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茶言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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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茶言观色-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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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两位师傅做事却越来越手忙脚乱,战战兢兢——东家这样紧紧盯着,咱们做事东家是不是特别不放心哪?不会制完这批茶就让咱们卷铺盖走人吧?他们哪里知道,这东家貌似认真,实则早已神游天外,一直在心里描绘外面那**妾成群、娇儿满地的景象,给一颗慌乱的心不停的念清心咒呢!

    晃眼间,便是清明了。这几日,丹公子身体恢复很快,基本上与正常人一样了。他每日跟着刘青一道去茶园,坐在树下静静喝茶,等刘青从制茶间出来,再一起回历口镇。

    刘青的心情也调整得甚是有效,免不了跟丹公子在一起时,只要一有心动,便马上想他妻妾成群的画面。这效果与《红楼梦》里。那跛脚道士给贾瑞治思春病那镜子的骷髅头很是相似,刘青坚定地守住了自己的一颗芳心,不让它再沉沦下去。至于原先沉沦的那一部分嘛,嗯,等这妖孽走后,她自会把它从泥塘里拔出来,洗洗干净。刘青于此又进一步理解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洗”和“革”的深刻含义——原来,是这么个洗法,要把心和脸洗得脱一层皮,就可以重新做人了!

    清明节的前一天,是寒食节。从这天开始三天内不生火,只能吃冷食。林掌柜准备了很多点心,刘青平时便吃得少,而且女孩子以点心作正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担心丹公子身体受不了,吩咐唤儿给他单独开小灶,但丹公子坚辞不受,刘青只好作罢。

    本来清明这天,是要去扫墓的,因刘青、林掌柜和两位制茶师傅都是外地人,大家没墓可上,加之要忙着制茶。也就不提这个事。刘青自到这明朝时,二丫父母早亡,她从未见过面,自然没有什么感触,每年跟着刘大春上坟,也是应个景。如今身距千里,自然没有感觉。

    可从头天晚上开始,刘青便发现丹公子心神不宁,他既不想说,她自然也不问。第二天清晨,刘青起床。便看见丹公子带着唤儿到了竹林边,面朝北边,焚香、叩首,遥拜祖先。他起身时,眼尖的刘青看见,他眼眶里似啜着泪。

    丹公子面朝北边默默站了良久,忽开口道:“唤儿,你先下去。”唤儿诺诺而退。

    刘青正想也离开,丹公子唤住她:“刘青,你留下。”

    刘青知道丹公子有武功在身,而且也不弱。虽一直背对着她,知道她在,也不奇怪。只是他一直默默站着,唤她留下,却不说话。

    她正想询问,他开口了:“我,朱权,太祖皇帝第十七子,封宁王。”说到这里,他沉默良久,才又哑声道:“父皇薨逝五年,我不能到他墓前烧一柱香,实愧为人子。”顿了顿,他又道,“我四皇兄,今永乐皇帝,胁迫我与他夺侄之位,曰事后分治天下。他即位后,不但分治天下成为虚言,曾许我的‘自择封国’也成为笑谈。夺我兵权,押送我到南昌。我愤而抗之,却被追杀。如没有你,早已丧命。”

    微风吹拂着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朱权站在那里,仰望着天空,默然良久,长叹一口气。转过头来道:“刘青,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很没用?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毫无还手之力,竟差点连性命都保不住。”到到这里,他痛苦地闭上眼,转过身去。

    刘青恍然,难怪看着那双漆黑眸子似曾相识,却原来在南昌城外有过一面之缘。这段时间看他很是烦恼,好似活得很累,可他不说,她也不好问。却没想到,他烦的竟是夺天下之大事!对于一个男人的这种失败,刘青还真不知如何劝解。这种事情,是要自己想开的,别人轻飘飘的几句话,起不到半点作用。

    但看他痛苦,刘青觉得自己的心也似乎跟着痛了起来。她上前与他并立,开口劝道:“成王败寇,自古如此。霸王乌江自刎,可谁也不否认他是个英雄。你兄弟二十几人,再加上侄子无数,但皇位却只有一个。永乐即位,时也!命也!运也!你既已努力过,便已无憾!命里有时终须有,命是无时莫强求!想开些吧,人生之乐,并不只有权势一种。”

    朱权没说话,半晌,方道:“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刘青刚想叫唤儿,朱权道:“不用叫他了。”

    朱权缓步向前,刘青怔怔地默默跟在后面。

    看着前面高大魁梧的男人,一步一步走着,那挺得笔直的身影让刘青一瞬间晃了神。他虽大病初愈,行动间背脊仍挺得很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某种力量。这人身上这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睥睨天下的气度,她原来怎么没有发现?

    朱权!

    呵,他是朱权!他原来是朱权!

    刘青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曾经的动摇彷徨,现在想来竟是如此好笑的事。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亲王,哪可能没有妻妾成群、儿女满堂?幸好幸好,她还守得一丝清明,终是悬崖勒马,没让自己再沉溺下去。然而心里还是堵得难受——如今他说出身份,是要走了吧?

    朱权仿佛信步而行,却又似目标明确,一直往镇外走去。过了历水桥,忽听钟声悠扬,“晨钟暮鼓”,原来远处绿树青山间,隐着一座寺庙。

     

第一百零四章 分离 

 
 
   
    寺庙愈行愈近。这是一座建在山坡上的庙宇,天王宝殿上恢宏大气的庑殿顶,出檐深远,斗拱宏大,便是站在山门外也能看见。庑殿顶上的铃铎随风摇晃,与殿檐上“叽叽喳喳”惊飞而起的小鸟,为庄严的佛寺平添了一份俏皮。

    刘青站在寺庙前,听着“铛铛铛……”十八下紧敲的钟声,愈发地觉得震耳发聩。这钟声好像敲在她的心坎上,把她从迷妄中唤醒。听着洪亮的钟声,“钟声闻,烦恼轻,智慧长,菩提生,离地狱,出火坑,愿成佛,度众生”耳闻心诵;看着摇摆的铃铎,她想起“既非幡动,亦非风动。乃尔心动也”的故事,忽觉心境空明。原来,我们因心生妄念,才会有种种世间景象;如果离开这种心的妄念,便没有任何可以执著的事物,没有什么烦恼了吧!

    朝夕相处十几日,朱权其实很少说话。可不知为何,她此时却产生了一种离情。想到或许再也见不到这人,她便有一种深深的不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她很明白,她与朱权,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哪怕是做朋友,都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她的这种不舍,真的很不应该。

    看着蓝天上朵朵白云,刘青终于深吸一口气,赶上一步,与朱权前肩而行。朱权转着深深看她一眼,稳步向前。

    跨进山门,天王殿里的弥勒笑眯眯地迎着他们,朱权却视而未见,绕行而入,直往大雄宝殿走去。他到了佛祖前,点了三柱香,虔诚地拜了,又拿起签筒摇了摇。“啪”的一声,一根签掉到地上。朱权捡起来,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随后缓缓闭上眼睛,站在那里半天没动静,背在身后拿着签的手,微微颤抖。

    朱权拜佛摇签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刘青眼尖,签掉到地上的时候,她看到“下下签”三个字。此时看朱权强压在心头的痛苦,不禁深深叹了口气——他仍是放不下。

    一百零八下钟声终于停息,庙中一片寂静。

    有和尚过来,问道:“这位爷,要解签吗?”

    朱权如梦初醒一般,把手中的签往后一扔,大步向寺外走去。

    刘青急步跟上,唤道:“喂,朱……王爷……”

    朱权脚步稍缓,终在天王殿门口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刘青。

    刘青避开他的眼睛,看着塑着金身的弥勒。轻声道:“王爷,你知道民间传说中,这布袋和尚是怎么修成正果的吗?”

    朱权看着笑呵呵的弥勒,默默地摇了摇头。

    “滴水成冰的一天,布袋和尚走在旷野中,前面来了一人,衣不蔽体。那人看见布袋,问道:‘大师,我腹中饥饿,能否给些钱予我?’布袋想都没想,便把手中的钱袋全给了他。那人又道:‘我赤脚踩在雪地上,脚都冻僵了,能否把你的鞋给我穿?’布袋二话不说,把鞋脱给他,自己赤脚踏在雪地里。那人看了看布袋仅剩的单衣单裤又问:‘你的衣服是否也能给我御寒?’布代毫不犹豫地把衣服脱下来,正脱到一半,对面那人金光一闪,化作佛祖,点化了布袋和尚。”

    刘青转过头来,看着朱权:“弥勒为别人温饱,宁愿自己一无所有,这种‘舍我’让他终成正果。天下百姓苦寒,活着本已不易,战争一起,更是雪上加霜。如今永乐即位,已成定局。他大权在握,王爷兵力相争,此于百姓,是人祸一场;于王爷自己。不啻以卵击石。王爷,人不能太贪心,不是世上所有的东西,我们都能得到。执妄不舍,终一无所得。不作无谓之争,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如何取舍,尽在王爷的一念之间。”

    朱权听了,久久凝视着赤足袒胸的弥勒,没有说话。末了,他缓缓转身,出了天王殿。

    刘青心中暗叹。她知道失去了权势,朱权的一辈子,过得非常的憋闷和屈辱。可结局既是如此,如果始终耿耿于怀,只有徒增痛苦。作为一个朋友,作为一个知道他人生结局的人,她真的很希望他能看开来,不要再作无妄之争。她看得出来,朱权已经心生去意,所以话在心中。她现在不得不说。

    看到朱权已跨出殿外,刘青正欲移步跟上,忽然心中一懔,感觉院外似有不少人。她担心朱权安危,急忙飞快地跃出殿外。

    待看到朱权正静静地立在殿门外,刘青才舒了一口气。她抬眼看到绿树红墙的三门之处,站着六七人,这几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汉子,身着劲装,手里拿着武器,看上去都身俱武功。而且武功极为不俗。

    他们看到朱权,全都神情激动,眼中含泪。其中一个年长的,哽了半天,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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