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样锦 秦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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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样锦 秦十六-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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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说了句和她完全不相干的,他冷笑道:“好个瞿老三!私相回易。”
 
   AMD,早晚被吓死。
 
   夏小满翻着白眼,把心咽回肚子里。咔吧咔吧眼睛,忍不住问:“思想回忆?”那是啥?年同学麻烦你不说诗词时不要说火星话好吗……
 
   年谅好一番解释,她才明白过来,却是傻在当场,那意思是,走私。
 
   “瞿家私相回易?”年诺一时错愕。
 
   流觞宴结束后,送了客人走,夏小满、纪戚氏带着一帮管家媳妇两下张罗收拾场子,年诺则往年府来,和弟弟私谈今天宴会情况。
 
   年谅点了点头。
 
   年诺皱眉道:“哪里来的消息?当真?”却未待年谅回话便叹了口气,道:“这也难怪。”
 
   她撂下茶盏,提起这话来也带着点儿恼意,道:“还不是十七、十八这两年朝廷接连遣派钦差往沿海巡视海防闹的。”又问他,“你在京里也当知道些吧?”
 
   年谅点头道:“略有耳闻。可也听说是今上要提拔潘剿潘大人。才放他下去熬个资历、竖些威信,并不是要真查什么……”
 
   “就是这话。”年诺叹道:“谁不知道潘剿要高升了?这一路上各州相迎,银子流水似的,唯恐不够诚意。这明面上地花销虽也不少,然几个衙门一摊。各家不过万八千两罢了,算不得什么。只是,这私下地冰敬、果敬却是折了不少人地家底。”
 
   “海防本就连着市舶司。而市舶司又是出了名儿地肥缺………都知道那些腰缠万贯的海商们常来巴结着,多少人眼热呢,那一位上面岂能放过?瞿源宁能不加着小心?”她的声音低了些,道:“都说瞿家这两次孝敬出去十万两雪花银,依我看,二三十万不止,这才把瞿源宁这提举位置铸得磐石一般。”
 
   这个数字等同于大秦中原地带一个中等县一年的税收,便是见惯了官场礼尚往来地年谅也不由动容。
 
   年诺的声音有些冷,道:“海商是富。是巴结。可不是傻子,万八千两罢了,几十万两,谁会与他填这个窟窿?有这银子都不若推旁人上位,怕还能省些。”她顿了顿,又缓声道,“我原见瞿家现在依旧呼风唤雨,只当还是有些家底的,却未曾想。原来是生财有道。”
 
   “有道。胆子大罢了。”年谅哼了一声。道。
 
   年诺摆了摆手,道:“你莫左性。这原也没什么。沿海、边关,回易地多了,不过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罢了……”在她心里,走私是犯法,可也算不上天大的罪。也是默认的潜规则贪污还犯法呢,当官的又有几个不贪污的?!
 
   “姐,”年谅绷了脸,沉声道,“你可知他回易的是什么?”
 
   “玫州能产什么?”她只淡淡的笑。
 
   瞿家也不是没背景的,也不是没脑子的,既然敢回易,肯定做得滴水不漏,便是天下人都知晓了,也别想查出半点儿实物证据来。没证据,那就什么都不算。
 
   年谅盯着姐姐地眼睛,道:“马。”马?!”年诺地瞳孔骤然收缩,眼底一片漆黑。
 
   马不卖南夏。违者,斩立决。
 
   “当真?”年诺一字一顿的问道。“这样的事儿不可偏信道听途说。”
 
   年谅犹豫了一下。满娘从不骗他,他信她。况且,满娘压根连走海船意味着什么、回易是什么都不晓得,这话绝对不会说谎。只是,这是掉脑袋的事情,姚庚这样一个精明商人,岂会随便就同外人说了?
 
   姚庚在诈满娘?意图陷害瞿梓魁?不至于,他年谅非官非吏能把瞿梓魁怎样,跟他的满娘说这话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要么就是……姚庚压根不知道马卖与谁了,说出来也是无心之举。嗯,当是不知道的,不然陶连山还敢跑来他这边酒席上兜售马匹!
 
   走海船。北方的马,要卖北方早卖了,只能是卖往玫州以南;而正当生意,北方诸港都能走,何必非是玫州?玫州往南,除了瑾州港,便是南夏了,往瑾州又何须走海船……
 
   只有私相回易才能全部解释通。瞿梓魁就是拉纤的,还帮着处置相关手续。
 
   这点陶连山和姚庚会想不到?
 
   或者,商人逐利,其胆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年谅终是点了点头,正色道:“当真。”
 
   年诺脸上微微显出失望来,阖了眼睛,缓缓叹了口气,半晌才道:“可惜了,他家二娘我看是极好地。年纪是略大了些,可人也稳重端庄得多,不似那小地毛躁。………方才你也看到了。我也私下问了瞿夫人的意思,瞿夫人也是极愿意同咱们家结亲地,也想早早过门到底年纪摆着。只待过来问问你的意思,若也中意,我便往家里去个信儿,请祖父母、大伯父斟酌。合适便就下聘。这年底前就能过门。唉,你这边家宅安稳了,我也就踏实了……”
 
   年谅手指摆弄着茶盏,头也不抬,只道:“姐。回易马匹……”
 
   “唉……”年诺长叹一声,道:“委实可惜……”她再中意瞿二小姐也没用,再不将回易当回事也没用。这个风险她不能担,绝不能给弟弟找一个隐患。
 
   剩下的那些人家,都或多或少……不那么可心。
 
   她揉了揉额角,偏头问弟弟道:“你今日……可有入眼的?”
 
   夏小满收拾完两个宅子,回房把那食盒里地珠子取出来,箱子里锁好,然后叫茴香取两个雕花匣子来,分装榧子。年谅方才吩咐,榧子给大姑姐装些去。不必提谁送地、多高品质云云。只当孝敬的就好。她这寻思着也给纪灵书拿一些去,小姑娘也是喜欢这些小零食的。
 
   收拾妥当,剥了颗榧子吃,贡品果然不一样,“香”就一个字!而且,不单她爱,就是六条也是极爱的。
 
   今儿人多,没把六条放出去,怕这厮脾气坏。不禁逗。再被惹毛了,啄了人就不好了。便只关在她房里。六条这些日子自在惯了,被关得气闷,情绪不高,夏小满逗它它都带搭不理的,直到她拿出它最爱地坚果,它才大牌的偏头看了看,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踱过来,叨了一
 
   遵照它正常生气被哄好后摆谱地惯例,应该是像个君主一样昂起它高贵的头,表示一下这“果实尚合朕意”。然而这次它意外发觉这比寻常吃的好吃一百倍,于是也顾不得“皇家体面”,顾不得摆谱,甚至忘了自己还当是在生气,低下头长喙起落飞快,把夏小满手里的果仁儿都吃光,然后又非常不矜持的跳到一旁碟子里,伸喙去啄。果壳坚硬,可哪里啄得开,它啄了几下就放弃了,又跳到夏小满近前,也不装君主了,咔吧着一双黑珠子可怜巴巴瞧着她。
 
   夏小满哈哈大笑,今天的郁闷扫掉了不少,然伸手去剥榧子的时候,忽想起一事。榧子因为有“西施眼”,算是坚果类里最好剥的之一,而像松子,不开壳的她这牙口根本咬不动,榛子更不必提。当初同九奶奶嗑松子,她还想着设计一个开坚果地钳子,批量生产家居必备小工具。
 
   现在,可以实现了,凌二会做金银器,估计铁器也行!
 
   她越想越高兴,都忘了手里地榧子了,直到六条不满的啾鸣一声,她才醒过神来,忙剥了几个仁儿丢过去给它,不管它欢天喜地的示好,扑弄扑弄手就喊茴香拿笔墨来,她要先把设计图大概画出来,再找纪灵书修修边
 
   这边儿图纸初稿还没搞定,那边儿小丫鬟就来报大姑奶奶要回去了。夏小满看着满手墨迹,愣了三秒,忙蹿起来洗手去MD,都是刚才画兴奋了,没注意卫生,好在没整袖子上去,那边催的紧,洗把手还来得及,再换磨磨叽叽换衣服,估计大姑姐那眼神直接让她成急冻人。>;<;
 
   也就是匆忙了些,手没洗干净,当她向大姑姐双手奉上那匣子榧子时,大姑姐盯着她指上一片淡淡墨色愣了三秒。
 
   是今天受刺激了要真心做学问了,还是做做样子与她和她弟弟看?年诺垂了眼睑,挥手叫人接了匣子,又侧头去看弟弟,半晌才道:“自家多注意身子。”登车而去。
 
   夏小满不明所以,送走了大姑姐,扶着年谅回房,问他道:“大姑奶奶不喜欢榧子?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不会吧,年谅个做兄弟的应该知道她的喜好吧?唉,如果早知道大姑姐不喜欢就不给了。其实她并不很在乎大姑姐高兴与否,主要是,她心疼那榧子………白瞎了那好吃的东西啊……>;<;
 
   “不相干。”大姐不是不喜欢榧子,怕是因着他的婚事堵挺慌。他叹了口气,掰着她手看了那块墨色。
 
   她缩手道:“墨。没洗干净。”
 
   “哦,练字?写什么了?”他问。
 
   “呃……”她咔吧咔吧眼睛,小声嘀咕道:“……画了个钳子……”
 
   呃……他也咔吧咔吧眼睛,无语了。
 
   果然不是一个星系地。导致躺床上之后。某事不大和谐,把夏小满弄得不大舒服。
 
   白天姚庚的事,女上司地事,匪地事,让她也郁闷来着。但是下晌想着开果器这营生,她心情就大为好转,想着他缺乏这么一个情绪转移点。于是即便不爽也没与他置气,还算配合来着。但事毕之后,她翻身下床拿水擦身,与他擦时还是小心眼地特地下手重些,作以报复。
 
   他歇着乏,想着自家的事,没在意她那点子小动作,然她挪他腿时,关节疼了一下。他不由“嘶”了一声。
 
   “你今天腿可疼了好几回了。白晌在车上时就是。”她揉了揉他的痛处,道,“要不明儿寻大夫来看看?”
 
   他摇了摇头,想起冯友士说的话,心愈沉。
 
   ……冯友士道:“……我不是大夫,不懂看病,但走江湖的,断胳膊断腿是家常便饭,中毒也不必提。故而这接骨、解毒就是保命地手艺。分筋错骨手常练。我这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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