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把琴木木的盘碟和刀叉往旁边移动了半公分，刀叉的轻微响动提醒了走神的琴木木。罗伯特问：“想什么呢，木木，这些东西都是这家店的招牌菜，你看看喜不喜欢吃？”
琴木木脸上一窘，她刚才想到的是：这些菜要花掉多少钱。不过这大煞风景的话可不能讲出来。“没什么，我只是没吃过法国菜，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讲究！”
罗伯特双手举起刀叉，率先动了手，示范似的边瞧着琴木木边说：“吃饭嘛可以随便些，如今的法国人也不像路易王朝时期的贵族那么讲究的。”
“长脚哥哥，你还会说法语？”因为刚才听见罗伯特和服务员对话说的不是英语，琴木木问了一句。
“是啊，求学时要和导师查阅一些国外资料，就学习了德语和法语，不过，仅能简单书写和交流而已。”罗伯特低头，把叉子上的一片肉送进嘴里。
琴木木有样学样的举着刀叉，正要落在一小块牛排上，却被皮特动作迅速的叉走了。她只好选了另一块。
琴木木很努力地吃着饭，罗伯特在一旁替她倒了一杯葡萄酒，并开始耐心、细致地为她讲解西餐的礼仪规矩和这些饮食习惯的渊源，比如吃什么东西应该喝哪些酒。琴木木在心里琢磨，这外国人吃饭怎么这么麻烦啊？喝那个汤要用葡萄酒，吃那个龙虾就要配白兰地酒。
一顿饭吃完，琴木木也没听进去多少，她和皮特两个人比赛似的对着盘子里的饭菜轮番伸胳膊，生怕被人抢了去。罗伯特却因为一直说话，没吃多少东西，不过，他脸上一直都挂着十分开心的笑容。
从这天开始，琴木木上班有人送，下班有人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小日子过得甭提多滋润了。
当然，她与罗伯特总裁如此亲近的关系在公司里虽然好多人都心知肚明，但维拓集团绝不在工作时间闲言碎语的企业氛围让维拓的人根本就不去关注这样的事情。
所以，除了皮特偶尔对她不太友好，其他人都一如既往的埋头工作。琴木木在维拓的工作生活轻松而愉快，让她大有乐不思蜀的感觉。
☆、（四十四） 遇到阻力
维拓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罗伯特双手推着面前的枣栗色的桌案，背靠在椅子上，面色肃穆。皮特一脸的纠结表情，“总裁，这件事您再考虑考虑，这样说不太好吧？”
罗伯特慢慢摇着头，“不必了，我们维拓集团和寰宇的合作是签订了正式合约的，陆智明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你和他说，木木已经熟悉了维拓企划部的各种业务流程，是个难得的可培养造就的人才，我要把她留下来！”
“可是——”皮特还想说什么，却被罗伯特打断了。“这件事就这么办，你立刻就电告寰宇。还有，听说寰宇集团秘密召开了一次董事会，他们公司是不是要做大调整，这件事你和陆智明核实一下！”
“好吧！”皮特拧了拧鼻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没坐稳，罗伯特随后跟了进来，“这件事不要对木木讲。”
“知道！”
琴木木在维拓集团的工作任务是由企划部的经理亲自交代布置，工作时间一长，琴木木也了解了一些维拓集团的业务和经营情况。
维拓经过两年的科研努力，研发出一种新的人力资源管理和财务管理互相融通的配套软件，主要是为规模在千人以上的大企业服务。目前，维拓的主要企划任务都放在了这套软件的市场宣传和推广上。对这套最新的人力和财务管理平台感兴趣的企业有很多家，不过，因为在售后服务上，维拓一时抽不出那么多的人员到各地去为企业做培训，所以，新产品的市场一直受企业人员规模的制约。而要增加售后技术人员的派遣则无形中就增加了一倍的成本，这对于已经在研发上投入了巨资却还没有收到效益回报的维拓而言，是两头受制约。
而造成这个局面的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企业的业务扩张受到了资金不足的严重制约，所以，罗伯特一直在和一些银行协商贷款的事情。
罗伯特是从国外回来的，在国内工作的年限不长，和银行之间的关系也就没那么熟稔。而维拓集团的发展则一直都是靠着自身的资金滚动，与银行之间少有来往，所以，罗波特的工作开展非常不顺利。
对于维拓公司的新产品的广泛市场前景，银行并不买账，曾经和维拓的上任总裁保持着不错关系的大通银行对罗伯特说，现在银根缩紧，银行不敢放这么大规模的贷款给维拓，兄弟银行的主要方向都是房地产，他不敢冒这个险把资金借贷给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打开销路的高科技软件企业。
罗伯特曾经向国外的美家和英国的两家银行发出过申请，可是，中国高科技企业自主研发的项目要想得到国外银行的支持是很难的。因为，一旦维拓的软件被广泛推广，那么，国外同等技术水平的公司产品就会滞销，并且由于中国对于本土科技企业的政策支持，这些国外企业很可能面临着被挤出中国市场的局面，所以，罗伯特的申请迟迟没有得到批准。
维拓的资金链面临着严重的断裂威胁，这一点除了罗伯特和皮特，没有人知道。琴木木不清楚这一点，但是她明显能觉察得到罗伯特最近在工作上的不顺心，除了上班时间根本看不见他之外，这段时间罗伯特经常出差，即便在家也是闷在卧室里不出来，连和琴木木说话都很少了。
周一这天，已经出差一个星期的罗伯特回到了办公室。
神情疲惫、面色憔悴的罗伯特苦闷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对皮特说，“我去谈合作，HBM居然让我把技术卖给他们！”
皮特冲了杯热咖啡递到罗伯特眼前，说道：“你现在不在那里工作，回国内来做软件，和他们的产品竞争，他们怎么能答应合作呢？”
“我也知道，可是总要去试试。银行那边谈不拢，像我们这样的企业目前在国内有资金实力的很少，我们需要的资金量这么大，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公司有什么情况？”休息了一会，喝下了半杯咖啡，罗伯特问皮特。
皮特为难地吞下一点口水，回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还没到年底的财务汇报，维拓的股东还不知道资金的问题。他们把公司寄希望在你身上，就是因为你有HBM的背景，若是被他们知道这种情况，只怕会失望！”
罗伯特点点头，“是啊，这款产品可以一次性替代现在普遍应用的HBM的两款产品，这是可以很有作为的产品！只是……你那边怎么样？”
皮特摇头，“几家风险投资都谈过了，可是他们明显都在推诿。我已经把咱们新产品的市场前景讲得很清楚了，可他们还是说要再考虑，说资金规模大，不敢随便动用！这一点我也很奇怪！”
罗伯特忽然有些敏感地问道：“难道是有人在暗中阻碍我们的业务拓展？”
皮特听罗伯特说是有人作梗，疑惑地摇头道：“不会啊，我们在国内的竞争对手就那么几家，市场也不饱和。国外的软件公司虽然多，可总不至于到国内兴风作浪，再说，他们也左右不了我们的国有银行啊！”
“不对，这件事我感觉有些古怪！”罗伯特重申。
过了一会，罗伯特见皮特还站在自己面前不走，“怎么？还有事？”
“还有件事。寰宇集团的策划部执意要把琴木木调回公司，陆智明告诉我，寰宇集团有一位年轻的新任总裁刚刚被董事会任命，已经把琴木木升为总裁助理了。所以，他们不敢再让琴木木留在维拓。”
“怎么？寰宇的新总裁不知道寰宇广告和我们维拓的合作关系吗？不知道琴木木被驻派到维拓总部了吗？”罗伯特皱了下眉，不悦地问。
“知道！陆智明已经汇报过了，可是——据他讲，新任寰宇总裁态度蛮横，做事强硬，不容别人说不！”
“那——寰宇和维拓还要不要合作了？难道他们想违约？”本来心情一直郁闷的罗伯特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恼火了，用力将手中的咖啡杯砸在桌面上。
“你和陆智明说，让寰宇的新总裁亲自跟我说，我看看到底是他强硬，还是书面的合同更有效力！”
“罗伯，你不要感情用事！”皮特看见罗伯特很少有的发了怒，赶紧在一旁劝谏，“依我看，不如就让木木回去吧，省得和寰宇闹得不愉快，于我们也没有好处！”
“不行！”罗伯特斩钉截铁地摇头。
☆、（四十五） 电话威胁
天一天比一天亮得早了，已经快进入伏天的夏季，本来就有些湿热的南崇市一大早就显得有些闷热，坐在车里若是不开空调，会出一身汗。
从琴木木他们居住的小区到维拓集团的大厦其实很近，只消过两条马路。可是若要开车就要绕一个大弯子。罗伯特在家时，琴木木一般都是坐着他的专车上班，车到了地下车库的门口她和皮特两个人自己出来，先进公司去。
罗伯特缓下一口气，昨天终于有一家商业银行答应和维拓合作，奔波了两个多月事情终于有了转寰。
“我们先下去了。”皮特和琴木木从左右的两个车门里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向集团大厦的方向走。
“木木——”忽然，皮特叫住了琴木木。
琴木木不由得一愣，皮特这么称呼她还是第一次，她有些惊讶。扭过头瞪着皮特没说话。
“有件事问你，”皮特说着，把目光挪向了一旁正在慢慢行驶、并缓缓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车上。
加长的黑色劳斯停在了车库的地面上，他和琴木木擦着车边走了过去。车玻璃处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的光线反射。
“什么事？”琴木木没注意到旁边滑行的车，一直看着皮特。
“你是喜欢在寰宇广告上班，还是喜欢在维拓集团上班？”
听皮特问的是这个问题，琴木木不禁笑了起来，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寰宇广告是我大学毕业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