三个月将她们学会。”
“青姑娘,你必须努力。要不,你就无法离开这里。”刘福撕下了伪善面具,恶狠狠说道。
小小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见识过他对付小六子的手段。于是,小小说道:“刘爷,小女子一定尽力,只是希望刘爷到时说话算数。”小小清楚,现在和他谈条件,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青姑娘果然识大体,很好,很好。”刘福点点头。他对刘婆婆说:“刘婆婆,这些姑娘就交给你了,你要督促她们天天练习,早日学会,明白吗?”
“请总管放心,就是拼了老奴的命,也要她们在三个月内学会。”刘婆婆朗声回答。
“好,青姑娘,一切就看你的了。我就不耽搁你的工作了。”刘福说完,扬长而去,留下小小发呆。
好半天,小小才回过神。于是,她对刘婆婆说道:“刘婆婆,刺绣所需要的工具都准备好了吗?”
“青姑娘,一切都准备妥当,你随我来吧。”刘婆婆边说边往里走。
小小跟着刘婆婆走进去。哟,好大的绣房,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几十张绣床,上面都摆有绷子、缯子、阵线笸箩。
“姑娘觉得如何?”刘婆婆问道。
“很好。”小小连连点头。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姐姐,我叫青儿。这三个月里,我们会朝夕相处,还请多多关照,青儿的幸福可是系在大家身上。”
刚才还惊恐不安的姑娘听到小小如此开场白,不禁面面相觑,看来这位青姑娘真的不一般。
“好,姑娘们。都坐好。既然只有三个月,我们就只争朝夕,加油了。”小小大声喊道。
姑娘们都选了一个位置坐好,眼巴巴望着小小。
“好,好!”小小拍了拍手,说道:“安静,安静。”
大家都静下来,没想到小小这个小姑娘竟有如此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