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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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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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想让她看看他有多意气飞扬她有多辛苦艰难?还是想再次以感情的名目让他和她都回到从前?
  可是卓阅,你知不知道,隔着两年多的时光,你的感情早已成了梗在她胸口的一把利箭?!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卓阅终于明白,他把她揽进自己怀里,她挣扎,他缠得却越紧,不允许两人之间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尤宝珍掐他,咬他,拼命地拍打他,可是丝毫动不得半分。
  她骂他:“卓阅,你无耻。”
  卓阅说:“我无耻。”
  她真心实意地说:“你讨厌!”
  他真心诚意地应:“我讨厌。”
  可是,她却可耻地还是觉得那么心安,这个怀抱,还是让她觉得无比熟悉,熟悉得好像从没有与之分离。
  泪水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她在这个让她憎恨又让她怀念的怀抱里痛苦失声,她说:“我恨你,卓阅。”
  还是离婚时想说的话,终于让她说出来了。
  卓阅抱着她,抱得紧紧的,他吻着她的头发,她光洁的额头,心痛得像被巨石一遍又一遍碾过,他说:“宝珍,我也恨我自己。”
  是真的恨,他恨他当年的轻率,轻率得那么容易就让她离开,恨他让她经历了那么多,一个人辛苦了那么久,恨他要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究竟有多爱她。
  尤宝珍听得心里越发酸楚,她知道,他们或许到现在还依然相爱,可时间已经在他们之间划开了一条巨大的沟壑,爱又怎样?恨又怎样?有什么能让时间倒回,又有什么可以把时光填平?
  她不能,他也不能,爱不能,恨也不能。
  
  43…43

  尤宝珍次日醒过来,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一顿牢骚和委屈发泄完以后,她该怎样再面对卓阅?那些压在心里面的爱恨情仇,其实就跟几十年的老棉袄一样,看着外面还算光鲜,撕开来,尽是破絮烂棉,让人尴尬。
  但,眼前让她更不好意思的事情是,尤橙居然迟到了。
  九点二十!
  尤宝珍看到钟上的时间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一不小心玩了穿越了,可回头,分分明明尤橙还睡在旁边,小脸上挂着点点梦里口水湿黄的痕迹。
  她吓得一下就清醒了,粗鲁而急切地拖起尤橙,一边碎碎念一边给她找衣服说:“快点快点,宝宝啊,你迟到了迟到了。”
  尤橙坐在床上,没什么意识地茫然地揉着眼睛,任由尤宝珍在她和自己身上折腾。实在是忍不住了,扯着拉链问她:“妈妈,难道我就穿这一件衣服去上学吗?”
  尤宝珍正嫌女儿动作太慢,想说你能不能快一点,定眼一看,啊呀,她居然内衣也没给她穿,直接就套上了小外套了。
  好吧,她想,反正都已经迟到了,“迟半小时跟迟一小时有什么区别吗?”
  尤橙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没有!”
  尤宝珍丧气地垂下头。
  去到学校,大铁门早已关了,小孩子们都在操场上做操。园长正好步行出来,看见她们母女两个跑过来开门,一边开一边说:“哎,怎么到这时候?”
  尤宝珍正想说早已编好了的借口,谁知尤橙在那边脆生生地接话:“因为妈妈睡过头了。”
  尤宝珍面色讪讪地笑了笑,倒是园长一副很体贴的样子说:“唉,现在的家长压力也大,不过晚上还是能早睡就早点睡的好……我带她去找她们老师就好了。”
  尤宝珍点头,忙不迭地说了“谢谢”,再跟尤橙讲拜拜要听话。
  尤橙背着小书包,乖巧地站在一边,跟她回说妈妈再见。
  她立在外面,看女儿和园长一起离开,在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长大了的尤橙,乖巧而顺从的尤橙,微笑着和她说:“妈妈,我已经习惯了的。”
  迟到,还有晚归。
  那一刻,尤宝珍觉得很怆然,她想起刘曼殊的女儿,想起门后面孤独的灯和背景,她突然就原谅了她,她说那些话,做那些事,也许只是出于保护无力之后一种愤怒的宣泄。
  同为单亲母亲,她能理解她刚离婚时心里的悲凉与愤怒。
  今日有几桩业务要谈,尤宝珍没有直接去公司。
  路上的时候她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早上没有看到卓阅,她明明记得她睡觉去的时候他还坐在客厅里,灯光将他的背影拉得老长老长,长得像铭刻在墙上的一滴孤独的泪光。
  她心怀凄怆地睡过去,在稀奇古怪的梦里撕杀一夜,这才酿成又让尤橙迟到的“悲剧”。
  她以为他会叫醒她,他却在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
  往后的很多天,卓阅没再出现,尤宝珍偶尔会路过车站旁边新修的商业城,那里的办公室门头已经装修出一个眉目出来了,进出人员也渐渐多了起来,可她一次也没有再见过卓阅。
  尤橙倒天天有接到她的电话,但她向来对电话不甚感冒,总是随随便便地叫他一声然后就挂掉,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又会问她:“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再回来呢?”
  开始尤宝珍还认认真真地答她:“下一次爸爸再来电话的时候你可以问问他。”
  后来,看她天天会问,像成了一种习惯,她就慢慢也不再回应了,想让她就这么习惯,习惯那个电话里的爸爸。
  其间她也打了个电话给刘曼殊,原谅是一回事,要讲清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肖书明应该已经对她下了手了,所以她的声音听上去疲惫而嘶哑,她忽然又有些不忍心,于是讲了不到两句就干脆沉默了。
  倒是刘曼殊问她:“你来我家找过我吧?”
  她说:“是。”
  “什么事?”
  尤宝珍说:“我忘记了。”
  “我知道是什么事。”刘曼殊冷冷地笑了:“即便前次你提醒了我,帮到了我,我也不会跟你说‘对不起’的。”
  尤宝珍说:“我也没想跟你要一句‘对不起’。”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还真是个问题,她到底想要干什么?那些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仔细想想,她们说的也没有错,至少在外界看来,至少她也是默认了的,她就是刘行之的‘情人’。
  尤宝珍突然就笑了,她和她们较什么真?真或者假,假或者真,只是别人眼里的一句流言,而她始终,可以按自己想要的,去过自己的生活。
  她何必在意她们眼里自己的样子?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是完全可以挺直脊梁活着的。
  刘曼殊还是那副生气的样子,可是尤宝珍很清楚,当她告诉自己不想说那句“对不起”的时候,她的内心其实已经松开了一个缺口。
  于她来说,这就已经够了。
  后来,她把这些当成笑话一样说给方秉文听。
  方秉文很不以为然:“原来你现在才知道啊?”
  尤宝珍大大地惊诧了:“原来我早已经就声名在外?”
  “唔。”方秉文承认,“最开始我也对你存有偏见,可让我失望的是,我们合作了那么久,哪怕我对你百般刁难,也没见你主动勾引过我一次。所以,我那时候就知道,传言可见也未尽是实。”
  尤宝珍看着他,举杯微笑着说:“为你那可爱的最后一句话,干一杯吧。”
  方秉文凑近来,却咬着她的杯沿将她手上的酒全灌进自己口中,完了媚眼轻抛诱哄地问:“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勾引,我还有更多更可爱的话,你要不要听?”
  尤宝珍只是大笑着将他的脸拍开。

  44…44

  星期五的下午,尤橙学校里的有一个节目汇演,这个安排让尤橙从排练那天开始就不断地提醒尤宝珍:“妈妈,你一定要来啊,一定一定要来。”
  尤宝珍说:“一定一定要去的。”
  女儿如此情真意切地要求,她不去,她还真怕会给雷劈!
  当然,尤橙也问过她:“爸爸呢?爸爸会不会来?”
  尤宝珍皱眉,卓阅出现以前,尤橙从来不问这个问题,他果然还是扔给了女儿一个坏习惯。想了想,最后她只好说:“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问一问他吧?”
  她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忙些什么东西。他消失得莫名其妙,只发给她一条没头没尾的短信息………多注意休息,尤宝珍在最开始的时候还忍不住有点负疚感,以为是自己那些过份的言辞让他不敢再出现了。
  但是很显然,又是她一厢情愿了。
  星期五中午十二点,卓阅准时出现在她公司门口,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
  是真的风尘仆仆,深蓝的西装都染成了灰黑,瞳孔里有明显而鲜红的血丝,脸上胡子拉茬的,也不知道已有多少天没有正经清理。
  他一进门先灌了自己一大杯冷水,尤宝珍实在很想提醒他小心呛到了胃,可准备说的时候他已经被呛到了,捂着鼻子捂着嘴咳了半天。
  尤宝珍只好递给他一条毛巾。
  卓阅接过去胡乱擦了两把,等稍微平息些了才问:“橙子的活动是下午几点?”
  “两点半开始。”
  他看看时间:“那我先睡一下吧。”
  说着他就走到她办公室的大沙发旁,横卧着睡将起来,显然是累得极惨了,也不管地方合不合适。
  尤宝珍叹一口气,对个人形象十分讲究的卓阅能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的鼾声很快就传了出来,以尤宝珍的记忆,他轻易不会打鼾,除非是真的累到不行的时候。
  尤宝珍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他身上,忍不住蹲下来细细打量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男人,两年多了,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无所顾忌地观察他。
  似乎并没什么改变,但似乎又改变了很多。
  以前她总跟人抱怨说男人不老,可是她想,他还是老了很多了,至少眼角的皱纹细而密集地趴在那里,岁月催人,时间总还是公平的,不光只针对了她一个人。
  就像她以为他的成功是不费吹灰之力一样,原来在她看不到的时候,他也曾为了生意而如此心力交瘁。
  小睡一会,他的精力终于又恢得了一些,尤宝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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