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冲来的是军队,且绝对是精锐部队,其训练之有素,其作战之勇猛,可见一斑。
“是来抢亲的,全力应战,保护好公主。”张瑞祺下令。
看着无辜的人就要为她做无谓的牺牲了,她顿时扬声娇喝,“云听轩住手。”
风过,吹起漫天的花瓣飞舞,艳阳下缤纷而绚丽,可对持的双方,却把这艳阳的美好映照在寒光四溢的兵刃之上,让其不再是绚丽的夺目,而是摄人的冰冷。
“云将军,你这是要作甚?”张瑞祺温文依然,可话语的责问早已外露。
“张大人。”云听音的一声唤,就像是予这充满浓烈火药气息的空间一丝清凉的溪流,沁了入心肺,缓和了双方的紧绷。
张瑞祺向她躬身行礼,应道,“公主,此时你不便出面,还是回到凤撵中吧。”
云听音一手轻抚面纱,道,“听音自是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可听音即刻要远嫁,望大人能通融,让听音与兄长话别几句。”
“这……。”
张瑞祺犹豫不止,他也不是笨人,深知如若不让云听音和云听轩话别,他们是再难举步,若要与云听轩硬拼更是下策。
可雀屏国即在眼前,云听音此刻与云听轩见面,怕是会引得蜚语漫天,传入凤王南宫陵光的耳中便棘手了。
张瑞祺的担忧,云听音自是明白,可此时不安抚云听轩,任由之,那会更为难办。
“张大人不必过虑,这里面的分寸听音自有主张。”
她的话音刚落,便在人群中一道身影风驰电掣向她而来,带着大漠的风沙,带着多年思念,将她抱起一同飞跃向远方。
耳边的风带着凉意呼啸而过,却微微吹痛了她的脸颊,不禁埋首在他怀中,聆听着他一如当年的砰然心跳。
他也回应她更为热烈的怀抱。
“听轩哥哥。”
她柔柔的唤着,可她的声音中更多的是对他的愧疚,明知他的心意,却狠狠的伤了他的心。
他身躯一震,急驰的景致顿时缓了下来,两人轻如鸿毛飘然落下。
她抬首望向四周,一片竹林翠绿,如似师父的翠竹谷,一阵竹枝徭役,阳光穿透竹叶的翠绿,投映在地点点光斑。
抬手在额前,遮挡那光斑些许,却也在那光斑之下,望着多年未见的他。
当年怀恨负气的青涩少年,如今在多年大漠风沙的凛冽中,变成伟岸的大丈夫了。
记忆中皎洁温润的脸旁,添了几分麦色的稳健,明艳似骄阳的瞳眸在那细长的丹凤眼中,多了几分内敛沉稳,可望向她时一如当年的温柔。
忽然间他一把扯下她颜面上的面纱,狠狠的将其揉碎,明艳的眼眸就像是久违水源的路人,贪婪的凝望着她。
他用力紧抿的双唇微微颤抖,令唇色不再红似的朱丹,她知道他在压抑着,在等她开口。
可在当年她逼迫他迎娶了东方明美,他伤心离家远赴边疆的那刻起,她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和他再说些什么,因为不论再说些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他们就这么对望着,沉默着。
在他眼里她更美了,那玉琢冰雕一般的容颜比起三年前,似乎多了融融的暖意,不再透寒刺骨,不再有那一心只为达到目的,而对她身旁的人近乎于无情的淡漠。
风吹起了她的发丝高高飞扬,如似那盛开的黑色玫瑰,明知玫瑰虽美,却满带棘刺,每每碰之便会伤痕累累,可他仍不悔的想拥有她。
“为什么没来找我。”他终于不再忍耐,也是第一次向她咆哮着。
她微微的垂下头来,发丝也随之垂下,婆娑的将她轻掩,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却沉默依然。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的不可靠吗?”
她的沉默让他痛彻心扉。
他的痛楚从他胸膛的砰然传导了给了她,让她一震。
“不是的,哥哥,我……。”末了她语塞了。
他痛苦的拧头向一侧,胸膛重重的几番起伏,她知道他在压抑着,唯恐自己的情感过于外露,而惊吓了她。
轻轻的叹了口气,“听轩哥哥,你为了听音早将自己的幸福付出,听音又怎能再让你添烦忧?”
“烦忧?你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就能让我没烦忧了吗?幸福?我今生的幸福,最为想与之携手的人,却是我永远不能碰触和逾越的,她在遥远的彼岸……。”他说着失神的缓缓向她伸出手来。
他的话虽没明说,可她懂。
“都怪我,我明知师父和东方明美在算计你,我却佯装不知……。”末了,他悔恨交加。
“她们是你的师父和妻子,你这么做,站在一个丈夫的立场和……。”
“不是的,”他倏然打断她的话,“我在心底希翼着,当你被逼得走投无路之时,你……你便会来找我……。”
震撼于他的浓情,可想而知在那边关寂寞的岁月里,他是如何度过那思念的漫长。
伸手将他抱住,用自己娇小的身躯予他安慰些许。
思念了一千多个日月的人儿就在怀里,令他再难压抑心头那份情愫,逾越伦常礼法,深深的埋首在她颈窝。
当一丝温润湿透了她的嫁衣时,他方道,“我真蠢,就这样把你推向了深渊。”
素手轻抚他后背,柔柔的说道,“不,哥哥,不怪你,这是听音自己选的路,不怪任何人。”
他猛然抬起头来,惊愕写满他微红的双眼,“你说什么?”
拭去他俊彦上的微微湿润,“哥哥,如若不是听音自愿的,没人能强迫听音做任何事。”
“为什么?”
他忽然害怕了,害怕从她嘴里说出,她是在为那个人而牺牲,因为当年她也为了助那个人登基,而让自己娶了东方明美。
“听轩哥哥,听音远嫁雀屏不是为了国家兴亡,也不是为了民族大义,更不是为了任何一个人,”轻轻依偎在他胸前,“只为了一个跨越时空的使命。”
那紧揪着的心,终落地,可是,“跨越时空的使命?”
云听音笑而不语,解下他系在腰间的香囊,笑得更为明媚了。
那是她第一件刺绣作品,他加冠那日随手送了他,后来她才知,只有相爱的男女方能赠予香囊。
“还带着呢?”
“怎能不带,也只有这香囊稍解我心中的苦闷。”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掌心中已显旧的香囊。
此时,一声号角嘹亮,让云听轩又顿时紧张了起来,因为这是在催促云听音。
亲手再为他系上香囊在腰间,“听音要走了,哥哥。”
“不。”云听轩紧抓着她不放,“跟我走,我带你离开,离开这所有的是非,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末了,他的话语被她以吻封缄。
虽只是轻轻的碰触,却激荡在心头,更惊呆了他。
“哥哥,听音向你起誓,我一定会再回来的,回你身边。”
说完,在他惊愕间,提起衣裙如似那轻盈的鸿羽飘然离去。
可在她离去不久后,一声撕声裂肺的长啸,却也撕痛了她的心。
“音儿——。”
第二章南宫陵光无理刁难,南宫寒澈闭门抗婚
虽没那大川河流的壮美,却有着小桥流水人家的清幽,虽没群山峻岭的恢弘,却有着一马平川的快意,这就是江南,这就是南雀屏国。
雀屏国的都城——凤凰台,皇宫大内的城楼高崇几欲刺入苍穹,其之壮观与威严,彰显着雀屏国国力之强盛。
虽然早已快马先行通报于雀屏国他们的到来,可和亲队伍临城下,其依然紧闭城门,任由着丝竹乐鼓喧天。
望着徐徐落日欲西沉,张瑞祺也不由得心生怒意,可如今身为使节忍方为上策。
而云听音倒是不以为意,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惬意的在宫女们轻扇的柔风里小品鲜果。
“公主,这雀屏国欺人太甚了。”小宫女阿紫愤愤然道。
经过几日的相处,云听音知道这小姑娘品行豪爽心直口快,得罪人也必定是有的,也难怪被其他有心计的宫女,会设计她来陪嫁这趟苦差。
轻拭双唇,淡淡然道,“无非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吧了,他们会开的。让张大人下令,乐师们轮番休息,保持好充足的体力,这样方能持续高奏乐章。”
“为什么公主?他们都不给我们开门了,我们干吗还傻傻的奏乐呀?”小阿紫不解的问道。
云听音挽笑在唇,“傻丫头,此时是为乐声,晚些时候便是吵声了。”
“公主真聪明,我们不能睡,也不能让他们睡安稳咯,奴婢这就去给张大人传话。”小阿紫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果不其然,才方到用晚膳的时刻,便有人开门接应了,不过开的是小门。
“公主,看来扰得他们是连饭都吃不下了。”小阿紫拍手称快。
看着队伍前列那看似是门卒一般的人,云听音知道这下马威还没完呢,于是又慵懒的躺了下来了。
片刻后,张瑞祺一脸怒色的来通报。
“公主,他们说天快黑,让我们从那小门入宫安歇一宿,待到明日再开大门迎接。”张瑞琪咬牙道。
没想到连常时温文的张瑞琪都怒了,可见这南宫陵光也有几分能耐呀。
云听音轻撩纱帘,远眺那小门,其高度和宽度仅容一人通过,如果她云听音从迈进这门了,辱没了尊龙国的国威倒与她无干,可也摆明辱了她的人格,那就别怪她也耍手段了。
“张大人莫急也莫怒,劳烦你和迎接的人说声,不知贵国的凤王何时改犬王了,如果是,那狗洞我就钻,反正听音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钻个狗洞也算是入乡随俗了。”
闻言张瑞琪不禁为她竖起拇指,“公主,高,下官佩服。”
只稍是片刻,那扇厚重的大城门便吱吱呀呀的慢慢打开了,也不知来人和张瑞琪说了些什么,但从张瑞琪依然不悦的神色中可知,对方所给的解释不尽如人意。
只见张瑞琪再次向她走来,撵外通报道,“公主,雀屏国的辰亲王亲来迎接了。”他话中的不甘很是明显,他想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